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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园嫡女之高嫁下堂妇-第2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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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问题让南荣皇瞬间愣住，阳光透过窗户在房间里留下破碎的剪影，却是晃得南荣皇的眼睛有一瞬间的迷失。他有些不确定的看着自己对面的南宫瑾，不知道他为何会突然的这样问，但是心中却是不自觉的涌出了一阵强烈的情感，那种悲伤跟自责是如此的浓烈，却又无以言说。
面对着南宫瑾那般认真的神情，南荣皇的喉间有些干涩，他下意识的想要去逃避，不想要自己的儿子看到自己脆弱的一面。可是，不知道为何，对上南宫瑾那一双幽深的眼眸，南荣皇竟然是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真真切切的开了口。
“瑾儿，父皇这些年，无时无刻不在想念你跟晗儿的母妃啊……”
稍显苍老的声音之中透出了几分哽咽，南荣皇说话间，喉间越发的酸涩，那一双锐利的鹰眸之中也染上了那般明显的苦痛，根本就没有办法掩饰。南荣皇觉得自己的一颗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给紧紧地抓住了一般，那感觉让他透不过起来。
这些日子里，他越发的觉得这个皇宫冷清，皇后娘娘虽然是自己的结发夫妻，可是对于南荣皇而言，他最想要娶为妻子的人却是那个叫做刘沁心的女人，也就是南宫瑾跟南宫晗儿的母妃。只可惜，自己终究还是辜负了她。
皇后娘娘的父亲是南荣国的护国大将军手握兵权，而且皇后娘娘的母家历代都手握兵权，经过了这么长的时间，他们手中的势力让身为帝王的南荣皇也颇为忌惮。当时为了稳定朝纲，南荣皇只能够去拉拢，迎娶了一个他并不喜欢的女子作为皇后。这些年来，南荣皇虽然已经是将皇后娘娘母家的权利渐渐的收回，皇后娘娘母家的人也深知功高震主的道理，纷纷辞去了官职，但是从皇后娘娘母家收回的兵符却是交到了南宫睿的手中，这是皇后娘娘母家唯一能够接受的程度。
身为父亲，南荣皇不想要怀疑自己的儿子，但是这种处处受制于人的感觉却是让他万分的厌恶。兵符如今交到了南宫睿的手中，但是对于皇后娘娘，南荣皇这么多年以来却是时时刻刻的都在提防。南荣皇可以相信南宫睿的品性，但是却担心皇后娘娘的母家会“挟天子以令诸侯”，也正是因为如此，南荣皇才一直不想册封南宫睿为太子。
南荣皇跟皇后娘娘表面上相敬如宾，可是皇后娘娘却一直是他的心头大患，皇后娘娘会加害于自己虽然是意料之外，却也是在情理之中，南荣皇之前总以为会下手的人会是皇后娘娘的母家，可是却未曾想到会是皇后娘娘亲自来做。如今后宫跟朝堂上都已经平静，可是南荣皇却没有丝毫的开心，因为他最想要一同享受这份安逸的人已经不在了。
南荣皇哽咽的声音是那般的清晰，看着让人不免心生悲痛，小太监站在一旁悄悄的用衣袖擦拭了一下自己的眼角，他这么多年来一直伺候着南荣皇，对南荣皇的心思可是太清楚不过了。想到南宫瑾跟南荣皇因为心妃的事情争吵，想到南宫瑾对南荣皇的埋怨，小太监对南荣皇当真是有着几分心疼，终于是忍不住的开了口。
“太子殿下，皇上是真的想心妃娘娘啊，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皇上经常一个人对着心妃娘娘的画像发愣，这些年，皇上也不容易。您看看这后宫这么多的妃嫔，皇上哪里对谁真的上心过？皇上虽然不说，可是他心里一直记挂着心妃娘娘呢。”
南荣皇努力的扬起了头，没有打断太监的话，一双鹰眸之中却是泛着点点水光，只是身为帝王的骄傲让他不肯把眼泪流出来。看着南荣皇这般伤心的模样，苏伊霖那悬着的心终于是放了下来，她再次的转头看向了南宫瑾，此时的南宫瑾眉头却是皱的更紧了，那性感的嘴唇紧紧地抿成了一条线，幽深的眼眸之中一阵暗潮汹涌，似乎是承载着万千的情绪。突然，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稍稍的侧过了脸去，声音冷硬的开了口。
“你还会想念？既然如此你当初为何丝毫都不在意母妃的伤心跟委屈，为什么……”
宽大的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南宫瑾的声音之中压抑着难以言说的怒意，以至于话说到如此却是再也说不出来了。母妃当年默默垂泪的模样在南宫瑾的脑海之中挥之则去，他不知道南荣皇此时所说的想念到底是有多少真的成分，但是南宫瑾却是可以确定，南荣皇并没有像自己爱苏伊霖一样去爱母妃，在自己的心中，无论什么东西都比不过苏伊霖重要，可是在南荣皇的心中呢？
在南荣皇的心中，自己的母妃到底是有多重要？既然他那么爱，为什么会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母妃？如今他说想念母妃，自己就让母妃跟他见面吗？可是，万一那到时候再出现什么利益的冲突，他是不是会再一次的选择牺牲母妃，而保全这个南荣国！南宫瑾不确定，真的是不确定！信任就如同是一个精致的瓷器，之前南荣皇的行为已经将这个精致的瓷器给狠狠地摔碎，如今即便是将这瓷器强行的拼凑起来，却仍旧满是裂痕，看起来脆弱的不堪一击，让人再也不敢用它来承任何的东西。
南宫瑾的一句话，让南荣皇忍不住的红了眼眶，心中又是一阵清晰的抽痛。他几乎是下意识的扬起了自己的头，狠狠地闭了一下眼睛，将自己眼眸之中的悲痛尽数的掩盖，只是睫毛上那控制不住渗出的些许湿润却是那般的清晰。
“瑾儿，你说的对，是父皇对不起你母妃。你之前问父皇会不会后悔，父皇今日告诉你，父皇当真是后悔了……如今父皇坐拥这万里江山，身旁却没有了最想要保护的人。瑾儿，你比父皇要聪明，也更加的理智，清楚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苍老而又满是伤痛的声音落入了苏伊霖的耳中，更是一字一句深深的印刻进了南宫瑾的心里。他死死地咬着牙，复杂的视线落在了南荣皇的身上，却是看到了南荣皇眼角的那一滴泪。
心中突然之间一跳，虽然南荣皇已经是在极力的隐忍，可是那一滴泪水还是控制不住的流了出来，泪珠像是滚烫，在瞬间便灼伤了南宫瑾的心。他从未见到过自己的父皇流泪，这个情景让他感觉到万分的陌生，甚至是心中浮现出了几分慌乱，他见过了南荣皇的睿智，甚至也习惯了他的暴怒，还有他对自己的无可奈何，却是唯独没有见过他这般悲伤的模样。
他真的是后悔了吗？南宫瑾呢喃着这句话，心中不知道怎的就软了一分，对于南荣皇刚才说的话，南宫瑾也不自觉的相信了几分。
“如果还有机会重来一次呢？你会如何选择？”
南宫瑾在心中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还未来得及做出思考，却已经是问出了声。或许他自己都未曾发觉，这声音已经不像是之前那般的咄咄逼人，已经是温和了许多，甚至还隐隐的透出了几分期待。这一句话，南宫瑾即是给了南荣皇一个机会，亦是给了自己一个机会，只是悲伤之中的南荣皇却完全没有知晓南宫瑾内心的波动，可是在听到这一句询问的时候，南荣皇心中的悲痛更加的多了一分。
“若是能重来，我必不会伤害心儿分毫，必定会像你对伊霖一般对她。不，是要对她更好才是。”
南荣皇发出了一声重重的叹息，像是呢喃一般的开了口，一双鹰眸之中满是伤痛，唇畔却是溢出了一丝苦笑。人生岂会有那么多的如果？心儿已经去世多年了，自己又怎么可能有机会重来一次？只是，南荣皇却还是开了口，因为他正在向着上天祈祷，自己来生还要跟南宫瑾的母妃相遇，将此生亏欠她的都好好的补偿给她，必然不能再伤害她一分一毫。
听到南荣皇的这句话，苏伊霖的心中忍不住的便是一阵雀跃，要不是时时刻刻的都要注意自己的形象，苏伊霖差点就要从凳子上跳起来了。如今听到这话，南宫瑾总该相信南荣皇说的话了吧？苏伊霖焦急的拉着南宫瑾的手，努力的对着南宫瑾使眼色，都快要忍不住的直接将南宫瑾的母妃尚在人世的消息告诉南荣皇了，只是她却知道这个时候还得南宫瑾本人也同意才行。
南宫瑾的嘴唇仍旧是紧紧地抿起，幽深的眼眸之中满是复杂的情绪，如今父皇的话是这般的真切，表情也是这样的后悔跟自责，可是若是真的给了他机会，他真的能够好好的对待自己的母妃吗？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说的就是如今的情况吧。看着南宫瑾仍旧是摇摆不定的模样，苏伊霖终于还是忍不住的开了口。
“瑾，人生只要去努力就会有千万种可能，我们谁都不知道结果会是如何，有可能结局不会是我们想要的，可是，那就要维持现状，然后留下一辈子的失望吗？我当初若是不敢去尝试，又岂会遇见你？瑾，切莫因噎废食啊。”
温和却又坚定的声音在南宫瑾的耳边响起，南宫瑾转头看向了苏伊霖，对着那一双明亮而又澄澈的星眸，心中一阵颤动。那一双眼眸之中带着几分焦急，亦是带着几分坚定，更多的却是满满的鼓励。恍惚之间，南宫瑾似乎是又看到了自己跟苏伊霖初遇时候的模样，当时的苏伊霖是那般的失魂落魄，甚至是自己跟她的第二次见面，苏伊霖都是那般的哀伤，整个人都没有精神，就如同行尸走肉一般。若是自己当时就觉得苏伊霖没有任何的可取之处，没有再继续的跟苏伊霖接触，又如何能够知道苏伊霖可以带给自己这么多的惊喜？
始终紧握着的拳头在这一瞬间突然之间就松开了，南宫瑾转头看向了南荣皇，深深的吸了一口，“父皇，这是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
南宫瑾坚定的开口，视线一瞬不瞬的落在南荣皇的身上，心中却是突然直接轻松了许多。就再尝试一下吧，当初苏伊霖是那般坚定的跟司徒鑫和离，若非如此，她也就只能像众多女子一般，并不会有什么不同。可是如今，苏伊霖却是将自己的人生活的这般精彩，也让自己有机会将她娶入府中，找到一个真心相爱的人。每个人都会做错事情，自己当初不还是任由皇后娘娘算计，奉旨娶了自己并不爱的侧妃吗？相信父皇当初必然也有他的无奈。既然他如今许诺了不会再伤害母妃分毫，自己便信他一次！但是，也仅仅只有这一次而已了！
尚在悲伤之中的南荣皇听到南宫瑾的话突然之间愣住，立刻的一脸疑惑的看向了南宫瑾，看到南宫瑾那般认真的神情，正想要开口询问，而南宫瑾随即说出口的话却是让南荣皇的心中猛地一跳。
“母妃并未去世，只是被晗儿安顿在了庄园里……”
“在哪里？！快带我去见她！”
南宫瑾的话刚刚说了一半，南荣皇便立刻的站起了身来，大声的开了口。因为南荣皇的动作太过于猛烈，身子一不小心便碰到了桌脚，震得那桌上的茶杯都晃动了一番。可是，南荣皇却像是完全感觉不到疼痛一般，仍旧是焦急的看向了南宫瑾。紧张的感觉已经席卷了南荣皇的全身，他不可置信的看着南宫瑾，心跳是那般的快，就连全身的血液似乎都是在那一瞬间倒流了。
一口气提在胸口，让南荣皇几乎是不能够呼吸，他曾经幻想过无数次南宫瑾的母妃还在世上，可是到最后都只能够无奈的告诉自己，那只能够是一个幻想。南宫瑾的话，是那般的突然，让南荣皇几乎是不敢相信，但是他却是没有丝毫的怀疑，下意识的就已经信了。因为，南宫瑾所说的话，是南荣皇的心中一直以来都有的期待。
看着南荣皇这般焦急的模样，苏伊霖忍不住的露出了笑容，南宫瑾的嘴角也忍不住的向上勾起了一个弧度。南荣皇的焦急就是他对刘沁心的思念，看着他的反应，南宫瑾非常的满意。只是，即便是如此，南宫瑾却没有立刻的开口，而是仍旧板着一张脸，一脸认真的看着南荣皇开口道：“这是最后一次机会，若是你再让母妃伤心，即便你是我的父皇，我也一定会将母妃从你的身边带走。”
“好好好，我保证！快带我去见心儿！快些……”
对于南宫瑾的话南荣皇根本就没有心思听完，立刻就满口答应，不断的催促着南宫瑾快些带自己去见他的母妃，这个人南荣皇已经心心念念的想了这么久，如今听闻她尚在人世，如何能够忍受得了这相思之苦？自然是恨不得立刻就扑到她的身边去。而且，如今有机会再见到心儿，南荣皇又怎么可能会给南宫瑾机会让他把人从自己的身边带走。这一次，自己一定要紧紧地抱住她，再也不会松手。
看着南荣皇这般模样，南宫瑾终于是露出了一抹笑容，对着南荣皇点了点头。
皇城之外的深山之中是茂密的树林，林中多有松柏，即便是在这初冬时节却仍旧是一片翠绿。苏伊霖正襟危坐的坐在熟悉的马车之中，心中却是不免有着几分紧张，今日她也是第一次去见自己的婆婆，也就是南宫瑾的母妃。只是，更让她紧张的是，自己的对面坐着的人正是一身常服的南荣皇，跟南荣皇同时处在这并不算大的空间里，让苏伊霖当真是有着几分忐忑。只不过，此时南荣皇的心思一点都没有在苏伊霖的身上，他正急切的掀着门帘，看着外面的情景，似乎是恨不得给自己插上一双翅膀立刻的飞过去一般。
“吁~”
驾车的人正是夜色跟香菱，随着一声响，马车晃动了几下，终于是在这树林深处停了下来。而还未等这马车挺稳，南荣皇便已经是迫不及待的起了身，直接的一掀开门帘跳了下去，哪里还有半分平日里身为帝王的威严。苏伊霖愣愣的看着南荣皇的动作，一时之间有些反应不过来，直到一只温热的手掌握住了自己的小手，苏伊霖这才看着南宫瑾莞尔一笑。
“你看父皇多着急。”
南宫瑾拉着苏伊霖的手扶着她起身，视线不自觉的循着南荣皇的身影望了过去，他此时根本就没有顾得上自己跟苏伊霖还在马车上，早就已经迫不及待的向着那个庄园跑去，当真是像苏伊霖所说的那般，非常的着急。南宫瑾收回了自己的视线看向了苏伊霖，对上了那温和的笑脸，南宫瑾嘴唇轻启，对着苏伊霖开口道：“霖儿，谢谢你。”
“跟我还客气什么！我也没做什么吖。”
苏伊霖娇嗔的看了南宫瑾一眼，任由他扶着自己下了马车，如今肚子越发的大了，行动也已经有些不方便，当真是做什么都需要人来照顾了。南宫瑾没有再多言，只是看向苏伊霖的眼眸之中有多了一分珍视跟温柔。苏伊霖似乎是什么都没有做，可是若不是她的劝说，自己又怎么能够打开心结呢？上天将苏伊霖送到自己的身边，当真是自己此生最为珍贵的礼物。
在南宫瑾的搀扶之下苏伊霖慢慢的走着，南宫瑾不急，苏伊霖也不急，南荣皇跟南宫瑾的母妃阔别数年再次相见，自然是要给他们一些独处的时间的。苏伊霖看着这满目的翠竹，心中不无感慨，南宫晗儿竟然是找了这样一处好地方。深山之中有一处幽深的庄园，就好似沙漠之中的绿洲一般让人眼前一亮。而且这山上的树木，倒是把岁寒三友都给凑齐了。
看到苏伊霖脸上露出的欢喜的模样，南宫瑾稍稍的用力握了一下苏伊霖的手，大手轻轻的抚摸着苏伊霖那纤细而又白皙的手指，立刻的便引来了苏伊霖的目光。
“霖儿，以后我们也把家里种上竹子好不好？”
南宫瑾温柔的开口，一双幽深的眼眸看起来闪闪发亮，就像是看到糖果想要得到首肯的小孩子一般，让苏伊霖的一颗心都变得软软的。跟苏伊霖待得时间久了，南宫瑾越来越喜欢用“家”这个字，这个字让南宫瑾觉得心中暖暖的，不像是“府”那般只是一个冰冷的字眼。
只是，对上南宫瑾那期待而又带着几分小讨好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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