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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目山河空念远-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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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哥,可是快到寅时了。”
军令已下,寅时起身,三刻开拔。
“军机紧迫,四哥……要矜持……”
后来那天晚上,谨慎的两刻钟中到底是一半打架,一半整装。男人之间的“斗争”将棠棣交辉发扬到了极致,纷纷多了好几处墨宝方才罢休。胤禩周身红梅漫布,纷纷扰扰皆是:
造作。自找。都乃爷的!
而雍正爷亦未能幸免,被胤禩在背上画了个“大成德八字秘密陀罗尼”,当胸扣了个“夫妻和合符”,示意镇邪退祟,意浓情深。
结果闹到寅时三刻也未能擦去,只得拢好了衣衫。四目相撞,无不忍声肆笑开来。
◆◆◆◆
然四爷与八爷到底皆是心有丘壑,胸含经纬的人中龙凤。浑闹归浑闹,正事当头那是一点也不含糊。从中路军开拔到翁吉时需四天,遂除了第一晚肆意纵情以外,往后几日二人皆是小意怡情、抵足而眠,不敢延误军机。
四日午时,突袭营顺利抵达翁吉。
蒙古地区虽然平原居多,却依旧有不少山脉:诸如阿尔泰山脉与杭爱山脉,翁吉便处于杭爱山脉之中段,我军粮草更囤于一处易守难攻的山坳处,是个天然好屏障。
然虽如此言曰,但考虑到粮草的运输供给,屯粮之地却并不陡峭,且处于交战区后方,守备亦平平。这本来给了雍正爷大施拳脚的良好信心,然奈何百闻不如一见,四爷虽有前世鞑伐蒙古之记忆,却从未亲征,所以即便勘察书籍脑内演练数次,待到实地堪舆,其地貌、环境、气候还是给我军布控带来了一定的困难。
他同胤禩并三名主将在主营之中反复推演,终于在五日后根据实际地形重新规划出了一份精密的布防图。
而这日,北方亦有邸报消息:昭莫多北部草场已遭我奇袭军大火焚毁,探马追踪后发现,有疑似噶尔丹残部人马星夜在焦土上策马逡巡。
胤禩拿着邸报笑得眉眼弯弯,而雍正爷越过弟弟肩头看向消息,眉梢也不觉扬起,甩袖一挥:“再探!”
翁吉地区的布防工作就在小小山坳之中正式如火如荼地展开。随着滚石檑木的制造,重重陷阱的布局,雍正爷与八阿哥比肩立于杭爱山山脊之上,竟同时生出了些指点江山、挥斥八极之气魄来……
长风灌衫,比肩协同。
十日以后,四八二人与随行三位主将及一众主要副将在帐中议事。
布防戈戟、机括虽已敲定,但夹攻噶尔丹余孽的战术却依旧有所争议。原因无他,康熙帝估计并未将四儿子与八儿子提议的“能一举将噶尔丹余孽堵截在翁吉”放于眼底——黄口小儿凭议军政,能有多精准?虽然听起来头头是道,但他十多年未能伏诛之余孽,难道就会败在两个未及弱冠的少年手中?所以给个机会混个军功也就罢了,噶尔丹不来,“巩固粮防”亦是颇为体面。遂三千人马不多不少,只将将能和噶尔丹剩余残部战个平手。
然而此一来,是一鼓作气压下袭兵,还是兵者诡道包围夹击,便一径在三位将领之中争论不休。
金钱鼠尾的舒慕禄富灵阿率先表态:“属下愚见,对方戎马奔袭,我等埋伏此处一涌而出,定能杀他个片甲不留!”
王缮家的侄子戴维却持不同意见:“依属下来看。可以往,难以返,曰挂,挂形者,敌无备,出而胜之。而隘形者,我先居之,必盈之以待敌。今兹地处隘形,何以言突袭?应以逸待劳方为是!”'注9'
戴维这一通文绉绉的兵法显然让满族的富灵阿有些脑袋打结,加之大千岁党本就与太子党原就不和,眼瞅着争端就要起来。而富察阿布凯茂林却是个皮实的,立于一旁谁也不得罪,同时直将眼神递给主子,端似看雍正爷与胤禩怎样决定。
而就在雍正爷尚且犹豫要不要插口之时……
胤禩到是一捶桌沿,笑道:“戴将军意为以逸待劳,而富灵阿汝谓之一鼓作气,都乃妙法,不若结合一下,敌猛我柔,敌探我打。我等布防多日,早已占尽天时地利人和,通力合作,泱泱大清还恐这败兵北夷不成?!”
他这一席话,惹得雍正爷不觉睇了他一眼:在称呼上远了戴维,却示尊重;战略上各取其优,又暗赞了戴维远虑;最后每人给了一棒子,敕令需要团结。不得不说上兵伐谋,滴水不漏。表面上未得罪大千岁,暗地里却往正确那方靠拢过去,端得在帝党眼线面前摆了出好戏。
历经“请战翁吉”一事,雍正爷对十六岁胤禩的玲珑心思早已不敢小觑。然虽然对少年走一步看十步的睿智起了些理智上的警惕,但一想到二人床笫缠绵,雍正爷心头其实是绵软更为居多的。
然而正在这时,门外滚进了一马前哨:
“报——
北部百五十里,发现噶尔丹残部,目测五百人余;西北百七十里,发现伊利军,目测曰人数四千五百众,往我部奔袭。预计将于明晚日落时抵达。”
此话一出,如同惊天霹雳。
胤禩倏然扭头望向雍正爷,而雍正爷亦是拳心攥紧。
怎么会凭空多出一千五百余人?!
TBC
'注9':戴维言论参照《孙子兵法·地形第十》
☆、32·借刀杀人连环计
胤禩到底是年幼些;初临战场;得闻战局出现了最不利的非预计因素,额角便有些冒汗;抢步走到地形图面前便要勘查。
好在老鬼四爷到底是比胤禩多吃了几十年的盐;心头虽然惴惴;面上却不露声色;甚至身体斜跨一步立于胤禩背后。不近不远又柔和了气场;面上神色却是以牙还牙以血还血的一片肃杀:
“诸将听令;尔等已闻得敌军逼近。即刻按八爷方才所言:隘口伏兵;敌猛则攻;山脊机关,敌探则围。可有异意?!”
舒慕禄富灵阿,戴维;富察阿布凯茂林但见主子如斯号令;皆打千行礼,异口同声:“嗻!”
听闻雍正爷号令,胤禩这才猛然醒神,回首侧目,但见四爷正立于众人之前,巧妙地替他挡住了方才失措。胤禩心里一暖又一赧,知自己是冒失,刚忙整回心态。两人前后负手而立,胤禩自发自动接过话语:“舒慕禄富灵阿,汝自骁勇。吾且令你率军1000防守隘口。富察阿布凯茂林,你领一牛录火器营,伺机援助。”
富灵阿与阿布凯茂林对视一眼,同声应诺。
四爷虽背对胤禩,闻他号令,内心却安,唇角弯出淡笑,帝王霸气尽显:“戴维,汝汉家学养超然,想必对兵法韬略烂熟于心,可愿率领剩余人马,同我与八爷一起,环肆山脊、智胜群敌?!”
戴维身体一僵,随后面露喜色:“末将莫敢不从!”
“那便甚好……”四爷沉吟了语调,阴鸷视线从三员将领头顶一一扫过:“尔等亦应知目今敌多我寡,然我军先机占尽、地缘优渥,若不能一举克服此微末困阻,何谈悍勇无匹?!”
胤禩心头一震,只道他家好四哥是连自己也一并敲打了。心头微叹,眼见机锋却又是交到了自己手上,这一退一进之间,四哥待他……终于再进一步与兄长并立,扬声喝道:“愿我奇军,扶社稷!定北夷!”
◆ ◆ ◆ ◆
一个时辰,敲定了明日具体施为,又商定根据情势再细节调整以后。雍正爷便宣称要同八爷草拟檄文,将被二人联手激励地愈发斗志昂扬的三位主将,与一众副将送出帐去。将领们领命而去,各自部署调度,不题。
周匝被清场以后,毡帐之中一时沉寂。
虽然人前两人都做出了勉励三军,威震四方的架势。但是实际上只有他们自己知道——这次推测出的敌军人数,确实是托大了。凭空冒出来的1500人,四千五百对战三千,虽不算极险,却属不易,更何况二人都是第一次亲兵……
皇子出征,只胜不许败。
否则堂堂皇室,丢不起这脸面!
胤禩到底是敏锐多疑一些,面上平素面上温润开朗,却是少年坎坷,内心往往对任何异变都抱着一份悲观怀疑的警觉,遂拧住眉心定在沙盘之前,久久不言。
雍正爷却是早已分析出来这1500的敌手出自何处——
他不自觉攥紧了拳心:竟是策妄阿拉布坦那一伙!
原来此生并非上辈子,由于康熙三十二年大清并未与策妄阿拉布坦联盟,导致噶尔丹与策旺一直在草原上割据。而由于没有清廷的援手,此生策旺恐怕尚无实力乘噶尔丹东征时占领其在伊利的后方。噶尔丹亦由于征战损耗过度,没得到沙俄青眼援助。如此情形之下,草原上的两匹凶狼关系便微妙起来——无外敌时,相互厮杀到你死我活;一旦一方即将覆灭,另一方又不得不施以援手。
否则噶尔丹倒台了,大清的冒头离策妄还会远么?
所以噶尔丹怕是借此说动了策旺。而策旺亦想要躲在噶尔丹这只筏子背后韬光养晦,两方一就合,半年前的厮杀恐怕打得是七分真、三分假。加之他并不晓得翁吉会有伏兵,策旺既想要从中渔利,又想要保持噶尔丹苟延残喘的现状,岂能不派兵呢?
此一来,凭空多出的1500军便可以理会了。
雍正爷思及此,不觉剑眉紧皱,银牙暗咬。只恨不得借此机会,用滚石木桩一举荡平了这起子凶狼!然他刚要发狠,却电光火石之间突然意识到……
不对!
此局看似凶险,实际又是一个机会。
只因目今外敌除外,对雍正爷自身来说……尚有“内乱”需平定:大千岁党疑似起复,朝堂政局又有三足鼎立局面,所以监国的太子考虑到前段时候将将马失前蹄,此次监国必然讨巧卖乖。自己虽然愿意在帝党的掩护之下发展壮大,然皇父早晚是要宣召传位的。大哥有“坑害十三弟”的瑕疵在,横竖只是个砝码。所以目之所及,就是赶紧再给二哥使个绊子,给皇父厌弃他的道路上再添上沉重一笔!
最上乘的绊子,恐就是祸水东引,坐山观虎斗!
现今怕无人知晓多出来的1500人其实是策旺人马,而虽然多出1500人来,但敌方并不知我军早已部下重重埋伏。黑夜奇袭,德胜并不十足困难,然三千人对战五千人,粮草肯定会有所损坏。一旦粮草短缺,最直接的方案便是修书京畿,让监国太子押送粮草。
依雍正爷对策旺的了解,翁吉一役遭遇埋伏、损兵折将、失去盟友,作风狠辣、又生性贪婪的策旺哪能甘心?
此时一个人就能派上用场,策妄阿拉布坦之长子,康熙三十二年进京的使节,策伊。
——策伊当年行踪告破,自己“十五岁”时领的第一件正经差事,就是同大哥一起,切断策伊所有的情报网,并加以威逼利诱,告诫他逆天施为,人头不保;而倘若好好配合清廷,必让其继承策旺大位。
时至今日,面对这位变节的奴隶之子,他当年埋进去的暗桩便可发生用场。只肖密信一封,泄露粮队所行之路,再嘱咐策伊“噶尔丹就戮,面对残渣余孽清廷一时无暇他顾。”这几年一直钻营谋私的策伊势必会理解为此中是暗示他:那批粮草便是一记诱饵,他只肖适度破坏,就可以速速在策旺部中建功立业,好乘“清廷政策宽松”取得地位,为将来夺权成功效忠清廷打好基础。
如此一来,策伊多半会鼓动策妄阿拉布坦,打着“噶尔丹残部余孽”的旗号,抱着能捞多少捞多少的心态,率军抢掠。然无论他他做到哪样情状,只要能劫掠清廷,策伊都都能再策旺部中崭露头角,搅乱策旺部中政局。而我方,粮草一旦不保,冬日缺粮焦躁的康熙势必会将滔天怒火倾泻在办事不利太子身上!
届时自己坐收渔利,焉愁天下不能太平?
这一招借刀杀人的连环计施展的是精妙无比。雍正爷内心小小得意,浅笑勾上唇角,只是他尚未得意完全,眼角一瞥,却注意到身边小八似乎犹豫着有话想说……
“四哥,弟弟认为,多出的四千五百众,是否会是西北部策妄阿拉布坦的援兵?”
不妙!!
◆ ◆ ◆ ◆
“当然不可能!”雍正爷想也不想脱口而出。
然话一出口,他才意识到自己躁进了——依小八聪颖,自己能料到的事情,他焉有堪不破之理?这样贸贸然地否决,岂不是平白留下了马脚么?
阻止他翁吉立功一事就已似露了破绽,眼下紧跟着就再来一次……于是一时间雍正爷心跳如雷,只有忐忑地盯著了胤禩。
胤禩被雍正爷的大声弄得一愣,他细细端详着四哥的神色,好半晌才试探着道:“四哥,可是有德胜把握?”
雍正爷听闻此语,心头一炽。
小八这是……在为他考虑么?
想来目今的胤禩没有自己那些坏水,虽然料到了多出来的1500人策旺人马,但所行所想恐怕也就是打胜仗后,在皇父面前出头立功,顺带给母妃搏一搏位份罢了。所以方才自己强调“多出的1500人并非策旺人马”,小八怕是误会成了自己担心过多估错军情,无功反过。遂,胤禩这是甘愿为了自己,隐瞒军机?
雍正爷登时心口一暖,一股纯阳之气直从脚心烫到了心尖。胤禩脾性他是知晓的,倘若不是倾心相待,当自身利益与他人筹谋可能相背时,胤禩又怎会情愿牺牲自己?
于是方才还想着强行要压制他“不许上报发现策妄阿拉布坦军队”的雍正爷,只觉得耳根发烫。但面上挂不住,心里却又不知偷偷地苏了几两,一句想也不想的保证冲口而出:
“自然,四哥许你——此战不败!”
◆ ◆ ◆ ◆
后来,此战果真未败。
一切皆如雍正爷所料,噶尔丹四千五百军队势如破竹,定是想要趁屯粮守军卷息鼓、人衔枚、马摘铃的困顿时刻,星夜奇袭。雍正爷索性将计就计,敕令隘口的富灵阿与阿布凯茂林隐蔽行踪,戴维在谷中率百名军士并百十稻草人佯装,休憩地休憩,埋灶地埋灶,浑不似有援军模样。
城门大开,诱敌深入;一切号令,且听响鼓!
果不其然,噶尔丹不知此处早有埋伏,还以为4500士兵必能东山再起。于是这一场人数虽有差距,我方却占尽先机的伏击战打得那叫一个漂亮。
但见:
「黄昏兵至,狗急跳墙。黄昏兵至,纵马持刀寒光迸;狗急跳墙,摇枪撞破隘前门。黑黢黢,惟见散兵游勇;兴冲冲,倏被战鼓惊魂。清军恍然无影,噶匪无头疾奔;战马震地炮惊,南北西东不分。轰天征尘平地起;檑木巨石落缤纷!
守关将士猛如虎,收口神兵报君恩。一道道火油利箭直穿心,一批批倒刺木桩夺命魂。暗器尽骁勇冲锋,逢剑的砍开甲胄;不畏死关门打狗,遇斧的劈破脑门。无端焦躁,末路兵人人撞人相互践踏;困厄难逃,残喘马马冲马血肉横陈。
原曾想志在必得,谁料到此处建坟?!」
滚滚硝烟炮火之中,黄昏余晖也掩映地黑影憧憧。噶尔丹手持大刀,浴血马背,征衣破碎,却是面目骇然——这是从哪里滚下来的木石?从哪儿里杀出的精兵?!
然为时已晚,4500人只留下策旺族中的500垫后,其余4000一股脑儿皆冲入了山隘之中。
只是兵行至此,雍正爷亦已紧张——他们纯靠檑木滚石利剑埋伏,抢占先机打得人措手不及,但砸一半、坑一半,噶尔丹眼瞅着还剩下接近2000虎将,加上谷外接应的500。难道真要血拼到底……?兵家作战,最忌后援不足。一旦战况进入焦灼,己方还需护卫粮草,而依噶尔丹敏锐,恐怕很快就会嗅出势均力敌。
如此一来,十足容易陷入苦战,沦为下成!
立于雍正爷身边的胤禩同样的紧张,然这次他却强忍心性,咬牙到底。
原道这八爷亦不是个好相与的——表面柔和,内心亦敏感多疑;心思细腻,却十足富有野心。原就很想要在征讨噶尔丹一役之中立下功劳,遂无论这次奇袭翁吉是怎样得来的,骨子里都抱着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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