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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贞姬妾 (完结+番外)-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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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炖好的燕窝粥,郡主请慢用。”  
    园子里的婢女开了门,将一盅燕窝端到穆瑾宁的面前,她淡淡瞥视了一眼,默然不语。  
    傍晚时分,他并未迟来。  
    外堂的花梨木圆桌上,已经端正摆放了七八碟菜『色』,她站在一侧,等他坐下,才一道坐在他的对面位置。  
    他环视一周,两名婢女退后几步,留下更多的清净。  
    桌上的菜『色』,看上去很寻常,他虽然出身尊贵,在军中历练多年,在吃的方面并不太过挑剔。他年幼住在宫中,珍馐佳肴早已吃腻了,这些菜『色』品尝起来,却也新鲜美味,清淡爽口。  
    黑眸扫过她的脸庞,他吃了大半,她才不过碰了几小口,鱼肉她碰的都不曾夹过一筷子,在她手边的那道苦瓜肉片,她正在品尝,眉头都不皱。秦昊尧神『色』不变,冷声问道:“吃的这么少?”  
    “妾身没有太多胃口。”她浅浅微笑,说的很平静,银箸夹上一片青绿的苦瓜,送到粉唇边,细细咀嚼。  
    “很苦?”他蹙眉,从她的神态看来,似乎苦瓜,在她的口里,更是一种享受。  
    “并不会。”她轻摇螓首,放下手中银箸,嫣然一笑。“相反,刚开始是苦的,到最后,是淡淡的甘甜。”  
    苦尽甘来。  
    从相识那年开始,他们之间流逝的,已经好几个春秋了。而到最后,她怀着他的骨肉,怀胎十月之后,会为他生育儿女。  
    他从她的话中,听出了莫名的深意,胸口飞快掠过一阵莫名酸痛。  
    他紧紧凝视着对面的女子,他无法忽略,怀着孩子的她,娇美面容更多几分憔悴。  
    娶她,不过是为了报复她当年的无心招惹。  
    但成为夫妻的这些日子,他将她看的越来越清楚,即便她从未提及,秦昊尧也不难得知她受过的苦难——她亲口对他说的一片丹心,像是魔障,梗在他的心口,时时刻刻,都会发烫,会烧灼他冷硬的心。  
    还未吞下一口热汤,他只见她猝然紧皱着眉头,面『色』如雪,一手捂住口鼻,急急忙忙走入内室去。珠帘的光耀在他的眼底摇曳闪动,裙裾在地面上托过,她更像是落荒而逃,顾不得所有礼仪。  
    “王爷,郡主接连几日都在害喜。”  
    雪儿走近三步,低声说道,他下巴一点,已然知情,俊脸上不见半分喜怒之情。  
    “奴婢给王爷盛饭。”雪儿暗自舒了口气,幸好王爷没有这方面的禁忌,不曾怪罪下来。  
    只剩下一人的饭桌,他也陡然没了兴致,大手一挥,叫人撤了桌子。  
    “怎么这么久还不出来?”  
    等待片刻,内室之中却依旧毫无动静,一侧厚重藕『色』帐幔之后,迟迟未曾走出她的身影来。  
    “奴婢去看看郡主,王爷。”雪儿也察觉的到其中蹊跷,默默说了声。  
    “去吧。”放下手中茶杯,他允准了,眉宇之间,一派坦然。  
    他直起身来,心里盘算,是时候该让大夫隔三差五到王府把脉诊治,如今腹中胎儿月份还小,最为脆弱,磕着碰着,便是不妥。  
    他并无印象,她的身子如此羸弱……是年少就去塞外充当官婢女留下的祸根。  
    雪儿刚走入内室不久,蓦地一道呼喊声,划破此刻宁静。  
    “不好了!王爷!郡主,郡主她流了好多血!”  
    心头一沉,秦昊尧眉头紧锁,步步仓促,手掌用力拨开帐幔,踏入内室。  
    他走近穆瑾宁,雪儿早就吓傻了,全身都在发抖,只顾得哭了。  
    “崇宁!”他黑眸紧紧锁在她的身上,俯下身子,喉咙莫名紧缩,低沉嗓音听来几分低哑。  
    她却无法回答他。  
    至尊天师全文阅读  
    她的双眸半开,已然分不清是睡着还是醒着的气息微弱,侧着身子倒在屏风之后的地面,浅『色』的长裙之下,却渐渐溢出了血『色』,那白玉『色』的丝绸,宛若一瞬间盛开了诡谲的红莲。  
    “还杵着干吗!去叫大夫!”  
    他面『色』铁青,猝然转过脸去,朝着雪儿低吼,面目带着几分愤怒,几分狰狞。  
    雪儿被这么一吓,捞回来几分神智,急急忙忙掉头就跑了出去。  
    端着冷凝的面孔,秦昊尧抬起她的肩膀,紧紧盯着那一双涣散『迷』离的眸子,如今那双眼眸之内毫无往日光彩,像是一潭死水的沉寂。  
    他打横抱起她纤细身子,不顾裙上的血污,把她抱上床去。她似乎还留有几分残存意识,半合的眸子默默对着眼前的男人,只可惜无法看清楚他面容的神情。  
    他会愤怒吧……还是惋惜?  
    但绝不会是心疼,绝不会是怜惜。  
    她沉痛闭上眼,眉头始终无法舒展开来,也绝不喊痛绝不流泪,偏偏这样的她,更让他的眼底,迎来一片惊痛的灼热。  
    他从她的身上,似乎能够感受到压抑已久的悲伤,像是山崩地裂一般,忽然之间,就彻底毁灭了整个世界。  
    “人呢!还不快来!”  
    他早已失去了等待的耐心,扭过头去,朝着门口低喝一声,黑眸之内,全然被幽深覆盖。  
    “王爷,大夫来了……”  
    雪儿横冲直撞进门来,同时进门的还有神『色』匆匆的钟大夫,他赶到床沿,跪着替穆槿宁把脉。  
    “怎么说?”秦昊尧的嗓音异常冰冷,审视着大夫的表情,心里涌上莫名惆怅。  
    “郡主腹内的孩子,怕是保不住了。”  
    钟大夫收回了手,面『色』凝重,不敢抬头正视面前这位尊贵男子,不敢欺瞒,只能据实以告。  
    秦昊尧的眼底,怒气滔滔,低喝一声,更是不悦:“前些日子不是还好好的!”  
    “王爷,小的冒昧问一句,不知郡主是否服用过催产的『药』物——”钟大夫跟随秦昊尧,缓步走出内室,低声询问。  
    他陡然止步,冷然转过脸来,俊颜上满是冰霜,一字一字地吐『露』出来,更显喜怒难辨。“你这是在怀疑本王?!”  
    他的确并非心软之人,但即便崇宁不是他心爱之人,但她嫁入王府之后,谨守本分,他何必非要夺去这个孩子的『性』命?!  
    “小的不敢。”钟大夫低下头,不再火上浇油,他与秦王府来往数年,若非急于寻查真相,也绝无胆量轻易触犯秦王。  
    “本王怎么可能不要自己的骨肉?”  
    他俊眉紧蹙,面『色』森然,因为这个孩子,他跟崇宁之间的关系,渐渐好转些许。到底是谁,迫害了他的子嗣?  
    他的愤怒,不只是知晓这个未曾成形的孩子已经陨灭,而是有人胆敢在他眼皮底下,盘算这样的诡计——  
    “你们有没有注意,近日来郡主去过哪些地方?”钟大夫拉过一个婢女,问了声。  
    “这两日郡主不曾出过院子,平日里也常常待在雪芙园,不太出去……。”贴身婢女拧着眉头,小心翼翼回应,没想过如今出了这档子祸事,怕是又要大祸临头。  
    秦昊尧重重一拍桌案,咬牙切齿,咒骂一句,恨意更深:“混账!养你们这些废物,连一个人都照顾不好?”  
    “没吃什么特别的?”钟大夫沉默了片刻,才朝着跪在地面的两名婢女询问。  
    雪儿仔细回想了下,才鼓起勇气说道:“除了厨房送来的一日三餐之外,郡主向来很少吃小食……奴婢想起来了,每日午后,王妃用了一碗燕窝。”  
    秦昊尧闻到此处,此事的疑云重重,仿佛不是意外这么简单,强压下在胸口隐约浮动的怒意,冷冷追问:“这燕窝有问题?”  
    “还剩下几两,奴婢这就去取来。”雪儿悄声走入内室一侧,抱着一个红『色』礼盒走出来,打开锦盒,送到钟大夫的眼下。  
    捻起一片燕窝,这燕窝通透白净,看上去并无异样,将燕窝凑到鼻端,钟大夫这才皱起眉头,默然不语。  
    “王爷——”转向秦昊尧的方向,将锦盒端到桌上,钟大夫欲言又止。  
    长指拈起燕窝,淡淡的香味传入鼻尖,秦昊尧俊颜一沉,他身在帝王之家,自然不会不知这香来自何处,有何明堂。  
    是麝香。  
    他无声冷笑,黑眸冷厉,猝然五指一收,手中燕窝,即刻碎成粉末。  
    婢女们见状,更是紧紧贴在一起,跪了一地。  
    “这麝香若是外用涂抹,危害甚小,若是口服,那就严重了,特别是郡主身子虚弱,怀着孩子已经很艰难——”钟大夫谨慎小心地开了口,自然看得出,秦王的怒意非同一般。“你家主子喝了几日?”  
    “算一算,也有三天了。”雪儿红了双眼,这样回应。  
    “是一剂猛『药』。”钟大夫顿了顿,低声喟叹:“连服了三日之久,怪不得会飞来横祸,无法挽回。”  
    “郡主原本没喝燕窝的习惯,要不是王妃亲自送上门来,郡主不想违逆王妃的好意,落人口实,也不会……”雪儿一听无法挽回四个字,眼泪夺眶而出,头脑一热,顾不得什么就开了口。  
    “雪儿姐,别再说了!”一名胆小的婢女涨红了脸,急忙拉了拉雪儿的衣袖,不愿看她惹祸上身。别提如今郡主没了孩子,就是能够生下这个孩子,也无人敢光明正大去怀疑秦王妃呐。  
    “让她说。”秦昊尧面无表情,眼底的寒意,始终不曾退去,一身威严更甚。  
    “王妃欺凌郡主,也不是头一回的事了!上回锦绣戏班所有人都可以作证,王妃假借看戏之名,处处刁难欺负郡主,别说是郡主了,就连奴婢听了,都是一肚子气!”雪儿胡『乱』抹了抹眼泪,噗通一声跪在秦昊尧面前,或许是替主子不值,将平日里的心里话,一刻间倾倒而出。“郡主的心里,郁结深重,原本就身子虚弱,在王府里日日受气,身子怎么会见好?燕窝也是王妃送来的,原来竟是要来夺命的毒物!”  
    一口气说完这一席话,雪儿猝然察觉到那双寒冷眸子,锁在自己身上,心里头这才生出后顾之忧。  
    他的声音透『露』疏离的情绪,毫无温度,比起雪儿的歇斯底里,他却更显得不近人情的漠然。“平素倒是没看出来,你这个丫鬟,胆子这么大。”  
    “奴婢不清楚王爷与郡主以前有过什么恩怨,但郡主对王爷,是真心的,今儿个天气炎热,王爷要来用晚膳,郡主还亲自去厨房点菜吩咐,厨房如此闷热难受,郡主在里面待了许久。什么苦郡主都忍耐,从未跟王爷说过,可是这个孩子,是王爷的呀……”雪儿俯下身子,深深行了个礼,轻声啜泣。  
    除了那一回为了念儿,她从未在他面前失态,更从未数落过沈樱哪怕一回。即便他并非揣测不到,她可能遭遇的冷遇。  
    雪儿的话,更证明,积压许久怨气。  
    秦昊尧猝然起身,一言不发,紧绷着俊颜,匆匆离去。  
    钟大夫见秦王走出院子,暗自舒出一口气,雪儿欲走入内室去照料穆槿宁,被大夫拉向一旁,低声说道。“我开张方子,你记得一日两回,给郡主服下。这小产格外毁身,需要静养个把月,慢慢调理,才不至于落下病根,更不会影响往后再次怀上孩子。待会儿我嘱咐的,你可一件不能忘。”  
    雪儿默默点点头,听的格外仔细。  
    夜『色』深沉,婢女早已为穆槿宁更换了衣裳,雪儿端了温热『药』汤,送到床边。穆槿宁已经醒了过来,只是面『色』依旧苍白,毫无血气。  
    “郡主,大夫说,千万不能过分伤心,如今重要的是养好自己的身子。”雪儿迟疑了片刻,即便不忍心,却也无法隐瞒主子。原本清亮的嗓音,因为哭泣过而听来低哑,她强装笑脸,“来,先喝『药』吧。”  
    穆槿宁缓缓接过那一小碗『药』汤,喝了一口,却又将瓷碗放下,渐渐失了神。  
    『药』的苦,不及心里的苦万分之一。  
    她的眼神黯然,放置在锦被之下的双手,却早已紧握成拳。指甲深深陷入手心柔软皮肉之内,即使刻出血痕,也不自知。  
    ……  
 

第058章 本王想知道何时可同房

      
    锦梨园。 
    “遭了!王妃,不好了!”  
    代儿不顾主子正在小憩,推门而入,疾步走到内室之中。  
    “你吵着我了,什么事?是天塌了?”沈樱睡眼惺忪,懒懒开了口,不悦流『露』在外。  
    代儿跪在床前,与沈樱悄声耳语:“金兰偷偷去了一趟雪芙园,看到钟大夫进了院子,听说郡主小产了——”  
    “当真?”一抹炫亮的光耀,飞快闪过沈樱的眼眸,她支起身子半坐着,扬声问道。  
    “是千真万确的,王妃。”代儿笑着回应。“郡主没了孩子,所有宠爱,又都是王妃一个人的了。”  
    沈樱的嘴角上扬,却不曾多说什么,穆槿宁腹中孩子落了,自然就消了她的后顾之忧。  
    “她以为比我先走一步就能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沈樱倚靠在软垫上,由着代儿给她扇来阵阵凉风,不冷不热地调侃道。听到这个消息,不但身子舒适,心里头积压许久的怒火,也渐渐被熄灭了。  
    就在下一瞬,外堂双门被大力推开,彭的一声,打破了此刻的安宁。  
    穿过外堂走入内室的男人,俊美面容上满是阴霾森然,他这般来势汹汹面目铁青的模样,是沈樱头一回见过。  
    虽然是很难被打动取悦的男人,却从未如此面目狰狞。  
    沈樱的心一抖,还来不及掀开锦被下床去,已然被他一手扼住脆弱脖颈,只能仰着头,怔怔望着那双阴鹜的眸子,无措地问道。  
    “王爷,这会儿你怎么会来?”  
    见他面目冷酷,抵住自己喉咙口的手掌已然让她的嗓音,微微颤抖,她只能强装笑脸,偏过头去,对着毫无应对的代儿吩咐:“代儿,还不给王爷斟茶?”  
    “雪芙园的燕窝,都是你送去的——”秦昊尧的唇边,扬起诡谲的笑意,只让人淡淡看一眼,已然『毛』骨悚然。他『逼』问,毫无情绪,毫无温度。  
    沈樱眼神一转,面『色』难看,死不承认:“王爷,我好心将上等补品送了几盒过去,难道这还有错吗?”  
    “当然没错。”他欺身向前,笑意一敛,俊颜更加冰冷,手中的力道,已然让沈樱即便开口,都万分艰难。“铸成大错的是,燕窝上的麝香。”  
    沈樱紧紧抓住这只扼住脖颈的手掌,眸子之中,淌出清泪来:“为了她,王爷怀疑我了?”  
    他阴沉地审视着她,眼底的幽深,更叫人无法揣摩他此刻的想法。  
    “燕窝上怎么会平白无故多了麝香,她是如何没了孩子,我并不知情。”沈樱狠狠丢下这一句,面容多了几分涨紫『色』,呼吸愈发艰辛。  
    感觉到白皙脖颈上的手掌,未曾松开一分一毫,她咬紧牙关:“不管王爷问多少遍,我都不会承认是我做的。”  
    他毫不退让,已然用王府的规矩,判了她的过错。“即日起,禁足一月。”  
    “明日是熙贵妃的生辰,要我进宫陪伴——”沈樱将熙贵妃搬出来,迫不及待想要从禁足的罪罚中逃脱出来。她若是被禁足,见不了爹爹见不了堂姐,比任何一种罪罚,更让自己颜面尽失。  
    “别想拿熙贵妃来压我,这是秦王府的家务事,谁来为你说情都一样。”他冷笑一声,往日『迷』人笑靥,陡然宛若鬼魅,不近人情。嗓音一分分低哑冷沉,他『露』出森然白牙,再好的皮相,此刻也只是教人心生胆颤。“如果你还想待在秦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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