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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二次包养-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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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苍白,平静中带着抹难逝的痛色,双手交叉着放在胸前,他的身上已换上一身华贵的西服,胸前甚至还别着枚淡紫色的礼服花朵。
只有这一抹鲜色才点缀着那张已无血色的脸尚有一丝生机。只可惜,他再也不会醒来。
一袭黑衣的荣思城默然站在床边,充斥着他眼底的,是沉不见底的深痛,这种痛痛进了身体里,痛进了骨髓里、血肉里,他像缺氧般急促的呼吸,浓睫微微颤抖,到最后不得不闭上眼,一滴泪顺着鼻冀流了下来。
他再听不到那些声音,曾经说过的情话,床第间的戏闹,那些可能是一时兴起的,却实实在在刻在心里的誓言,他再也看不到顾适怯然站在他背后小心冀冀地目光,再也见不到他看着自己浅浅的笑,他在自己身边,连笑容都是那样的脆弱。
三年了,他陪了自己三年,这个儒弱的男学生,是他众多情人中最听话,最顺从的一个,他的一笑一颦全随着自己的一举一动而变化,在他的世界里,仿佛只有自己才是他的主心骨。
有好几次,当看到他陪着小心的笑时,荣思城都好想去抚去他眉宇间那道浅浅的皱痕,很想问一句:“为什么你笑起来都是皱着眉?”
曾经在风雪夜里抱着他睡,听着耳畔暖暖的呼吸声,一种从未有过的心安和平静占领了心房;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心境开始随着这人而变化,他不是凡凡,他只是个合同情人,他们之间的契约只有三年。
可自己给了他一个承诺,“等你三十岁时,我们去荷兰结婚。”
为什么是三十岁?因为只有在那个时候,自己才能彻底击败那些明里暗里的敌人,只有站稳脚,自己才有驰骋天下的魄力。
可,终究是来不及。
当他听到车祸的消息时,他正召开股东大会,对几家集团公司进行新一轮的收购,消息转来,他震惊地连桌子都差点掀翻,他不相信会有什么意外车祸,他知道自己树敌太多,这个时候,他竟恨死了自己。
他没有保护好心爱的人,将爱人推向了风口浪尖,他承认一开始是为了凡凡才包养了顾适,可他居然真的爱上了他。
记得几天前,在荣家大宅他还紧握爱人的手,信誓旦旦地对父亲说:“我要带我的爱人去荷兰结婚!”
他记得小适当时的表情,难以置信地眼眸里全是惊喜和感动,那一刻,他知道自己必须完成这个承诺,他记的,他相信自己也能做到。
可他居然忘了商场上的险恶,他忘了,自己这三年来给了顾适太过高调的爱情,F城里的富商圈里谁不知道荣思城最宠爱的小情儿是顾适。
所以才有了这场所谓的意外车祸,这究竟是谁干的!
沉寂漆黑的卧室里, 爱人静静地躺着,荣思城手摸索着,抓住了那只冰冷的手,握在掌心怎么揉搓也无法再暖和,他抿紧了下唇,努力将哽到喉口的泣声生生吞回去,深吸了几口气,从大衣口袋里摸出一个精致的□锦盒,颤抖着手,缓缓打开来,盒中霎时光彩夺目灿若星辰,一枚男式钻戒稳当当地立在锦盒里。
“小适,这是我答应你的,本来想三十岁再送给你……”他突然哽的说不下去,从十岁开始就再不轻易掉泪的荣思城,此时此刻再怎么忍耐,终是无法控制冲到嗓子眼的痛泣。
“我给你戴上,你看看,喜欢吗?”他替他缓缓戴上,撕心的痛令他不得不止言,俯下头,一遍遍亲吻着冰冷的手指,泪水随着细碎的吻滴落,溅到崭新的西服,一片清冷湿润。
门外的菲力忍了许久,才轻步走进去,像是怕惊动床上的人般,微倾着身,对荣思城道:“荣少,事情已经查清楚了,是……。是常家那边的人干的。”
荣思城凛然一立,直起身子问:“常家?是常浩生?!他是主事者?”
“不是,他好像并不是主事者,是……。”菲力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把那个名字说出来,而荣思城脸色已阴冷得吓人,他厉声问道:“究竟是谁?”
菲力倒吸了一口冷气,思索片刻,终是凑近荣思城耳边,轻轻说出那个名字。
大雪在今夜下的分外骇人,漫天彻地,像是要将人世间一切罪恶都掩盖住,独独留着一抹白色在天地间。
欧式壁炉里燃着熊熊火焰,常凡披着雪色貂毛大衣搓着手坐在壁炉旁,他的手边,一杯香醇黑咖啡已全冷。
无论怎么取暖,全身都是止不住的在抖,这种彻骨的寒冷像是从内自外的弥散,他十指紧紧握着,握着指尖发白,放至嘴边不停的呵着气,可奇怪的是,就连呵出的气都仿佛是冷的般,吹到手上让他越发地战栗。
突然,他感到背后阴风阵阵,呼吸一窒,陡地转头望去,正正对上那双墨深阴凛的眸子;荣思城如同黑色鬼魅般悄然立在身后。
“荣……。荣哥……。”他慌乱中打翻了手边的咖啡杯,黑色液体倾洒一地,落在锦绣地毯上,顿时黑了一片,看去十分的悚目。
“你为什么做这种事?”清冷淡漠的语调里冷如冰霜,荣思城紧紧地盯着他,像是恨不能挖心掏肺般。
常凡慌了,他顾左右而干笑,“你在说什么,荣哥,我听不懂。”
荣思城凝着他,壁炉的火光在他眸中跳跃,仿佛眼里都在燃着火般;不一会,他侧头向后轻睨,几个黑衣保镖在菲力的带领从暗处缓缓走出来,而他们中间一个身型高大的男人被推了出来。
一模一样的发型,一模一样的黑大衣,甚至容貌都有六七分的相似,除了眼神里的不安外,其它地方均与荣思城几近相同。
菲力上前从他脸上扯下部分伪装,用力扔在常凡面前,那个男人颤抖着声音,扑通一下跪倒在地上,“不是我想干的,荣少,放了我,放了我,我也只是收了钱装成你,是常少叫我干的,荣少,荣少,我没有杀人,我只是装成你而已,是他叫我这么干,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荣少,求你放过我。”
常凡脸唰地一下白了,身体微微颤抖着,嘴唇动了几下一句话都说不出口,荣思城突地一把抓起他的领子,怒目而视,他一字一顿地问:“为什么?凡凡,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为什么要杀他!你究竟想干什么?!”
常凡被他揪着衣领心惊胆战,眼前的男人如同暴怒中的雄狮,只稍片刻就能撕碎他,慌乱中,他的意识也混乱了,破碎的言语没有意识的从嘴里冒出,“为什么,为什么,因为……。因为我恨他,对!因为我恨他!他夺走了你,荣哥,你以前不是最喜欢我的吗?可是他一来,你就再也不愿像以前一样看着我,你居然当着荣老爷子面说要带着他去荷兰结婚,你知道我心里有多难受吗?他凭什么,凭什么可以得到这一切!”
“就因为这样,你要杀了他?这是唯一的原因吗?!”荣思城猛地推开他,手一指那个跪倒地上的男人,质问道:“那么他呢?他又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他要扮成我的模样去车祸现场?!”
常凡哑口无言,他退后几步,像是被人狠狠揭了伤疤的人;下意识抱紧了双臂,瑟瑟发着抖。
“我来替你说吧,凡凡,这是你们常家的计划,杀了顾适,嫁祸于我,车祸现场的录像里除了肇事车辆一闪而过外,就是我的车和人,你们常家太狠了,而这招,怕是你一人想出来的吧,既能杀了我的情人,又能把我拖下水,凡凡……”荣思城痛心地望着他,“你还是我从前的凡凡吗?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你为了权和利可以做出这么多丧心病狂的事,你究竟有没有良知?”
诺大的古堡式厅内,披着雪色貂毛大衣的常凡抱着胸颤抖着,不一会;颓败地跌坐在地毯上,他失神地望着羊绒地毯,似自言自语般喃喃:“我没办法,我必须得杀了他,你知道他是谁吗?他不姓顾,他姓常,你知道他为什么长得像我吗?”常凡仰起头,眼中悲悯凄苦,唇边弧起道涩涩苦笑;“因为他是我的双胞胎哥哥,他不能回常家,他回了,我就失去了常家独子的身份,我就不是常家唯一的继承人,我就没有力量可以像你一样做风光人上人!荣哥,我不是真的想嫁祸于你,只是……只有你垮了;鼎盛荣氏才会倒;父亲的复仇大计才能得逞;而我;才能顺利接过继承人的权利。”
他闭上眼,深吸了几口气,缓缓站起来,对荣思城淡淡地笑道:“荣哥,你不会就这样倒下,你可以出国再重来,等我坐上常鑫总裁的位置时,我就给鼎盛荣氏重新注入资金,荣启城不会得意多久,我和你联手再把他从荣氏拉下来!”
他越说越兴奋,像是遗忘了所有的罪恶,像从前一样可以牵着荣思城的手,“荣哥,相信我,趁着警方没有找到你时,你现在马上出国,又或者,这个替死鬼就替你进警局,反正他一家老小已被我买了,他不会有任何顾虑,就这样安排好不好?”
望着这张曾经天真无邪般的脸庞,荣思城仿佛被人狠狠在胸口刺了一刀般痛得无法言语;他咬紧下唇;似乎用尽了全身力气;狠狠地扇了常凡一耳光;怒吼道:“你丧心病狂!”
响亮刺耳的一记耳光打得常凡瞬时歪倒在地,他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荣思城;挣扎着起来,“荣哥,你打我?我没有做错什么,你的位置还会是你的,只是时间问题,你为什么要打我?那个顾适不过只是一个为了钱才跟人上床的小情人;他根本不配你!”
“他不是!”荣思城怒目而视,常凡被他突来的怒容惊的怔呆,不过一会,他又结结巴巴的圆道:“就算,就算他不是为钱,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他是高材生又怎么样,还不是得为家里人的病出来,收养他的那家人根本就是社会人渣!他再优秀也配不上你,也不能做常家的人……”
“你怎么知道他是高材生?他家里人得了什么病?!”荣思城震惊地一把抓起常凡,质问:“你究竟对小适做了什么?你到底瞒了我多少东西!?”
“荣哥,我,我不想你再找什么情人,你知道你这半年来找情人我有多难过吗?特别是这个顾适,我没想到你竟然找到了他,是的,离开你两年来,我无时无刻不在关注着你,我知道你为了我找了七八个小情儿;一开始;我并不想为难他;还想着当顾适从来没出现过;既然他自己不知道自己的身世;我也没必要理会他;可是;当我知道有人推荐顾适给你时,我心里全慌了,我知道他是谁,我怕你发现他是常家的人,我还怕你会爱上他;所以……”
“所以你特地改了他的简历,把他描绘成一个最肮胜最无耻的情人,对吗?”
荣思城沉痛的闭上眼,他痛苦地摇着头,所有一切都颠覆了,他所爱的人,所珍惜的人,所相信的人,竟在这样一个雪夜里,统统一去不复返。
良久,荣思城才抬起头,眸光中的痛色被狠绝所替代,紧接着,抬手又是一记耳光,他咬着牙对他道:“今天我打你,不是为了我自己,是为了他,你为了自己的一已私欲,杀了自己的亲哥哥,杀了我最爱的人,常凡,你已经不再是我荣思城认识的那个人,从现在开始,你将是我的仇人!”
说完,他最后看一眼这个心中曾经最美好的人,决绝地转身大步离开。
三日后,财经报道上清脆的女声播报:“近日来连续震荡商界的鼎盛荣氏已于今日强势收购常鑫集团,常鑫最新执行副总裁常凡因涉嫌杀人案被警方拘捕,股市因这起大变动今后几日将持续动荡……”
一年后,F城再次传出鼎盛荣氏总裁荣思城移居海外的消息,鼎盛产业扩充到海外数个国家,数十年来持续雄霸金融界。而荣思城终身未婚,只在四十岁时收养一位义子,取名——荣念适。
二十年后,北方深山古寺,钟声悠悠长鸣,这日,清冷的寺院里迎来几位衣着华贵的客人,为首一位男子尤为丰神俊秀,他见了主持,极有礼节的躬身笑道:“大师好,我是之前跟您联系过的荣念适,今天特来取我父亲的留在这里的一付画像。”
主持颔首,抬手道:“念适施主请进,我这就拿给你。”
寺中香烟徐徐绕梁,炷火摇?,主持将一个长型黑缎锦盒递给他,躬身道:“你父亲荣先生在多年前离开F城时,就将这付画寄留在我这里,他曾说,等他辞世后,自会有人来取,今天这画就交给你了,愿念适施主好好收着。”
荣念适也恭敬地回了礼,尔后,小心冀冀地打开锦盒,再缓缓展开画卷,一个清秀儒雅的男子生动清晰在眼前铺开。
旁边立即有人惊呼:“这,这不是少爷您……。”
风在这时吹起长长画卷,那画里的人儿随风跃起,笑意灵动;栩栩如生,荣念适惊诧地看着那付飘扬的画卷,里面的人竟与自己生得一模一样!
“小适,小适,你在哪里……。”
耳边尤响起父亲临终时的呼唤,他紧紧握着父亲的手,不明白父亲为什么还要念着自己的名字,如今,一切已了然。
此时门外;细雪随风团团卷进来,漫漫缠绵,像是永远都下不够,寺院里,三三两两的僧人衣袂飘飘;默默行走在雪地间,远处;天色已渐渐暗去。
古寺里钟声悠悠地传来,空灵而虚幻,落入耳边竟让人生出些许恍惚。
他缓缓转身,主持一身清寡地立在烛火旁,含笑低喃:“人活一世不过一场轮回,念适施主;你父亲能遇见了你,也算是了结一桩心愿。”
香雾烛火中,他蓦然间竟明白了所有,紧紧将画抱在胸口,转身决然走出寺院。
只是一瞬间,他记住了画卷里右下角的那个名字:顾适。
这个人,才是父亲的心上人吧,他由衷地笑了,迎雪下山。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道这个番外能不能让大家满意, 阿玖也只能写成这样了,嘿嘿, 明天继续接前一章的内容, 希望大家继续捧场噢!!
☆、51·再寻荣少
头痛得像要爆炸开似的;四肢无力,随意动了动;肩部传来阵阵刺痛。
艰难地睁开眼皮;映入眼帘的竟是陈行深焦虑的俊脸;他双眼布满红血丝;眼眶也深陷了,下巴更是瘦了一圈;目光紧紧地盯着他;生怕一个不留神顾适又不见了。
顾适有些发愣;他张口就问:“荣少呢?他在哪?”
陈行深怔了怔,随即按着他的手道:“你别起来;你身上的伤才刚上了药,荣思城他没事,他已经回鼎盛了。”
顾适一怔,那个男人没事?他已经回到鼎盛?那自己现在又在哪里?他环顾四周,这个地方较为陌生,但又像是曾经有过印象,他想细细回想当时的情景,可只要一想头部就传来巨痛。
陈行深见了忙扶着他,道:“你哪里不舒服,我叫医生再进来给你看看。”
“行深,你知道我怎么出来的?”顾适抚着额头问道。
“自从你跟你哥失踪后,我一直在找你们,可就在这时,我家里出了事,不但我家,鼎盛荣氏、常鑫都先后发生动荡,起因我去查过了,都是因为荣启城新成立的公司出了问题,这个小人,竟利用手上的荣家股票权大做文章,搞得股市一片混乱,我家也受了不小的冲击,当然,最大损失的还是鼎盛荣氏,听说,他已经被荣思城带回荣家大宅了。我费了几番力气才收到消息,说你们被关在春落山庄,我赶到时,在山庄的半山腰下发现了你,就把你给带回来了。”
顾适听后怔忡住了,自己竟然这样回到了F城,他再次看看周围,这才想起来,这里是陈行深在郊区的小公寓楼,他抚着额头又想了想,心底一股浓烈的不安油然而生,少顷,他一把攥住陈行深的手,颤声问道:“我哥呢?你们有没有发现我哥?”
陈行深目露犹豫,但在他期盼的目光下还是微叹一声,将一封信拿出来,递给他,顾适马上拆开信,里面只有匆匆几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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