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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田喜嫁-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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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落仔细瞅着眼前的人,看她的神情倒像是真心因为觉得自家的那事情太过不厚道一般。
她“扑哧”一声笑出来,“呵,二堂姐,你要真觉得对不起我,就给我指指咋去小竹山吧,自上回那一次,好多事情都记不真了,方才站这里竟不知道咋走哩!”
她说得轻松自然,然而落在明玉耳里,却又是一阵心疼。
“落儿,真是对不住,可是他们都是长辈,我也没法……”
落落一怔,看了看身旁的女子,她对自己倒是真心的。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田埂上,都没有说话。
明玉觉得气氛有些尴尬,以前没有退婚那一回事儿的时候,落落哪回见了自己不是亲热无比。
现在两人竟是半句话也没了么?
明玉惆怅了,半晌没话找话道,“今儿倒是奇怪哩!锦玉儿不知冲撞哪个先人,一吃东西就吐!”
“就这还不消停,还要跟着秀玉儿上县里去玩!”
听到这里,落落心中一动,“吐?”
看落落感兴趣,明玉心里也松了一口气,凑近来神秘兮兮地道,“你不知道早上大奶一早就立柱儿找是冲撞了哪个先人哩!只是不知道她啥时候又请了神,以往请神她都要提前准备的,这回竟连准备都不用就能请到了,奶真是厉害!”
明玉一脸的敬佩,但是听在落落耳里却不是那一回事了。
当初田锦玉**的事情并没有让大房二房的小辈儿们知道,落落也不是原主那个啥也不懂的小姑娘,前世的生理课早就教会了她相关的知识。
她默默地在心里算了算日子,心情说不出的感觉。似是幸灾乐祸,又似是后怕……
见落落沉默。明玉以为她不想谈锦玉的事情,忙笑着岔开了话题,“喏。前面就是三叔爷了,咦。谭大伯他们咋也在?你们请他们帮忙了么?”
“啊?不知道啊,昨儿商量的时候没听说啊……”
嘴上这样说着,她心底却是有些发虚。昨天爷爷分派任务的时候,她正在心里盘算着铺子开张的事儿,难免会漏了一些事儿。
一数地里人头,果然多了两个。落落一拍脑袋,“完了!”
明玉吓了一跳,赶紧连呸了数声。“这大正月的可不好说这些,赶紧呸呸呸……”
落落却顾不上这些了,央了明玉,“二姐,你赶紧回去帮我跟奶说一声,多了两个人,这饭准备得可有些不够,只好多加点子菜了!”
看着落落手慌脚乱的样子,明玉觉得好笑,倒感觉像是回到了以前。“今儿有几个人下地你都不知道么?”
“我,我跑神了,我去叫他们后面慢慢走。你,”
说到这里落落突然想起来奶奶的腿脚不甚方便,索性一跺脚,“算了,还是二姐你帮我叫他们慢慢走,我前头赶紧回去再加菜去!”
说完,也不管明玉答不答应,就火烧屁股一溜烟儿地跑了。
且不说这里落落手慌脚乱的跑回去再洗菜加菜,且说这边地里。
谭大伯父子两个是村子里唯一的木匠。手艺好,又只有父子两个。日子倒也过得滋润。
两人还买了头牛,专趁着农忙的时候帮村人翻地来挣两个零用。
以往田家年年都是要请他们父子来帮忙翻地的。可是今年三房单独分了出来,地就没有以往的多,三爷本打算靠人力翻出来就成了。
却没想到早上干到一半的时候被出来放牛的谭大伯看到了,他二话不说,着谭林回家取了爬犁等物挽了裤腿就下了地。拦都拦不住。
不过有了这头牛,三房翻地速度瞬间就加快了很多。不过小半个早上,就把河滩地那边给翻完了。
三爷干活干得痛快,一时竟忘了要人回家吩咐加菜。
而三房其他人不知为啥,竟也都忘了。是以搞得落落这会儿手忙脚乱的在灶里忙活。
谭大伯挥着鞭子赶牛走在后面,时不时的吆喝一声,前面谭林牵着牛慢慢走。
小八在一旁看得新奇,只顾着跟谭林套近乎,“谭大哥你累不?要不要喝水?那牛累不?”
那小脸上满满的全是想牵牛的渴望,看得谭林心底暗笑,却也不戳破。直把小八急得上蹿下跳,一会儿跑回去跟自家大哥叨咕,“谭大哥他咋不累呢?要是我早就累了!”
六郎故意曲解他的意思,“你要累了就早些回家去吧!”
越发的把小八急得上蹿下跳的,“你,你,你,大哥你咋这笨哩!”
“哈哈哈……”
明玉过来,刚好看到这一幕,忍俊不禁地笑,“哈哈,小八你太好玩了!三叔爷,落落叫吃饭哩!这地里收拾收拾该回了!”
一听“吃饭”俩字儿,三爷愣了,猛地一对掌,“坏了!文俭家的!你赶紧家去,加菜加菜!”
明玉一乐,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三叔爷的反应跟落儿可是如出一辄。
“没事哩,四婶儿,落儿早看见了,这会子想来菜都已经下锅在炒了,不着急。”
明玉笑眯眯地拉住了火急火燎的杨桂香,“刚她已经跑回去了,所以才叫我来叫你们呢。”
谭林同谭大伯对视一眼,嘴唇嚅了嚅,“爹,要不咱回去自己个儿……”
话没说完,就被三爷一眼瞪回去了:“你这说得啥话儿!咋能不吃饭呢!那以后三爷爷我还好意思请你们帮工了不?”
谭大伯也是狠狠瞪了一眼自家儿子,“咋不吃!肯定吃!哈哈,这落落的手艺,咱可要好好尝尝!”
杨桂香心里一动,扫一眼一脸憨笑的丈夫,暗自盘算了起来……
***
嘿嘿,乃们猜落落娘盘算啥?(未完待续)
ps:早起的鸟儿有虫吃~~早上匆匆码出来的一章,如果有虫虫,亲们请还帮忙抓一抓啊~
第74章 红妆铺成
正月十三,晴,诸事皆宜。
虽说正式上工的日子还在两天后,但新铺开张,作为铺子的股东之一,落落一早就去了镇上。
按惯例,新铺开张左邻右舍都是要来捧场的。
一到铺子里,落落就被忙得团团转的玉账本抓去帮手了。
白夙臻一脸的喜气,难得的脱了那一身四季不变的白衫,换了同铺名“红妆”相宜的红衫来。
顾晋文仍是万年不变的一身黑衫,只是束发的玉冠被换成了红珊瑚的。
自上回自己险些被人污辱,这还是落落第一次见他。
想到自己当时春光大泄的狼狈样子,她免不了有些侷促不好意思。然而顾晋文却只是淡淡的冲她点点头,就漠漠的转过了身去。
虽然早就知道他个性冷淡,但是这样的反应还是难免让她郁闷了一下下。
倒是言棋,笑嘻嘻地招呼,“落落风寒好了吧?听说你们家分家了?这样倒挺好……”
不知为什么,每次跟言棋说话,她都觉得可乐,这会子也是。她抿嘴一乐,刚要说话,就听玉账本在后面着急上火的跳脚,“落落姑娘!快点西厢房里茶水没了!”
“啊!”她懊恼地一拍脑袋,刚刚是要去送茶水的,但是看到顾晋文在这里她竟光顾着说话忘了正事了。
手里捧着茶盘,只来得及说了一声“谢谢”,她的身影已经走远。
顾晋文眯眼,看着寒风里她冻得通红的耳朵还有双手。不知为什么眼前突地浮现出那日她浑身粉光腻腻的样子来……
客人很多,落落跟白夙臻一起忙里忙外的,春寒料峭,一双手冻得通红。但是内心却是火热的。这个铺子一开张,不管生意如何,终归是她在这个异世里的头一份事业。
正忙着。谭大伯跟谭林也到了。
作为日后铺子的大掌事,谭林无论如何都是要来的。
远远地。他一眼就瞧一到了人群当中那一抹丁香色的影子。几日没见,她出落得越发的出挑了。
正看得愣神,手肘突然被谭大伯一拐,“傻小子!愣着干啥!快上去搭把手啊!”
谭林这才反应过来落落手里搬的东西着实有些沉,他赶紧挽了挽袖子,两步就上了前,“我帮你拿吧,要去哪里?”
落落正愁手上的东西有些沉呢。一听谭林的话无异于天籁,大喜道,“啊!谭大哥,快帮我把这个摆到门边去,吉时马上要到了,一会子要上匾的!”
谭林一看,却是一块实心红木做成的侧匾,难怪会这么沉。
落落搬着另一块横批,却是铺名。
听着外面白夙臻开始讲祝酒辞,落落脚下更急。讲完这个就该上匾了!
两人气喘嘘嘘地拿着东西冲到门外。玉账本他们已经在装另一块了。
顾晋文并另一个落落并不认识的微胖的中年人是负责剪的嘉宾。
看着落落累得满头大汗,不知为什么,顾晋文心里微微一动。竟对白夙臻生起了一丝不满来,明明那么多家仆,竟让她一个女子去搬这么沉的东西。
“另一边的呢?”玉账本踩在梯子上大叫。
落落忙腾手将谭林一推,“这里呢!”
话音刚落,她只觉得手里一轻,怀里那张蒙着大红布的铺名就易了手。
抬头却只来及看到顾晋文漠然的脸色,“我担心你把它摔烂了。”
落落憋气,正要出口的“谢谢”被卡在嗓子眼里——好吧,就算你嫌我力气小。可是这么一块小小的牌匾,她难道还拿不住么?
倒是顾晋文身边站着的那个中年人。见此情景,饶有兴趣的扫了一眼落落。
正要开口。但是礼官的一声唱喏打断了他的思绪,“吉时到,升匾!”
原本这匾是要放在门口,由红绳缚住慢慢升上门楣,以示蒸蒸日上之意。但是负现做匾的人将东西送迟了,这会子缚红绳也来不及了。
不过白夙臻显然都打算好了,他冲着言棋点点头,言棋就一把拿过放在顾晋文脚下的牌匾。
言棋清喝一声,身形微动,在场的人只听“呼呼”两声,那牌匾已经稳稳落在了门楣之上的空白之处。
观礼众人不由为之喝一声彩,礼官也是笑着点头,“好了,有请顾公子,周知县剪彩!”
直到这时,落落才知道这个不甚起眼的中年胖子竟是安平县的知县周鹏举。心里惊讶之余却也淡然,以白夙臻那样贵重的身份,如果他真要请,不要说是一个小小的知县了,就算是府台大人也不在话下。
周知县的名号在人群中引起了小小的一阵骚动,但是转眼人们就被眼前的匾额引去了注意力。
横批即是铺名:红妆;
上联:红尘有爱天地久;
下联:妆成脉脉诉白头。
只见那上面字体苍遒隽劲,龙飞凤舞,竟是难得的书法大家。
周知县显然是知道内情的,哈哈笑着冲顾晋文一拱手,“哈哈,顾公子的书法越发的出神入法了!这世上也只有白公子才能有这待遇,一个小小的铺子也能得你的墨宝相辅!”
落落听了心里一动,她不是特别懂书法,只是觉得这匾额上的字好看得紧。此刻再一听周知县的话,这意思竟是说顾晋文的字很难求么?
似是看出了落落眼底的疑惑,言棋凑过来,“公子爷的字可是万金难求一字的哦!”
“啊?!”落落张了张嘴,在白顾两人身上扫了扫,突然觉得白夙臻今天那一身大红的袍子,同顾晋文头上那一点画龙点睛的红,竟是出奇的相得益彰。
“也只有白公子才能无条件的求得公子爷的墨宝……”
言棋还在继续,虽然早就已经明白顾白两人的关系。可是不知为何,这回落落听着心里竟是有些不舒服了起来。
剪彩之后就大宴宾客了,因为心里存了那一丝怪异之感。落落就没有去主席。而是捡了个角落同谭林坐在了一起。
“谭大哥,这铺子能开张,得了你不少的力。敬你一杯!”
落落笑盈盈的举杯,冲着身边的谭林道。
乍一见她这样灿烂的笑容。谭林有些看得呆了。直到谭大伯又恨铁不成钢的拐了他一肘子,他才“啊”的反应过来,挠了挠头憨笑着举杯一干而尽。
落落眨眨眼,“啊!谭大哥!”
一个阻拦不及,那酒杯就已经见了底,“你啥时候变这样海量了?”
话音未落,就见谭林突地脸色涨红如熟透的虾子,豁地跳起来。“咳咳咳!爹!辣死我了!这竟是酒!”
落落一呆,忍俊不禁,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指着谭林,“哈哈……看你这样豪迈的举杯,还以为你啥时候自己偷偷练了一身海量哩!原来竟是拿错了杯子!噗哈哈哈……”
原来这谭林是属于不能喝酒的体质,只要沾哪怕一滴酒,整个人也会立时变得跟煮熟的红虾子一般甚是吓人。而且之后会昏睡三天,因此他是从不沾酒的。
这边落落笑得真打跌,那边谭大伯却是眼里精光一闪。点了点头——看来自家这个傻儿子终于是开了窍!嘿嘿,回去是找个人好好合计合计,找个好日子上田家去提亲去!
想到这里。谭大伯快乐的哼起了小曲儿,拈一粒花生米,自斟自饮了起来……
且不说这边谭林手忙脚乱,呼吸间都带着火辣辣的滋味的到处找茶解辣。
那边席上的顾晋文眼角余光一扫,突然就瞥见落落笑得一脸灿烂,整个人几乎都要溜下桌去了的欢快样子。
不知为什么,看到这样的她。他眼神一暗,心里不爽了起来。
看着好友突然冷了脸色,正在同他说话的白夙臻一愣。顺着他的眼光看了过去。
当即不爽的大叫了一声,“我说怎么没见落落呢!原来跑到那边去独乐乐了!玉账本!快去把她请过来!什么事情这么好玩怎么能漏了本少爷!”
他大呼小叫的声音引来了同席的一个一身明紫茜纱的小姐的好奇。“不知白公子在说谁?”
白夙臻拍了拍桌子,“哈哈!等下给你介绍下。我这个铺子的另一个东家!是同周小姐一样厉害的一个姑娘呢!”
那个被称为周小姐的美丽姑娘眼神一闪,“哦?那我要看看……”
说起这个周小姐,就不得不说安平县里最大最有名的胭脂铺子——紫魅。
这周小姐名紫瑜,据说她自小天赋异禀,半岁能言,周岁能跑,诗书算术无一不精,自小被誉为神童,更是在六岁那年央求着周知县给自己开了个胭脂铺子在县里。
周知县本当她是小儿女顽闹,却没想到她竟将那铺子经营得风生水起。附近州县里无人不知安平有个“紫魅”的胭脂铺子里胭脂好。
因此那周知县常在席间叹息,“只可惜为女儿身。”
这会子这个周紫瑜一听白夙臻那句同自己一样的话,面上虽然不显。但是心里却是隐隐有些不快了起来,大抵这种天才都非常忌讳自己被人拿去同别人比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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