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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蛾扑火-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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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手插腰,阿劲像一只穿花采蜜蝶,大笑著飞来舞去,姿态放浪的挑衅著火爆兄弟。
戚水笙被不肯礼让淑女的对方惹出一肚子火,不认输地狠狠回瞪,空腹的胃却紧张地翻绞起来。就在她痛得快要撑不下去,阿劲瘦削修长的身躯轻捷地旋入两人之间。
无来由感到虚脱,她管不了太多,昏沉沉的头点在阿劲心间,喘。 …电子书Jar电子书下载乐园+。 …电子书息纷乱、心跳纷乱,安全稳固的世界一片片被拆解,天旋地转,她快窒息了……
“你同学这招又表示什麽?”阿野及时收住差点累及无辜的拳头,呆愣一怔,指指倚在死党怀中的人间花欣。
没人回应,阿野循女友出神的视线望去——
“那不是臭屁日本鬼子?他打算移民台湾啊?怎麽又来了!”
戚水笙一震,拒绝再听的捂著耳朵,死白面容逃入精瘦却坚实的胸膛。
阿劲若有所思的凤眸回首瞄著。
“喂,他走了哦。”阿劲拍抚惊弓之鸟。
释然後情绪更糟,戚水笙微颤的双膝打不直,怎麽也放不开揪著阿劲的双手。
阿劲垂眸看看抖颤的小手,看看抵在他心间那颗颤动的小脑袋,若有似无地扯了下笑唇,朝探询的花欣亮了个潇洒的OK手势。
“水笙同学……”花欣不放心。
“不要紧。”戚水笙灰败雪颜上写满挫折,深吐了数口气仍平静不下心情,苦笑著退开一步,正视方才没看清楚的飞扬笑脸。
他非常抢眼,太漂亮了些。
“谢谢你。刚才很抱歉,我叫戚水笙,这是我的名片。”
“这麽公式?你好见外哦,讨厌!”阿劲不依的娇嗔,反手勒住阿野脖子,将他粗鲁的拖出车窗。“人家会害羞耶,请野哥哥帮忙介绍好了。”
“他妈的!老子受够了!他只配叫淫虫啦!”不小心又撞到头的阿野凶性大发,猛扑出来回勒阿劲的脖子。
“又在不是滋味了,男人嫉妒的嘴脸就是这麽难看。比你帅又不是我愿意,干嘛动不动就只会牵怒。”
“谁会嫉妒你这张娘娘腔脸啊!我去你的!”
眼见两人又胡授蛮缠在一起,花欣叹著气,将已经目睹到习以为常的戚水笙推到一边,让哥儿们斗个尽兴。
“他是阿野兄弟会的死党之一,叫康劲,和品逸的弟弟阿悠同在一问模特儿公司工作那个,记得否?”
“记得。”戚水笙心神不宁喃喃漫应著,眼角馀光既害怕又忍不住地搜寻那个困扰她多年的清冷身影,没察觉另一个短暂逗留她身上的眼角馀光。
涟漪轻起的心,仍在荡漾……
第三章
“走。”
禁不起臭男生们一再刺激,花欣将独据一角撞球的戚水笙架进撞球场的贵宾室,好帮一班狗眼看人低的叫嚣兄弟党开光点眼,见识见识什麽叫“球技”。
推老同学入狼穴之後,花欣朝阿劲丢了个照应眼神,逐行踱出,丢下孤立无援的弱女子独力面对一票前仆後继的大男生。
戚水笙拙於应付丢下半生不熟的热情面孔,不便冷颜以对又无法一下子进入状况,十分苦恼。她试著羞涩一笑,随即被室内轰然爆起的热情狼呼骇了跳。
早想认识阿欣这位娇娇美美的同学,却一直苦无机会。美女总是独据天之涯、地之角,一个人孤苦伶仃的玩著,让一堆垂涎已久的大男孩只能远观不能近闹,而若有憾焉。
今日终於达著良机,岂肯错过招展自己雄壮肌肉的机会,於是纷纷内斗起来。
大男孩过动的热情,让适应不良的戚水笙深感疲惫。
经过下午的惊吓,今晚她不想一个人,便选择了最熟悉且挚友相伴的环境沉殿心情。她却忘了,性情相投合的大学同窗兼事业夥伴,不再是她想占用就能任意占用……
想到唯一好友即将追随另一半远赴日本,可能不再回来,戚水笙糟透的情绪就越加沮丧……
阿劲义务排好球,久候不到人开球,插腰踱了过去,仗著他傲人的身长将手足无措的戚水笙从狼堆中拉出来。
“来,水笙同学,别手软,放开心尽量杀他们个片甲不留吧!”旋转的球杆甩定,塞入她手中。
“乌龟王八劲!我可以容忍你见色忘友,但绝对不能忍受你乱套关系,你的关系已经杂到不能再杂。谁是你同学啊,”义正辞严的讨好向据说目前名花无主的戚水笙:“你说对不对,水笙同学?”
握著粉块轻磨杆头,戚水笙全神贯注地择取开球角度,闻言一怔,只能再对一票齐凑她面前耍宝的大男生们腼腆笑了笑。
阿野这些拜把都很好相处,可惜她不是随遇而安的欣,欣可以在短时间内与人生熟不分的打成一片,她则完全不行。
虽不愿承认,但过去那段严谨的教养的确影响她至深,使她变得太过矜持而放不开,难以融入人群。因此偶尔为了反抗,她会做些疯狂如下午在百货公司前的行迳,豁出去、不顾一切的做,只为证明自己的血是温的,不是冰的!
搁下粉块,纤指架开,戚水笙一回到驾轻就熟的领域,扰攘的心绪自动安定。
锵!击点零误差的漂亮一杆。
如狼似虎环伺在小姐身侧,大男生们又吹哨又狼哮,捧场的安可声飞满室。
“阿野又被老头约谈啦?!”阿劲晃到抱了一堆零嘴回来的花欣身旁蹲下。
“是被爷孙俩夹击吧?”她好笑的纠正他。
“呵呵,你那口子运气真是好。”注意力让又叫又吼的兄弟们引去,阿劲瞥视著尴尬纤影。“阿欣,你这同学的球技真不是盖的。”
“玩了十几年撞球,不精也难。”花欣扬了扬手上的生啤酒,阿劲摇头婉拒,向左近观战的兄弟要来一根菸。“我这个同学的大学学费和生活费,可都是在撞球间赚来的,球技好那是当然的。”
阿劲脑中掠过一个哭相凄怨的顽童影像,长睫半掩,叼菸的嘴浪荡一笑。
“她是教撞球还是赌撞球?!”
“当然是教人打撞球!”花欣瞠斥著退至抽菸区点菸的阿劲。
听他理所当然的口吻,好像在撞球场鬼混只能与赌博沾上关系,而且是正常不过的少年事。
“何故?戚千金家境不是不错?”如果他记得没错,她一个人住在一间近两百坪的日式老房子。那地段的房价可不平民。
“戚氏企业的大当家是水笙的伯父,他好像对她父亲有些不谅解……”
“於是水笙同学顺利荣登“代罪羔羊”宝座?”透析人性的沉嗓不甚起劲。
“没那麽戏剧性啦,水笙的伯母和三个堂兄弟就爱死她了。”花欣转头一呼:“水笙,接著……”丢了罐啤酒给噙著笑意回头的戚水笙。
神色不再紧绷的她双颊亮红,游刃有馀的宰得几个轮番上阵的大男生哀哀叫。
“水笙。”阿劲跟著甜甜一呼,却叫回了戚水笙愕愣的侧眸、花欣又好笑又好气的白眼,及一堆翻脸不认兄弟的恶煞凶光。“接著!”扯下发带,抛了去。
“呃,谢谢。”戚水笙一怔,直觉接住沾了淡淡菸味随一汗味的萤黄腕带,想了下,随手将一头黑亮而汗湿的缎发东起,回身接受第四个人的叫阵挑战。
“好可爱的家伙。”
阿劲柔腻的轻喃简直让花欣抖落一地鸡皮疙瘩。
“阿劲,我丑话先说在前头,别动水笙歪脑筋,她玩不起你那种浪荡不羁的两性游戏。”她今晚硬拖水笙过来是排遣心情,绝不是来当阿劲的猎艳目标。“容我说得比较不加修饰一些,你和她,是两个世界的人。”
“喂喂!阿欣,她到底几岁啊?什麽事不能自己作主,要你这个老妈子在这里挥刀赶登徒子!”阿劲夹下半截香菸,满腹委屈道:“你被你家那口子影响了,对我有先入为主的天大误解,老天爷,还我”世清名啊!”
“是淫名吧?”花欣消遣道,继而语带烦忧一叹:
“下午的情形你也看到了,这次若不是为了重整公司,向日本方面寻求合作的可能,我还不晓得水笙同学和日本居然有颇深的渊源。从大一开始,追求水笙的男人就多不胜数,我不曾看她为谁动心过。”
阿劲谜样的脸庞隐匿在蒙蒙的烟雾之後,懒散哼著,眼神深邃。
“其实一方面水笙也是为了生计团团转,据她的说法是——她忙得没时间应付另一个不相干的男人。”花欣笑著补充:“也对,当时她的心思全赌在固执不认她的伯父身上,而且她心中一直有一个相干的男人了。”
“我说,阿欣……”阿劲笑著,转身将菸头捻熄。
花欣见他又要来另一根菸,身体斜靠了过去让兄弟嘴上的菸帮忙触燃。两个大男生几乎是颊碰颊,姿态暧昧。
别人做来嗯心的举止,在肆无忌惮的阿劲身上总是恰当合理,并罪恶的更添了魅力。可能因为阿劲不在乎世俗的眼光,所以世俗根本定义不了我行我素的他。
点燃菸後,阿劲不急著抽,懒散的一口一口将指间腾升而上的缕缕白烟吹歪,边有意无意瞄著花欣。
“好吧,我是故意的。”花欣被他宁静不生波的深眸盯得心头发毛,只好认败招供。
“辛苦你喽,这样拐弯抹角介绍一堆同学悲惨的际遇,反正最终用意都是在警告我休想染指水笙同学,我真的了解。”阿劲对她良苦的用心深表赞许,伸起夹菸的手,轻松接住她强迫推销来的冰啤酒。
“了解就好。”花欣欣慰他孺子可教也,眼睛密切注意著已有“决一死战以捍卫男性最後尊严”情绪性字眼出现的战败公鸡团,状似自言自语:
“水笙同学心中那个人,应该就是下午那个让她失态的日本男子。”
君子不夺人所爱。她知道放浪形骸的阿劲打死不沾有玉名花,这是他百无禁忌的性游戏中唯一的禁忌,理由是他何苦为了区区一朵花陪人吼红了眼,搞不好还得赔上一条命。
他的口头禅是:天涯何处无花摘呀!
“水笙和那个日本男人快要订婚了。”面对游戏成精的阿劲,花欣尽可能不著痕迹,淡淡说出重点。
阿劲体察到她的用心,猛不防呛出一口啤酒,喷了满脸苦水。
“你真是够了,阿欣。”抹去脸上一把水,他掩额求饶。“要不要立切结书?天!本帅哥对水笙同学的胃口全被你这心眼多的家伙打坏了。”
“抱歉,我好像太杞人忧天了。”他莫可奈何的苦脸,惹得花欣哭笑不得。
“本帅哥不好夺人所爱,那不符合我高尚的格调。”眉飞色舞的眨眼宣示,阿劲揉了下花欣发顶,起身踱向输给美女、面子挂不住的叫嚣兄弟帮。
一堆男生丘一败如山倒,尊颜丧尽,正力挽狂澜的群起精神喊话。
“怒发冲冠撞球问,萧萧雨歇!”悲不自胜的转向左边,与同盟互击一拳。
“输球耻,犹未雪。男子恨,何时灭!”哀泣著,抓起左边一只应变不及的手掌,愤慨互击。
“我……我……匈奴未灭,何以成家?”接错句的人,立时被六双火眼金睛砍杀得矮掉不止半截。
“你好样的,什麽时候了,还有心情想到成家?竟敢暗喻水笙同学是番人!好,很好,输球轮到这麽下流没品,叫你第一名啦!”骨关节喀啦折响。
“且待我饥餐胡虏肉!渴饮匈奴血吧!”
蛮性最强的一个呼喝著,二话不说就狂扑向一失言注定成千古恨者,其他几位正愁找不到籍口牵拖动拳,一见机不可失,竞相以盗垒姿式扑去!
戚水笙面容潮红且愉悦,小心避过蠕动的小肉山,摸出手机,检视留言。
盈盈笑意自她渐皱的眉睫褪淡,欢喜神采不复见,她转望贵宾室外面闹烘烘的大撞球间发怔,直到满室飞舞为兄弟们呐喊的阿劲一个旋身,不小心擦撞到她。
“喂,你发呆呀?”大掌揉了把她愁邑的发心,他半强迫的将她推给花欣,长腿又翩然旋开。
“水笙,怎麽回事?脸色好苍白,又闹胃痛了吗?”她只要一紧张就胃痛,这阵子经常在闹胃痛,人越来越瘦了。
花欣担心的想拉她坐下,戚水笙欲言又止,心绪不宁的摇摇头。
“伯父有事找我,我出去一下。”把球杆交给同学後,她抓起手机款步转出。
萤黄腕带束不住三千烦恼丝,松脱了下来,遗落在贵宾室门口,直到另一只手将它一指挑起。
墨驻墨
“未央小姐的脸怎麽回事?!”
一个气急败坏的声音,穿越了连结时空的空洞,直吼到她耳际。
悉悉萃萃……撞球场外围刻意按四季栽种的木棉、艳紫荆、凤凰木、大花紫薇,排排枝繁叶茂,郁郁葱葱。
她听到凉亭外面,萧瑟夜风在浓荫间穿枝打叶的寨奉嘈杂声,和往事一样既清晰又显得遥远陌生……
“说,未央小姐的脸究竟怎麽回事?”
“被晶小姐打伤的。”
“你当时人在哪里?怎麽会让这种事发生?”
“当时我忙著劝阻两位小姐。”年轻迫人的面容嫌恶一凛。“是晶小姐先出手,无缘无故,突然打人。”
声音明明轻得没重量,却能将每个字说成千百斤那麽的重。
叮叮当、叮叮当……
戚水笙飘缈的神思被单调刺耳的钤音吓回,猛从双掌间抬头,捉起石桌上的手机。
“你好,我是戚水笙。”听到外面有人在叫她,她走出凉亭,向大门阴影处的那道人影招著手。
“是我,鬼堂优。”一串优美的日文从电话那端滑了出来。
猝不及防的戚水笙、心神一震,惊愕的手僵在半空中。
这个尊贵的梦魇也穿梭时空来纠缠她了,恶梦又重回她宁静得几乎要忘了有那麽一段烦躁往事的恬淡生活。她不要他们再来烦,不要!统统走开!
“夜深了,鬼堂先生有事指教吗?”隔著电话线的认知,使戚水笙迅速回复镇定,但失速的心跳却像要跳出心口;她管不住,更不愿对方听见。
反身快步走回树叶骚动最热烈的凉亭处,让风削弱她响雷般的心跳。
“一回到家,你就不记得日文怎麽说了,是吗?”鬼堂优静默片刻,依然一口日语地淡然开口。
他一语双关的傲慢态度惹恼了戚水笙,从脚底窜烧上来的狂焰将她烦乱、震愕的思绪焚毁得一丝不剩,只馀怒火不断在加温。
“对不起,我是忘了,因为它并不重要。”她依旧操持著中文,冷冷反击。
“已经一点多,你是不是应该结束精采的夜生活,回家歇息了?”提醒她的语气隐含淡不可闻的容忍。
“鬼堂先生,请你停止纠察员的行为,我今年二十七岁,已经成年很久了,而且也不在你的管辖之下”满脸愠色的戚水笙顿悟到什麽,倏地瞠目低呼:
“你、你人在哪里?”她只用手机通讯,住处根本没装电话,他、他……
“我在新北投一间不牢固的旧房子里。”声音忽远忽近,似在环视著什麽。
果然!
“你!”注重隐私的戚水笙简直气炸,中文爆得又快又急:“鬼堂优!你怎麽可以未经主人允许,不请自入?!你知不知道这叫擅闯民宅,是不法的犯罪行为?!你要我报警抓堂堂冰川集团的总执行长吗?”
“钥匙是令伯父提供,所以他叫共犯?”她的怒气使他也淡淡上了火。
“你!”没料到是至亲出卖她,戚水笙无论如何都搜不出具杀伤力的毒辣字眼,只能为之气结。
“有话回来再谈,一点半以前尽量到家。”淡漠嘱咐完,对方收线。
这是戚水戚得回平静多年以来,头一次又有砸东西和吼人的冲动。
情绪恶劣到极点,气得发抖的手指按下一个键,铃声响了近十声,对方不情不愿接起。
“你又有什麽事?”鬼堂优生涩的中文硬梆梆,毫不意外地冷问。
“按规矩礼貌通知一声,我今晚外宿,不劳等门了。尊驾离开时,别忘了帮我关好门窗,谢谢。”彬彬有礼的,特地以流畅优雅的日文告知完,关机。
一天遭逢两次惊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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