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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交风云-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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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竞霆就不同了,高家还算是宽容的,只要高竞霆和乐棠的感情逐步加深,一切都是水到渠成的事。

到时他还可以借高家的手把三叔捞出来。

虽然没有见过“自己”的三叔,容裴却对这位传奇人物非常有好感。

容家三叔容君临二十一岁就入职,第三年第一时间转为蓝卡,第六年拿到将近百分之九十的蓝流、青流支持率,民众满意率也将近百分之九十五,于是他以二十七岁之龄拿到了赤卡,成为帝国二十位决策人之中最年轻的一位。

传奇的终结始于容君临拿到议席后第二年。那一年大陆最东端隶属于帝国的三十二个附国联合起来宣布独立,以白鹰海峡为界建立了远东联邦。

在来自西大陆的外力干预下,远东联邦迅速完成了独立,时称“远东剧变”。

远东剧变过后,帝国损失了接近百分之九的领海。

直到远东联邦的最高领袖向世界发表独立宣言时,人们才原来这位发起独立的领袖人物曾潜入帝国将十余年。

这个狡猾的家伙设法拿到了帝国的身份卡,经过一番周折后成为了容君临的学生,同时也是容君临信任的助手。借助容君临亲信这个身份,这位年轻而优秀的间谍拿到了许多人终其一生也无法接触的机密。

真相被揭开后,容君临第一个遭殃及。

同为帝国决策人的瞿正明提出容君临的过失应以叛国罪论处,其他人意见不一,最后容君临因一票之差接受了无期徒刑。

这件事并不完全是容君临的过错,但是那损失掉的百分之九的领海必须有人负责——于是容君临就栽了。

容裴一直都对这位三叔很感兴趣。虽说容君临的罪名有点儿吓人,实际上却不会影响他们这些子侄辈的前途,只要他们有能力照样能出头——顶多只是要从白卡混起,多熬那么十几年而已。

容裴对造成这种状况的容君临没什么不满,正相反,容君临的仕途经历正是容裴最好的教材,对容裴迅速融入这个时代起着极大的作用。

——如果有机会,也许该去会会这个三叔。

容裴没把太多时间浪费在感慨上面,他从书架里抽出一本新书,坐到书桌后看了起来。

瞿泽回来时家里只有书房亮着灯,他指挥送货小哥搁下东西后走到楼上,一眼就瞧见了容裴专注看书的侧脸。

瞿泽的记忆里这种画面没少出现过,他和乐棠在玩的时候容裴在看书、乐棠在和容父撒娇的时候容裴在看书、乐棠在学做甜点的时候容裴还是在看书,在容裴的世界里书似乎总也看不完——现在大多数学校都采取无纸教学,书籍一般是作为工具使用,只有在需要用到时才会有人去翻查,像容裴这种把它当成日常读物的人简直是异类。

这样的容裴好像离他们很远,远得不像同一个世界的人。

瞿泽可不会有“不想破坏这宁静的一幕”、”“轻轻带上门不愿打扰”之类的想法,他跑过去一把抢了容裴手里的《资本概论》,哼哼两声:“书有什么好看的,快过来干活,这可是你家!”

容裴一点都不介意瞿泽的恶劣态度,微笑着说:“长官请分配任务。”

“你负责换窗帘。”瞿泽很满意容裴的配合,不过口里还是不忘大肆批评他的品味:“瞧瞧,原来的窗帘薄得跟纸似的,从外面看进来还是透的,能顶什么用?而且花色也太老了,简直是从上个世纪淘来的旧货,你上哪儿买的?”

容裴据实以告:“开发商交房时送的。”

瞿泽:“……”

尼玛,这果然是样品房吧!

第二天还是休息日,由于觉得整改工程非常巨大,瞿泽麻利地把乐棠也召唤过来。

跟屁虫高竞霆尾随而至。

瞿泽和他情敌见面分外眼红,瞪了他一眼后直接把乐棠拖去商量整改细节。

高竞霆还是第一次到容裴家里来,他愣愣地看着眼前陌生的环境,没办法把它和容裴联系在一起。

他想不起自己以前有没有提出过要来容裴家玩,可他很清楚地记得容裴没有邀请过他,这个认知让他很不舒服。

而且他反应过来了,那个姓瞿的小鬼马上就要住进容裴家里!

高竞霆脸色很不好看。

容裴以为他是因为乐棠被瞿泽抢走而不高兴:“瞿泽就是个没长大的孩子,你别和他一般见识。”

高竞霆第一次忍不住追问容裴的私事:“阿裴和他认识很久了吗?”

容裴并不隐瞒:“十几年吧,那时候他还是个无家可归的小可怜,乐棠给了他半块面包他就屁颠屁颠地跟到我们家去了,赶也赶不走,脸皮特别厚。”

话是损了点儿,容裴的语气却带着兄长般的包容。

事实上一开始容裴根本不想多养一个小鬼,变着法儿把瞿泽往外赶,这种“不欢迎”的态度直到瞿泽为保护乐棠而受伤才慢慢转变过来。

他不希望瞿泽和乐棠在一起,但是已经把瞿泽当成另一个弟弟来看待。

高竞霆当然听不出容裴对瞿泽的纵容,他得意地说:“我跟你认识二十年了!”

容裴点点头:“没错,从念公学那天起我们就认识了。”

高竞霆得到肯定后很高兴,但他很快又沉下脸:“可是我都没有住进你家。”

对于自己家突然这么受欢迎,容裴有点不适应。

他决定继续采取贬低瞿泽的基本策略:“瞿泽买不起房子,不,他连租都租不起。所以他才会来蹭地方住。”

高竞霆还是很不开心,开启复读机模式幽幽地说:“可是我都没有住进你家。”

容裴:“……”

高竞霆宣布:“我和乐棠也要住到你家!”

容裴揉揉太阳穴。

高竞霆一下子充满了干劲,他马不停蹄地联系他的管家说出搬家决定,然后屁颠屁颠地拖着容裴绕让他介绍整间房子的构造。

容裴心里有种不妙的感觉。

果然,高竞霆乐滋滋地宣告:“这房子的布局不够好,我要把它重新设计一遍。”

……谁来把这个家伙扔出去?

容裴觉得太阳穴更疼了:“随你。”

这也不算是坏事,正好给这家伙找点事做,否则他可能会把注意力转回外交部上面——那绝对是一场灾难。

看着高竞霆跃跃欲试的兴奋劲,容裴微笑补充:“三楼给你和乐棠,有两间房和客厅,正好可以把客厅改成你做强化训练的地方。二楼的书房不要动,其他地方你怎么改都行。”

高竞霆忙不迭地点头。

他就是不喜欢瞿泽那小鬼带着乐棠把这儿当成自己家来捣腾!

——决定了,凡是那小鬼动过的地方一律改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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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明兮的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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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太短小了,早起补完一章=…=

10第零一零章

郝英才在知道容裴的处境后对他报以十二分的同情。

等容裴说出“把他们统统塞去上性健康课”这个解决办法时,这个笑点低的损友笑得打跌,然后开始同情那三个可怜的娃儿。

要知道性健康课自从被归为成人教育后每年的报名人数寥寥无几,郝英才和容裴当年作为志愿者曾经对这个可怜的课程进行专访,深入了解了云来港那几个闲得发霉的性健康学教授对学生的热情:只要被他们逮着了那就别想走,而且由于生员稀缺,他们往往采取全员重修的坑爹策略硬是把只报了一期的生员留足十二期,也就是说修完这课程得花上一年!

——这也是它越来越少人报名的原因之一。

“你这招太损了。”郝英才啧啧感叹:“我都可以想象出你忽悠他们时的表情,我说你一直把他们当孩子哄,就不怕他们哪天回过味来恨死你吗?”

“为什么要恨我?多学点东西对他们又没坏处。”容裴从容地接下郝英才发来的球。

网球是他们两个人都喜欢的运动项目,郝英才胜在臂力好,容裴胜在够敏捷,两人打起来旗鼓相当,既不会太乏味也不会太激烈,是打发时间的好选择。

而且夜间的网球馆也是非常好的猎艳场所。

他们这种公职人员也算是半公众人物,夜店、酒吧之类的地方是不能常去的,影响不好。体育馆、音乐馆这些地方就不一样了,它们没被蒙上暧昧色彩,经常出入还有利于刷高民众关注度。

郝英才这个衣冠禽兽一到夜里就异常精神,目光逡巡于各式美人身上。以前容裴只要没约到林静泉就会伙同郝英才出现,只不过郝英才的目的是狩猎美人,容裴的目的则是交朋友——交朋友正是容裴日常生活中的主要活动之一。

郝英才和容裴打完一局,坐在休息区擦去额上的汗渍,仰头喝了好几口水。郝英才没有遇到感兴趣的人,颇为遗憾地说:“确实该换个地方呆了,这里的人已经完全没有新鲜感。”

容裴正要接话,却猛地看到一个老熟人走了过来,衣着整齐、身姿笔挺,浑身上下都透着一种精英气质,活像是活动的标杆。

郝英才也注意到了,他冷笑起来:“阿裴,你觉不觉得有股人渣味儿扑面而来?”

容裴倒是很好脾气地朝来人伸出手:“英杰,你怎么过来了?”

郝英杰是郝英才同父异母的弟弟,郝英才在外头花天酒地的时候他在家里侍奉双亲、郝英才在外头胡作非为的时候他在积极地和堂兄弟们打好关系,于是郝英才的继承人位置一不小心……就被挤掉了。

用容裴的话来总结其实很简单:郝英杰这货玩个性玩脱了。

说实话,这事怪不得人家郝英杰。毕竟郝英杰也不是私生子,只是郝父第二任妻子生的孩子,正正经经的婚生子,少年老成,性格稳重,做事靠谱,怎么看都比郝英才出色。

不过郝英杰能把履历保持得这么干净,容裴可不相信郝英杰跟他的外表一样正直无害。

当然了,相比人渣味儿,容裴更愿意把它称为“同类气息”。要不是已经和郝英才当了那么多年损友,容裴说不定会和他结为知己。

瞧瞧,郝英杰伸出手和容裴轻轻一握,脸上同样挂着恰到好处的笑容:“容师兄,高叔在你们外交部给我安排了一个额外增补名额,以后请多指教。”

容裴说:“不敢当。”

郝英杰状似无意地问:“对了,高叔也过来了。刚刚听到高竞霆去报了性健康课,高叔当场就大发雷霆,并且勒令高竞霆不许去上那种既没用又丢脸的课程,你们知道这是谁出的主意吗?”

容裴笑而不语。

郝英才却没那么沉着,他被郝英杰那带着讥讽的笑弄得心头火气,抡起拳头就要往郝英杰身上招呼。

郝英杰侧身一闪,同时抓住郝英才的胳膊往后一带,直接把他甩到地上。他看都没看郝英才一眼,转头对容裴说:“其实我一直很欣赏你,要是哪天你走投无路了,大可来投靠我。”

很明显,郝英杰是来意不善。

郝家与高家的关系十分密切,只要是高家赞成的事郝家绝对不会反对,这种应声虫家族在帝国并不少见,像高家、林家、瞿家那样的大家族占有了帝国的大部分资源,在蓝流、青流之中也有着极高的影响力,依附于它们无疑是攀上了通天的捷径——所要付出的则是自己的话语权。

郝英杰表现非常出色,高父派他过来辅助高竞霆也不是多难理解的事。而郝英杰眼下放出的话就值得玩味了:那已经和宣战没什么差别。

容裴没有生气。正相反,他比任何时候都要兴奋。

他喜欢这种等待对手逼近的紧迫感,因为这会让他放松已久的神经一点一点紧绷,重新感受到刺激的快…感。

容裴笑容依旧:“如果有那么一天,我一定会投靠你。”

郝英杰没找到他的破绽,明智地选择了一击脱离:“我还有事要忙,你们接着玩,”

等郝英杰走出球场,郝英才终于从“这货的武力值居然比我高”的打击里缓过神来,他坐起来问道:“那家伙和你说了什么?”

容裴说:“他说‘我哥遇上你这么好的人不容易,你不要嫌弃他,他就是这德行。找个时间和我哥把结婚证办了吧,你把他照顾好了,以后他那份财产分你一半’,多好的弟弟,你要不要考虑一下这个建议?”

“屁!”郝英才啐了一声:“要是你真跟我勾搭上了,家里恐怕会找人来打断我的腿,把我捆回去关着。也不想想你和谁有婚约……等等,我想起来了,那家伙以前就整天往高家跑,后来还以师弟的名义整天和高竞霆凑一块,他不会是打那个主意吧?”

“什么主意?”容裴明知故问。

“挖你墙角!”郝英才可不会和他绕圈子。

郝家本来就和高家走得近,要是这事能成家里那个老头子不知该有多高兴,郝英杰也可以借助高家平步青云——多好的事!

容裴却微微一笑:“现在可不是我的墙角了。”

“也对,那就别操心了,让他们狗咬狗去。”郝英才盯着他一会儿,才说:“你还让他们住进你家里,不觉得膈应吗?”

“乐棠永远是我弟弟。”容裴笑着说。

“弟弟!”郝英才仿佛对这个名词深恶痛绝,恶狠狠地骂道:“所谓的‘弟弟’太让人恶心了,抢走你父亲、抢走你的朋友、抢走你喜欢的一切……”

“别把你对你‘弟弟’的观感套用到我身上。”

“你就嘴硬吧。”郝英才索性躺平在空旷的球场,语气夹枪带棒:“明眼人都看得出你爸有多偏心,我就不信你从来没有在乎过;你爸要你把高竞霆让给容乐棠,我就不信你一点都不在意!你他妈要是连这都没脾气,你还是男人吗?”

容裴不为所动,他甚至还能一脸鄙夷地睨着郝英才,不屑地说:“每次败给郝英杰就拿我开涮,你就不觉得腻味吗?”

郝英杰是郝英才的死穴,每次一碰面都会让郝英才炸毛。

郝英才沉默了一会儿,使劲握住球拍:“来,我们打一场。”

容裴见他脸色差到极点,也就舍命陪君子地和他对打起来。

郝英才发球很狠,每一下都震得容裴手腕发麻,不过容裴的腕力也不算差,而且忍耐力极佳,永远能把球稳稳地档回去。

最后是郝英才先放弃了,他手臂有些发麻,大腿肌肉也隐隐作痛。两手撑着膝盖喘了一会儿气,郝英才抬起头说:“你这人不会失控、不会难过也不会愤怒,即使和相恋了六年的恋人分手了也还是那么冷静——阿裴,真想知道谁能让你甘心示弱。”

容裴没有答话。

容裴可以信任很多人,可以结交很多朋友,但是依赖或示弱之类的东西在他身上并不存在。

如果是恋人之间的情…趣,容裴可以黏人黏的很紧、也可以没脸没皮地撒娇,可是真要碰上要紧事儿,容裴还是习惯自己去处理。

没有别的原因,习惯而已。

静默良久,容裴说道:“回去吧。”

郝英才也没再说什么,两人分头回家。

回到家后高竞霆三人还没回来,容裴自己泡了个澡,早早地睡觉去了。

长夜过半,容裴突然感觉有人在摇晃自己,睁眼一看,原来是高竞霆一脸沮丧地蹲在自己床上。

容裴只能问:“怎么了?”

高竞霆皱着那张英俊过头的脸诉苦:“刚才我爸来见我了。他骂了我一顿,说我去上性健康课太傻了,怎么会傻?那可是阿裴你给我安排的!还有,他说不能再让你来带外交部的新人了,要不然外交部会变成你的——怎么可能?阿裴你可是我最好的朋友,他们听你的话不就是听我的话吗?真不知道老爸为什么要骂我……”

“我们和他有代沟。”容裴敷衍。

“没错,有代沟。”找到了答案,高竞霆马上就不管了。他兴冲冲地说起另一件事:“阿裴,今天晚上的性健康课课很有趣,老师给我们看了好多教学片……啊,好冷,我也要盖被子,阿裴你过去一点!”

“……给我回房去。”

“不行,我要跟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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