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璀璨王座-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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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楼比一楼大厅要安静得多,尤其包厢的隔音特别好,对着一楼舞池的那侧墙壁上嵌着巨大的玻璃,窗帘拉看便能看见楼下的表演。
秦亦这两年也算见多识广了,这时还是不免有种土鳖进城的感觉。
“这里,还不错吧?”裴含睿将桌上冰镇的红酒撬开,给两人分别倒了一杯。
而秦亦已经丝毫不拿自己当外人地窝进了沙发里。
雅间里面有音响和点歌台,一杯酒下肚,他抓起话筒在触屏上随便乱按了几下,扯起嗓子就开始嚎。
他开口那一瞬间,裴含睿就意识到了不妙,紧接着,他就后悔为什么要带这家伙进包厢。
在一楼听听演唱,喝点小酒,陶冶陶冶情操不是挺好么!
现在,裴含睿觉得自己的耳膜正在遭受痛苦的摧残,而那个始作俑者已经完全陶醉在了发泄的快感中。
简直像嚼了炫迈口香糖似的——根、本、停、不、下、来!
裴含睿默默抿了一口酒,苦笑着摇摇头。
你走调跑调没调都行,只是,咱能别循环《忐忑》么……
☆、第8章最后一夜(有更)
张可铭原本在办公室跟几个客户谈生意,听到手下来报说裴大少大驾光临,便立刻结束了谈话,匆匆赶去包厢。
谁知尚未走到门口就看见裴含睿靠在门边默默抽烟。
“哟,贵客光临,有失远迎。”张可铭笑眯眯地搓了搓手,有点奇怪地问,“裴少怎么不进去坐,一个人站在外面?”
裴含睿的神情称得上是无奈,抬手指了指门。
张可铭就更奇怪了,莫非还有什么说不得的大人物在里面,连裴少都只能看门?
这么想着,张可铭就带着四分好奇六分恭敬,小心翼翼地拉开了包厢的门……
——俺滴个娘诶!
张可铭瞬间秒懂,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把门合上,世界立刻又恢复了安静。
一定是他刚才开门的方式不对!
“裴少……里面那位是?”张可铭总算明白了裴含睿为何不肯进去,这是个生物都不敢呆下去好么!
“秦亦,我朋友,是个模特。”裴含睿简单地说了一句,张可铭跟他也算有几分亲戚关系,在国内也是为数不多说得上话的朋友,能将赤霄这样的会所经营得风生水起,口风自然紧得很。
“哦。”张可铭恍然大悟一般露出一个暧昧的表情,忍不住多问一句,“你决定捧他?条件倒挺不错。”
“时机还未到呢。”裴含睿没有否认,他吹出最后一口烟,将烟蒂按灭,“差不多该够了,我们进去吧。”
“啊?你要进去?诶等等……为什么是‘我们’!”
张可铭还没来得及阻止,对方已经一把将门拉开了,幸而包厢里只有音响里回荡的原唱的声音,并没有某些杀伤力奇高的魔音。
兴许是唱的累了,秦亦靠在沙发上默默地喝水润喉,听见开门的声音,抬眼扫过裴含睿,然后视线落在他身后的新面孔上。
“哈哈,秦先生唱得可还爽?”张可铭作为一个自来熟,已经豪不见外地坐到秦亦旁边,拍拍他的肩膀,爽快地笑道,“鄙人姓张,弓长张,叫可铭,可以的可,铭记的铭。家里排行老‘二,圈里的朋友都喊我张二。裴少的朋友,就是我张二的朋友,这个拿去,以后要常来赤霄玩啊!”
张可铭说着也不知从哪儿变出一张暗金色的ViP卡,完全无视了秦亦的推拒,径自将卡塞进他的上衣口袋里。
秦亦不由看了裴含睿一眼,后者冲他眨眨眼含笑道:“收下吧,所有消费都是半价,包括酒水。”
就这一句话立刻说服了秦亦。
所谓有便宜不占白不占,看来裴含睿把握人心的功夫还挺准的。
“好,我张二最喜欢爽快的人,今晚我请,两位务必尽兴!”张可铭满脸笑容,仿佛能请客他还很荣幸似的,不得不承认这家伙嘴皮子相当厉害,天南海北都能乱侃一通,深谙说话的艺术,就算跟木头人一桌,气氛都能被他带活跃起来。
既然跟裴含睿相熟,张二也有不少大客户跟娱乐圈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对时尚圈的事自然也信手拈来,随便捡有趣的来说说,于秦亦而言都称得上是“秘闻”。
其中还提到了他自己所在的T&D,圈内同行不少,秦亦也知道好些个地位不在T&D之下的一流公司,不过经张二这么一说,他才知道内里的竞争多么激烈,而T&D所处的境地也不算太乐观。
T&D的时代已经过去,现在明显已经开始走下坡路,业内的局面也成了SX和天路两家超一流模特公司的双雄争霸。
无非是因为T&D自从沈舒谈之后,已经2年没培养出一个国内的顶级名模了。没有拿得出手的标杆级人物,别说那些知名的品牌发布会,就是一些有影响力的全国级大赛,风头都要被竞争对手‘抢走。
听他提到沈舒谈,秦亦忍不住问了一句:“他不是去法国发展么,怎么突然回国了?”
“哦,你说那小子啊,怎么,裴少没告诉你吗?”张二超裴含睿望一眼,一接触到对方的眼神,张二便发觉自己说多了,当下话锋一转,“他啊,就一蠢蛋,他若是真在法国混出了头,还能回来?他是得罪了NL公司,在法国呆不下去,夹着尾巴回国的。怎么,他该不会是你朋友吧?”其实张二看秦亦的神情就知道肯定不是,不过出于习惯还是多问一声。
秦亦果然摇头。
张二便放心地开始黑他:“不是就好,这家伙可真够拽的,当时NL公司举办时装展,作为中国区域比较有名的代表,他也获得了邀请,结果你猜怎么着,这货居然挑设计师!你说那些成名好些年的国际超模,跟一些一流设计师有长期合作的,挑挑便也罢了,他一个刚半只脚走出家门的小娃娃,在NL办的时装展上还敢耍这种大牌,那不是找抽呢!”
说到这里,张二尤嫌黑得不够,还补上一刀:“这家伙以前在国内顺风顺水,被人捧着吹着,就是捅了什么篓子也有T&D给他担待,到了国外,T&D都得靠边站,连法语都说的跟方言似的,又不懂韬光养晦的道理,谁吃他那一套。”
“原来是这样……”秦亦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聊着聊着又说到了别的话题,除了这些八卦,裴含睿也提到一些国际超模的风范,跟国内一线水准的差异。
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专业人士跟张二这种光会说八卦的可是大不一样,秦亦先前不过当个乐子随意听听,这时不由全神被吸引住,而那神秘的顶级时尚圈在裴含睿的口中,轻轻地撩起一角面纱,充满着令人向往的诱‘惑。
今晚这一通放声高歌,喝酒胡侃,秦亦一腔的郁火总算消散不少,于是连带着张二那一身酒色财气也不那么讨人厌了,就连对裴含睿也改观不少。
这趟来得值了。秦亦摸了摸衣兜里的金卡,默默想到。
时间差不多快到午夜,包厢茶桌上酒瓶子滴溜溜的滚了一圈。
秦亦看了看手机上几个未接来电,是颜归打来的,不过他暂时并不想回。
他稍觉有些醉意,便道告辞,顺便搭裴含睿的顺风车回家,洗个澡睡一觉,烦恼都忘掉,明天又是美好的一天。
下一刻,一个突如其来的电话,差点让他的天塌了。
“你说公司着火?!颜归怎么样了?!”秦亦握着手机的手指收紧,厉声问。
张二诧异地看了裴含睿一眼,后者只是静静望着秦亦。
“放心,火势已经控制住了,没有人受伤,我也是刚刚才收到的消息。当时他们在公司开庆功会,不知道怎么突然窜起来火光,幸好发现的早,消防员到的很及时,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事故原因还在调查,不排除故意有人纵火。”
电话里传来纪杭封机关枪似的声音,快速把当时的过程说了一变,最后有些犹豫地道,“至于颜归,他貌似跟沈舒谈一起走了……”
“……我知道了。”秦亦眉头一皱,不过心里对颜归的担心盖过了怒气,他挂了电话,立刻拨通了颜归的号码。
“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请稍后再——”
秦亦狠狠挂断,一言不发,径自往外走,自瞳孔漫延出来的煞气,一路上的服务员见了都下意识躲得老远。
“喂,这个时间很难拦出租的,你要去哪儿,我送你吧。”裴含睿跟着他走出来。
这次秦亦没有推辞,点了点头迅速地钻进副驾驶。问了地点,裴含睿二话不说就发动了车子。
他看着裴含睿一句多余的话都不问,专注开车的侧脸,默默地道:“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呵,这可真是难得。”裴含睿温和地笑了笑,并没有往心里去的样子。
也是,以他俩的差距,秦亦估计这辈子也不需要还这个人情了。
不过秦亦眼下无暇去思考旁的事情,主秀换人的事他也能搁置一边,现在,他只希望能在颜归家里见到他。
可惜的是,当他冲到颜归公寓的时候,里面空无一人,根本没人回来过。而颜归的手机依然是关机。
裴含睿在车子里,还不到一根烟的时间,便见他沉着脸走出来,就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秦亦坐上车,半晌没说话。
裴含睿看他黑沉的眼瞳,问道:“要去你公司看看吗?”
“不必。”秦亦闭上眼,又猛地睁开,然后拨通了纪杭封的电话。
“杭封,你知不知道沈舒谈的住址?”
听出他语气的不同寻常,纪杭封隔着手机都能感觉到对方那种火山爆发前的沉寂感,他心里多少猜到一点,叹了口气,然后报了一串地址。
银色的轿车在夜里飞驰,夜空有星无月,连黑压压的云雾都带了一丝风雨欲来的阴沉味道。
“秦亦,冷静一点,事情也许并没有你想的那样。”
秦亦只是沉默的一言不发,裴含睿偏偏就看出了他的状态不对,不过短短认识数日,却如同相识了很久一般。
“我很冷静。”秦亦目视前方,只说了这么一句,再不开口。
时间倒回一小时之前。
庆功宴因一场莫名诡异的大火而被迫中止,席卷的火舌将通往楼下的安全出口堵得死死的,天花板上的烟雾感应器喷出的水虽然不够灭火,不过倒也把众人喷了个透湿,至少不至于被烧伤。
颜归被沈舒谈一路护着跑到楼上的窗口处,空气里处处充满了呛人的浓烟,其间的惊险,颜归实在不想再回想第二次。
好不容易狼狈得得救,本来颜归想着庆功宴结束之后马上去秦亦家里,可晚上打了好几个电话对方都是拒接,加之发布会时不负责地一走了之也让颜归相当气闷,现在他浑身透湿又被黑烟熏了满脸,就更加不想让秦亦看见。
沈舒谈这时提议去他家,颜归看着对方因为保护自己而烧卷的头发,心一软便答应了。
倘若说那场大火里沈舒谈不顾一切的相护让他感动,来到他家之后,颜归心里便不由得震动。
这里的一切都是那样熟悉,无论是陈设、家具、就连他曾经用过的杯碗,墙上的相片,都跟从前一模一样。
刚洗完澡从浴室走出来的颜归穿着崭新的睡衣,怔怔的望着墙壁上他们的合影,仿佛自己从来没有从这个家里搬出去过似的。
“快把头发擦干。”沈舒谈拿出毛巾给他,目光顺着对方视线看过去,温柔地笑道,“我没有换过家里的东西,就是希望你有一天还能搬回来。”
“……”颜归被他双手从背后环抱住的时候,整个人还有些恍惚。
更多的,还是怀念。
周围的所有的细节,都提醒着他曾经的美好,倘若没有那次出国,没有那两年,也许他们会一直在一起……
“颜归……”沈舒谈紧紧抱着他,深深嗅着他身上味道,再也抑制不住想念的心情,“你知道的,我一直都爱着你,只爱着你一个,这两年无时无刻不再想你。”
颜归闭上眼,手下意识按在他手背上。
沈舒谈动情地吻住他:“你仍然没有忘记我对不对?即使有新的情人也跟我一样是模特。”
听到这话,颜归忽而从回忆中惊醒,不禁挣脱他的拥抱,皱眉道:“并不是……”
话还没说完却被沈舒谈打断了,他深情地注视着颜归的眼,死死握住对方双肩:“那些我不在乎,不管你怎么想,我都一直等你回心转意,至少现在,不要去想别人。”
“舒谈……”
“你知道么?原本公司是安排我以后去香港发展的,但是我想见你,太想了,所以任性了一次。但是我明天就要走了,今天的发布会是我最后能为你做的事。”
颜归心里一惊,忍不住拉住他:“你又要走?”
沈舒谈笑了笑,伸手将他拥住:“你舍不得我对不对?颜归,这次只要你一句话我就为你留下来,只要你肯回到我身边……”
“舒谈,我……”颜归眉间挣扎,可是终究摇头。
面上闪过一丝几不可察的失望,沈舒谈叹了口气,伏在他耳边动情地恳请,“你不肯我也不勉强,但是,今天晚上留在我身边,就当是我们分别的最后一晚,此后,我们天南海北,再不会打扰你。不要拒绝我,好不好?”
他看着颜归神色几经变化最后缓缓闭上眼,低头亲吻上去。
☆、第九章 你很脏
车子在皇海银座前停下。
秦亦道了声多谢匆匆下车跑了进去。
沈舒谈的住所在银座上面的高级公寓里,为了保护隐私,每层楼只有一户住户。眼下也方便了秦亦辨认。
他在电梯里按下18楼的按钮,面上神情既冰冷又锐利。
直到现在,他心里还存着一丝希望,就是不要在这里看见颜归。
18楼很快就到了,楼道里有声感灯,秦亦抬头确认过门牌号,重重敲了几下门。
无人应门。
不在么?这么晚了还能去哪儿……
皱起眉头,秦亦恼火地转了一下门把手,谁料,门居然开了!
原来只是关上了忘记锁门。主人是有多不小心,还是说急急忙忙地干什么去了连门没锁都没发现。
未得主人允许擅自私闯民宅什么的,秦亦根本懒得理会,他推进门便迈进去,玄关的廊灯亮着,明显有人在家。他余光一扫,就注意到了鞋柜下摆着的那双皮鞋——是颜归的。
这还是当初自己陪着一块买的,说什么他也不会认错。
一阵压抑的喘息声若有若无地传了出来。
秦亦脑中空白一片,心悸的感觉一点点放大,仿佛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死死地攒起来,还在不停地收紧。
房子有点空旷,一点细微的声音在这样寂静的夜里都分外明显,他机械地循着声源走过去,看见卧室虚掩的房门内,泄露出昏暗的光。
心底有个声音在歇斯底里地发出警告,不要进去!不要看!
可是身体已经不听使唤。
而那暧昧的喘息声越发大起来,像是锥子一样从四面八方钻入他的耳朵,然后钻进他的心脏里。
他不知道自己是用什么样的表情踹开了卧室的门,只知道在看清里面的情景时,他有生之年第一次清晰地感受到了什么叫锥心之痛!
床上正在纠缠的两人显然也被这个不速之客吓到了,所有的旖旎和淫靡在一瞬间戛然而止。
连时间都仿佛静止在这一刻。
颜归整个人都僵在床上,瞪大双眼,他的视线跟秦亦对上的刹那,里面汹涌而来的痛苦和暴怒几乎将他淹没灭顶。
“秦亦……”颜归面色苍白地喊出他的名字,背叛的羞耻感火一般灼烧上来,简直比庆功宴的那场大火还要令他感到恐惧。
恐惧……来临的失去。
再不做点什么,他就要永远失去这个人了,脑子放空一切的这时,只有这个一个念头在疯了一般滋长。
然而看着秦亦渐渐由伤怒变得寒冰的眼神,颜归绝望地想,也许,有些东西已经永远地逝去了。
“呵。”秦亦却笑了,从胸腔里发出的震动,那是怒极反笑的嘲弄。
嘲笑的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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