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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倚西风-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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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赶紧作揖:“给贤妃娘娘请安,一直想去探望娘娘,却不想一事接连一事,上回在殿上,感谢娘娘出言相助。”

贤妃福了福身子,莞尔道:“琼王何出此言,臣妾怎不记得了。”

她既不想承认,我也便不好再说。

“娘娘与我有恩,玲珑心里记下了。”

她轻轻笑了几声,轻柔道:“琼王实在客气。您进去吧,别让陛下等急了。”说完便又福了福身,眼梢撇了撇我,含着笑走了。

我望着她的背影愣了好一会,一来是赞叹世间有如此美女,二来,她那临别一笑,笑的我心神猛地慌乱起来,并非动情,而是猜测那笑中含义。

我回头看一眼紧闭的八扇雕栏木门,想要往里走,却好似扎了根的树,一动也动不了。

作者有话要说:努力更新中…… 

                  八〇节

不容我在殿外多驻足,李公公便出来催人了,“琼王,怎的还站在外头,皇上已等候多时了。”我忙致歉,“方才遇见贤妃娘娘便说了两句。”李公公道:“随老奴进去吧。”我点了点头,抬脚迈开步子,忽然听李公公说:“皇上只是召见琼王,你们二位就不用进去了。”

铭远与德谦互看一眼,德谦低了头很快退后一步,铭远看了看我,面无表情,我瞧了李公公一眼,勉为其难道:“你们就留在殿外候着吧。”李公公笑了笑,吩咐说:“来人那,带两位下去用些吃食。”我赶忙推辞:“这……太劳烦李公公了,让他们二人在外头候着就行了。”李公公笑说:“琼王不用担心,我们走吧。”我轻轻抬了抬下巴,示意铭远照他的话做,切勿急躁。

进到殿内,发现迎面飘来一阵异香,第一反应便是捂住鼻子,闻人翼曾说过,不管是在何地,不要闻味道浓郁的香气,很有可能就是迷香。

李公公向我打眼色,暗示我如此的举动是多么失礼,多么不合时宜。

我瞪大眼睛做无辜状,只当不明。皇帝又如何,正因为他是皇帝我才更怕,之前就吃过一个皇帝的亏。如果说这个皇帝烧起迷香迷晕我,再把我XXOO了,我都不会觉得太奇怪。为达目的,皇帝是最做的出的人。

一阵笑声传出:“卿家可是闻不惯此熏香?”

皇帝倚靠在雕龙睡榻之上,身旁的洋漆小几上奏折成山,他优雅的执着笔,轻点朱墨,在手上的奏折上头做下批示。

比起几个月前的病容,今次显然气色要好多了。

我依然捂住嘴巴鼻子,点头不迭,含含糊糊地回道:“春发之际,臣鼻子十分敏感,还请陛下见谅。”

“李福,把这熏香炉端出去。”

皇帝二话不说便下了命令。

李公公愣了下,才回了声“是”,又朝我笑了一笑,才蹬蹬快步跑着把熏香炉拿出了门去。

又是如此诡异的笑容,我放下手,扇了扇,才敢深深呼吸。

“方才贤妃过来,特地送来这上好龙涎香,可惜卿家却无福消受。”

龙涎香为抹香鲸科动物抹香鲸的肠内分泌物的干燥品,有活血、益精髓、助阳道、通利血脉之用,为香料中的极品,可说是贵比黄金。但用在此时,我只觉得浑身不自在。勉笑一声,忽然想起自己还未请安,忙上前跪地磕头:“给陛下请安,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身吧。赐座。”

一旁伺候的宫人立刻端来座椅。

我轻声谢过,坐了上去,椅子有些大,坐的不大安稳,或者说是我心中正在不安,屁股挪来挪去,总寻不到一个舒服的姿势。起先还正襟危坐,不消五分钟,腰就塌了下来。

直等到批完第五份奏折,他才缓缓开口:“朕病的太久,政事大多都交予太子处理,一心养病,如今身子稍稍好了些,才知道原来朝中发生了这么多的事。”

“玲珑整日呆在景逸圆中休养生息,双耳从不闻窗外之事,不知陛下所说的是哪些事?”

他看着我,轻轻一笑:“没事。”搁下手中的奏章与笔,叹息道,“像爱卿如此,活的倒也自在。看来爱卿已然调适了过来。”

我不知如何回答,干脆闭嘴不说,只点点头“嗯”了声。

与上次的召见相比,皇帝明显亲切了许多。

“这段时日朕不许你出园子,可有怪过朕?”

“没有。玲珑上回私自出园,还闹出了些事,自知有失体统,应当闭门自省才行。而且陛下所下之令也是为了玲珑的安全考虑,是玲珑年幼,任性十足,不识大体。”

他笑着点头,“你能如此想是最好了。”

这时,李公公亲自端着两杯茶进来,一旁的两位宫人收拾了小几上的所有奏折与笔墨,放到了旁一间的书桌上。李公公把茶轻轻放在小几上,手持托盘向屋内所有人瞪视一眼,太监宫女即刻会意,一个接连一个,随着李公公的离开,也都慢慢走了出去,最后一个还轻轻带上了房门,随着“吱嘎”一声,屋内瞬时静的骇人。

皇帝不紧不慢地端起茶盅,揭开盖子吹了吹,“几天前歹人闯入景逸圆,朕听说你受了伤?”

“多谢陛下关心,小伤而已,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我面上放松,缩在袖口中的两手已紧紧握成了拳。如今已在虎穴,想逃看来是不大可能了,如果出事,除了指望别人来救似乎没有第二条路,但面前的毕竟是一国之君,他想要做的事或者得到的人,又有谁能真正反抗的了,就算让我逃了这第一次,还会发生第二次,第三次,如此想着,不禁觉得悲哀与注定,亦或者这次就没人能来救我,然后……就是两条人命,我忍不住胡思乱想起来。

他眯起眼看向我:“爱卿,过来,让朕瞧瞧你的伤口。”

我起身起的很慢,一步一步走的更慢,然而皇帝却不催促,只是盯着我,嘴角含着不明的笑意。

当我快要接近之时,被他伸手猛一拽,直接倒在了他怀中。

“陛下!”我大呼,慌作一团,“您这是做什么?!”

他紧紧箍住我,把我压在榻上,“朕想做什么,想必爱卿非常清楚。”

我双脚一蹬,小几便被我蹬到了地上,“哐当”几声,滚烫的茶水随之洒的满地满榻,我们身上也难以幸免,皇帝被烫到了腿,手一松,我便乘机逃出了钳制。

“陛下,我与太子关系匪浅,您现在如此做,是准备要和您的儿子抢一个男人?传了出去,不怕被天下人耻笑吗?到时,皇家颜面必定荡然无存!”危急时刻,只能借晋王一用。

“爱卿到现在还想要欺骗朕?你与琪儿根本毫无瓜葛,他之前的所作所为不过是为掩护你罢了,他的用心,我这做父亲的又怎会不知。”他边说边从榻上起来,脱下了被沾湿的龙袍,“原本他十分反对和谈,却在与你一路相处之下改变了心意,可想而之他有多喜爱你。而你来曜日这数个月中,朕也一直派人在暗中观察你。”

“观察我?”我一步一步往后退去,渐渐接近房门。

“朕只是想知道,你会否对我曜日造成威胁,会否是朕所想要的那个人。”

他亦一步一步朝我走来。

原来他一直就想对我下手,可笑我先前还傻乎乎的以为曜日的皇帝要我来,只是单纯当我是件摆设,用八个城池换来的人,又怎么可能只会是件摆设呢?我甩了甩脑袋:“怎么,我合格了?所以你想把我收入后宫?”

“自然不是收入后宫如此简单。”他大声道,“朕要你做我皇后!”

我彻底怔住:“皇后?!你疯了!!”

封个男人做皇后,不是疯子就是傻子。

“你就当朕疯了吧!”

他乘着我呆愣之际扑了过来,一把将我抱起,大笑着朝内一间房走去。

被不轻不重的甩在床上,我快速往床内躲去。

原本淡漠儒雅的中年人,此时看来也带上了几分猥琐与不堪。

一定会有人来救我,我心中这样想,书文,铭远,翼,不管是谁,就算是有琴渊也行!谁能来救我——

眼见着一个庞大的身影压了上来,门外忽然传来李公公尖锐的喊声:“陛下,陛下不好了!”

皇帝满脸的不耐烦,“什么事?”

“丞相大人,王大人,陈大人,李大人求见!”

“不见,就说朕身体不适。”

“几位大人说今日要见不找皇帝,就要闯进来!陛下,看来事态严重,您,您看……”

皇帝看了我一眼,略显不甘。

我一动也不敢动,只等他作出决定。

良久之后,最终还是正事打败了私欲,起身:“李福,进来,为朕更衣。”

我终于能松下一口气,到最后,高手一个也没出现,居然是李公公救了我。

                  八一节

我猫在床角一言不发,李公公为皇帝整齐了衣衫,随他出了门去。

从头至尾我都想瞧出些端倪来,这李公公可是真的李公公,那些大人是否真有要事找皇帝。

然而李福只是低着头,窝着背为皇帝更衣,并没有任何眼色递过来,想来这的确是本尊不错,救我也纯属无心,朝内确实有要事发生。

皇帝离开时并无任何交代,我是走是留,顿时又犹豫起来,不知今日这一劫能否安然度过,或者说今日逃过了,那明日,后日……又如何?

正当我愁眉苦脸的思索着,只听很轻的吱嘎一声,不远处的窗户被渐渐打开,一道灰色身影随即跃入。心脏先是一揪,别是有刺客想要袭击皇帝,他不在我却成了替罪羔羊,后一刻,待看清了来人,才算是松下一口气,“吓死我了,还以为是刺客来了!”

身着道袍的书文比了个小声的手势,很快来到床边,把我抱进怀中,紧紧搂住。

“我得知了消息就马上赶了过来,他可有拿你怎样?”

大概是经过些风浪的关系,此次□未遂之后,我心情平复的特别快,然而被书文如此一搂一说,心中的那股纠结酸意又尽数涌了上来,“他没来得及把我怎样就被李公公叫了出去,好像是朝里发生了大事。”

他不自觉地收紧了手臂,下巴搁在我肩膀上,也不说话。

良久,他似是在微微哽咽,小声自责道:“是我的错,原本就不该让你来。”

我反过来安慰他说:“不是,学长,这不是你的错。我们都有自己不可推卸的责任,我来,只是因为我该来。”

“如果不是我……”他把头埋入我颈间,闷声道,“是我的错,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把你至于危境之中。我怎么能够如此心狠……我来,明明是为了寻你,为何,为何……”

他这次来的很急,甚至连妆都没来得及变,如果暴露了,之前所做的一切努力将化为乌有。

“学长,你别太自责了,一直以来你都在努力,努力保护我不受伤害。”我轻轻笑道,“虽说最初我会来曜日是你的责任,但如果不是这样,我们又怎么能见到面呢。而且,在崟月的皇宫里,你以为我会过的比现在开心?所以说,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事情总有好坏两面,你这样子,我会很有负担的。”

说完这番话之后,静了好一阵子,书文才肯抬头看我,凝重的表情也稍有放松。

“你呀,真会安慰人。”

我抓抓头,呵呵笑:“这是事实啊,能够找到你,付出的所有一切,都是值得的。”

两人傻傻对笑了,他站起来拉起我:“走,我带你离开这里。”

我反拉住他:“可是皇帝没让我走。一会他回来找不见我……”

书文叹了一声,敲敲额头:“被翼附身了。”

我们都知道,走,只是片刻的权宜之计。

走了之后呢?现在需要的是个万全的对策。

“刚才皇帝说要封我做皇后。”

“他果真下定了决心。”他愣了一愣,坐下与我细说,“血玉玲珑,一统三国。当日我曾与他说,要想统一天下有两个条件,一是这个人必须原本就是皇帝,也就是三国中的一君,另外一个条件,就是必须把血玉玲珑封做皇后,与他同尊,江山共享。如果没有这两个条件,岂非任何人找到血玉玲珑都可一统三国?”

“学长,没想到你这么会掰。”

“一半是掰,一半是猜。神谕,自然不是那么简单。”

“你到现在还信我是血玉玲珑?”

“我一直都信。我知道你过目不忘,如果把你看过的那些书,尽数倒出来,你说会不会有机会帮助一个皇帝一统三国呢?”他朝我眨眨眼,神秘一笑。

我拱手道:“你饶了我吧,谢谢啊。”

我是吃一堑长一智,一本三十六计教会我才不外露。管他是谁想一统天下,那都必须靠自己的真材实料,想要投机取巧靠神谕,最终一定会失败。

他看着我,摸了摸我的头,叹气说:“看来我得放弃这次的计划了。”

“放弃计划?”

“这些时日我一直想要说服皇帝把你给他的儿子,毕竟他身体不好,年纪也有些了,不如让子孙来完成他未完成的大业,也是一样,如此一来我们就争取到了时间。同时,我为他找到了血玉玲珑,也算是完成了与他之间的协议,他应该要借兵给我完成复仇大计。”他苦笑一声,“现在看来,事情并不如之前所想的那么顺利。翼说得对,还是得靠自己才行。”

想法是很不错,但碰上了皇帝,一切就难说了,如今别说他不过四十天命,就算是七十古稀,都不会把这机会让与别人,就算是儿子,也不行。

我拍拍他的肩膀,聊以安慰。

“可是我不能走,如今肩负着两国的和平,不是说抛下就能抛下的。”

“我自然不会让你一走了之,我也不能。”他眯起眼,捋了捋下巴上的假长须,“有些事必须善后才行。”

“怎么善后?”

“我需要好好想想,刚才你说朝里出了大事?”

“我也是猜的,如果不是天大的事,李公公也不敢在那种时候来叫皇帝。”

他沉吟片刻,站起身往窗边走去,“你先回景逸圆去,这里就交给我吧。”

“就这么走?”我跟着跳下床,“可是我还有两个人在宫里。”

他一愣,“两个人?”

正说着,门外传来声音:“琼王殿下,李公公让我给您带个话。”

我看了书文一眼,然后跑去开门。

来传话的是一位年轻太监,铭远与德谦正站在他身后。

小太监低声道:“李公公让我给您带个话。”

我从袖口中拿出一锭银子,塞与他手中,“劳烦公公了。”

他笑眯眯的收进怀中,“李公公说今日您可以先回去了,一时半会陛下也得不了空。”

“可是朝中出了事?”我乘机打听。

“奴才隐约听见是前方战事出了问题,具体是何事,就不知晓了。”

前方战事?莫不是崟月与曜日的和平协议出了问题?

我心中疑惑,但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先离开这里再说,“请与李公公带个话,就说,今日之事,玲珑铭记在心,他日定重重谢他。”之后为了能让依然留在房中的书文听见,我特意提高音量,对铭远与德谦道,“我们走吧。”

回到景逸圆之后,飞龙十三骑全数被我派了出去打探消息。

傍晚时分,不负我所望,他们带回来两个惊人的消息。

第一个,崟月结盟魁星,向曜日宣战。

第二个,皇帝中风了。

                  八二节

第一个消息让我震撼地久久无法言语,没想到首先撕毁合约的竟会是崟月。第二个消息更是诡异,上午皇帝还好好的,傍晚居然就中了风,瘫了,难道说真是受不了崟月与魁星结盟的打击?心中出现许多问号,只怕其中另藏玄机。我心想如果能马上见到书文,这一切大约就能明了了。

屋内满满当当连我总共站了十四人,铭远面色沉重,与身后的部下交换着眼色,沉吟许久,他瓮声道:“事已如此,看来我们要早做打算。”

我想了想,皱眉道:“你的意思是……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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