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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贞姬妾 (完结+番外)-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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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教人心生胆颤。“如果你还想待在秦王府内,就别坏了本王的规矩。”  
    沈樱听了这一句,面『色』死白,仿佛被用整整一桶冬日冷水,从头顶浇下去。  
    她没有勇气再接话,更不敢顶撞眼前这个怒意汹涌的男人。  
    如他所言,这个王府的主人,只有一个。  
    只能是秦王一人。  
    秦王妃,也绝不会成为与他平起平坐的头衔。  
    如果她不想被他赶出去,决不能挑衅他的耐『性』,否则,他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她猝然哭出声来,就在他撤开右掌的转身那一瞬间,她才明白她根本不了解这个男人。他深藏不『露』的外表之下,藏着的是什么样的一颗心?  
    是铁石心肠,还是嗜血无情?  
    但她又不得不认清事实,事情僵持下去,她得不到任何好处。  
    她在沈家,多少人护着她,而在秦王府内,如果得不到他一人的庇护,她会被穆槿宁踩在脚下。  
    她必须听话。  
    只因为,秦昊尧最喜欢的,便是她的乖巧。  
    她是他的正妻,却也不敢惹他生气。  
    没想过,这回是她输了一步。  
    批阅几本册子,心情愈发纷『乱』,深夜走出书房,他的脚步最终停在雪芙园,时辰不早了,屋内却依旧灯火通明。  
    钟大夫晚饭前才离开王府,跟他说,崇宁已经醒来,身子格外虚弱。  
    失去孩子,对她的身子,更是沉重的伤害。  
    他推门走了进去,雪儿还在一旁照料,唯独穆槿宁的眼神,落在床榻上的某一处,面容上毫无神情,仿佛神游天外的漠然。  
    雪儿刚想低头行礼,他冷冷一瞥,示意她退开。  
    一掀宝蓝『色』长袍,秦昊尧坐在她的床沿,床上容纳两人的动静,总算让径自陷入沉思的穆槿宁回过神来。  
    “这么晚还不睡?”他薄唇轻启,俊美无俦面容上,并无过多喜怒。  
    穆槿宁淡淡睇着他,清冷的眼底,波光浅浅,苍白唇边,溢出低声喟叹。“妾身有话要对王爷说。”  
    “说。”他丢下一字,视线依旧锁在她的身上,在她身体一个生命损落,她看来格外瘦弱不堪一击。  
    “雪儿气急之下说的话,请王爷不必放在心上。”她沉默片刻,才缓缓开口,轻柔语气,更令人怜惜。“一定是我身子虚弱,才会负了重托,保不住这个孩儿。王妃送来的都是上等的补品,一片好心,怎么会有问题?”  
    他默然不语,黑眸半眯,更像是在斟酌。今日之事,过不了夜,明早皇宫自然知晓。  
    穆槿宁眼波一闪,精致眉眼之间,却掩藏不来淡淡苦涩凄凉。“正如上回王爷所说,哪怕是王妃亲自送来的,动过手脚的也许另有其人,孩子纵使没了,再去追究罪责,也于事无补,只会坏了王府的平静。”  
    “你果真能忍。”他眉头紧皱,她的逃避,无端引来他的不悦。这一句,听来更不像是褒赞。  
    “我不想与人争夺,得之我命。”  
    她苦苦一笑,说着话的时候,胸口的情绪,却已然汹涌翻卷而来。  
    “因为妾身的失误,让王爷寒心了。”紧紧握住他的手,仿佛想要拉回一些什么,挽回一些什么。  
    “犯错的人不是你,何必自责?”秦昊尧低头凝视着她的苍白小手,像是随着那个孩子的逝去,她的手心都毫无温度,微凉触感更令人揪心。  
    她默默迎上了他的黑眸,心里头只剩下一片荒芜,幽幽说道:“毕竟妾身该用『性』命来保护这个孩子,在王爷的眼里,亲生骨肉的分量,不是胜过妾身么?”  
    她说的太过直接,入木三分。  
    他也无法否认。他娶她的初衷的确不简单,但因为这个孩子,他几乎愿意放下曾经占据整颗心的报复。  
    他却不想承认,崇宁的分量,会胜过他的孩子。  
    任何人,任何事,都会有轻重之分。  
    她这是给他抛出了一个无解的难题?!  
    “若不是因为这个孩子,王爷也不会轻易对我解开过去的心结。”她垂眸苦笑,这一日,她已然瞬间消瘦。最后三个字,更是浸透无尽的苦痛酸楚:“但如今……”  
    她将彼此心照不宣的,都说破了。  
    冤家宜解不宜结,她跟秦昊尧之间的结,哪里是短短三个月,就能解开的了?  
    “只要你不变心意,往后也不会有任何更改。”  
    他圈住她削瘦的肩头,让她轻轻靠在自己胸膛,黑眸深沉。他从小就见惯了后宫争夺,养成的城府心机二十多年,对任何人,都心存多疑。  
    如果身边有个女人,他不必猜忌,不必怀疑,全身心属于他,死心塌地,他哪怕不爱,也不会毁掉她。  
    “这件事,就让它过去吧。”穆槿宁轻盈的气息,溢出口鼻,在他华丽的高贵的衣料上短暂停留,却瞬间穿透进去,烫着他心口一寸肌肤。  
    他的手掌,一分分收紧。  
    “本王最厌恶的,就是敢在本王背后捅刀子的人——”  
    这一句话,他说的很轻很柔,缓缓的,低低的,似乎在斟酌。只是那双『迷』人黑眸,对着她的脸,目光愈发复杂深邃。  
    她突地不清楚,他言下之意,指的是沈樱……抑或是她。  
    穆槿宁的心底,蓦地炸开一道惊雷。  
    她不着声『色』地移开了眸光,察觉的到他的手掌,缓缓从她的玉臂上滑下,落在她细腰际。  
    他的手掌毫无声息探入单薄里衣去,偎贴在她的小腹之上,俊颜轻轻贴在她的面颊旁,黑眸之内闪烁着不该有的深情款款,仿佛心痛到了极点。  
    “这儿……应该很疼吧。”薄唇靠在她的耳垂旁,察觉到她不敢轻易动弹的身子已然紧绷,他神『色』一柔,『迷』人无双俊颜更让人惊艳。他说的格外动容,手掌迟迟不曾离开她的肌肤。  
    穆槿宁紧紧抿着苍白的唇,这样的动作,在外人看来或许是难遇的温柔体贴,但偏偏在她感觉,却更是一种恐吓。  
    像是下一瞬,他就能毫无感情地拆掉她的骨头,废掉她的身子。  
    小腹上的手掌微凉,身子上无缘无故多了一道负担重量,她连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他猝然抽开了手掌,蓦地扳住了她的小脸,久久注视着她精致的容颜,哪怕带几分疲惫病态,却更有一种动人入骨的姿态。  
    他俊颜一沉,方才的深情动容,瞬间消失彻底。猝然扬起唇角弧度,他将她的脸扳到自己面前,穆槿宁沉溺在那双黑眸之内,一开始觉得跟以往一样毫无情绪的冷漠,到最后,那双眼瞳之内的复杂阴沉,却叫她的喉咙苦涩火热,无力招架。  
    他吻的比任何一次还要更深,更霸道,更难以抗拒。全然不顾她还是一个生病之人,他任意吞噬她所有气息,她无法迎合他屡次想要逃脱,他扼住她的手掌,不给她推开自己的机会。  
    睁大了美眸,她望着近在咫尺的这张面孔,一刻间有些『迷』惘徜徉,她已经分不清——这是亲近,还是惩罚。  
    他猛地抽身离开,松开钳制她的大手,冷着脸离去。  
    她不知何处惹怒他。  
    是不够热情,还是——  
    这个吻,太过漫长,太过难熬。她垂下眸子,望着手腕处一圈红『色』痕迹,他的霸道入侵,仿佛还在眼前。  
    她的眉头,始终无法舒展开去,苍白的唇因为过分吮吸摩挲,浮着异样『潮』红,更显诡谲的美丽。  
    他最后问的那一句话,这儿,应该很疼吧。  
    穆槿宁神情恍惚,将手掌缓缓覆上小腹,迟迟不言不语,何时双眼猩红,竟也不知。  
    她当然觉得疼,千万只蝼蚁钻心的疼,一刀刀往心上割的痛,却不得不视而不见。  
    翌日,天阴沉沉的,凉风习习,总算在七月末,第一天让人觉得摆脱夏日炎热的凉爽。  
    下了早朝,第一个说起此事的人,却是皇帝。  
    秦昊尧听闻皇上对勋国将军不曾严惩,私下到了皇帝书房,正在据理力争,只是皇上听了几句,并未回应,而是径自丢下一句,异常平静。“朕派赵太医去王府勤一些,宫里的补『药』都带些去,好好一件喜事——”  
    后半句,戛然而止。  
    明明是喜事,却落得个凄惨的下场。  
    对皇帝而言,当真是喜事么?秦昊尧不『露』声『色』,淡淡睇着一身龙袍的皇上,说了句感谢,却颇为敷衍。  
    皇兄对崇宁的态度,每一日都在发生变化。他曾经说过,不想再管穆家的麻烦,更是连崇宁的消息,都隔绝在外。  
    他对崇宁产生了,异常的关心。  
    绝不该有,更不合理。  
    皇帝远远观望着挂在半空中的鹦鹉,儒雅清隽面容上并无表情,麝香虽不是毒『药』,对怀孕的女子而言,却更要命。“这些事,朕在后宫也不是不曾听说,但有的事,不说破不好,说破了……也不见得好。”  
    一旦说破,那就势必要舍弃一个女人。  
    在皇宫,他身边的女人不少,若非十恶不赦,他并不必作麻烦的抉择。  
    “太后娘娘驾到!”  
    殿堂之外,传来宫人拖长的音调。  
    风声何时传入润央宫,秦昊尧并不好奇,更不讶异。当然,他若想压下此事,也并不难。  
    只要他一句话,王府知晓内情的任何一人,都必须守口如瓶。  
    与太后同行的,居然还有下了早朝却不曾出宫的沈洪洲,秦昊尧漠然瞥视一眼,甚至不曾起身。  
    太后身着深紫『色』宫装,苍白发髻上缀着重重金钗,一身威严,坐在正中央的席位上,从在场所有人的脸上,扫视一眼,却默不作声。  
    “沈大人,你养出来的好女儿!”  
    不等任何人开口,秦昊尧已经明白沈洪洲跟着太后进殿的用意,薄唇溢出冷嘲,让人分辨不出他此刻的真实情绪。  
    “王爷,这——其中一定是误会。”沈洪洲还未坐下,这一句话听的人心不安,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僵硬面容还要挤出几分笑意,有几分心虚,但更多是难堪。  
    太后眸光一灭,见身边的皇上并无为沈家说话的意思,面『色』更加凝重,低喝一声。“得了!这麝香,是不是秦王妃放置的也很难说清,闹大了对沈家也不好,对王室也不好,还是息事宁人吧。”  
    沈洪洲这才扶着椅背,坐在一侧,强颜欢笑,附和一句。“太后娘娘说的是,樱儿虽然任『性』,决计不会做出残害皇嗣的事来。”  
    “不过是花些银两就能买来的东西,若是被有心之人利用,不但害了崇宁,更离间了你与沈樱的夫妻感情,要是中了计,我们一家人不就『乱』了阵脚,让人看笑话?!”太后直直望着阴郁的秦昊尧,嗓音柔软几分,更像是劝慰。  
    “皇帝,你是何等想法?”见秦昊尧没有改观,太后转向皇上的方向,扬声问了句。  
    “孩子都没了,还有什么好争的?”皇帝不冷不热开了口,眼底没有一分笑意,仿佛置身事外。  
    在场几人,都各有心思。  
    太后在人前,自然是偏向沈家。沈洪洲更别提了,为了保住自己大好仕途,无论如何都不会改口,要保住最宠爱的女儿。  
    “听说你对沈樱下了禁足令,这不就是让所有人都相信,那麝香是她刻意为之?”太后挑了挑花白的眉,对于这件事,她绝口不提崇宁,更在乎沈樱的处境。  
    秦昊尧的唇角扬起,无声冷笑,语气更加尖酸凉薄。“沈大人,如果沈樱在秦王府内遭遇此事而小产,你这个当父亲的,自然咬住不放,别说让对方禁足一月,哪怕是牢狱之灾,也不会解恨吧。”  
    “王爷!你说这些话,摆明了是偏袒真正的凶手——”沈洪洲闻言,秦昊尧一语中的,看来根本就没有维护自家女儿的意思,也不免染上几分火气。  
    秦昊尧的眼底寒意更重,不疾不徐吐出一句。“沈大人知晓真正的凶手是何人?本王格外好奇,洗耳恭听。”  
    沈洪洲见秦王咄咄『逼』人,只能别过脸去,板着脸,闷自生气。的确,若是沈樱小产,他定要对方吃不了兜着走。  
    一阵压抑的沉寂,夹杂在众人之中,最后开口的人,是太后。  
    “哀家知道你在想什么,毕竟崇宁无人为她讨个公道,白白没了这个孩子,你为她觉得冤枉。但没有确凿证据,你迁怒沈樱,也终究少了几分名分。”  
    皇上将目光投注在窗外庭院的风景之内,仿佛袖手旁观,事不关己。  
    半响之后,皇帝看完了好戏,才淡淡开口:“沈大人,秦王妃怕是受了惊吓,不如你接回沈家暂住几日。”  
    “如今,也只能这样了,总比在王府受人编派的好。”沈洪洲重重叹了口气,行了个礼,才面目沉重地退开了殿堂。  
    冷冷观望着沈洪洲离开的身影,秦昊尧陡然站起身来,俊逸面容上,不带喜怒之情,眸光转向端坐的太后,沉声问道。“受了惊吓的人,真的是沈樱?”  
    太后的眼底,满是尖锐笑意,她端着茶杯,一眼都不看他:“昊尧,你若是为了孩子而义愤填膺,哀家不会多说什么。但你若是为了崇宁,哀家就看不透彻了,何时开始,你竟愿意为她说话,竟心疼她了?你忘了这么多年,你自己是怎么对待她的?!”  
    这一席话,像是在平静水面,炸开一道惊雷。  
    短暂沉默过后,他转过脸来,秦昊尧俊颜冷然,薄唇溢出胜过寒冰的拒绝:“在秦王府儿臣的骨肉居然被算计迫害,受害之人是不是崇宁,儿臣绝不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清水寺的师父果然说的没错,崇宁腹中的,当真是个不祥之物。”太后苍老面容上,满是淡淡哀伤和沉痛,她沉着脸无奈低叹:“昊尧,如今哀家的话,你也不听了。”  
    “要不要这个子嗣,做主的人,只能是儿臣。”俊挺身子转过去,秦昊尧的黑眸之内,只剩一片凌然。  
    他若容不下崇宁腹中的孩儿,自然不会留它,但若他容得下,谁也无法自作主张替他更改决定。  
    要杀要留,只能由他说了算。  
    “罢了!让他去。”凝视着秦昊尧独自离开,太后话锋一转,语气更加威严森冷。“沈樱太按耐不住,出手这么重,也该受点教训。”  
    野兽派修真全文阅读“那母后——”皇上抖了一些鸟食到瓷碗之内,淡淡问了句。方才太后,已然护着沈樱更多。  
    太后蹙着眉头,更显忧心忡忡:“哀家怕的是,经过这回事之后,沈樱在秦王府内,名存实亡。”  
    皇上淡淡一笑,似乎并未放在心上,手中金勺子舀了精致的谷物,漫不经心倾倒入碗内。  
    “皇帝不也清楚,昊尧只要铁了心,半点情面都不留?他若当真冷落沈樱,又跟废了沈樱,有何区别?”太后见皇上毫无回应,面『色』更严肃,猝然扬声道。  
    闻到此处,皇上的手,猝然一抖,一些细碎谷粒,偏离了瓷碗,倒在碎玉桌上。他这才丢下手中金勺,望向坐在面前的太后。  
    “皇帝大赦天下,有罪之人都得以回乡养老,也不知是不是罪恶之气全都涌到京城来了,这半年来,怎么江山如此不太平?宫里也是闹得风风雨雨的!”  
    太后垂下眸子,仁慈面目之上,渐渐覆上冷凉的神『色』,暗暗愤懑,言下之意,更是讳莫如深。  
    皇上默默走到她的面前,覆上太后的肩膀,半眯的眼角旁边,纹路毕现。“母后不必太过忧心。”  
    “哀家虽然老了,不管有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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