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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雀歌-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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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掌事坐在院子中间的一把椅子里,穿着一身湖蓝色束身长裙,翘着二郎腿,手里拿着一个五颜六色的鸡毛担子,比划来比划去地给浣衣院的侍女们开会。
“大家都应该知道相国大人寿辰马上就到了,介时整个相国府都会忙起来,相对来说我们浣衣院会比较清闲,但也不是没有帮别的院的可能,老人自然都明白那天会是个什么样的盛况,新人都给我注意,不懂的就要问,不会的就要学,眼急手快做事稳才行,如果那天做错了什么,可别怪我事先没有提醒。”
刘掌事讲了一会儿就挥散众人,受了她的威吓,大家都不敢懈怠,战战兢兢回去继续干活。
宁玉来这里两年,相国大寿刚好经历了两次,也算是老人了,一切都是照旧历,所以并不觉得有任何负担,倒是棉棉,一直不停的埋怨,“我们家的萧潇啊,不知道要忙成什么样!”
“棉棉,有时我真是搞不懂你,要么死活不理人家,要么就这样担心。”宁玉笑着坐在池边准备把那几件衣服洗了。
“当然不同啊。”棉棉坐到她身边,从水池里捞出一件衣服道,“爱情以外,要保持距离,爱情以内,要如胶似漆——”
她得意的笑了笑,顺手将一小撮皂粉抹到宁玉手里的衣服上。
走在铜雀楼前浮雕台阶上的萧子潇猛然打了个喷嚏,他抬起头,天空中那伦金灿灿的太阳半躲在雪白的云层后面,心里茫然道,还有太阳,怎么冷得打喷嚏了?
初春,还是冷的,萧子潇整了整胸前衣襟,阔步上了台阶。
铜雀楼内,楚慕正靠在里间的榻上,面容略有些苍白,青丝铺陈如锻,白袂拖在榻下,宽袖褪到手肘,眉头微蹙,冷目正看着一个折子。
“爷……”
爷病了几日,连着两日都没上朝,朝廷里人心惶惶,皆猜测着相爷是否当真是病了,还是想威慑君上,只因近来君上也着实是不老实,已经不只一次忤逆相爷的意思,以往相爷说往东他是绝不会往西的,朝堂内的局势也越来越风云诡谲,暗潮汹涌,动荡不安。
萧子潇试探地叫了一声,楚慕放下折子,强忍着喉咙里的干涩,浅咳了两声,“什么事?”
立在一旁的侍女忙上前将白色巾帕递给相国大人,楚慕接过,挥手让她们退下去。
萧子潇这才上前一步,“爷,朝廷近一半的官员都来看望您,现下正在孔雀台前跪着,说务必要见爷一面。”
“好个看望――”楚慕将折子一扔,略显疲倦的目光中散发着怒气,“怎么,他们是想要逼本相不成,本相只是两天没上朝,他们就如此坐不住?”
萧子潇本知将这事告诉他一定会发怒,着实也担心相爷的身体,可这么大的事儿,他不能妄自做决定。
“一共多少人?”
“以李靖郭谡为首的二十余人。”
“又是这伙人――”楚慕一扶宽袖起身,声音冷冽狠厉。
“这二人沉寂了两年没有任何动作,可这一月却频繁集会,还时常夜里入宫见君上,莫非他们是又开始有所动作了?”
“既然他们喜欢跪着,就让他们一次跪个够――”
楚慕立在窗前,那金箔嵌的雕花窗格前,他赤脚而立,姿态不羁而洒脱。
“就说本相爷已经为他们准备好了软榻和美酒,谁若晕倒了,自会有美人日夜伺候。”
萧子潇闻言一愣,继而忍俊不禁,握着拳咳了一声忍住笑容,爷就是爷,总能想到治他们的法子,相爷是绝不会轻易被胁迫的。
“寿宴的请帖都送出去了?”
“只差秦家。”萧子潇禀报道,“秦老爷似乎不在帝都。”
“哦?”楚慕回头看他,目光里已经浮上了一层寒冰。
“经属下彻查,三日前秦家有一批货正是运往霖州。”
“子潇,你说这批货会是什么?”楚慕走至桌前,提起狼毫。
“秦家做得最出色的便是丝绸生意,极有可能是丝绸,但南方丝绸比北方更好更便宜,他送丝绸做什么,难道眼看着做亏本买卖?”
萧子潇摇头略做细想,秦家总是不定时的往霖州送货,如今时局正紧张,不会是……
“难道是军备物资?”萧子潇惊出一身冷汗,“秦家老爷秦元中难道就是霖州境内执掌一半军权的将领,甚至,是罗刹组织的头领?”
从大景国从开国以来,便有一只神秘的军队隐藏在霖州境内的绝壁山中,那绝壁山地形险要,易守难攻,相爷也曾多次派人去勘察地形,却都一去不回,这也是相国大人一直没有把小帝君推下台的真正原因。
如今他们敢如此嚣张,想必是这两年已羽翼丰满了。
“没错。”
楚慕声音落地,萧子潇踏前一步,“属下这就去追查这批货。”
“等等。”楚慕执起笔,手腕在白色信纸上翻转,笔下龙蛇腾跃,钢劲洒脱。
“你亲自把这封信交给关外言将军。”
“是。”萧子潇郑重接过那信立刻退了出去。
关外言将军乃是当年言大将军的长子言勇,人如其名,骁勇善战,勇猛非常,领军七年,从无败绩。
此时相国大人写信给他,就是要他整军待发。
楚慕,从不打无准备之仗。
将要远行,心有眷恋,萧子潇迅速收拾好包袱,命人去牵了马,趁这么一会子功夫便往浣衣院匆匆而来。
相国大寿之前他未必赶得回来,心里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担心这两个柔弱女子会出什么问题。
刚一入浣衣院大门,棉棉便兔子一样冲过去,扑到他怀里,一时间心里溢出来的幸福将他整个人都淹没了,他只想在这暖流里漂浮,沉没。
他说他要走,还嘱咐了一大堆话,棉棉越听越不是滋味,听到最后直接哇哇大哭起来。
宁玉本在洗衣服,见棉棉哭得撕心裂肺,只得停下过去安慰。
萧子潇突然要走,她也很舍不得,她和罗放本打算相国大人寿宴之后就离开相府的,萧子潇说他未必赶的回来,那么,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来和他辞行。
想到这里,宁玉的眼睛也略略潮湿了。
她上前一步抱住萧子潇,拍了拍他肩膀,忍不住流下泪来,“萧统领,你要早早的回来呀,记得棉棉等着你,我和罗放,娇娘都在等着你呢……”
萧子潇被宁玉感染,点头道,“小玉,你是棉棉最好的朋友,更是我萧子潇的朋友,我不在的这段时间,要帮我照顾好棉棉。”
宁玉不住的点头。
萧子潇不明白宁玉为何会一直落泪,他不知道他这一走怕是见不到这个朋友了,他更不知道也许他回来时,一切都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萧潇――”棉棉动情地唤着,泪珠如决堤般的掉下来,她伸出双手搂紧他的脖颈。
萧子潇轻轻拍着她的背,红着眼圈轻笑道,“我只是去办差,又不是去了就回不来,你这么大动静别人会以为我是去送死――”
棉棉破涕为笑,推开他道,“我们刚在一起不到十天,可你一走就要月余,我舍不得嘛!”
她抽了抽鼻子,笑容明朗,“萧潇我等你回来,准备一桌好菜,叫上娇娘,一醉方休。”
“这才是棉棉。”萧子潇拍了拍她的额头,转身离去。
那背影高大而又挺拔,宁玉暗暗在心底记住这个身影,默默地背下来,这是她的好朋友,以后她还要把他们的故事讲给孩子们听。
就说他是怎么一次次帮她说话,一次次默默地救她于危难。
“心里有了牵挂的人,这滋味又幸福又难受,幸福得我快飞起来了,难过得像坠进了水里,不断地沉沉浮浮。”
棉棉一直望着那背影,直到他消失在竹林间那条小路的尽头。
“棉棉,可这就是爱啊!”宁玉抱住她的肩膀轻轻摩挲。
“等我们都老了,心跳平稳得不敢有太大的起伏的时候,我们或许就会想起这一刻。”
“那你为什么哭?”棉棉转过头问道。
“我……?”宁玉目光游移的看了她那双眼,终是垂下头,“自然是被你惹哭的。”
她迅速转过头,强忍住眼里的泪水,她还不能说,不是不信任这个好朋友,而是在没有确定是否能顺利出去之前不想让她担心。
“在发什么呆,快点洗衣服啦――”宁玉催促道。
子夜月明,清风朗朗,整个相国府静静地沉睡着。
灼华苑外的桃林里,一个漆黑的暗影迅速移动着。
形若飞鸟,飘忽如神,躲过无数暗夜卫的耳目,折入水榭高墙,落于榭台之上,轻若鸿毛,无声无息。
榭台后紫色娟纱帘帐在风中猎猎地飞舞,帘帐后卧榻上,女子猛然惊醒,抽出榻边短剑,迅速披衣起身。
黑暗中那黑影一闪而入,啪啪两下点了她胸前穴位。
“两年不见,没想到你功夫丝毫没有后退!”
黑影不禁赞叹道。
“你怎么来了?”女子横眉,似有不悦。
“还是这么大的脾气!”黑影转身豪不客气地往她那榻上一躺,也不脱靴,头枕在双臂间,双腿交叠,很是闲逸。
“这里并不安全,楚慕随时会怀疑到我这里。”女子背对着他,可声音冷得能让他起鸡皮疙瘩,她在提醒他,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黑影终于正经了起来,走至她面前道,“我来是告诉你两年之内家父已在霖州秘密召集了十万兵马,而且最后一批物资很快就会到达霖州,可谓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帝都城内,李靖郭谡等人也已策反不少禁卫军头领,相信只要霖州起事,我们例外相互策应,楚慕必败无疑。”
“说得好,不过两年前的任务我们至今没有完成,为了保险起见,这次,必须杀了他,以斩草除根。”
可恨两年前,她只跟他接头两次,就被楚慕发现,打草惊蛇,她冒着被揭穿身份的风险强求楚慕带她去御宴,终于见到了帝君,帝君为了能一举成事,方决定把讨伐楚慕的计划搁置两年之久。
这两年真是如同困地狱里一般煎熬。
上女子挑眉斜着眼睛看向他,“你还不给我解穴?”
“差点忘了――”黑影嬉笑一声,抬手又在她肩胛骨两侧点了两下。
女子柔了柔双肩,正色道,“我已经确定大皇子就是罗放。”
“那最好。”黑暗里,看不清黑影容颜,那模糊的轮廓隐藏得无比深刻,声音慵懒,身姿潇洒。
“可在相府,我没有任何机会动手。”女子声音不自觉得狠厉起来。
“那就想办法弄他出府――”黑影啪得打开一把十八骨折扇,“本公子亲自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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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宴
“小玉,我已经和刘掌事说了,明日相国大人寿宴过后,我们就可以走了――”
罗放激动的握着宁玉的手,她的手心是温热的,传递着浓烈的温暖,这是他此刻唯一想要追逐的幸福。
“真的可以走了吗?”宁玉紧张地反握住他的手。
两年时光,恍然如梦,她真的要走了,不带走任何相思,却要带着那么多不舍的回忆。
可无论什么也阻挡不了她要出去的脚步。
“刘掌事说明日我们都会很忙,可明晚毕竟是最后一次和棉棉在一起了,我……”宁玉说着眼圈又红了。
罗放知他心思,“明晚你且去忙,他们在孔雀台饮酒作乐,我们也在后院摆一小桌,专请棉棉。”
翌日。
金色的阳光给相国府赌上一层暖黄金,本就气派辉煌的楼宇雀台更显瑰丽契阔。
宁玉和棉棉真真是整整忙了一天,先是被分到孔雀台帮忙整理餐具,到了午后,又被派到膳房帮忙。
直到天色暗了下来,夜宴就要开始的时候,她们方有空歇一歇。
宁玉趁这会儿功夫匆匆忙忙回了趟浣衣院,寻了块不大的绸布,粗略地收拾了下包袱,并不带走什么,只有一些贴身物件和几件衣服,她并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能留给棉棉作纪念,只在这几天忙里偷闲给她绣了一个鸳鸯戏水的红盖头,盼她与萧子潇早结百年之好。
那个萧子潇,他果然还是没能赶回来,至于娇娘,不知阿放有没有和她作别……
相府里,她唯牵挂这些人。
相国府的膳房此刻没有时间管他们的饭菜,为了今晚棉棉和宁玉能没有遗憾,罗放不知跑了多少次膳房和库房,就为了那一桌酒菜。
宁玉收拾好一切,正要出门去寻罗放,却遇到大门口匆匆赶回来的刘掌事,穿了正式的蓝色绣掌事服,鬓发高束成凌霄髻,一双厚底官鞋似乎很不舒服。
“宁玉――”
她直奔她走了过来,模样似乎很急,走得也有些喘,走近了便径直伸头朝屋子里看了看,只见屋子里并无其他人,榻上放着一个不大的包裹,方柔声问道,“要走了?”
这个刘掌事向来对她冷目横眉,此刻这般和善又是闹哪样,或许是因为她要走了吧,宁玉暗暗想着,便点了头。
“罗放那小子在吗?”她复又转身朝略有些黑的院子里四处看了看,也没见罗放的身影。
“他刚出去。”
得了这话,刘掌事才回头仔细端详了她,又犹豫一阵,最后才拉着她的手道,“小玉有些话我是不该说的,可你能这么省心地走,是不是也是我刘掌事出的力?”
“刘掌事说的没错。”宁玉立刻微微俯身行了一礼,心里只以为她又是来要银子的,正要转身去拿,可刘掌事却笑着急忙把她拉住,“虽然明日你就走了,但今天你还是得听我的不是?”
不是要银子?
施恩又施威,倒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掌事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哎读过书的就是不一样,什么话一说就听得懂。”她拉住她的手拍了拍,道,“这不前面忙不过来,你最后再帮我忙一阵子――”
这似乎没什么,宁玉想也没想便应下了。
孔雀台。
气象开阔的高台之上,灯火通明,几乎将月光都遮盖住的繁华夜色中,远远的隐约可见几个舞姬正侍候君王饮宴。
台下,乐舞的女子旋转翩跹,远处的茂密树林中,枝桠栖斜,仿佛也随着鼓乐摇曳生姿,隐没于薄薄的黑暗之中。
宁玉走在众侍女后面,每人都端着一盘菜,而宁玉手里的正是一条色香味俱全的鲤鱼。
这是专门献给君上的一道菜,鱼被放在精美的食盒里,刘掌事吩咐里面有个精美的黄娟条,上面是菜名,要当着君上的面念出来。
高台之上,楚慕与君上的桌案是并列的,中间只一步之隔。
年轻的君上眉清目秀,斯文尔雅,穿着一身黑色绣着龙纹的龙袍,龙袍威严肃穆大气磅礴,可那具小小的身体笼罩在那么宽的袍子下,看上去竟是那么的不合体,他正被一个舞姬殷勤伺候着酒食,目光总是有意无意地瞥向旁边的相国大人。
而楚慕,依然是那种恣意不羁的坐姿,身子靠在背后的软垫上,目不斜视地看着台下奴颜卑膝的臣子,相比之下,他倒更像一个霸气十足的君王。
衣袂白如清雪,绣着一只展翅的苍鹰,身后青丝飞扬,眉眼如画,神色漆寒。
宁玉曾经无数次在梦里见过这个男人,他身上有所有女子都无法拒绝的魅力,可她已经不是两年前那个少女了,她不再害怕见到他,更不会羞涩,因为她清晰地知道,这是相国大人,与她云泥之别。
排在前面的侍女一个个地走上孔雀台,又一个个从另一边地退下,很快轮到宁玉。
“传下一道菜――”
一声清亮的嗓音传来,她便提起那个红木雕花精美食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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