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弟弟是残疾-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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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是吗？”我淡淡的移下眼睛，重新写起彦彦的作业。努力忽略心上那股被撕裂一样的感觉。
　　“彦彦，作业写好了。”我看向彦彦。
　　已经睡着了啊……
　　我把他的书包收好，轻轻关上卧室门，回到自己的卧室。
　　翻来覆去睡不着，想到彦彦那句“我就恶心”，真是觉得心都裂开了一个口子……
　　被恶心了啊……。。
　　拜托……。不要痛了好不好……真的……真的已经受不了了……
　　“方洁！等等！”我喊着眼前走着的女生。
　　“刘叶？”她转过身来：“有什么事吗？我今天可不弹琴哦。”
　　“这个给你。”我拿出手上精巧的音乐盒，那个音乐盒真的很漂亮，彦彦挑了好久才挑出来的，花掉了他这一个月的零花钱。
　　“啊！好漂亮！谢谢。是你送给我的？”方洁接过，惊喜得问。
　　“不是，是我弟弟，那个……他……”
　　“哦。知道了。”她似乎是露出失望的神采：“好吧，替我谢谢你弟弟啊，我很高兴，真的很漂亮。”
　　“那好吧，还有，今天下午放学了，留一会儿好吗？在小花园那里，我弟弟有话跟你说。”我挠挠头。
　　“好啊，你今天下午也会来吧？”
　　“对……对啊。”为什么要问这个啊。
　　她突然笑了：“那好，放学见。”
　　“嗯，放学见。”
　　跟方洁说了再见，我向彦彦走去。
　　而彦彦却一直盯着已经走远了的方洁，专注的已经看不到其他。直到已经一个小点都看不到，他才回过头来，正了脸色，有些冷漠得问我：“我叫你跟她说的，你说了吗？”
　　“嗯……”
　　“那就好，推我去上课。”
　　“好。”
　　一整天的课，彦彦似乎都没有听进去，是啊，今天放学就要跟喜欢的人告白了，一定是很兴奋的吧……
　　想到自己那没被放在眼里的表白……
　　心又恨狠地抽痛了一下。
　　“刘叶，你起来回答一下这个问题。”老师突然发问。
　　“啊？”我措手不及，根本没有听课啊，怎么会知道……脸红的不行，窘的似乎要钻到地下。
　　身边传来几个男孩子的调侃：“哟，好成绩也不听课的啊。”
　　“平时不是挺乖的嘛~”
　　而我却急的快哭。
　　最后还是老师说：“算了，坐下吧，好好听课。”
　　我如获大赦般坐下，却一不小心瞥见了彦彦，他的眼睛里满满都是跟那些男孩一样的……嘲笑。
　　心又狠狠地抽动一下……
　　物理老师讲的课永远都是最枯燥的。
　　刘叶不知道在想什么，被老师提起来回答问题竟然没有回答上，还真是大快人心。有几个人在调笑，我觉得很不爽，刘叶再怎么傻×也是我的，哪允许别人乱说？！
　　下课后叫小锅去收拾一下他们，小锅家里有钱有权已经在班上传开了，现在几乎没人敢惹他。
　　自从上次在学校楼下看见方洁，我那真的是一见钟情了，那样优秀的女孩，又那么漂亮，那是真的喜欢上了。
　　我想要把自己的一切都给她，我想要倾尽一切地对她好。
　　但是毕竟是初恋，我也很羞涩。
　　不敢面对面的去对她好，但是我有刘叶，他是学生会会员，很多人都知道他，让他去帮我再合适不过。
　　反正他也算是白痴一个，我叫他干嘛，他就得干嘛。
　　说起刘叶，他还敢说他喜欢我，真TMD是在恶心我，不要以为我跟他上过几回床，那就以为怎么样怎么样了。
　　我又不是同性恋，为什么要喜欢男人，就算我是同性恋喜欢男人了，也不会去喜欢那样一个不男不女的双性人。
　　还敢跟我开玩笑，要不是因为方洁，我心情好，还真想打他一顿。
　　哎，不说他了。
　　说说方洁，那还真是我第一次见到这么完美的女生呢。
　　弹琴也好听，声音也很温柔，关键是她是实实在在的，拥有着柔软身体的女孩子，不是硬邦邦的男人。
　　不知不觉就过了一个月，我觉得是时候跟她表白了，希望不要被拒绝啊。
　　真的好紧张。
　　给自己加个油！
　　终于挨到了放学，心里就像有一只小鹿在撞，咚咚咚。
　　觉得刘叶收拾书包慢腾腾的，真是在故意气我！
　　“你能不能快点！慢腾腾的，要是一会儿人家方洁等急了怎么办？！”
　　“马……马上！”我的催促起了效果，刘叶胡乱地将书扔进书包就跑过来。
　　而我的书包早就被我收拾好了。
　　到了小花园，一个人都还没有，还好方洁没来，不然让人家等我多不好。
　　“一会儿你就站在我身边，不准跑！”我命令道。
　　“为什么啊？”刘叶摸不着头脑的说道。
　　“叫你站在这就站在这！费什么话！”我吼道，当然不会告诉他我是因为一个人没底气，才叫上他的。
作者有话要说：　　

　　☆、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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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有人问我，怕不怕他抢了我喜欢的人，当时的我绝对不会那么想，因为刘叶在我面前卑微惯了，他都是我的，难道我还怕他？！
　　但是也许就是因为刘叶对我实在太好，我竟然忘了，他是一个多么优秀的存在，对女孩子来说，他又是一个多么有吸引力的家伙。
　　所以，当方洁站在我的面前，无视我的告白，而对刘叶说着：“我真的喜欢你，第一次在学生会里看见你的时候就已经喜欢你了。
　　我没有拒绝你的弟弟，还这么半吊子的，并不是我想玩弄他，而是因为我知道……如果我直接的拒绝了他……你就不会对我好了……就不会听我弹琴……”
　　我就已经不想再听下去了，甚至没有去看刘叶震惊的说不出话的表情。
　　转过轮椅。
　　当时只觉得脑袋一片嗡嗡作响，耳边全是大声的蝉鸣，心脏快得已经超出频率，整个身体也已经不是我的。
　　刘叶看见我走，下意识的就跟上来。
　　但似乎被方洁抓住了衣服，女生的声音好像很凄凉：“我是真的很喜欢你……我从来没有这么卑微过……我对你是真的喜欢……请相信我啊……”
　　但我能够想象，刘叶一定是看着我离开，满目的急切，只听他说了一句：“对不起。”就甩开了曲薇颜，也许是力道过大，身后传来方洁摔倒的声音。
　　但我却一点心疼的心思都没有，我只是觉得生气。
　　不是生气曲薇颜不喜欢我，而是生气她喜欢的是刘叶，刘叶有什么好？！
　　当时的我只觉得有滔天的怒火，没处发泄，更不允许随便发泄，平时有女生喜欢他也就罢了，连我第一次喜欢的人也……？
　　“彦彦，你……你停下来……你听我说。”
　　我不想听，我什么也不想听，更不想看见刘叶。
　　你害了我的腿，你抢了父母的疼爱，你得了老师同学亲戚邻居的赞美崇敬，难道还不够吗？连我第一次喜欢的人，我的初恋你也要抢？！
　　你TMD算个什么东西！凭什么跟我抢！
　　你TMD就是个不男不女的双性人，你TMD就是在床上sao得跟个□□的狗东西，还敢跟我抢！
　　但他却还是不知死活的，一把抓住我的衣服：“彦彦……求求你…。。求求你……停下来……听我解释，我真的没有做什么，我什么也没有做啊。”
　　我停下来冷笑：“是啊，你什么都不用做就可以得到别人的爱，而我做了这么多……这么多还是会被别人瞧不起……我真挚地告白也还是会被别人无视……你就什么也是对的！你什么都TMD比我好！”
　　我甩开他的手，我从来不知道，不知道自己的力气有这么大，刘叶被我甩得摔倒在地，腿和手肘都擦破了血，当场就流下来，染红了校服跟白皙的皮肤。
　　但我无暇去管这么多，我也无法想象当时刘叶的样子有多么凄惨，多么狼狈。又是怎么样的一种毅力，让他伤成那样还爬起来默默地跟在我的后面。
　　我当时只觉得这么多年来都白活了，活着有什么用？
　　这样残缺的身体有什么用！
　　连自己喜欢的人都得不到到底是有什么用！
　　我甚至想哭，实际上我也真的哭了，我只记得黑色的大腿裤腿湿完了，那全部都是我的泪水。
　　用被我捏得热滚滚的钥匙开门，直奔卧室。
　　后脑好像被伤到了的刘叶在进门时踉跄了一下，差点倒下。
　　而我没有管他，进了卧室就关上门。狠狠地砸东西，廉价的玻璃花瓶，整个书架的书，台灯，奖杯，电脑，手机，墨水瓶，小熊娃娃，笔……看到什么砸什么。
　　我必须砸东西，我的大脑里只有一个指令，那就是砸，砸烂所有的东西，否则已经快要蔓延到整个身体的怒火就要让我自燃了！
　　当我的手触碰到一个瓷质的小猪时，我怔了怔，那是一个存钱罐，很漂亮的。
　　当时刘叶买回来的时候，对我笑的很灿烂，满怀希望的说：“彦彦，我以后每个周末去打工，去挣钱，一定会有一天存满很多个这样的娃娃，一定有一天可以凑足你的手术费，然后你就可以做手术，你就可以站起来了。”
　　当时的自己虽然没说话，可也用一种期待的眼光看着那个小猪，也真的希望有一天刘叶会存满很多个这样的小猪，然后自己就能做手术，就能跟刘叶一样跑得飞快，也能打篮球，打排球，做操，跳绳，上体育课……跟我这个年龄的人一样。
　　还记得有一回，刘叶上夜班回来，满身的伤，眼睛乌青，嘴角都是血，看到我，就裂开嘴笑，然后因为这个动作而痛的身体颤抖。
　　当时我问他怎么回事，他只是嘿嘿一笑：“刚刚回来的时候被几个混混围住了，他们说刚刚看到我发工资了。我当然不能把钱给他们你说是吧，这是留着给你做手术的呢！所以就被他们打了，不过还好，有人路过，我就逃出来了啊。”
　　语气轻松的好像刚刚吃饭的时候咯到了牙。
　　说完就把那红色的两张钱放进了小猪……
　　这两年来，风雨无阻，已经都有5个被装满的小猪了……
　　我凑上前，死命的盯着那几个小猪，想来当时的眼睛一定是布满鲜红的血丝的，我就那么盯着，好半天没动。
　　然后突然一挥手，将几个小猪一起摔到地上：“骗子！你TMD骗子！给我治病！给我做手术！对我好！全是TMD假的！假的！”
　　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只是当时脑子都已经不是我的，我只想拼命地喊出来，否则真的会爆炸掉。
　　应声碎掉的瓷器小猪，混着我的怒吼一起破掉。
　　硬币一个一个的在地上散开，有的还在旋转，有的平躺在那里。
　　也许是听到了我的声音，刘叶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到了我的卧室门口，大力地拍打着门：“彦彦！彦彦！你打开门好不好，我真的不知道方洁是怎么回事，我真的不知道，不要打碎小猪，不要！我说过要带你去做手术的！不可以打碎！”
　　然而我根本不想回答他，后来想来，那个时候不给他开门应该是种对他的保护，因为当时的我会做出什么来，就连我自己都不清楚，我想，要是照着那种情况，我杀了刘叶都是有可能的。
　　继续砸着东西，心里有个声音在呼喊着：不要停！不要停！停下来你就会爆炸，你会炸了这个世界，炸掉门外的那个人！
　　但刘叶还在继续的喊着：“求求你……彦彦！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去跟她说，我不喜欢她，让她喜欢你好不好？好不好？求求你理一理我啊，求求你，理我啊，不要不理我啊，我只有你，我真的只有你，即使在外面装的多么乖巧，多么被人喜欢，我的心里从来都只有你啊……拜托……拜托理我好不好……我真的……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彦彦……理我好不好……拜托……不要不理我啊……求……求你。”
　　说到后来，他的声音就小了下去，一直到没有了声音……
　　但是那时的我真的无暇去顾虑他，我只断断续续地听到他的话，然而直到后来我的腿好了，我都没搞清楚，那时会发那么大的脾气，到底是因为刘叶抢了方洁，还是因为害怕有了曲薇颜喜欢刘叶，刘叶就会离开我。
　　亦或是，对于刘叶的嫉妒，嫉妒他比我好那么多，害怕，害怕他一转过头，看见那么多人喜欢他，争着抢着去对他好，就会迫不及待的……迫不及待地离开我，去投入他们的怀抱……
　　而我却只能坐在轮椅上，无能为力，看着他离开……
　　扔完了所有东西，我就像个刚刚发完疯的神经病人那样呆坐着，脑袋都是麻麻的一片，什么也听不见。
作者有话要说：　　

　　☆、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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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对于我和刘叶，都是刻骨铭心的记忆，以至于很多年后，我叫着刘叶老婆，他害羞地推开我，儿子都摸摸脸说爸爸流氓的时候，我和刘叶都还会记得这天的场景。
　　满地的家具残骸，跟从家门口一直蔓延到我的卧室的血迹……
　　“彦彦，还真是对不起啊，这一次是真的要说离开了呢。苏学长已经跟我告过白了，我决定跟苏学长在一起。”刘叶红着脸，握紧了他身旁苏赫冉的手，幸福的笑着对我说道。
　　我睁大了眼睛：“不准！你害我变成这样你必须负责，不准你离开我！”我大声地吼道。他说了不离开我的，怎么可以食言？！
　　但苏赫冉笑道：“对啊，你都说你是个残疾了，你是个废人，难道还追的上我跟小叶吗？你居然还那么对待小叶，我不弄死你都是在给小叶面子，今天不过是给你一个通知，又不是跟你征求意见。小叶，我们走。”
　　“嗯！”刘叶大大地点头，然后跟着苏赫冉离去。
　　我使劲地扳动轮胎，但却分毫也动不了，只得对着那对甜蜜的身影大吼：“刘叶，你TMD给我回来！”
　　我的眼睛陡然睁开，醒过来，刚刚……睡着了啊……看着卧室的一片狼藉，有些不知所措，脸上湿哒哒的，身上也被汗浸湿了，黏腻的十分不好受。
　　刚刚……那是梦啊……不希望刘叶走吗……
　　什么时候这么没出息了……
　　算了，还是先去洗个澡吧，刘叶去哪了……
　　我打开门，一个蜷缩的满身是血的身影就那么在我的门边趴着，几乎是认不出来那是刘叶，那个随时都干干净净的，会笑的很好看的刘叶，现在的他就像是一条被人丢弃的小狗……
　　身体都没有起伏……好像……好像都没有了呼吸……
　　下午的记忆一下子全涌了上来。刘叶摔倒了，进门的时候好像看到他的后脑有血，他在我卧室门口拍打门板，跟那越来越轻微的说话声音……
　　我快要急疯了，想打爸妈的电话，但是我刚刚把手机砸了，只得用客厅里的座机，好不容易拨通，但是他们都在加班，不接。
　　我又抱不起他，我从来没有这么愤恨过自己没有健全的双腿，如果有了好的腿，我就可以背起他，招出租车，很快的去医院，可是我没有，我只能在这里抱着座机想哭的心都有。
　　记忆里只有两次这么急切的想要拥有一双健全的腿，另外一次就是刘叶失踪的那一次……原来……原来刘叶对于自己也是这么的重要……
　　拨通120，电话里说马上就来，但是我不明白他们的马上，我几乎是用吼的：“快点！要是我哥……。”本来我想说死了，但是又觉得这个字眼让我害怕的颤抖，只好说：“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绝对会控告你们医院！让你们赔到破产。”
　　然而其实对方早就挂断电话，我都没有察觉的一直在吼……
　　我回到卧室，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