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弟弟是残疾-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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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叶心里一紧缩：“我……知道一些。”
　　刘辉点点头：“知道就好。”然后，就把今天下午的情况，以及那个宛若神人的男人也一并说了出来。
　　刘叶听完，开口道：“那你们的意思是，我就是他口里所说的那个你们偷走的东西？”说完低头看了看自己沉默的母亲以及只顾着坐在床头吸烟的父亲，坚定的摇摇头：“我绝不可能是他们家的人！”
　　“嗯……哥……你不准喜欢女的，你是…。。嗯…。。我的……”舒服的翻个身，刘彦却没有想象中的那样碰到刘叶，不舒服的眼皮动动，最终还是睁开。
　　目光所及是一片黑暗，哥哥呢？
　　用手撑着进入轮椅，就穿着睡衣，“走”在屋子里。
　　厕所没开灯，只有爸妈的卧室开着灯，哥哥在那吗？
　　轻轻的转动轮椅。
　　“为什么不可能？”妈妈仰着头问，眼中带着那么激动的侥幸……
　　刘叶放开她，低下头沉静了一会儿：“我……我也不知道……就是直觉上——爸爸，你能告诉我你到底是在哪，怎么捡到我的吗？虽然之前爷爷跟我讲了一些，但毕竟爷爷去世的太早，我知道的时候也太小了……”
作者有话要说：　　

　　☆、二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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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了刘叶的话，刘辉静静的一直吸烟，神色让人看不透。只是一直看着自己的妻子。而刘妈妈也只是红着眼眶，好像十分为难……
　　刘叶当然看出来父母的为难与无奈，也只是低着头，看不清脸色……
　　时间就那么一点一滴的过去，静的老式摆钟的“哒哒”声，格外响亮。
　　……。
　　“我来说吧。”刘妈妈突然开口。
　　吞了口口水，像是准备好了，声音微微沙哑地说道：“当年，我跟你爸是高中生时就喜欢上了对方，一直走到了婚姻的殿堂。婚后生活很幸福，但有一件事，一直困扰着你爸和我，那就是没有孩子，尽管你爸和我都很努力，可是结婚2年，我的肚子一点动静都没有……
　　“我们就去医院里面检查，检查出来的结果……让你爸和我都很失望，你爸爸的精（）子缺乏活力，能怀上孩子的几率很低……
　　“我跟你爸当时是觉得悲伤极了，在家里不吃不喝了好多天……心情低落，而低落之后的情绪，变成了愤恨，为什么别人能够有孩子，而我却不能有！明明我跟你爸也是人，也有努力的好好工作，勤勤恳恳的为社会做贡献，为什么我们就不能有自己的孩子呢！
　　“我甚至是疯了，看见街上的孩子就会不由自主的靠上去，更甚至差点去拐骗别人的孩子，久而久之，就没有孩子敢往我的身边凑了，家长们更是不允许……
　　“我就想到了医院，医院里面有很多新生的幼儿，看电视上经常有未婚妈妈生了孩子扔在医院的，我就想，万一我的运气有那么好呢……
　　“然后我来到了一个破旧的，甚至连监控系统都没有的医院，但是最后我还是失望了，没有，我把门口以及女厕所，垃圾桶都搜遍了，都没有找到一个孩子，然后我就怀着悲伤的心情……来到了新生幼儿的哺育室，那里面有好多可爱的宝宝……
　　“里面的护士突然接到了一个电话，急匆匆的离开那里。我也不知道当时脑袋是怎样想的，就走进去，一眼看到了你，然后你也看到了我，还对我笑。
　　“当时我就认定了，我们是有缘分的……所以一把抱起你就离开……”说到这里的时候，刘叶的母亲，冯雪，突然抓住了刘叶：“你不怨我对不对？不会恨我的对不对？”
　　眼睛里满满的是泪水，最后终于是不堪重负的滴落下来。
　　刘叶轻轻的摇头，抹去妈妈的泪水：“没有，我从来没有怨过，即使当年爷爷跟我说我是捡来的，我也没有怨过。”因为…。。我在这里有了最美好的遇见……
　　“叶叶。”这时候，刘辉突然开口，声音暗沉：“你是不是还一直觉得亏欠我们家，觉得是因为你爷爷才去世的？”
　　刘叶听到这，突然怔住了，末了，点点头：“是的。”
　　刘辉深呼吸一口气：“之后的内容就由我来说吧。
　　“那天我下班回来，就看见你妈抱着个孩子，唱着睡觉歌，满目的慈爱。我问她，哪来的孩子，她说了实情。
　　“虽然我也想要孩子，也因为是自己的原因才让她得不到孩子二十分愧疚，但是我知道犯法的事不能做啊
　　“但是，我终究是在你妈的痴迷眼光中，屈服了。我说，一个星期，如果一个星期里没有报道那个医院丢了孩子，我就留下你。之后的结果你也猜到了，那个医院和你的家人似乎是把你忘掉了，真的没有报道。
　　“我甚至也觉得你是老天赐给我们的礼物，但是我说，无论如何要让你知道你的身世，所以，你的爷爷就告诉了你一些。
　　“但是不久后，大约是你快要满3岁时，我跟你妈有了刘彦，但我们并没有觉得欢喜，甚至觉得他是多余的，明明不来的，为什么在我们有了你之后，干了伤天害理的事之后才来呢？这……也是我们冷落他的原因……
　　“可我们哪里知道，你会因为知道自己是捡来的，而我们又有了刘彦，就觉得我们不再需要你就跑出了家门，要离开我们。
　　“你爷爷是何其的疼你啊，立马就追了上去……后来你应该记得比我清楚……爷爷在找你的时候，被车撞到……
　　“回家后的你，不吃不喝，说要跟爷爷一起去，我们花了多大的力气才抱住你。这……应该也就是你从小就宠溺你弟弟，甚至明明刘彦伤了腿是他自己不知安全的松开手的错，却还是顺着他的性子，把所有责任揽到自己身上，还任他打骂的原因吧，傻小子，真的以为我看不出来吗……
　　“能够从医院里抱回你，应该是你妈这辈子做的最重要的决定了吧；而留下你，应该也就是我这一辈子做的最棒的一件事了吧……即使，再来一次的话，我跟你妈还是会这么做的。
　　“但是……这终究是不对的……甚至是违法的……果然最后他们还是找来了……那个百木家的贵气男人还要你过几天去他们家……”
　　说完，点上一根烟，深深地吸上一口，再紧闭眼睛，遮住眼睛里的眼泪。
　　而刘叶坐在床边，弯着背，深深的吸一口气，看一眼妈妈：“那也不能说明我是他们百木家的孩子啊。”
　　刘辉依旧闭着眼：“我调查过，百木家的小儿子，花花公子，曾与一名女服务生发生过关系，他想要打掉，但那个女孩却自己找了个小医院，匆匆生下了孩子。　但最后还是被他找到，却始终没能找到孩子，他一气之下杀了她。
　　“又因为家族名声，不敢宣扬，不敢报警，自己找着孩子，又因为医院没有监控，很久都没有找到，最后他认定是那个女人骗他的，只为了博取财富。”睁开眼看着灯：“不过，那是在你都已经三岁时，才打听到的，我跟你妈就那么藏着躲着，一直到了今天……”
　　刘叶摇摇头：“但……怎么能说明我就是他们的孩子？”
　　“你就是在那个医院里抱出来的，而且我也没听说那个医院谁还丢了孩子。所以只能是你了，再加上，既然别人找上了门，肯定已经打听得清清楚楚。怎么会有假呢？”
　　把头埋到膝盖里，刘叶觉得不可思议，一直知道自己是捡来的，但从未想过的是自己是以这样的一种方式来到这个家。信息大的让他透不过气来，难道他真的是百木家的孩子？！
　　可是明明自己都有些崩溃，刘叶还是拍拍母亲的背：“他也没说一定要让我离开你们不是吗？过几天去了百木家了解清楚了再说吧好吗？”擦擦妈妈继续留下来的眼泪：“你们快睡吧，明天还有繁重的工作呢。我也先去睡了，明天还要上课呢。”
　　说完，转过身离开。留下父母，不是急切地想走开，而是因为想掩盖自己脸上的害怕，万一自己真的是那个孩子呢……。
　　快走进卧室时，听到里面有轻轻地一声急促的，碰撞床铺的声音，是彦彦有什么事吗？
　　赶忙走进去，却看见彦彦睡得很熟。好像什么也没发生。
　　唉，应该是我的幻觉吧。这房子隔音效果不好，也许是隔壁呢……
　　不过为什么彦彦的姿势变了？哦，应该是翻过身的缘故吧。
　　唉，不要想了，刚刚父母的话已经让他喘不过气来了。
　　心事重重的睡下，他甚至想要立马就去找那个爸爸说的男人问一下，自己是不是真的是百木家的人。希望不是就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二十七

　　学校天台上。
　　刘彦看着楼下的同学们，没有任何表情。就好像这个学校的一切都与自己无关。
　　那天爸妈说的话，他都听到了。
　　笑着低下头，眼神寂寥地看着自己的腿。
　　原来，自己才是不被需要的那一个，自己才是多余的那一个啊……
　　说什么刘叶是贱人，到底谁才是贱人……
　　人家刘叶不是为了你，人家是为了那个你从未谋面的爷爷！
　　你究竟是为了什么才会有那样的自信，去觉得刘叶为了你？！
　　你以为，你以为你把那天忘掉，把刘叶受过的苦忘掉你就能继续心安理得地享受刘叶对你的好？！
　　难怪，难怪苏赫冉会那么说。
　　你在他面前就是个小丑，像个得到了一个肉包子的野狗，而他呢？他是有钱人，他是尊贵的波斯猫，可以吃着昂贵的猫粮，垂着眼睛甚至觉得你不够看。
　　呵，而人家刘叶是百木家的孩子，而你又是个什么？
　　你是个残废，你是个饮食起居离开了刘叶就完全废掉的不完整的人！
　　不被需要的残疾！
　　厚颜无耻地要求刘叶照顾自己，死命的留下刘叶，都不过是为了满足自己那寂寞到空虚的心。
　　刘叶会离开，会去过富贵人家的生活，会忘掉你，把你忘得干干净净！
　　就像是扔掉一块已经使用过了的抹布！
　　从此，再也没有那样一个人，会担心你的安危，会天天如一日的给你做饭，会陪你留级，会觉得你是他的唯一。
　　也再没有人会用那样一种眼神看你，也再没有人，会那么傻，任你欺负，任你辱骂还坚守在你身边，去守护你那颗外强中干的心……
　　再没有人，会甘心被你压在身下，任你狠狠操弄，直到你满意。
　　你的生活里，也不会再有一个叫做刘叶的人，不会有那么温馨的笑，不会有无奈着妥协的神情，不会有他……
　　不会有那个你用了整个青春，拼命用自己别急的手段，即使死也要留下来的人。
　　没有了……再也没有了……
　　再也不会有人，傻傻的买来存钱罐，每个周末，一家一家的寻找打工的店子，厚脸皮地去求人家，再三保证，就为了那么一点点钱。
　　再也不会有人，静静的看你吃完饭，笑得一脸期待，问你好不好吃。
　　再也不会有人，为了让你心情轻松一点，就说出让自己根本就接受不了的谎话，还为了让你高兴，跑前跑后，帮你追女孩，即使心里痛的就像撕裂一样。
　　再也不会有人……叫你彦彦，浑身是血地在门口，一次又一次的呼唤你的名字，怕你想不开……
　　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错的，一直都是你自己……
　　又凭什么去怪人家……
　　可是为什么……好想他……好想他……
　　真的好想他，即使知道他在下面的教室里学习，还是没有勇气去看他。
　　这样的自己……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哒……哒……哒……”周围突然传来雨点的敲击声声，在这个午后，格外刺耳。
　　“啊！下雨了！”是个男孩的声音。
　　“终于下雨了，好高兴，我要淋雨！”
　　“你个死非主流！要淋雨一起啊！”
　　“好爽！再下大一点啊！”
　　雨滴打在地面，房顶，树叶上，一片嘈杂，却又让人觉得无比快乐。
　　高二的学习生活枯燥而又紧张，学生们为了这一点点雨，就十分的兴奋，都想要在这雨中来个痛快的淋浴。
　　“滚回去！都干什么呢！”但却被不知从哪来的老师吼了回去。
　　刘彦望向天空，雨点打在眼球周围，激得他微微闭眼。
　　声音再大一点吧，大一点，我就没有心思去想他了，就不用这么心痛了……
　　努力的扯开嘴角，下吧，下的再大一点吧，这样……我就不用承认我流泪了……这样……就可以感冒了，就可以生病了，就可以……在他离开之前，再看一眼那种关怀的眼光，再幻想一遍……他是自己的……
　　就那么闭着眼，静静的呆在雨中，笑容一直没有变，刘叶，刘叶，刘叶，刘叶，刘叶……
　　是啊，雨声真的已经够大了，我已经不会想什么多余的了，但是请告诉我，为什么我会这样不受控制的想他，为什么会这样不受控制地一遍又一遍的叫他的名字？！
　　拜托……告诉我啊……
　　拜托……
　　“彦彦！”不知从哪里来的一声惊呼。
　　沉静在自己世界里的刘彦，猛地转过头，努力的睁开不堪重负的眼睛，看着那个瘦弱的，却又一次又一次的爱护自己，担忧自己，甚至立下豪言壮语要存钱治好他的身影……
　　就那么带着担忧，痛心的眼光朝自己跑来……
　　请问，我心里的那股开心的不得了的心情，又是什么呢？
　　好累啊，觉得脑袋好疼，眼睛也睁不开了啊。可是还想看他，怎么办……自己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会不会看不到他啊？
　　可是真的好累，真的，睁不开了……
　　恍惚中，听到刘叶担忧的声音，还有一些不认识的人的声音。
　　身上那股上升的热度十分不舒服，又好像听到那样熟悉而温柔的声音：“彦彦……”接着一双凉爽的手轻轻地放到了自己的额头上，好舒服……舒服得脚趾都要弯曲了……
　　下意识的往手那边蹭过去……
　　就是这种感觉，就是这样的……
　　然后那股熟悉的感觉突然就不见了，心里恐惧地想要起身去寻找，却觉得浑身无力，很快意识都没有了……
　　“妈，你再让我待会儿，彦彦还没好呢！”刘叶轻轻推拒着冯雪的动作，想要留下来。
　　而冯雪却使了更大的力：“人家百木先生已经打电话来让你去了，刘彦我会照顾的。”
　　“……”刘叶无奈只得停下动作：“可是妈，你知道的，我不想去的……”是的，他不想去了，之前一直想要求证，但是现在他没有了这个心思，即使那个事再重要，也没有眼前这个躺在床上的男孩重要的。
　　“不去怎么行，你真的以为自己惹得起百木家的人吗？！”冯雪说到后来，声音都有些梗咽：“我也不想你去啊……谁想你去啊……说得好像是我们把你推开了似的，明明我也不想你离开啊……”
　　刘叶放低声音：“妈……为什么你和爸都以为我一定会离开呢……我现在都快18了，我有自主选择的权利，如果我不愿意呆在那里，他们也是不敢做什么的。”
　　“叶叶……”冯雪深深地看着刘叶：“你终究还是太年轻，不懂这个世道——好了，快去吧。我相信你会回来的，回来了，说不定你弟弟就醒了，明天我跟你爸就又要出差了，你弟弟还等着你回来照顾呢。”
　　“妈……”刘叶看着冯雪，终究还是叹了一口气：“好，我去——你们一定要等我。”
　　“嗯！”
　　留恋不舍地离开，看着床上的男孩就不想要移开眼，那是他的彦彦啊……都生病了，而他却不能时时刻刻的照顾他……
　　一定……要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