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雪而来的他-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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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大早，等着买花的客人排队到自己店前，难道几天是情人节清明节之类需要大量送花的节日，时末不得不怀疑自己记错了日子，经过窗子面前的每个捧着花的女士都是一副没花钱白送了的激动表情，或许真是新店开张大酬宾，一折优惠，这么想着
　　书店门被推开，进来两位捧着花的年轻女生，说说笑笑不停，其中一人选了三本书，
　　扫完价格，时末提醒没有停止聊天意思的两人，“总共五十三块钱“报上价格，
　　“啊，完了，钱不够了“
　　一旁的长发女生一脸打趣，“花痴总要付出代价的，谁叫你抵挡不了花店小鲜肉的魅力，甘愿买贵死人又不能当饭吃的鲜花，我很为某人下周的伙食费担心呢“
　　“不是还有你嘛，你没发现那小鲜肉相当帅气吗？那一笑简直唤起了我那冬眠十几年的少女心啊，“
　　“就是个小孩子，你个老牛小姐，附和你年龄的应该是那位老板吧？“
　　“吓，来店里花钱的客人都不给个笑脸，我就算了“
　　“人家又不是牛郎，给钱让干嘛就干嘛“
　　“自己说漏了吧，你果然去过那家俱乐部，嘿嘿，如实招来“
　　“屁咧，你可真看得起我，物质生活够快入不敷出了，哪有闲钱估计生理需求，姐姐我准备带着处女这个身份面见上帝，求上帝他老人家封我一个终生成就奖，来慰藉我此生无人问津的‘内心深处’“
　　“哈哈哈，真有你的，不然我帮你问问刚才那花店冷脸男人，看他愿不愿意和你一起探索一下身体构造的奥妙“
　　“靠，你妹的，姐姐我不是那么随便的人好吗？如果他肯屈就“
　　“哈哈哈哈，一定帮你问。对了这一本书多少钱？“
　　两人终于结束由一个卖花帅哥跨度到处女成就奖探讨的闲聊，时末再次报上价格，收钱找零递上书一气呵成，就怕她们，
　　“对了，美女，你认识旁边花店的老板的冷脸老板吗？“
　　时末没有任何犹豫直接把话题堵死，“不认识“
　　“哎？他刚才还告诉我们你家店里的书都是正版呢，那人长得高高的，皮肤很白，眉眼细长，一张冷脸，真的不认识？“
　　“真的“
　　也许是时末的语气和表情足够坚定，那两人相信了‘真的不认识’的回答，遗憾的离开了书店，如果说认识，接踵而来的是诸多关于他的问题，好比交友状况，住哪，年龄，性格，而涉及到这个人的任何问题，时末一点也不想多谈，厌恶至极。
　　当天便见到了买书女生口中的小鲜肉，一周的伙食费只为换得此佳人一笑？明显赔本交易好不好，兴许是身边男人们都太过俊秀，已经审美疲劳，眼前这位身材纤细的男孩子，时末实在不能从他泛善可陈的五官上找到花店生意如此红火的原因，
　　“你家的花打折促销？”
　　“啊？没”
　　“哦”
　　“其实，老板定的价格比一般花店还要贵一些“男生犹豫该不该说出这个事实时，已经不自觉脱口而出，抓抓头发，尴尬一笑，”不要和老板告状”
　　“好”
　　“你们不是邻居？”
　　“不认识的邻居，所以不会告状”
　　“可是老板说好吧，谢谢你的木梯”
　　“不客气，请记得由你归还就行”
　　如果来借东西的人是那个人，时末一定能直接回绝，可是对于既不喜欢也不讨厌的打工小哥，对应的是，思索了几秒从角落搬给他，并郑重嘱咐最后一句话，这种处理方法。
　　可事情往往不按预想的方向发展，甚至背道而驰，第二天早上，准备把一些书放到柜子顶格时发现，小哥还没有归还木椅，第三天，第四天，到了第五天周五早上，面对脚下一堆存放了几天的新书，耐心告馨，
　　推开花店的玻璃门，没人在，环顾四下，很快找到自己的木梯，准备大跨步搬走闪人时，柜台后出现一道身影，他明显的微一楞，然后送上微微一笑，
　　“早上好，时小姐”
　　“我来拿木梯，以后借东西请及时归还，当然最好不借”
　　“请问，我被时小姐列为讨厌对象了？”
　　“”
　　“等等”
　　自然时末没有等他有何贵干，径自搬着木梯回了店里，一步也没停留。当天下午，早早的关了门简单收拾了一下变坐上去郊区的公交车。
　　22
　　到时爷孙俩和大卫正在翻看相册，厚度似新华词典程度的相册，满满的镶嵌着夏洛克的照片，成长的每个阶段，甚至每月每周每天，巨细靡遗。
　　“刚才，佑佑误以为夏洛克小时候的照片是自己了，喊了佑佑，你过来看，真的很像”夏父招呼刚进门的时末过去，
　　被红色毯子抱着身子的小人，一双可爱的眼睛闪着光，晶莹剔透的皮肤似雪，非常漂亮，和佑佑像极了，“是很像”
　　“我昨天带佑佑去医院做了筛查，没有患白血病的风险”
　　“真好”小井说过白血病存在遗传性，劝尽快做个检查，可时末不敢，一直拖到现在，还好没事，
　　“对了，整理夏洛克的房间时，拥人发现了一些你的照片，也放在相册了，可以吧？
　　果然，相册的后面有几张自己的照片，不同于摆好姿势对着相机正规拍照的样子，而像是不知觉的情况下被偷拍的，俱乐部相亲时站在落地窗前喝酒的样子，公寓门口和门卫大爷聊天的样子，书店趴着睡觉的样子，医院凉亭等雨停的样子，以及医院花园长椅睡着的样子，
　　“这些照片”怎么回事，
　　一旁的大卫给予呼之欲出的答案，“都是少爷拍的，在英国骨髓匹配失败后，少爷决定回国治疗，他说希望在更靠近您的地方等待手术，安排我查到您的住址及及工作的地方，然后在您不知道的情况下，经常在书店外，待在车上很久，看着”
　　夏洛克到底还要用多少行动宣告他曾经爱的全心全意，从没浅尝辄止，一直默默不求回报的付出能倾覆的所有，从没看轻爱情。越是这样时末越发自惭形秽，自我厌恶，
　　“夏洛克是爱记仇的人吗？”如果他知道自己怀疑过他的爱，会不会真的不再见了，
　　“记仇，，，说起来曾经有位小姐在和少爷谈恋爱时出轨了，那是少爷第一次谈恋爱，后来她怀了出轨男孩子的孩子，对方却是位花花公子，不肯负责，有一天晚上她给少爷打电话要求见面，打了很多通，少爷直接关机了事，可是第二天，才知道那位小姐跳楼自杀了，留了一封信给少爷，夫人看的那封信，那位小姐为自己出轨的事反悔，说亵渎了少爷的爱，这么看的话，少爷是记仇的吧，连她的信也不肯看，不过也得分是什么事情，小姐为什么会这么问？”
　　出轨是亵渎了他的爱，与怀疑他的爱，两者之间孰轻孰重？既然已经这样，时末决定把心中曾经动摇过的疑惑一次问个清楚，“我和那位小姐在外貌上像吗？”
　　“完全不，”
　　“性格，气质呢？”
　　“也不像，硬要找出相似的地方，大概只有同是亚洲女孩这一点，”
　　不撞南墙不回头的结局只有一个，头破血流，时末得出了结论，子虚乌有的怀疑，啼笑皆非的结果，就因为局外人的几句似是而非的话，竟然
　　原来也可以这么理解那部电影，藤井树对女藤井树的感情是懵懂的，淡淡喜欢的少男情怀，而认识渡边博子后，才知道一见钟情，才遇到爱情。而且她们是两个完全不同的女人，除了外貌上刻意安排同一个演员饰演之外，而现实中，此渡边博子和彼藤井树，连那一点相似重叠的地方都不存在，各属于他人生的两个阶段，各自拥有当时美好的他。
　　夏洛克，她亵渎了你的爱情，我看轻你的爱情，你会像恨她那样恨我很久吗？她的死都没换来你的原谅，那我呢，时末心里一遍遍的问自己
　　第二天早上，带着儿子再一次来到他的墓前，不同于上一次的糟糕状态，这次平静从容了许多，终于能好好看看他被埋葬的地方，墓碑周围种满了白色的玫瑰花，他应该极其喜欢玫瑰的吧，身上时刻散发的花香看来是就在玫瑰包围下生活的影响，不似掺杂其他人工合成香料，是若有似无淡淡的味道，
　　他还喜欢什么呢？
　　“来佑佑，帮我求求爸爸”时末拉过一旁玩的正欢的小人儿，“替我求求他，，你的话他应该会听的”
　　以佑佑的年纪也只学会爸爸这个称呼而已，尚说不来‘求求‘，’原谅‘这样的字眼，时末又是在自欺欺人罢了，反正不是一次了，早已驾轻就熟，
　　夏洛克，他是佑佑，是个男孩，和你一样可爱的男孩，当时没来得及告诉你，对不起。时间过了这么久才鼓起勇气来看你，你过得好不好这两年我过的很不好，但是以后的日子，我会慢慢好起来，然后等着再次见到你，如果你已经等不及，早点带走我也没关系，我期盼着那一天
　　当天晚上，在大姐家吃晚饭便坐着石敬泽的顺风车回了市中心，路上闲聊到资料室的同事，石敬泽想到什么说道，
　　“那天多亏了于擎，他发现你不在后，通知的我，电话也打不通，帮忙打给你认识的人，才能够在短时间内找到你，还好有惊无险”
　　“所以？”
　　“你辞职后第二天他也提交了辞呈，听说他辞职后在书店旁开了花店，还住在你对面，这个男人是不是对你有什么想法？”从那天他发现末末不见后的紧张表情看，这个男人对末末的兴趣甚浓，男女之情或者
　　什么想法，男人对女人的想法无非是喜欢好感之类的，如果是那样，还真让人躁怒，“明知我结婚了还喜欢我，就这点看也不是什么好男人，而且除了夏洛克，这辈子我不会再爱上其他男人，以后不要聊那个人，讨厌他”
　　非常讨厌那个男人，单凭他让自己怀疑夏洛克这一点，对待他的情绪永远只有厌恶两个字。
　　以后喜欢这个情绪只会用在亲情和友情之上，不再有男女之爱。
　　下了车，现去超市买了些吃食，回到公寓，在门边放着一束黄色玫瑰花，仔细翻看了一下，没有任何纸片留言，应该是放错门口，遂转移到并排的年轻小姐门口，听门卫大爷说刚搬来一位年轻漂亮的小姐，或许是送给她的。
　　第二天早上开门发现，那束玫瑰花竟还在，甚至上面新撒了一些水珠，即便过了一夜后仍不失娇艳，昨晚自己明明把它放到新邻居门边，在夜里又被送花者移回他本要送的主人那里，也就是说，这束玫瑰原本就是要送给自己的，到底是谁？能够在夜里自由出入安保齐全的梧桐公寓，又能在短时间发现花被移动了位置，奇怪，
　　“你认识的人就那么几个，除了我偶尔有求于你，买花抚慰外，还有谁？暗恋者？不对，暗恋你的话总会写点什么爱情箴言之类的，是很奇怪“
　　中午小井过来书店，听时末说了黄色玫瑰花事件后，仔细分析了原因，“或者借话语的意思表达什么，黄色玫瑰花的花语是有了，已逝的爱，道歉，珍重祝福这些，有没有联想到什么？
　　“
　　“想不到算了，随便怎么样了“懒得不再想这些，时末见儿子睡意浓郁，起身冲了奶粉哄他在沙发上睡午觉，
　　小井走到门口，看见邻家店络绎不绝的顾客，疑惑问，“这旁边什么时候开了花店，生意好像不错的样子“
　　“美男效应，邻店的兼职小哥是位美少年，不过远不及你就是了“眼前这位八年的好友，属于耐看型的五官，不是那种一眼就惊讶到的英俊外貌，穿上医生制服后尤其清俊帅气，兼职秒杀一众菲林，
　　“哎？这也可以？那我也做书店的美男招牌好了，保准生意兴隆，顾客络绎不绝“
　　井家月收入过万的男丁为了女人来这间小书店做美男接待？时末可不敢，
　　“婆婆大人不得唯我是问。爷爷呢？怎么样了”自住院后只去过一次，常是昏睡多余清醒，坐在床边看了一会也没能说上话，从医生的话中大概听说时日已经不多，
　　“这几天的事，身体早已经不行了，我不太敢去陪着，很讽刺是不是，见惯了生死的医生竟然不敢”
　　“至少好好做个告别，不然等将来后悔都来不及，对着墓碑说再多他也听不见，告别这种事还是提前做好”
　　生离死别这种事又有谁能从容面对，即便是见惯了生死的医生，在对象是自己亲人时，也会惧怕，自以为有足够淡然应对的勇气，终是倾泻殆尽变成软趴趴的徒劳。
　　父母去世时，时末自认为没有多大的痛苦，没哭是真的，不知道死是怎么回事，所谓能在脑海中定格很久最后一面也没见到，留在记忆中的只剩下讨厌医院和厌恶哭声，也不算经历过生离死别，之后夏洛克的离开是初次接触，从容淡然这些都是空话，唯有后悔，后悔没有再多的努力挽救他的生命，后悔没有多多陪在他的生变留下更多的回忆，没有好好的与他告别，听他最后想说的话，更后悔的是没有好好说出自己想说的话。
　　说，我会等你，说，即便你说的下辈子很遥不可及，我一样会等你，说，不管多久，不管几世，绝不辜负。
作者有话要说：　　

　　☆、她的笑颜如花都给了谁

　　到了晚上接到婆婆的电话，匆匆关上门佑佑带着来到医院，轻声推开加护病房的门，小井的爷爷坐在床边朝时末招招手，
　　“来了，孩子，坐这边”拍拍床边的位置，笑的非常慈祥，精神明显比上次见到的样子好一些，只是肝癌晚期的老人突然出现这样的好转并不是什么好兆头，
　　“您找我？”
　　爷爷点点头，拉过时末的手，非常干瘦的一双手，皮包骨这个词都不足以形容出他的样子，手背上被针扎过的痕迹，青红交错，不见消退，一茬又一茬，秘密的布满老人家本已不堪重负的手上，像极了夏洛克那时的样子，这也是时末一直不敢回忆的片段之一，
　　“很疼是不是？”时末不敢用力的回握住，
　　“人老皮厚的，不疼。经常听小井说，你是重情重义的好孩子，爷爷求你个事”
　　求？时末虽有疑惑，但仍是说，“您说”
　　“小井这孩子，是我从小看大的，他爸妈总是忙，顾不上他，也不知道是不是跟着我的原因，有些地方考虑不周，特别是他的心理状态，他在前几年竟然有了轻生的念头，留了遗书，后来平安回来后，暗中我查了原因，才发现忽视了这孩子很多，爷爷总比不上父母在身边，小井表面上开朗积极，其实这孩子心细的很，不轻易相信人，也没什么朋友，关于结婚的事情，我知道这孩子为了让我走好才这么做的，原以为他真的找到了喜欢的女人孩子委屈你了，”
　　难道小井的爷爷知道了什么，这些话里似乎参杂着某些意思，时末有点慌张，“爷爷，我爱小井，怎么会委屈，感情这种事本来就是不对等，一方付出多一些，一方少一些，是正常的，您不用担心，我和小井处的很好”
　　“我活了半辈子，你对小井是什么感情我能看的出来，关于小井的事，刚知道后是不能接受，暗中给了他很多压力，可孩子，我快死了，再冥顽不灵也该放弃，看在你们既是朋友又是夫妻的份上，以后烦请继续多多照顾小井”
　　他老人家果然是知道，没直接说破罢了，是否可以说老人家正因为在初次见面时看出自己对小井没有爱慕之心，才提出让尽快结婚的要求，如果是一个喜欢着小井的女孩嫁给了他，那一旦被发现，后果将不堪设想，仅是夫妻生活这一点就撑不了几天，一个发现丈夫性向被欺骗了感情亵渎了美好婚姻后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