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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蛾扑火-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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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罗,你再不出来,我要动手抓人喽。到时候,万一失手错抓了什麽地方,爆发了什麽擦枪走火的好事,你可不能……”

他话没说完,戚水笙憋红的脸庞陡地破水而出,气恼得想凝足气势瞪他,脸上、发间的水却煞风景的滴滴答答,零落如六月轻雨。

阿劲冲著她可怜兮兮的忿容露齿一笑,探手将她额前几缯散落的发丝挑至肩後,顺手梳理了下,就一屁股坐回浴缸边翻看他的杂志,不打算出去的样子。

戚水笙简直拿他的皮条没辙。幸悻然瞅瞪著刚洗完澡的健朗背影好半晌,她终於涩涩闷闷地问:

“你……你到底想怎麽样?”

“咦?你在问我吗?”阿劲诧异转回头,食指点在鼻尖上,一脸的无辜。

刚从气温极低的海边冻回来,全身浸泡在香喷喷、暖呼呼的药浴间,其实是很享受、很舒服的事,要是没有闲人干扰,一定更棒。

戚水笙只露出可以呼吸的上半张脸,愠恼地斜瞅一迳装傻的闲人。

“你这样真的好可爱。”

阿劲受不了她的秋波攻势,死相惊艳著就要倾过去偷吻。戚水笙这回学乖了,赶忙将微慌的娇容埋入水中,及时避掉狼吻。

偌大的浴间响起优美的电话铃声,阿劲先将水中的人捞出水面,才回身接起浴缸旁的电话。

“阿欣?你有没有搞错啊,现在是清晨六点耶!”阿劲坐回小板凳,要笑不笑的转望惊闻好友来电而坐立难安的戚水笙。

“找不到你的水笙同学?”阿劲眼神使坏,斜睨著娇身通红的戚水笙,她双手掩嘴,深怕呼吸声被同学识破一样,对他猛晃脑。

阿劲饶了她,回身,低沉一笑。“喂喂!阿欣,你老毛病又犯了,疑心病发,我这花名在外的头号嫌疑犯还真是倒楣呀!”

天色渐渐转亮了,戚水笙惊喜的只见浴室外面是一片赏心悦目的翠绿山林。

原来劲住的大楼建在山顶,居高临下,清丽风光尽纳眼底。难怪浴间这麽大,少说有十坪以上,而衔接山光水色这头的一面墙全是玻璃窗,视野极佳。

一大早在这里泡澡看风景,一定心旷神怡,一整天精神都很好。

戚水笙想将靠自己最近的一扇窗推开,嗅一下清晨的林野香,讲电话的阿劲忽然俯过身来,压著不让她推。

“太冷,会著凉。”他捂著话筒,附嘴在她耳朵窃声道,回头又忙著回应花欣:

“阿灵的事,谢你帮忙了。当然也谢谢水笙同学,没有她鼎力相助,那丫头不会这麽快醒。嗯……OK,找到她时,替我吻她一下。”

他挂上电话,趁戚水笙因罪恶感而呆呆回不过神,连忙飞身啄了她一下。

“你!”要应付隐瞒好友的歉意,还要应付难以捉摸的他,戚水笙掩著又被奇袭的唇,已经不知怎麽办才好。

破晓的第一道晨曦,斜映进来,橙黄洒金的光线刺眯戚水笙瞠怒的眼。

“好漂亮!”被一轮绚烂朝旭所吸引,她顿忘烦忧的娇声惊呼,整个人趴到玻璃窗前面,瞬也不瞬的凝望著。

阿劲莞尔著探了下水温,起身踱到柜子前,长指在各式各样的浴巾叠间走选。

“劲!快来看!”急於与人分享难得美景的她全身一僵,柜子前的他也一僵。

戚水笙意识到自己脱口喊出了什麽,她一直避开,不愿去叫的亲密称呼;像一道深束心扉的无名紧箍咒,代表心灵深处最私密而亲昵的一夜碰触。

阿劲别具深意静睨著僵成石人的戚水笙,笑容懒中渗柔的把浴巾放在她身侧的架子上。

“是很漂亮啊,我就说这里看日出是最棒,没骗人吧?喂,你泡太久了,漂亮的皮肤都起皱了,快起来!”轻泼僵挺的美背一捧水。“水都凉了。给你三分钟穿衣服,时间到我会进来抓人哦。”

出乎戚水笙意料的,总逼得她无路可逃的阿劲竟没借题发挥,将她逼得又羞又恼,他如同来时一般不请自出。

她才微松了口气,那张痞痞的笑脸蓦地又采入:“对了,别费事锁门,浴室没装锁。不想擦抢走火你最好……”

终於吃了一脸浊水的他,朗声大笑著轻拢上门。

戚水笙换上一袭轻暖得不可思议的湖绿睡衣,连内衣裤都是新的,不仅质料极佳,siZe也半点不差。一走出浴间,她就被拉去吹乾湿透的长发。

“好了,走吧,该睡觉喽!我真的困了。”帮她将黑亮的缎发梳理出泛蓝的光泽,他疲困地打著呵欠,拖她踱往有一张超大软床的大房间。

“我……”以为要住客房的戚水笙推拒著他的大手。

“啊,水笙同学,你的电话又来了,阿欣一直在找哦,接一下吧,别让她担心。”阿劲合情入理的将口袋里又在震动的手机拿出来,体贴打开,塞给她。

“喂、喂……我、我是!”措手不及的戚水笙硬著头皮,接得战战兢兢。

“欣……是、是你啊……”罪恶感实在太深,情况又太尴尬,她不由自主地结结巴巴。

阿劲趁机搂住她纤腰,将不敢反抗的她抱入够五个人睡的温暖大床和被窝里,两人面对面躺著,他的脸安枕在她肩窝,炯炯眯视著益加口吃的她。

“我……我……我睡著了。”戚水笙别开视线,不去在意他坏透的嘴脸。

挑情的舌尖在她珠润的耳垂舔舐、含吮,她大惊之下,慌忙腾出一只手堵住他的侵犯,并手足无措对他摇了下蛲首,羞窘难过的模样楚楚可怜。

阿劲无声一叹,拍抚著慌乱的她,头偎入她肩窝安分躺著,不再逗得佳人心慌意乱。

“他……很、很早就送我回、回家……”好友的关心,让戚水笙差点被说谎的口水噎死。

感受到转埋进她肩头的嘴巴正隐忍著笑意,心虚的她深恐好友发现,起身想溜下床,却被腰间两只交环的手臂囚得死死,怎麽都动弹不得。

“我、我没感冒……好……有些想睡……嗯……嗯……晚、晚安。”虚脱的收线。

她——她竟结巴?为什麽事情会变成这样……

比应付公司几位难缠大老还要累上万倍,戚水笙欲哭无泪,双手羞愧蒙著脸,而她枕畔那个始作俑者的笑声却越来越猖狂。

“喂,水笙同学,你没发现我剪头发了吗?你好过份哦。”阿劲天外飞来一句,将她挣扎著想下床的美腿纳入双腿间,轻松而暧昧的夹紧。

戚水笙被他放浪的姿式羞得艳容翻紫,经他一提,才发现他一头长发削短了,不禁歉然道:“对不……”

樱唇又被他轻薄去,歉意总是说不全。

“除了对不起,其他话从你嘴里说出来,都很好听。”阿劲得了便宜还卖乖。“你喜欢短发还是长发的帅哥劲?”

“都……”她的嘴被他捂住,自行接话:

“都喜欢?我就知道,本帅哥剪什麽发都帅得要命,多谢夸赞。”

其实她想说:都一样。戚水笙被他向自命不凡的要资模样逗出浅浅笑意。

“水笙同学,圣诞夜过去了,咱们要赶快来庆祝了吧?”阿劲眼神放柔,轻弹了下她秀挺的小鼻子“我把自己当礼物送给你哦,你不必太感动,我只是尽本分。”

淫邪暗示完,他一手扣住她下颚,扎扎实实给了她一个火热的圣诞吻,不安分的手在玲珑娇躯放肆奔走。

面对阿劲看似皮条却强势得不容人拒绝的连波攻势,戚水笙发现她被困住了。这个人心机深沉又滑头,他能在欣面前脸不红气不喘的撒谎,行事肆无忌惮,她根本不是他对手呀!

怎麽办……怎麽办……难道他们两个就这样纠缠下去?……不可以,会没完没了的……

“你、你听我说!”无法可想下,她急捧住阿劲颓美的俊容,低嚷:“我、我快订婚了!我们别”错再……”认真说谎的菱唇猛被狠狠咬住,直到两人都喘不过气才被放开。

“劲!你别……”粉唇左闪右避,却总是逃不开。

“哇,太好听了!谢谢你把我的名字叫得这麽好听,水笙同学,我非常的喜欢,本帅哥一定要重重的奖赏你。”没离开过粉唇的嘴,又热烈地加深辗吻。

“我……你,别这样!”再度昏入意乱情迷的情欲境地前,脸红气喘的戚水笙猛力推他一把。

原以为她卯劲全力一推的结果,至少能将他推到大床另一头,好好冷静下来听她说,没想到她薄弱的力气之於外表看起来略嫌瘦削的他,竟轻似蚂蚁,仅仅推离了他的唇,她人依旧困死在他双臂中,牢牢地。

而他双手捂脸,一脸的震惊莫名。

“原来……你想始乱终弃?”阿劲不敢相信地呜呜悲咽,受创极深的俊脸又蹭进她纤巧的香肩,悲诉:“你怎麽这麽狠心,糟蹋完我冰清玉洁的清白之躯,享用完我卓绝的技巧,就这样说不要就不要我!还说那是错!水笙同学,你……你最狠、你太狠,你真的好狠!”

“……”气岔的戚水笙红云布脸,再不肯回嘴让他机会有说出更羞恼人的话。至此她完全认栽,反正脸皮薄的她怎麽说都输给他,何必自找罪受。

她怎会昏头到找上这种男人发生一夜情,她根本就没法子抵御太痞太滑头太不正经且装傻功夫一流的他,除非他主动放手。

一步错,步步皆错……戚水笙,你活该,也……惨了……

阿劲懒洋洋侧撑起身躯,低睨著掩脸悔恨不已的她,轻笑:

“没关系,别懊恼。咱们的夜晚虽然错过了,白天补足,开心点嘛。我不会食言的,发誓!”在曼妙娇体到处肆虐的大手懒懒举起。

“你!”怎麽办……怎会遇上这样的人……

“水笙同学……”把覆在娇颜的小手抓开,他颓荡的笑唇烙上无力逃脱的柔唇,热情澎湃的躯体抵向瑰红娇躯,暖暖低喃:

“圣诞快乐,我可爱的小粉蝶。”

任人宰割的檀口颤咛,戚水笙娇羞得彷佛也要红透的浓密睫翼震了下,微微一掀,又惹来他一记受不住眼波诱情的不正经呻吟。

圣诞节清晨,天光大放时刻,关系晦暗不明的两人终於擦枪走火,且一发不可收拾,如燎原野火……

第六章

时序即将入春,年货大街的促销活动在一声锣响後,热热闹闹开跑。

中国人的大日子旧历新年,正式进入倒数计时的欢乐阶段。

戚水笙虽不乐意破坏过年的好心情,但在躲避近四个月後,还是鼓足勇气单独赴鬼堂优的约会。

她晓得上次被彻夜不归的她羞辱後,心高气傲的鬼堂优决不会自讨没趣的主动约她。这是冰川集团背後那位高层在施压,不管是对他或她。

停在路边那辆昂贵房车正跨下一个清雅高贵的身影,他淡漠如昔、华贵依旧,一下车就对中正纪念堂外吵杂的人车皱了皱眉。

呵,她居然从他那张毫无表情的面容看出他在皱眉。她知他,一如他知她吧?

九年的漫漫时光,即便两人从不曾和平相处过,也仍是“相知”、“相惜”的。

看他朝自己走来,戚水笙脆弱的胃不由自主又微微抽搐起。

鬼堂优单手插在裤袋,停在她面前,冷望迅速武装起自己的戚水笙,她清艳的脸容一脸疏离,淡漠如他。

两人跨越分离九年的时空,互不退让地静默著,唯恐先开口的一个就输得奇惨。

“你越来越有幽默感了。”鬼堂优以生硬的中文打破沉默,意带嘲弄地瞟了眼大中至正门。

“彼此彼此,阁下的排场何尝逊色於我的幽默感。”戚水笙微蹙细眉,淡睨了眼他後面一串随扈,往日的恶梦重袭心头。

到哪里都招摇,一天二十四小时的监控,生不如死。

这就是她不喜欢与鬼堂优接触的原因,他总是将过去的不愉快引回她恬淡的生活,令她心绪烦乱,神经如搭了箭的满弓不时绷紧,却要断不断的,好痛苦。

戚水笙嫌恶的表情奇异地柔和鬼堂优冷峻的面容,他头没回地挥了下手,一票随从人员立即动作敏捷地退至车边守候。

“谢谢。”她没好气,领头步入了中正纪念堂。

“在这里谈是我的极限。”鬼堂优杵在原地不动,凝望她纤美的背影。

戚水笙拼命压抑著被他轻易撩拨的怒火,数到十二步才停下。

“这个距离也是我的极限”她转身,冷沉的与他遥遥对望。

“既然如此,我们不妨直接切入正题,不必浪费彼此的时间。”她防备的神情也激起鬼堂优淡淡的火气,他抑怒道:

“老夫人交代,如果你在台湾玩尽兴了,请你准备回日本。”

一直害怕有这麽一天到来,戚水笙心理建设了一个礼拜的胃又不争气地剧烈抽拧,她痛得辨不清立於门边与她对话的那人究竟是恶梦,还是真。

“回日本?你们以婚姻做为资助戚氏的交换条件,是为了逼我回去?”戚水笙侧转身子,不愿他发现她脆弱的心情、痛得无法伪装坚强的小脸,冷笑数声:“你们何时变得如此宽宏大量?!我该感动吗?别忘了,我的血不够纯。”

“别误会,婚姻不是我的主意。我并不想牺牲由自己。”他清雅的俊容即便动怒也是尊贵傲慢,不容一丝情绪外露。

“牺牲?鬼堂小总管,你该感谢我并不打算嫁给你。”她以叛逆少年时的戏称,挑衅著视她为头号公敌、不是彻底漠视就是百般找她麻烦的死对头。

“这件事恐怕由不得你作主,不管你的血纯不纯,你都是冰川家的一份子。”鬼堂优以事情没有转圈馀地的容忍语气回敬,不由自主走向脸色微白的她。

“不,我不需要你。”戚水笙额上冷汗微泌,胃痛得几乎直不起腰,却怒凛娇容断然拒绝他的靠近“如果我不回日本,也不嫁给你呢?”

“你必须嫁,这是老夫人的意思。”他想要这个婚姻,想要她。她却……

“老夫人不可一世的懿旨,阁下不妨携回贵国供起来膜拜。我早就离开深宫大院,十八岁就解脱了,记得吗?”

鬼堂优的中文程度虽不够深,但多少从她无异於往常蓄意惹怒他的敌意表情,猜出她不脱奚落的话意。

“彼此彼此,我们何尝不是解脱”不想为已决定的事多费唇舌,鬼堂优试著伸手想扶愠怒的她,她却畏如蛇蝎旋身快步走避。

他骄傲的自自尊、心再次被判伤,手硬生生缩回口袋握成拳,愤然转身。

“鬼堂优,你绝不会想要一个不纯的妻子。”非不得已,戚水笙并不想这麽效,她不想拿任何人当挡箭牌,但他却一再逼她失控,引发她的劣根性。

鬼堂优脚下不停,也懒得回答。

“我想算下可能也误会了,我指的并非血统不纯,虽然我并不认为我的行为是不纯。”戚水笙淡淡附注,见他猛然收住稳健优雅的步伐。

“你没有!”他几乎是震怒的缓慢回身,不自觉改操日文的清淡语气结了冰。

“我有。不信,你可以问问你家老夫人,她定时监控我的资料里,一定有带到一笔冰川家不够尊贵的瑕疵血脉,於某年某月的某一日,行为不检点的与她的情人在某地打得火热。”她配合著改说日文。

直到怒不择言脱口而出的此刻,戚水笙才为之心惊!她是真忘了老夫人有可能派人定时监视她。

那她和劲……自从圣诞节後,几乎只要他人在国内,他们就会在一起……劲是不受约束的人,常常兴之所至就什麽地方都……

苍白娇容泌出几抹淡淡红彩,痉挛抽痛的胃因羞涩而流入了丝丝暖意,绷紧的神经逐根松懈下来。

“什麽时候的事?”鬼堂优不相信。

“无可奉告。”鬼堂优会这麽问,表示老夫人没派人监控她,戚水笙莫名松了口气,不愿山口己的私生活摊在阳光下任一大家子批评指教。

只庆幸冰川家最重视的是家族尊严与纯正血脉的永世传承。在他们眼中,她正好两者都缺乏,是不必耗费宝贵时间栽培的“冰川之耻”。

鬼堂优僵挺著即使发怒也优雅得不可思议的脚步,重回她面前,俊容的怒气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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