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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目山河空念远-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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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进酒,换鸣瑟。事无两样人心别。

问渠侬:神州毕竟,几番离合?

汗血盐车无人顾,千里空收骏骨。

正目断、关河路绝。

我最怜君中宵舞,道”男儿到死心如铁”。

有一种为了千里河山,把以前深情都含在心底深处的感觉不?

《子难言》

卫禩眼神不善地盯着他,似乎在简单直接的表明:你只不过是我众多男人中的一个,没必要、也没资格对爷问东问西。

殷禛却并未退让,伸手越发往那紧咬自己的深处戳去。卫禩低喘了一声,却听闻殷禛半是挑衅半是认真的说:“想要?想要都告诉我……”

“殷禛!”

“我在。”

“啊……你……”

换来道士一脸无辜的表情。

卫禩忽而笑了,笑容之中异常邪恶,他越性挺起身子与道士贴得愈发严丝合缝:“兄长若真有兴趣,将你们官府上数400年的通缉令全部找出来,里面最、厉、害的男人,可都是……”他刻意加重了“最厉害”三个字,随后眼神逐渐往下移。

纯情道士果然被激得怒发冲冠,都?!!!

“失踪和横尸荒野的……唔~~~”卫禩得意洋洋地躺了回去,一副享受殷禛服务的模样,双腿分得愈发开了,还若有似无地蹭着殷禛的腰,“兄长知道……这起子人都是身强体壮憋得又久的,况且……也算惩恶扬善……啊——!”

狐狸深重地喘了一下,有些不满:“你怎么就……进来了?!”

殷禛不再理他,抱住狐狸圆翘可爱的两团,开始新一轮的鞑伐。使劲了浑身解数,不停地变换姿势,唯一不变地就是将怀里诱人的家伙箍得死紧。

两个时辰以后……

“慢点……嘶……”

“谁最厉害?!”

“你、你……唔……是你还不行么?”

“喊我!”

“……”

“喊不喊?”

“哥……”

“叫的不对,重来!”

“滚妈蛋,爷……啊!”

“重来!”

“……殷禛我肚子……”

“哪儿疼?!我看看!”

“喊老公”的计划,到底是谁赢了,姑且不论,只说这一阵兵荒马乱以后,卫禩得了元阳的尚且能好些,道士可是连根手指都抬不起来了,不过'。 '他尚且记得自己饿了快有一天一夜了。趴在狐狸身上又抱了会儿,方打坐调息,气息运转了三十六个小周天,恋恋不舍地出门觅食去了。

殷禛没舍得离开太久,他回来的时候,卫禩也没有离开,只是很安静地蜷缩着往里睡得正香。道士犯了坏,撕下一只烤鸡腿,在卫禩鼻子面前晃了一晃,卫禩看都没看,张口就叼住,撕下一块肉来,闭着眼睛开始嚼,一副能躺着绝不坐着的模样。

殷禛也纵着他,喂了几口,卫禩自己接过了鸡腿,他便兀自坐床沿上上啃鸡翅膀。一时之间屋子里倒是弥漫着一阵烤鸡的香味儿,以及公狐、男人抢食的动静。

道士举高了最后一个鸡脖子:“让我给你弟弟喂食呗?!!”

“……喂多久?”

“一辈子?”

卫禩一把抢过了鸡脖子:“想得可真美,你七老八十了还能给我弟弟喂食么?舍己救狐都嫌肉老。”

“是卫禩你想得够远吧?”

狐狸炸毛了!

道士赶紧顺毛,摸了摸那时不时冒出来的毛绒耳朵。被卫禩嫌油手,一巴掌打开,才讪讪地接着表白:“我师父能修炼的长生不老,爷自然也能。从你弟弟到你,我都负责投喂,包君满意!”手又不老实地探入被子里头。

这回卫禩没闪躲,只是有些奇怪地瞥他一眼:“你师父长生不老?”

后来,这个话题并没有继续下去,毕竟狐狸对道士伺候人的功夫表示十分满意,于是这种投喂弟弟,投喂老婆的不平等条约暂时以五个月为期限签订完毕。而卫禩爽了两起子以后终于想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一天多都没有回去看小狐狸们了,他们该嘴馋了吧?

虽然只有初一、十五才需要投喂人肉,不过……贯孩子家长……不可破啊!

☆、63·人间天上,惟有两心同

“小十;皇父此番的视线定当聚焦在督迁四哥的府邸上。前前后后五天时间;倒是可以抓紧将信递出去。”胤禩坐在胤禟的府中,用手指轻扣着案几。

胤禟与胤俄坐在了他的下手;对望了一眼。

胤俄点了点头:“嗯,都听八哥的。福晋与我关系和睦;科尔沁那头理当不是问题。前战已经打过几轮;科尔沁右翼中旗的钮祜禄氏;和四子部落旗的博尔济吉特氏……”他说到这里抿了下嘴唇;颔了颔首;意思不言而喻。

胤禩呆了呆;知道胤俄是在说:往后但凡自己有事;蒙古宗亲已然表示愿意伸手。两年多来一直争取的利益有所回报;他却似乎并没有多么高兴。

是因为拿四哥生病做了筏子的缘故么?

胤禩有些心头烦乱。他并没有起利用四哥的念头;只是眼下所有视线都聚焦在二十七日老四迁府一事上,皇父既然步步紧逼,自己又要找寻破绽见缝插针,也就难免声东击西让小十乘此“良机”了……

“八哥?!”胤俄的呼唤却倏尔打断了胤禩的沉思。

胤禩闻声忙振作了精神,望了过去。

胤俄却瞅着他,斟酌地开口了:“弟弟能助八哥一臂之力,自当欢愉。只是蒙古王公并非我关内人物,不好掌握。八哥还需谨慎妥善。”

“胤俄!”

胤禩尚且一呆,胤禟就已经率先抬起脚冲着小十蹬了过去。胤俄小腿肚子吃痛,分外委屈地别起了形状秀气的小嘴,还不待他咕哝这“本就是如此”。就已经被火冒冒的胤禟几把将拉扯到了里屋。

胤禩的唇角抽了抽:他何能不明白,胤俄那句话除却担心他掌控不好蒙古王公以外,还有些“关外人士剽猛刚健,八哥你莫想着能过河拆桥、鸟尽弓藏”的意味儿。果然这次他对四哥下手如此“很绝”,让一直以来性格中藏拙的胤俄心头到底有些芥蒂了吧?

其实,他的本意并非如此……

但是又有什么关系呢?当年他与四哥交好时候,人人看着都交口称赞。如今落了这般光景,兔死狐悲物伤其类,这样的“落井下石”,即便他今兹再说什么是不想将老四拖下水的话,别说诸位兄弟们不信,恐怕连他自己都不能说服了。书房外间仅于了他一人,胤禩深吸了口气,走了几步推开窗牖,立于窗下,望着那永远被红墙砌出的四方形天空。

信任一旦土崩瓦解,是会连好意都全部被揣测成歹意的吧?

他忽而有此恍悟。

只是下一瞬,他便猝然用手紧紧攥住了那木质的窗框:好意、都全部被揣测成歹意?他心头一抖,蓦然想到了三十二年自己发烧生病时候,四哥着急地将自己搂在腿上的情景;连带着三十六年草原上,对方宁可饿着,也要时不时地给自己塞来糕点小事的事情;东陵瓢泼大雨之中,虽然……但当诸位兄弟全当了缩头乌龟的时候,只有他惶急地冲了出来,一头磕了下去。他陪着他一起跪在瓢泼大雨之中。三十七年时候,他可能明知自己是试探,但依旧帮额捏升了分位。金山寺那不算船难的颠簸,他竟然生生用后背去替他挡灾。耦林的东园卧房内,他捏紧了拳头一字一句地说“真心十载甚笃”。

胤禩的指尖渐渐抠进了掌心,颇有些恍惚地想着,如果是这样,四哥利用他的时候,曾经,偶尔,会不会也像现在的自己一般,心里一梗一梗地难受呢?

那日小十到底是在小九的规劝之下,乖巧地表达了“八哥我没有别的意思”,而视线所及之处,频频瞄准了胤禩左手食指之上一道薄薄的纱布。胤禩却已然无甚心情,只笑着摸摸他的脑袋表示自己并不介意,随后起身告辞,返回了府中。

禩贝勒府,被小九和四哥的宅子夹在中间,兄弟环绕,本来是应该和乐幸福的。

雍正爷的病况这几日已有所好转,虽还是腹泻、发热,整个人却在那日瞥见几个大夫以后,就已找回来了不少精神气儿。十三倒是没少同他抱怨,言语之中既愤懑又困惑——八哥刚从江南回来的时候也没如何,皇父不管讲什么都忍下不言,弟弟知道后还十足捏了把汗。这么这起子四哥一病倒,他就能翻脸不认人,上树拔梯、落井下石了呢?!

雍正爷起初也是带听不听、耳不闻为净的,后来却倏尔反应了过来,一把抓住了胤祥:“他当真在回来后,无论……汗阿玛说了什么?都忍下了?”

胤祥见他语调微弱、气息紊乱,急忙答道:“嗯,没错。”

自那以后,雍正爷便不再言语。胤祥不好打搅他休息,很快退出了房间,连临走前是否说了今日就留宿在此,雍正爷都没有听清,脑中只在恍恍惚惚地想着——如此说来,胤禩并没有在从江南回来以后,就紧赶紧地去皇父面前给自己上眼药?

他心头一喜,却又觉得自己这样着实像在自欺欺人,可还是忍不住傻乐起来。倏尔却又忆起上一世,自己疏远允禩的时候,他赋闲在府中,是否曾经也像这样患得患失,却因着自己最终的坚持,慢慢变得麻木而不再期待?

雍正爷突然便有些睡不着了。

然而那晚,睡不着觉的并不只有他一人。就在雍正爷在内心反复思量,两辈子允禩与胤禩的影像渐渐重叠,让他再也无法忽视自己的内心,惊觉自己早已再不能将他二人分开,逐渐看到了一个真实的老八,也越来越无法忽视胤禩的存在时候,胤禩亦在书房那张紫漆描金山水纹床上翻来覆去。

他许久都没趟过这张床,流连于后院每一个女人的卧房,独独不敢独自再睡这张四哥送他的塌上。而今天,他却哪儿也不想去,或者说,哪儿再都去不了……他只是在脑中一遍又一遍地过着那句“真心十载甚笃”,明明知道四哥到底利用了自己,却忍不住去揣测着刨开那些利用,是不是当真如他所说,真情也并未作假?他反复思量着,觉得自己掩耳盗铃,却还是忍不住思绪梗横……

天蒙蒙发亮的时候,翻转了一夜烧饼的二人,同时意识到:今日已是四月二十七了。

胤禩本应指挥下人去主持迁府的,然而临行之前,他却又改变了主意:皇父既然要看自己与四哥彻底反目,那他理应亲自督着四哥上马车方显不负圣托!愈发“残刻”,才愈显得“利落”!

他遂匆匆穿好衣服,顶着一双斗大的黑眼圈,就往雍郡王郊外的别墅杀了过去!

十三因着今儿迁府,指不准会出什么岔子,就留在了四哥的府中。他今日没由来起的便有些早,许是担心四哥,又许是挂怀八哥,而就在他刚把一勺热粥放进口中时,窦二跑来禀报:“十三爷——八爷已经带着人来了!”

胤祥险些没被烫到——催命么?!他心头也不觉有些火了,抿了抿嘴唇沉声命令:“给爷拦住、拦住!我去看看四哥醒了没有。”

雍正爷压根就没睡,他身上没力气,精神却是睡不实,听着屋外有嘀嘀咕咕的小声说话,便让自病伊始就不敢稍离的苏培盛拉开了房门。胤祥带着口罩,几步踏了进来,瞅见他面容憔悴、颌下胡渣,心头一痛,转身就要出去和八哥理论!

雍正爷瞅着他不吭声,只有牙关咬得死紧,心下诧异,却突然福至心灵:“可是……胤禩来了?”他嗓音沙哑,却带了一二分令人难以觉察的希冀。

胤祥胸膛剧烈地起伏了一下,愤恨地点了点头,刚要发作,却忽见床上的四哥愣了愣,一双眼睛盯著了床顶,却突然癫了似地,放声大笑:“哈哈哈哈……”

十三被他吓了一条,几步冲过去:“四哥?!”莫不是气傻了?他刚要扭头叫医生,却被雍正爷一把攥住了手腕。

“不用,四哥高兴……”他笑得有些虚弱,却掩不住开怀,“他到底是来了……哈哈哈……”

十三被他抓着,也不好挣扎,正要用求助的眼神瞥向苏培盛,就见他家好四哥用自病后从未有过的好精神同他挤了挤眼睛,拿口型死不正经地对他比划:“快请你八哥进来。”

胤祥愣了愣,雍正爷松开手,推了推他:“快去。”

胤禩进来时候,唇线抿得死紧,活似就要找人干上一架。只是当双眸撞见了雍正爷的眼睛,里面瞬间的闪躲与化不开的担忧,还是在须臾就戳穿了他。胤禩便只得在对方近乎露骨的回望下,颇有些狼狈地收回了视线,取出所携圣旨,照本宣科地念诵了一遍。末了不忘加上:“四哥身体抱恙,不必起身谢恩了。”

雍正爷却没有如他预料之中那般愤怒,只是顿了顿,似乎聚拢了下神思,才问道:“儿臣谢皇阿玛。那八弟,我等可是现在就启程?”

胤禩有点反应不过来,喉头滚了滚,方生硬着道:“如若四哥方便。”

雍正爷别有兴致地多看了他两眼,作势要撑着起来。胤禩脚步一错,险些就迈上去扶他了,苏培盛抢了先,四爷却在这时候抬起头:“为兄好歹也是千金之躯,还是由八弟来?”

胤禩顿了顿,到底上前,而十三便一直立在门口看着。雍正爷却似找到了一个非常好的契机,在胤禩靠过来的当口,将身上的所有重量都压在了对方身上。熟悉的体温、熟悉的怀抱,却瘦了很多,这是胤禩头一样感觉,却紧紧扶稳了他。

雍正爷得寸进尺地要求道:“八弟放在说了‘愿一力承担’,圣意难为,四哥定当全力配合。只是身上无甚力气,小八……可以扶我上马车么?”

直到半扶半抱着比自己还要高大些的四哥,将人塞入率先准备好的马车内,胤禩似恍恍惚惚地觉着——自己是不是错过了什么?雍正爷却懒得再给小狐狸没事儿瞎想的机会,不舒服地哼哼起来,表示“一力承担”的弟弟怎么能不做同乘马车呢?

畅春园边上的别墅,距离四哥的府邸到底是有段距离的,胤禩想了想,跳了上去。他本以为老四拉自己进马车,是要乘机发难,熟料想,刚一上车,这人竟然头一歪,重新睡了过去……十三跟在旁边骑在马上,看着放下的车帘子,与安然的氛围,神色若有所思。

胤禩却管不得那许多了,弓□子,去端详四哥的容颜。

仅仅二十多日未见而已,这人怎么就将自己折磨成了这样?!马车略略颠簸了一下,雍正爷颈下无枕,头自当往一侧歪去,而胤禩赶忙伸手扶了一把,同时抽出了车内靠后位置的枕头,给他垫好了。动作并不似他的语气那样锐利,温柔妥帖。

雍正爷许是睡得舒服了些,眉宇微松。

马车内其实很舒适,胤禩特意寻了卧式马车,板上也扑了厚厚几层毯子、软垫,车窗的纱却是轻柔挡光的,风时不时地吹进来些许,让人安心、惬意。胤禩望着那人慢慢变得平稳的睡颜,内心终于是好受了点儿。

他其实,自江南回来,就体味出了皇父在明里暗里埋怨四哥办事不利——没如他所愿,揪出自己与大千岁党余孽到底有何关系。他在江南漕运之事上已然欠了老四一个天大人情,姑苏城外寒山寺外地倏然心动,也让他忖着无论如何,不想真在夺嫡的纷争中把四哥装进去。他们早已没有任何可能,不如就此遂了皇父心意,表明他同四哥再无任何挂系了吧?

忖到这儿,马车又是一颠,四爷却倏然闷哼了一声,弓起了身子。正靠着车壁闭目养神的胤禩一惊,方忆起这人后背的伤还……他抿了下嘴唇,还是没有忍住,凑过去,伸手隔着四哥的裤脚在他左脚脚踝的地方摸了一摸,雍正爷明显瑟缩了下。

胤禩再不疑有他,心里发苦,越性儿就将人挪到了自己的腿上枕着。这总不会再颠了吧?

可不是不会再颠了么?

雍正爷找了个特别舒服的姿势眠着,一副未曾苏醒过的模样,口中咕哝了一声:“小八……”脑袋在胤禩的腰腹之间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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