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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金帝姬-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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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盈从幻想中回神,回舞月道:“昨夜不是送了一个宝石戒指么。”

    “昨夜不过是偶然遇见,淑妃当时也送了手串,但今日又重送了玉麒麟和梅花描金莲口瓶来,再说今日本就是初一,您算得宫中小辈,四妃赐礼也是应当的。”

    周盈对宫中规矩并不是十分了解,只听舞月在一旁说,她自己倒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只懒洋洋道:“说不定午后就送来了,这一天不还长着么,也不急于这一时。”

    如她所说一般,当天午后,又有赐礼陆续到了紫微宫,宇文赟的最丰盛,其次是弘圣宫,接着又是一些连名字都没听过的各宫小主,一直到天黑宇文晴腹中空空的起来用晚膳也没听见德妃宫中有一点风声,想必是真的不来了。

    当晚在寝殿里梳头时,周盈有些忧心的对舞月道:“你说是不是我救宇文衍的那次得罪了德妃,不然她怎么会连赐礼都没有?”

    说完她又觉得不妥,德妃给她的宝石戒指还在妆盒里放着,倒也不算什么都没给,何况她昨晚才遇见的德妃,照德妃的性子若是真厌恶她多管闲事,昨夜就该视而不见才是,怎得会让宫人停下御辇又是说话又是赐物的。

    德妃究竟是什么意思,弘圣宫最近这么反常,惹得其它后妃都惴惴不安的四处打听,她怎么就能端坐不动,就好像是胸有成竹一般的淡定?

    难道是她得到了什么消息,或是窥探到了什么秘密,故意按兵不动的么?

    思及此周盈吓了一跳,忙将给她梳头的舞月叫到身前来,压低声将德妃的种种反常和自己的猜测告诉她,末了又问了一句此事应不应当同郑恒通通气。

    两人正蹙眉思索着,却被一阵急促的拍闷声打断了沉默。

    舞月快步走到门口,却不急着开门,隔着门很是谨慎的问了一句是谁,门外便响起了素晓带着哭腔的嗓音。

    “帝姬您快去看看我家主子吧,她中邪了!”

    中邪?

    周盈皱眉,什么叫中邪?

    舞月应了素晓,回身去取御寒的披风给周盈披上,一边同她解释道:“应当是发梦魇了。”

    梦魇之症在此时多半被解释成为不好的东西上身,便委婉的说成是中邪,倒是怪力乱神,将病强说成魔怔了。

    周盈到了宇文晴殿里时,她人已经醒了,只是满身满头的汗,正坐在那喘粗气,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见周盈来便伸手拉她坐下,满脸惊恐的同她将方才梦里的可怕事。

    周盈一听她的描述就知道她确实是发梦魇了,昨日玩得晚又累得慌,她发梦魇倒也算正常,只是前人认识在前,周盈也不好用那套“科学”来解释什么,便一边轻声安慰她,一边吩咐人去煮些糙米薏仁的汤水来,她记得这个是治梦魇的。(未完待续)
第十八章 朝中有人好办事
    喝了热汤后又缓了缓,宇文晴的睡意又上来了,等她睡着了周盈才悄悄从床边站起了身来,走出殿外时看见素晓正和舞月并肩站着,她回身轻轻关上殿门,将素晓招过来,低声吩咐她。

    “你家主子这是昨夜没歇好发得梦魇,你今晚仔细看着,若是她一发梦你就将她摇醒,摇不醒就用手沾着点凉水往她脸上弹,等明日让御医来开两副方子吃,歇过来应当就好了。”

    素晓闻言一一点头,末了又道:“方才主子刚醒的时候,说了明日还要请太史令大人来宫里驱驱邪。”

    太史令?

    周盈微微皱眉,就是那个给了宇文晴半块干饼子当护身符的神棍?让他来有什么用,这里哪来的什么邪,简直是胡扯。

    但素晓却是一副深信不疑的样子,似乎比起御医来,她更相信太史令的驱邪能让宇文晴好起来,周盈虽然有些无语却也不好多说些什么,既然她们要图安心,就随着她们折腾去吧,反正驱得是宇文晴寝殿中的邪,大不了明日关上殿门不出来罢了。

    从宇文晴殿里回来,周盈也觉得困得不行,净面之后便上床睡了,倒是一夜无梦,等到被唤醒时已经是日上三竿,这一觉睡得着实踏实。

    见她起身,舞月招呼服侍的宫娥一一进来,先服侍她净面。周盈接过拧干的帕子仔细的擦脸,耳朵里却听见些许不寻常的动静。

    “外面在做什么?”

    “是太史令大人在驱邪。”

    周盈对此嗤之以鼻,但又有些好奇他究竟是怎么驱邪的,便加快了速度净了面,匆匆穿上一件衣裳。头也没来及梳,就站在小窗前拉开一道缝好奇的往外望。

    可惜她与宇文晴住得寝殿中间种着一派梅树,这么隐隐约约的倒也看不真切什么,只能看见有个穿着玄色衣裳的人在树影后来回走动,其它的什么都看不见。

    不见不想。若是见了,周盈还真有些想看看这个能用岐黄之术哄骗住一国之君的神棍究竟长得什么样子,早就听说隋唐多神棍,北周这样的人似乎也不少,杨坚当初被宇文邕怀疑不也是因为有会相面的人看出了些许端倪才打得小报告么。

    催促着宫娥手下快些,周盈换好了衣裳又梳了个最寻常的十字髻。简单的插了一只珊瑚攒花钗便往寝殿外去。

    穿过梅花下的小径绕道宇文晴殿门口,宇文晴正在同一个男子说话,那眉眼间的神情似乎的在致谢,又不单单像在致谢,有些让人说不出的复杂情绪。

    “咦。你来啦。”

    宇文晴见着她,便眉眼弯弯的朝她招手,随着她的动作,一直背对着周盈的那个玄色身影终于动了动,回过头来朝周盈望去。

    四目相接,各有各的震动,让周盈震动的则是,没想到这个哄骗了一国之君的神棍。居然是这样一个气质清雅的人。

    不仅气质清雅,容貌也十分俊美,五官容貌比兰若那厮略胜一筹。但气质比他可干净的多。

    北周的太史令就长这模样?还是太史令不过是个幌子,其实宇文赟还有龙阳之好?

    可也没听人提起过皇帝和太史令走得近,否则秦关怎么会不同她说这个人呢。

    周盈对眼前这个容貌俊雅的男子,不由多了几分好奇,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一番,她率先开口。笑盈盈问道:“不知大人如何称呼?”

    男子的语气听上去有些寡淡,还带着几分疏离。没得多少情绪在其中:“容洵。”

    简简单单四个字,听着却像是隔着一道鸿沟一样。周盈的眉头跳了跳,想起这些个所谓半仙都是要通过一些与众不同的表现来让自己显得特别的,譬如眼前这位太史令,是不是就是在用这种惜字如金的态度来表现自己的不染世俗?

    “不知大人邪驱得如何了?”周盈笑得愈发灿烂,有心同他闲扯,待他答完了之后,她又问出了新的问题,看似都与驱邪沾边,实则不过是打了个擦边球而已。

    几个问题之后,容洵的神情中明显有了几分不胜其烦,这倒让周盈对他的定力很是失望——本以为他是个泰山崩于前亦可不动声色的人,没想到也是个喜怒难控的凡人一枚。

    撕开了高冷的面具,周盈对他也有些意兴阑珊,便不再多问什么,容洵见状立刻抓住时机告辞,周盈只随便的摆了摆手算是知道了,上前去拉着宇文晴说话,宇文晴却明显在敷衍她一般,漫不经心的应着,一双眼却盯着那正渐行渐远的玄色身影上,目不转睛的看着他出了门。

    周盈随意的笑了笑,打趣她:“这不是来驱邪的么,怎得见一回太史令大人反倒跟丢了魂儿似得?”

    她不过是随口调笑一句,然而话一出口她自己先是惊了一下,下意识的去看宇文晴的反应,宇文晴的脸色却突然惨白了。

    周盈暗道了一声“不妙”,忙伸手扶住她:“你怎么了?”

    宇文晴脸色变了变,末了朝她露出了一个笑容,语气轻松道:“没什么,许是昨夜没睡好,方才突然觉得有些乏了。”

    她这样说,周盈只觉得更忧心了,却也不好说些什么,便由着她招来素晓,陪着回寝殿补眠去了。

    昨日她亲口答允了要去贤妃和淑妃的宫中去小坐一下,如她这般不算八面玲珑的人,最厌烦的也是同那些长着九曲玲珑心思的人打交道,昨日两个宫娥同时而来,明眼人都能看出是有求而来,那于她便是留谁的问题。

    先留下谁,就代表与谁走得近,没被留下的那个势必会觉得心里不痛快,觉得自己被拂了面子,这梁子也就结下了。这等平白竖敌的事周盈自然是不会干得。便慢悠悠的在寝宫里用了早膳,早膳后又在院子里遛了两圈,回书房的案台前写了两页字,舞月来送茶时随口提起库房中有一套金花五彩珍珠品相不错,周盈便兴致勃勃的搁了笔。让她把那套金花五彩珍珠取过来,对着铜镜装扮。

    她平日的发髻首饰都是由舞月一手包办的,搭配得十分妥当,舞月似乎单爱通过不同首饰的搭配来达到惊艳效果,如这般一套下来的首饰倒还真不曾用过。舞月给她插簪子和钗时,周盈正在给自己的耳上挂坠子。珍珠圆润可爱又不失华丽,比起金玉又轻便,珍珠有的如莲米大小,有的又小如米粒,或一颗并着一颗的坠着。或攒成花样挤在五色宝石边,很是惹眼。

    对着不甚清晰的铜镜看了又看,周盈满意点点头,甩了甩宽大的袖子走了几步,问舞月:“我这样去见德妃,与礼可合?”

    这样妥当的打扮,即便是出席宫宴,也是挑不出任何不妥的。

    “帝姬今日不是要去贤妃或淑妃那里么。为何又要去德妃宫中?”

    周盈道:“昨日收了德妃的礼,今日理应回礼,桌案上那套红珊瑚珠饰就是我选出给德妃的回礼。你看看如何,若是不够便将那套十二花梳篦也一并送去。”

    舞月看了一下那套珊瑚的成色,对周盈道:“帝姬还是只送那套十二花梳篦给德妃娘娘的好,这套珊瑚是皇上所赐,虽然贵重,但若是送不好恐怕要落人口舌的。”

    她这般含蓄提醒。周盈才恍然自己的确是失误了。

    选礼并非贵重便是好的,关键是要看送得合适不合适。昨日福宫人替宇文赟来送礼单时,曾单单指了那套珊瑚珠饰笑意盈盈的与她低语:“……珊瑚虽不是极罕见之物。但如这般成色的珊瑚,即便是在宫中也当得‘宝物’二字,陛下对帝姬关爱有加,奴才也打心眼里替帝姬高兴,只愿帝姬日后平步青云,奴才也好跟您沾沾光不是。”

    宫人的成败荣辱一贯是与主子脱不了干系的,如福宫人这样服侍宇文赟的宫人,眼睛更是比一般宫人要毒,旁人还在借着主子得势往上爬时,他已经开始给自己准备后路,在宫外买房置地自然不必说,但宫中规矩森严,倘若被人发现并揭了短,虽然不至于丢了性命,但在皇上那边也是不好交代的,因而才更需要广结善缘,这样既有人会对行径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若是日后出事,也有人能为他在皇上面前说一嘴。

    舞月深谙宫中这些不摆在台面上的规则,因而在周盈让她想办法与皇上身边的人攀上交情时,她索性跳过了那些个人微言轻的小宫人,直接找到了福宫人面上,先是靠着这样的大胆给福宫人留下了印象,而后周盈步步走来,愈来愈得宇文赟喜欢,福宫人看在眼中也乐得锦上添花,推波助澜一番后又得今日之言,多半是试探着想要与她们结盟了。

    如此互利互惠的结盟,周盈自然是乐见其成,小宫人唱完礼单后,周盈借着打赏的机由塞了一卷纸在福宫人袖中——六十亩江南上好水田,不论租种给旁人收租子还是兑换了现银,价值都十分可观。

    日后若是他真的被放出宫养老,江南人杰地灵,又有六十亩水田傍身,后半辈子足以过得体面又逍遥。

    当时福宫人不动声色的将那卷纸塞回了袖中,笑盈盈的同她告辞,当晚紫微宫宫门落锁前,有宫人匆匆送了一只攒盒来,说是御膳房新制的点心,福宫人让送来给帝姬尝鲜的,周盈打开盒盖看了一眼那一盒子的点心,目光最后落在正中心端放的那只桃形奶馒头上。

    桃园结义,福宫人的意思不言而喻,周盈满意的让舞月收下了那攒盒,算是应下了他的试探,这样一来,福宫人便也算站在她身边的人了。(未完待续)
第十九章 逻辑高手
    ps: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qdread”并加关注,给《千金帝姬》更多支持!因那晚的攒盒,周盈对福宫人特意提起的那套珊瑚珠饰便格外的有印象,想到要给德妃送礼,她自然而言的就觉得应当将珊瑚送给她,却忘了这样珍贵的珊瑚珠饰宇文赟没有赏给宠妃,却单单给了她,在她看来是宇文赟玩得高兴了随手赏的,但在旁人看来,十有**不是觉得她靠着旁门左道上位了,就会觉得是德妃失宠了。

    无论是哪种,似乎都会开罪德妃,若是今日这套珊瑚珠饰送去了,恐怕德妃不会记得她的好,恐怕还会以为她这是在刻意炫耀。

    一番联想下来,周盈险些冒了冷汗:这后宫当真是时时刻刻都松懈不得的地方。

    幸而她身边还有个明白人,否则今日这一趟当真是要得不偿失了。

    珊瑚珠饰换成了梳篦,周盈觉得有些轻了,便又添了两幅字画进去,据说是前朝大家的手笔,舞月也说德妃很是通晓此道,这非金非玉又不是皇帝赏赐的,送去给她应当不会惹人口舌。

    天成宫给周盈留下的印象不是上佳,不是落水就是酷刑,因而今日再次造访,她人坐在德妃华丽的寝宫中时,还是不免觉得有些压抑。

    德妃吩咐宫娥上了新茶和茶点,周盈低头喝茶时,她正将那两幅画打开来看,神色安宁淡定的模样很像是一位养尊处优的大家闺秀。但转念想起那一日她下令射杀的那个帝姬,周盈只觉得后背一阵阵的寒,将头垂得更低了。

    德妃微微笑着让人将那两幅画收起来,纤长的手指婆娑着茶盏盖子,却没有掀开来喝茶。而是与周盈闲聊起来了。

    “你入宫日子也不短了,本宫与你虽说见过几次面,但每次都是匆匆的,连一句话都来不及说,像这样面对面的喝茶倒还真是头一次。”

    她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和蔼,让周盈稍稍放松了些。定了定心神与她搭话:“早先就想来拜见德妃娘娘,不过宫中一直有事忙,我亦不好意思来打搅德妃娘娘,便拖到了现在才来,在此先与娘娘赔个礼。希望娘娘不要怪罪才好。”

    “若说赔礼,应当我同你赔礼才是,你刚入宫没多久便看到那副场景,后来又在天成宫中落了水,我每每想起总觉得不安,但这宫中最惯得便是越描越黑,我亦不好开口解释什么,一直到今日才提起。着实不该。”

    周盈没想到她会直言不讳提起那两件事,而且言语中似乎在向她暗示那两件事其实同她德妃是没有什么干系的,只是怕被人当做是心虚才不加以解释的。而并非是默认。

    其实周盈一直将那两件事当做是德妃默认了,此时听她这番话,周盈虽说是信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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