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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目山河空念远-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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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瞪了眼跟进来的郝进——囚攮,也不知通传一下!弄得郝进十分无辜:爷,我怎么知道您独处时候这样丢人?况且是您授意四阿哥可以自由进出的啊……
彼时比不备战,胤禩的工作轻松不少,兄弟们无事时候相互串个帐篷便愈加方便了。
雍正爷将小八的吃瘪明明白白地看在眼中,心头闷笑,赶紧走过去接住话茬:“良嫔母寄信来了?”
胤禩点点头,爽快地将手中信件递了过去,乘雍正爷低头时擦了擦嘴,才道:“还问候四哥你了呢。”说罢弯起了招牌式的笑容,凑过去将那段问候指给他。
原道胤禩有心,雍正爷同德嫔母素日不近,近年来他更是由于常伴兄侧的关系,体察出四哥连同对佟贵妃交际也是存了三四分的客情。细细一想,四哥逐渐在感情上独立是自开府以后——三年前曾经去四哥府上做客,兄弟俩夜宿书房,刚刚交心的四哥在小酌微醺后,就握住过他的手:“小八,你对哥哥用心,四哥自不会再错待你。佟母妃那笔挂碍,你莫要再放在心上。”从此以后,四哥便越发自主了。他虽不敢托大的认为四哥从感情上远了佟贵妃是因由自己九岁那段事故,内心却也记着四哥这份好,因而今日愈发报以琼瑶。
而事实上,雍正爷在领了差事后,确实也在感情上远了些佟佳氏。主要原因是由于佟半朝家大业大,倘若过于亲密仰仗,恐惹他人侧目;另便是只有展现出强大的实力,佟家才会甘愿马首是瞻。但不得不说,小□岁那年被佟妃母下手坑害一事确实是有很大影响的——雍正爷从不认为宫内会有秉性纯善的女子,然而能对九岁的孩童毫不犹豫地下次毒手,那自己……遥想上一世佟佳氏没有子嗣,而鄂伦岱在二十年后倒向了八爷党,雍正爷心里愈发冷寒。既然从来都是感激多余孺慕,既然家家都是利益至上,那他何苦又要赔上自己的一颗真心?遂与佟家,愈发只是以礼相待、互利共赢的关系了。
于是收到来自于良嫔的关怀问候,雍正爷心头绵软——老八这个人他是了解的,曾经的温润好处几乎笼络大半朝廷,然而当真让他能如此上心关怀、处处回护的,恐怕也只有零星几个交心密厚之人了。
时光碾过尘埃,往往毫无利益纠葛的感情,才能遍地生香吧?
雍正爷不经将手掩在马蹄袖之下紧了又紧,终于下定决心——小不忍则乱大谋,今日一事若成,四哥定用一生来爱护你。
系紧牙关,雍正爷牵出了一抹笑意,却觉得上辈子分明得心应手的事情,似乎技艺生疏了许多。但是他仍旧巧妙地依靠拥抱遮挡了过去,揽住了胤禩的肩膀:“快快从实招来,良嫔母还给了你什么好东西?”
胤禩彼时不疑有他,尚笑着揶揄四哥:“莫非佟妃母就没给四哥捎些好物?巴巴儿地来弟弟这讨,好不害臊!”
雍正爷等得就是他这句话茬,献宝似地招呼了苏培盛,苏培盛便拎着一个斗大的食盒进来,打开一看:固元膏一盅,干酪片一包,官燕燕窝四盏,京城有名的鼎泰记烘干糕点一屉,还有便是卤好的八宝野鸭一油纸袋。
“四哥可是没藏私,全照大半的量给你拿过来了!”说罢笑吟吟地望着小八,伸手捏了捏胤禩略微消瘦的脸颊。
原道自打粮草紧缺之后,康熙帝便军中表态:我大清将士悍勇无匹,胜仗之下焉能肚饥以待?遂令侍卫以御用食物均赐战士,自己则有所减免,一日一餐,以示体恤。而这对于皇帝来说兴许没有什么,跟在他身边没机会加餐的胤禩可就苦了——今时不同以往,十六岁的胤禩正是长身体时候,午时吃饭、未时就饿。个头更是日日噌噌往上蹿,前几日歇在一处,雍正爷瞅见他时常长的膝盖疼。说不心疼那是假的,所以自打皇父宣告限粮开始,雍正爷便时常投喂弟弟。
今兹亦然,除了一品燕窝之中洒了些安神粉之外,都是实打实好物!
彼时的胤禩有些“吃货”,眼睛瞥见那些就不自觉地弯了起来,嘴上却还是习惯性地客气几句:“这多不好,佟妃母千里迢迢找人加急送来的,倒最后……”
雍正爷一拍他的腿里子:“得了吧,和哥哥装什么秀女?苏培盛,到后头将燕窝好好炖了,这是极品官燕,不用发很久。眼下没有鸡丝,权且拿红枣将就吧!”
胤禩一听乐了,补上一句:“小心着点。东西凉凉在端上来,你们家四爷喝不惯热的。”
于是苏培盛自去差人烹燕窝,雍正爷同胤禩切在榻上闲话,不题。
一个时辰之后,喝下混油安神粉红枣燕窝盏的胤禩果真揉了揉眼睛,似乎有些疲乏,此时申时三刻,天幕暗沉。胤禩只当自己倦了,并未多想。四哥亦十分体贴地规劝他休息,并言曰长身体时至关重要,为吾弟日后顶天立地夯实基础!胤禩笑了笑,并不疑有他,这几日统计进进出出送信差使,却也疲惫,除服安置。
雍正爷却跟着挤上床榻,凑到了八弟耳边:“哥哥看你歇下再走。”
胤禩笑了他一句“腻味”,却没能拒绝,被哥哥牵着手入睡。安神粉的功效很快发散,草原上夜风呼啸,一剪幽烛,印不透兄长欺身弟弟唇畔的营帐。
半刻钟之后,雍正爷歉意地揉开了胤禩微皱的眉心,缓缓下地。
帐篷之中,再无他人。
那日,胤禩案几上的卤簿之中,原任尚书顾八代侍读学士觉罗华的物品清单后,多了四字:木箱一口。
第八日,胤禩神清气爽地醒来之后,继续提笔开工,时尽下晌,终于缀笔。他微微伸了个懒腰,决定将日前工作审核一遍,翻至四哥从属那页时候,手微微顿了。他的记忆力不错,工作也细,即便具体内容有所模糊,翻阅多遍之后,亦总觉得这一页的字迹哪里有些出入,修长手指犹豫地划过了“木箱一口”,却终究还是绕了开去。
少年不知,少时习字便是四哥手手相授,同临法帖。遂此时,雍正爷早将他的笔迹,模仿得十足十。
第十日,四爷将抹去起点、终点的“太子运粮路线图”悄然交给了死士,一口下藏乾坤的木箱就这样神不知鬼不晓地运送了出去。
第十五日,当初夹在家书内送到四阿哥手上,经过修改之后又辗转送出的线路图,被呈至了策妄阿拉布坦早已变节了的长子,策伊的桌案上。策伊拍案大笑,很快整理神思将讯息递送给了策旺。
第十八日,雍正爷得到了心腹一切顺利的讯号,只待一场针对太子的浩劫,悄然来袭。
◆◆◆◆
“报——”
又七天之后,正当胤禩在汗阿玛的御帐之内打典重回翁吉隘谷考察的一应杂物,一通八百里加急文书被急忙忙地成山:
“太子命人运输的军粮,在距离大营150里附近,遭遇连日大风雨,马畜踣毙,水草益乏,诸将士虽抵命相扛,粮草亦有三分之一受损受潮。行程延误,预计令需八日方能抵达。”
康熙爷顿了一顿,重重地拍下镇纸。
“废物!!!”
只是,这次太子是栽在了暴风雨之上,消息抵达雍正爷耳朵里时候,他已经来不及再派人去警告策伊不用出兵了。遂两日后,被康熙帝派遣去接应粮草的先锋小组,在距离大营120里附近,发现了策妄阿拉布坦人马在左近游荡。康熙帝急火攻心,誓要将草原上这几匹养不熟的白眼狼一一拔去獠牙。
然而,聪颖如他亦立刻意识到了一个问题,太子押送粮草的路线极为隐秘,策旺的部队出现在左近,难道就能是巧合么?
军中近期的所有进出入记录被下令严查。
雍正爷那天晚上在帐篷里转了大半宿的圈子,排查每一个有可能的疏漏,直到月悬西梢,终于安置——除却小八那里,应该几乎没有自己亲自经手之事了。
他本想让策旺部队探得先机,跟踪埋伏,再适时疾风而来、疾风而去,让人抓不住把柄,孰料一场刚巧就踩住蒙古雨季尾巴的瓢泼大雨,虽然让他达到了相同目的,却亦让他尽失先机。该不会战争推迟了,那场本来让孙思克部迟滞的大雨也拖延而至?
莫非,这是连老天也不开眼?
然而那天晚上,睡不着觉的,并不止他一人。
八阿哥军帐之中,胤禩遣散了所有仆从,将那本记录半月前信使出入记录的卤簿聚到了灯火之下。昏黄的灯光透过了纸背,觉罗华的物品清单后“木箱一口”四字,分明沁墨比他以往多了一度。胤禩的喉头咕咚一声,手指轻轻地颤抖。
随后他闭了闭眼睛,将那册卤簿放回了原处。
一口木箱,一度墨渍,说明不了任何问题。
然而,少年合衣躺在了榻上,那天夜里让他睡得极香的红枣燕窝羹,却如何也从脑中挥之不去……
四哥,这是巧合么?
☆、37·前途渺茫
无人能够告诉胤禩这个答案。
他在脑中纷纷扰扰地想着前段时日的点点滴滴;从太子与德住丑事曝光,到四哥对太子言语之中的不屑;接着是虽然同枕同心;在翁吉大功面前四哥却表现出的不愿他抢功之意,随后又希望他为他瞒下策旺阿拉布坦军中派出的1500援军,最后;便是那碗红枣燕窝盏。
一桩桩、一件件、看似毫无关联,看似惊鸿一瞥。细想下来,却似乎早有筹谋。
若非看不上太子,何至于口出谰言?若非势在必得,何苦为了一处不知是赢是负的隘谷虎视眈眈?再深究一步;那最终从翁吉逃走的500援军,又与前几日在太子哥哥运送粮草部队前逡巡徘徊的;会不会是同一批人?
四哥知道镇守粮仓横竖会有损失。
四哥知道翁吉一役噶尔丹势必亲临。
四哥知道如若活捉贼首,损失的粮草几乎可以略过不记。
四哥更知道,一旦中军缺粮,太子便会迫不及待立下功勋。
而四哥亦知道,那日信使进出的总卤簿,在自己这里……
胤禩越想越觉得遍体生寒。他知自己由于母族无力,少年不顺,有些敏感多疑;更知道自己所有的想法皆不过是空口无凭的猜测。然而,他却忍不住不这样去想,正因为知道这是他心有所系的四哥,正因为了解这人秉性……
——四哥这人,平素不显山不露水的,却是十分有主意。被他看上的东西,从来都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胤禩想到此处,忍不住抖了一下,金秋十月的蒙古草原,是很冷了。
◆ ◆ ◆ ◆
胤禩的心腹并不多,却亦有那么零星三两只,多半是当年读书时候伴读的哈哈珠子里精挑细选出来的,以及小九这个小棉袄给他匀来的几个奴才——按理说,皇子与伴读的关系不宜过密,因由皇子能想到从伴读当中结党营私,旁人就想不到在伴读里头安插眼线了么?然这点上胤禩却捡了一个让他哭笑不得的便宜:由于他的母族过于低微,他平素也跟着四哥学得恭顺警惕。所以除却大哥那头,几乎就无人再有闲心在他身匝安插钉子了。
这次行军打仗,营里头便还有几个得用的人。
卯时刚过,再也躺不住了的胤禩招来了郝进,附于耳边吩咐了下去。郝进的眸光一闪,似乎有些诧异,却上道的未发一言,领命而去。
三日以后,胤禩的一名心腹找到了当时负责搬运箱子的兵士,扮作康熙帝这几日调查太子军情泄露的例行巡查:“觉罗华大人返还的行囊之中,可有什么诡异?”
下等兵士素来信念不坚,雍正爷即便要做手脚,也决计不会留下把柄给这种杂鱼虾蟹。果不其然,那士兵犹豫了下,搔着后脑勺:“觉罗华大人啊……只记得有一口三尺来长,两尺高宽的大乌木箱子,净重死沉,底似乎有些厚。可要说旁的,便再没什么了。”
这则消息很快由郝进传到了八阿哥耳中。
胤禩沉吟了半晌,指甲扣进了掌心。
这么大的木箱子,镂空底部藏个会功夫又瘦削的死士,简直太容易了,甚至不需要是死士,一只会送信的猎鹰……乌木净重很沉,造价却十足便宜,一来一去黑黢黢的哪里就惹了眼?真真乃神不知鬼不觉。
他微阖着双眼唇瓣发白,却只能径直安慰自己,是他想错了。
是,其实他想对了又能怎么样呢?说来说去,四哥并没有坑害到他。如果当真是按他料想的这般形势,倒霉的也只是太子哥哥又在皇父心头留下了糟心一笔而已。其余众弟兄各得其所,无甚别碍。
然而,胤禩却压抑不住自己心头的阵阵寒意。
如若这当真是四哥为之,那就说明四哥早已同策妄阿拉布坦有所联系,皇宫内院,胤禩不相信四哥有本事直接将手伸到蒙古草原。如此一来,曾经有机会与策旺搭上线的,就只有一件事——康熙三十二年,策旺之子策伊的来京。
那次四哥热情地邀请他与胤禟、胤俄出宫去耍,然好巧不巧地就在四夷馆外面看到了鬼鬼祟祟的策伊,企图窥视内城军营。他虽在雪地当中滚了一圈儿,却依旧撑着病体将这则消息告知了大哥,策旺没能完成他的哭穷亲清大计,但听大哥当时的回述,四哥由于立了小功,又到了领差事的年纪,最终就跟随大哥一同去审问了策伊。如若当时四哥就打着汗阿玛的旗号笼络了那没骨气的男人……
胤禩攥紧了衣摆那枚白玉双夔佩,已经不敢再想下去。
只因为这之后,是大哥的迅速受宠,及迅速地马失前蹄。
受宠是因为策伊,失宠是因为锋芒太过遭了太子忌讳。十三鲜血淋漓的右腿在胤禩的眼面前来回摇晃,这个弟弟自那之后身体一直抱恙,至今骑马尚且勉强,再谈何日后出息?四哥从来疼爱十三犹如半个儿子,若只是为了扳倒大哥,代价是不是太过诛心?晨夕聚处的弟弟,四哥他……
但是按照常理,即便四哥聪颖,当年一个区区十六没有固定差使的少年,不应该有能力将手伸入大哥的军营。
这样说来,十三是这场势力纠纷之中的“误伤”?
那自己又算什么呢?四哥应该晓得,大哥遭受了挂碍,自己势必无依,宫中暗涛汹涌,实力不均,飘摇孤独的母子俩只能重新找颗大树好乘凉。胤禩咽了下吐沫——是了,自己正是那个时候和四哥真正熟络起来的。甚至就在十三出事之后的五天,自己眼瞅着大哥倒台,迷情叛逆亦有些情势所逼的焦灼之下,应了四哥的情爱……
后面的事情,胤禩已不想再去想了。
四哥思虑考虑的有多远?
四哥的能力到底有多大?
四哥究竟又想要做什么?
扳倒了大哥,推翻了太子……如若这些都乃四哥一手布局,那么他的目的昭然若揭……
但话又说回来了,面对太子,难道自己就没有生过别样的心思么?太子数是年来享尽了皇父的恩宠,而同样是天家子嗣,凭什么自己与母亲就要在宫中风雨飘摇?他承认二哥是日表英奇、天资粹美、颇有治事之才的,皇父甚至赞胤礽乃“承祧衍庆第一人”。然胤禩少时仰望着皇父明黄色的身影时候,亦想过日后要做个辅国良臣、国之栋梁。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却越渐明晰——即便是你想要当个贤王,也要上位者给你这个机会才行。
太子,从来都是看他不起。
因为生母来自辛者库,因为母族无根无依,更因为,他曾经养在惠妃母身边,近乎就是天然的大千岁党……再联想起太子应付被牵扯入德住一事时,对底下一圈奴才的狠辣手段。
胤禩不知是自我欺骗还是福至心灵,猛然间想到——那十三,当年会不会就是太子殿下下的黑手?是了……四哥彼时尚幼,而二哥的能力足可以撼动军营。
于是一个无端端地想法划过脑海。如若上位的人是四哥,会不会……
他知道自己如斯幼稚,甚至知道自己就像个捅了篓子却有自圆其说的跳梁小丑。然而十六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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