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禽货聂不凡-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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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两只获准自由撒欢的鸡兴冲冲地从馆子里跑出来,在人群中蹦跳穿行,时不时昂首高歌几声,然后在角落留下曾经到此一游的纪念物。
突然,琅琊停下来,脑袋转向一家客栈,眼中露出惊喜的光芒,然后噌地一下就冲了进去。
花姑娘见状,秉着照顾后辈的老大哥心理,也紧随其后。
琅琊目标明确地直奔二楼,灵巧地钻进一间房门半掩的厢房。
厢房内装饰华美,饭香四溢。房间正中是一张雕琢精美的红木桌,桌边坐着一名华服公子,衣着绚丽,神色冷傲,赫然便是曾去过鸡窝村一次的花孔雀。
他举着筷子刚要夹菜,就感觉似有什么温热的物体正在磨蹭他的腿。低头一看,竟然是一只蠢肥的母鸡!
花孔雀立刻像遇到瘟疫一般,狠狠将它踢飞。
琅琊尖叫一声,扑腾着翅膀摔在地上。刚一站定,它又悍不畏死地朝花孔雀冲去。花孔雀脸色铁青,抓起酒杯就将它砸了个两脚朝天。
琅琊如今虽是一只鸡,但身体比从前还强了数倍,花孔雀用内力丢过来的酒杯竟然只让它小小地疼了一下,翻身起立之后又是一只悲情的猛鸡……
这么一闹腾,守在不远处的仆役都跑了进来。
琅琊泪眼汪汪,凄厉地叫喊,扑腾着地继续追逐自己原来的主人。
“都在发什么愣?”花孔雀怒喝,“还不把这只莫名其妙的疯鸡赶走?”
几名仆役如梦初醒,一边几个作合围之势,意欲将母鸡逼出房门。
谁知鸡姐身形灵活,那些人连它一根鸡毛都没摸到,反而让花孔雀几次被它勾住衣角。
花孔雀是学武之人,如今竟被一只鸡蹂、躏至此,传出去都没脸见人了。
花孔雀气得七窍生烟,厉声道:“把它宰了,宰了!”
仆役们领命,个个凶神恶煞,面目狰狞。
琅琊一心都在花孔雀身上,忽视了即将而来的危险,就在它快要落入魔手时,花姑娘威风凛凛的高大身影出现在门口,它振翅一跃,锐利的爪子发挥了强大的攻击力。
“啊!”惨叫声此起彼伏。
一时间,房中乱成一团,人影交错,鸡毛乱舞,偌大的动静将周围的人都吸引了过来。自诩出身高贵的花孔雀这回可算是丢人丢到家了。
撒完气之后,花姑娘挺着脖子耀武扬威地叫了几声,然后领着琅琊噔噔噔地遁走。
花孔雀憋着一口气,从窗口跃了下去。脚刚落稳在地,就见两只鸡从眼前闪了过去,他毫不犹豫地追了上去,后面几名仆役也呼啦啦地紧跟上来。
花姑娘和琅琊循着聂不凡的气味狂奔,琅琊的腿受了点伤,速度逐渐慢下来。
当它们转过一个街口时,花孔雀几个纵跃,一脚一只将它们踢入了巷道。而这一幕,刚好被正准备挑选河灯的聂不凡看到,于是他一个闪身就朝那边跑去,把张君实干脆利落地丢在了原地。
“哼!看你们还往哪里跑?”花孔雀冷冷地瞪着墙角的两只鸡。
花姑娘竖起全身的鸡毛,一副备战状态;而琅琊神色萎靡,耷拉着鸡、头,可怜兮兮地望着花孔雀。
花孔雀拳掌一击,恶狠狠地说道:“今晚就吃鸡肉大餐,一只清蒸,一只熏烤。”
“咳。”突然,巷道外传来一声轻咳。
花孔雀转身望去,只见一名相貌俊俏、衣着儒雅的男子缓缓走来。
花姑娘和琅琊眼睛一亮,噌噌几下奔到聂不凡脚边。
花孔雀见状,问道:“这是你的鸡?”
“正是。”聂不凡笑道,“不知它们如何得罪公子了?”
花孔雀冷着脸不说话,如此丢脸的事还要宣扬吗?
聂不凡又道:“在下的宠物鸡甚是顽劣,若有得罪,还请公子高抬贵手,莫要计较。”
宠物?拿鸡当宠物?花孔雀细细打量眼前的人,见他气质不俗,不似一般平民,忍了忍气,问道:“在下李淮,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在下‘兴荣’李逍遥。”聂不凡面不改色地自我介绍。
兴荣是这个昱国的首都,但凡和首都搭上关系的人,都有机会扯扯大旗。
聂不凡早就认出眼前这人正是上次去鸡窝村的那只花孔雀,实在是他穿着打扮太过令人难忘。当时花孔雀和他的仆从们正眼都没瞧过他一眼,他完全不担心他认出自己,更何况他如今一身华衣美服,与那时的模样判若两人。
果然,一听“兴荣”二字,又是李姓,花孔雀的表情缓和少许,兴荣有名望的李姓家族不少,说不定还有些亲缘关系。
“原来竟是本家,幸会幸会。”花孔雀抱了抱拳,问道:“不知逍遥公子出身何门?在下似乎未曾听过公子的名讳。”
“哦,未曾听过不足为奇,在下的长辈早已不问世事,隐居在野。”
“原来如此。”花孔雀神色一凛,暗道:难道是那个李家?
聂不凡客气道:“相逢自是有缘,不如由在下做东,请李公子移步醉仙楼,让在下好好招待李公子,同时也为它们向李公子求个情。”
聂不凡指了指脚边的两只鸡。
花孔雀一向将人分作三六九等,若是同一阶层的人,他不介意卖他一个面子。
于是,他勉为其难地点头同意了。
这时,花孔雀的几个仆从也追了过来,被他三言两语打发掉,然后他便随聂不凡一起前往醉仙楼。
事实上,在此之前聂不凡连醉仙楼的名字都没听过,这还是刚才经过时,张君实告诉他的,据说是溪山城最豪华的酒楼。
聂不凡让花姑娘和琅琊在外面等着。
两人走进醉仙楼,小二立刻笑容满面地迎了上来:“两位贵人需要点什么?”
“还有雅座吗?”聂不凡负手问道。
“有,有,两位这边请。”
小二将两人带到一件格调颇高的雅间,相较于一楼的杂噪,此处明显雅致许多。
花孔雀见惯了奢华,眼前这些入不了他的眼,而聂不凡对此更是毫无感觉。
在外人眼中,两人的表现完全是一派大家风范。
为表慎重,掌柜亲自来招待。
聂不凡道:“我也不点了,拿手好菜尽管上,我身边这位吃惯了山珍海味,掌柜的可别想随便糊弄。”
“好咧,小人定让两位贵客吃得满意。”说着,叫人送上酒水和几碟子开胃小菜。
“李公子请。”
花孔雀举杯对饮。
两人天南地北地聊了起来。花孔雀出身不凡,见识广博,言谈之间颇见学问。而聂不凡双耳不闻窗外事,胜在他说谎不打草稿,脸不红气喘,将张君实告诉他的各地趣闻现学现用地侃了一番,倒也谈得十分投机。
不多时,美味佳肴一一送上来,零零总总地足有十几二十道。
花孔雀面不改色,每道菜浅尝即止,显然是对这种场面司空见惯。这不得不让聂不凡感叹富贵人家真是穷奢极欲。
“哎呀。”聂不凡突然拍了拍额头,说道,“今日过节,光吃饭未免枯燥,在下去叫一个歌女来助兴。”
“不用了。”花孔雀笑了笑,“这种小城的歌女皆是庸脂俗粉,有何上得了台面的技艺?”
“呵呵,自古高人多在野,这醉仙楼有一台柱,曲乐精湛,一般人想请也请不到。”
“哦?如此说来,倒是要见识一番。”
“请李公子稍后,在下亲自去请。”
“劳烦。”花孔雀颇有风度地摆摆手。
聂不凡从容地走出雅间,笑盈盈地下了楼,然后,直接出了醉仙楼。
“花姑娘,琅琊,咱们走。”聂不凡冲着墙角招呼一声,领着他的两只鸡飘然而去……
可怜的花孔雀,出门前没来得及带钱,又把仆从都打发走了,结果被面相纯良、貌似贵士的聂不凡公子坑吃了一顿霸王餐,此事必将成为花孔雀毕生的耻辱……
敢欺负聂不凡的鸡,就得有被耍弄的觉悟。
走出老远,聂不凡仿佛还能听到花孔雀气冲山河的咆哮:“李逍遥,别让本公子再遇到你!!!”
要找李逍遥,先修修仙吧……
8、空虚寂寞冷
张君实就是个可怜的娃,从聂不凡莫名其妙消失之后,他什么好心情都没了,从城南找到城北,又从城东找到城西,把他可能去的地方都找遍了。虽然知道聂不凡是个不着调的人,但是这么久不见踪影,他总是不能放心。
周围人流穿梭,视线所过之处,始终没有心中挂念的人。张君实不得不承认,自己超乎寻常地关心那个奇怪的家伙。待会若是找到他,一定得狠狠揍一顿!张君实闷闷地想着。
“老板,这个怎么卖?”
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张君实猛地回身望去,只见一人正站在不远处的一个货郎前面,手里拿着一个古怪面具遮在脸上,稍稍移开,露出一张灿笑的脸,果然正是他找了半天的聂不凡。所谓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就在灯火阑珊处。
聂不凡也看到了张君实,他扬着面具叫道:“张三兄,这呢!”
张君实心中五味参杂,噔噔噔地走到他身边,想要发火质问,但一看到这张牲畜无害的笑脸,就有一种力不从心的莫名感觉。可是一点火也不发的话,又显得自己太没脾气了。
纠结了半晌,他终于憋屈地问了句:“你跑哪去了,也不说一声。”
聂不凡摸了摸鼻子,笑道:“抱歉啊,刚刚看到我的鸡迷路迷到酒楼里去了,未免它们遭人毒手,只好先去把它们带出来。”
“那也可以事先跟我说一声啊!”
“事发突然,一时忘记了,哈哈。”聂不凡拍了拍张君实的肩膀,保证道,“下次肯定不会了。”
下次再出游,他一定先给他套上根绳子再说。跟聂不凡相处这么长时间,他的话十句里面有九句都是不能听的。张君实算是看清了。
此事揭过,两人按照计划还是买了两盏河灯去河边放。
月色迷人,幽暗的河面上星星点点,光晕朦胧,远处船坞中传来歌女婉转动人的曲乐,为这诗情画意的夜色更增添了几分旖旎。
张君实和聂不凡静立河边,肩挨着肩,在美丽的夜景之下,仿佛一对正在窃窃私语的情人。若是入画,那就是一幅风流雅士河边赏月图。但是,若身边又多了两只深沉的鸡,那就是风流雅士河边鸡情图……
“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张君实诗性大发,充满感情地念道。
聂不凡深深望着远方幽暗处,接口道:“但见游人送灯火,乘风一夜菊花残。”
“……”美好的气氛就如菊花一样,残了。
“还是回吧。”张君实悲催地说道。
“嗯,好。”聂不凡搓了搓手臂道,“刚才就想说了,这风吹得我凉飕飕的。”
张君实别过脑袋,心里也凉飕飕的。
不得不说,和这家伙抒情,那就是找虐。
聂不凡在张家酒楼睡了一晚之后,就返回了鸡窝村。刚踏进自己的房间,就感觉有些不同,不但比平时干净许多,各种器具摆放整齐,桌子和凳子也都被整修了一遍,尽管简陋依旧,但起码看起来像个人住的地方了。
聂不凡奇怪地叫来土崩询问,才知道竟然是李翊亲自整理的。他大感惊异,李翊的出身显然不低,浑身上下都透着令人牙疼的酷和闷骚到极点的傲,这样的人竟然会做这种粗活?
鉴于他出人意料的优秀表现,聂不凡找到他,特地告诉了他一件事:“昨晚我遇到你弟了。”
“噢?李淮?”李翊不以为意地回了句。
聂不凡点头:“嗯,我看到他在醉仙楼吃了一顿霸王餐。”
“啊?”李翊诡异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不信。
“我可没骗你,那家伙跑到溪山城最贵的酒楼里,点了一桌子菜,还召了歌女来助兴,结果吃完没钱给,发了好大一回飙,简直是霸气侧漏,妖娆得不可方物。”聂不凡煞有其事道,“我不得不对他改观,第一次见时,还以为他是那种狗眼看人低的虚浅公子哥,结果竟然是这样一位有个性的真男银。”
感情在阁下眼中,吃霸王餐的人就是真男人?
李翊眉角抽动了几下,他完全不敢相信李淮会去吃霸王餐,可是聂不凡言之凿凿的模样又不像在说谎。
他突然有些后悔昨晚没有跟着一起去凑个热闹,也不知李淮当时的表情是怎样的精彩。下次遇到,他一定要问一句:“还记得中秋之夜的那顿霸王餐吗?”
中秋过后,天气日渐转凉,溪山城的气候冷得格外的快。
穷到只有一群的鸡的鸡窝村,屋舍简陋,虽然在经过几次修葺之后,勉强达到不漏风的标准,但是室内的温度却总是很低。
这天晚上,四周静谧,寒风呼啸,偶尔还夹杂着一两声有如鬼泣的鸡鸣,也不知是哪个品种在冷夜悲情。
李翊躺在床上,本已经陷入睡眠,突然感觉床边出现了一个黑影。他立刻惊醒,正准备发起攻击,就听到来人开口道:“兄台,长夜漫漫,可觉得空虚寂寞冷?”
“你,你想干嘛?”李翊半撑着身体,背贴着墙壁,紧紧盯着眼前这个半夜不睡觉跑来扰人清梦的诡异家伙。
“兄台,需要暖床吗?”聂不凡露出一排白齿,在黑暗中看起来渗得慌。
“不需要。”李翊想也不想地拒绝。
“别介啊。”聂不凡把枕头望他床上一扔,然后敏捷地钻进被子,躺好后道,“来,睡吧。”
李翊默然无语,半晌没动。
“快啊,不用害羞,都是男人,你懂得。”
懂个什么劲啊!李翊差点没翻白眼。自懂事以来,他就没跟别人同床共枕过,这家伙倒是自在的很。
算了,再折腾也是浪费时间,就将就一晚吧。
“李四兄。”
“嗯?”
“说真的,你们来溪山城到底是为了什么?”
“……”
“虽然不知道你的身份,但显然不是这小小溪山城装得下的。”
“……”
“还有张君实,说是来这巡视分店的,可巡视了这么久也没见他走。不仅如此,那天逛街,我见到了很多衣着贵气的年轻男子,以溪山城的规模,出现几个贵公子不足为奇,但一下子出现这么多就值得怀疑了。”
李翊难得给了身边的人一个认可的眼神,想不到这个看起来傻不拉唧的家伙,竟然也有心思细密的一面。
他想了想,说道:“你听说过卜天宫吗?”
“卜天宫?没有。”
“那说来就话长了,麻烦,你还是别知道了。”
“别介啊。”聂不凡一个翻身半趴在李翊身上,拍了拍他厚实的胸膛,软声道,“告诉我吧,不然你今天不用睡了。”
聂不凡不是好奇心重的人,但一旦起头了,就想知道后续。
李翊扒开身上的人,翻过身,给了他一个后背。
安静了片刻,李翊隐忍的声音突然传来:“你干什么?”
“我冷。”聂不凡淡定的回答。
“把手拿开!”
“不。”
“拿开。”
“就不。”
火大。李翊钳住探进他衣服里的手,用力掰了出来。
聂不凡不以为意,抬起腿,像某种软体动物一样缠住他的腰。
“有完没完!”李翊放开手,又去掀他的腿。
聂不凡一不做二不休,整个人坐到他身上,威胁道:“把事情告诉我,否则就别怪我辣手摧花了!”
花你个鬼!李翊的表情终于绷不住了,那个要命的地方被这么摩ca来摩ca去,几乎要起反应了。
“如何?兄台,是招还是受(刑)?”
“行了行了,赶紧下来,我告诉你就是。”李翊屈服在聂不凡的yin威之下,松口认服。
“很好。”聂不凡立刻从他身上下来,平平整整地躺回去,说道,“说吧。”
李翊暗自舒了口气,缓缓道:“这要从两百年前说起……”
两百年前,昱国局势动荡,外敌虎视眈眈,眼看着国之将倾。正当危机之时,一位名叫“卜怀素”的女子横空出世,她前来觐见昱国国君,为他卜算了三卦,吐露天机。昱国国君借此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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