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花贼被采记-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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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一眼，苏怀钦的心情就更差了！

抱起小孩儿回到屋里，苏怀钦找来伤药给他擦上，沾了药的伤口不可避免地疼了一下，小孩儿就跟着一抽一抽地哭着，哭得苏怀钦手一抖，力气重了些，疼的小孩儿“哇”一声哭了出来。苏怀钦头皮一紧，眼睁睁看着小孩儿的眼泪跟假的似的大串大串地滴落着，眼圈红通通一片，要多凄惨就有多凄惨。

不幸的是，苏怀钦的师父回来了，这个本来还笑眯眯的男人在看到小孩儿那张涕泪横飞的小脸时，面皮一抖，冷下了脸，“怎么回事！”

这话自然是冲着苏怀钦吼的，无话可说的苏怀钦沉默着，想着，估计晚饭是没得吃了，他师父惯用这种方法惩罚他！而更不幸的是，见着“熟人”的小孩儿瞬间转为嚎啕大哭，哭得那叫一个撕心裂肺。

苏怀钦非常确信，他那个从不待见小孩儿的师父是片刻不停地颠颠地凑过去的，跟他一样笨手笨脚地哄着，“哦哦，不哭了不哭了，告诉伯伯怎么回事，伯伯给你做主！”

“呜呜，娘娘，哥哥……哥哥欺负我！呜呜……”

接受到师父寒冰利刃般的视线，苏怀钦惹住了笑的同时，坚定地摇了摇头，这是诬陷，他绝对没有欺负小孩儿！

但急着哄小言的许良哪管事实真相如何，小言在怀钦手里被弄哭了就是事实！抱着小言的许良走到苏怀钦面前，二话不说扫出一腿，将苏怀钦掀翻在地，接着又是一掌劈下，苏怀钦及时躲开了，而他刚刚所躺的位置却是一个深深的掌印。

苏怀钦无奈地配合着师父的惩罚动作，滚了一身的灰，得，回头还得再洗一次澡！想着这下那小孩儿总该满意了吧？却不料，原本渐渐停止了的哭声再一次嘹亮了起来，苏怀钦皱眉，他耳朵疼了！

“哎哎，小言不哭不哭，怎么了？伯伯打得不够狠，你还没出气是吗？没关系，伯伯再来一次啊！”此话一落音，许良的脸上挨了轻轻的一巴掌，许良愕然，苏怀钦也愕然。怎……怎么回事这是！

“呜呜，坏娘娘，你怎么好随便打人啦！哥哥会痛的嘛！呜呜，是我自己跑着跌倒了嘛！哥哥虽然很凶很讨厌我，但他没有打我嘛！坏娘娘，竟然打人！呜呜……”

闻言，许良傻眼，“娘娘”的称号本来就不好听了，这下可好，直接降格成“坏娘娘”了，这叫什么事儿哦！

“哎，这样啊，伯伯错怪你怀钦哥哥了，小言代伯伯给你怀钦哥哥道歉好不好？”许良将小孩儿放到地上，委委屈屈地说道。

“娘娘好笨，连道歉都不会哦。好啦，我帮你哦！”撅着嘴，脸上满是泪痕的小孩儿小大人般责备完他的大伯伯，蹬蹬蹬地跑到苏怀钦身前，颇为费力地拉起半坐在地上的苏怀钦。

看着衣衫不整的大哥哥，扭捏了一小会儿的小言吸吸鼻子，“怀钦哥哥，你疼不疼哦？娘娘不是故意打你的，你别生他气哦。呃，我亲你一下，你就原谅他好不好？”话语刚落，苏怀钦就觉唇上一暖，柔柔的触感传来，很舒服，但只一下，那柔软的温暖就离开了。

苏怀钦不自觉地舔。舔唇，好奇怪的感觉，像棉花糖呢！抬眼，等待着他的答复的小孩儿一脸严肃地看着他，小手紧张地搅在一起，见他看着他，小孩儿连忙笑了笑，顺便吸了吸鼻涕。苏怀钦不自觉地点了点头，小孩儿的笑容立刻放开数倍。

“那我再亲你一下，你就不要讨厌我了好不好？”踮着脚的小孩儿又凑过来亲了他一下，这一次，苏怀钦很快地点了点头。

笑眯眯的小孩儿第三次凑过来亲了他一下，“呐，我亲你一下，你喜欢我好不好？”苏怀钦点头，只用一个轻吻就换得苏怀钦的喜欢的小孩儿更开心了，颇为得意地看了眼“娘娘”后，小孩儿照着苏怀钦的唇又是一下，“怀钦哥哥的嘴好甜，嘻嘻……”

苏怀钦觉得耳朵有些发热，瞥见自家师父看好戏般的眼神，他撇撇嘴，“小言乖，那个‘坏娘娘’经常打我呢，小言帮我看着他好不好？”

闻言，小孩儿吃惊地张大了嘴，随即郑重地点了点头。苏怀钦勾起嘴角，许良黑了脸！

55幼年番外二

因着小言的到来；苏怀钦的生活丰富了起来，伙食么；也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对于自家师父如此偏心的行为；苏怀钦连说都懒得说了；能跟着沾点光；他就该谢天谢地了。

好在小言的确挺乖巧的。

“怀钦哥哥；你吃；这个好好吃的。”虽然很不舍；但小言还是把自己认为很好吃的千层饼介绍给了他的怀钦哥哥，口气中有些犹豫。苏怀钦意思意思地吃了一口；他不是好美食的人；这些在小言看来宝贝万分的食物，在他眼里；区别不大，能填饱肚子就好！

见苏怀钦只是小小地咬了一口，小言偷偷舒了口气，脸上的神情也轻松了起来。可片刻后，小孩儿又愁眉苦脸的了，似乎觉得自己的行为很不应该，反省过后的小言又将那叠剩下不多的千层饼推到了苏怀钦面前，“怀钦哥哥，这个真的很好吃的，你再吃一点。”顿了顿，小言鼓足勇气加了一句，“多吃点啊！”

苏怀钦点点头，当真咬了一大口，一块千层饼就真的只剩下一点点了。一直紧张地盯着他看的小言吃惊地张大了嘴，就在苏怀钦以为小孩儿就要扁嘴之时，小言突然裂开嘴笑了，安心地吃着剩下的，还笑眯眯地问他，“呐，怀钦哥哥，真的很好吃对不对？”

苏怀钦点头，“很好吃，小言真乖。”

闻言，受到夸奖的小孩儿乐得一张小脸跟开满了花似的，好看极了。

一旁被无视的许良颇有些郁闷，这些吃的可都是他买的，怎么就没人记得分给他一点？多瞅了两眼千层饼，许良认命地记下，下次多买点不就好了，这俩小子要不要这么腻歪啊！

小言不爱练功，许良每次给他布置的任务他从来都是想着法儿地逃掉，逃不掉时就尽全力地偷工减料，气得许良那叫一个咬牙切齿，偏偏他就是舍不得多说小孩儿一句。转来转去没个办法的许良琢磨半天，再次将责任交付到了苏怀钦身上。

“让我监督小言练功？没必要！”苏怀钦一口拒绝。

“怀钦，练功是为了小言好啊，你现在已经能感受到练功的好处了对不对？”

“那又怎么样？小言不喜欢，我能有什么办法？要知道，作为师父的你都拿他没辙，我这徒弟就更没办法了吧！”

“小言比起我，更听你的话！这件事就这么定了，回头我要验收成果的，若是你监督不力，就罚你……在小言练好功夫前，不准见他！”说完，许良甩袖潇洒走人！

苏怀钦一怔，随即嘴角微抽，师父不讲理，徒弟能怎么办？不准他见小言？苏怀钦眯眼，突然挺后悔跟了这么个师父的，尽会给他找麻烦，明明当初哄他拜师时显得那么世外高人，转眼全是错觉！

蓝天，碧水，青山，古树，不远处的森林里传来阵阵鸟鸣之声，好奇的小孩儿坐在树荫下伸长脖子瞅着对面的森林，试图从中发现鸟儿的身影。

“小言，想看得清楚，怎么不去走近了看？”苏怀钦坐在小孩儿身旁问。

“不要，树那么高，走近了，脖子会疼的。”小孩儿摇摇头。

“那……想不想看得更清楚，又不用走那么近？”

“想！”

背对着小孩儿蹲下，苏怀钦拍拍自己的肩膀，“上来，我背着你看！”

“哦哦，怀钦哥哥真聪明，怀钦哥哥最好了！”以为苏怀钦要背着他玩儿的小孩儿屁颠颠扑过去搂紧苏怀钦的脖子，哪知，本该背着他在草地上奔跑的他的怀钦哥哥，却一转身背着他蹦上了树。

小孩儿看着远离的地面，心里又是紧张又是兴奋，唔，好高喏，掉下去会很疼很疼的。害怕掉下去的小孩儿赶忙紧了紧手脚，而背着他的怀钦哥哥还在努力地往上爬，“怀钦哥哥，别爬了，好高，很危险的！”

小言心里矛盾极了，从来没有带他爬过树，更别提都快爬到树顶了，怀钦哥哥真的是很厉害很厉害，背着他都能爬这么高呢。换成他，都未必能蹦上大树干呢。

“小言喜欢吗？相信怀钦哥哥不会让你陷入危险吗？”苏怀钦停下来，偏过头，笑着问道。

眼对眼，鼻碰鼻，距离近到可以细数对方的睫毛数，小言的脸唰一下就红了，呜哇，怀钦哥哥好漂亮，脸上白白嫩嫩的，一点都不像整天练功的人呢！唔，怀钦哥哥是他见过的人中，最好看的。呃……除了爹和父亲！

正经没见过多少大活人的四岁小孩儿害羞地低下头，“喜欢的，而且，怀钦哥哥这么厉害，小言相信你的！”

苏怀钦觉得小孩儿的反应真的是挺好玩儿的，本就粉粉嫩嫩的脸颊，突然就染上了红晕，小脸登时红扑扑的，比那枝头的花儿还娇嫩，好看极了！苏怀钦凑过去亲了小孩儿一口，吃惊的小孩儿赶忙捂着脸，双眼瞪得又圆又大，真……可爱！怎么办，他好像欺负他！

“手！要是你因为你自己的原因掉下去了，怀钦哥哥可不负责任啊。”

乖乖搂好的小孩儿将脸贴在苏怀钦背上，突然觉得吧，他这怀钦哥哥，有点坏呢，明明刚刚是他吓他的，却把责任推到了他身上。唔，他反悔了，他不要相信怀钦哥哥了！

这时候反悔可来不及了，小言瞄了一眼地面，顿时觉得头有些发晕，苦着脸的小孩儿扒拉在背着他的哥哥耳边叫唤着，“怀钦哥哥，太高了，我……我害怕！”

闻言，苏怀钦不但没安慰小孩儿，反而恶劣地晃了晃身体，看似脆弱的树枝也跟着晃悠了起来，吓得他背上的小孩儿哇哇大叫，苏怀钦脸上的笑意更深！

察觉到好像被骗了的小孩儿委委屈屈地死死搂着苏怀钦，生怕自己真的被丢了下去。

“好了，别只顾着害怕了，看看，好不好看？”苏怀钦抖抖肩，小言也跟着小心肝儿一颤一颤的。苏怀钦已经停下不动了，甚至坐在了一根树枝上，腾出手来绕到身后托住了小孩儿的屁屁。

小言松了口气，随即，不受控制地四处张望起来，一旦觉得安全了，好奇心便立刻占了上风。然后，居高临下观赏远景的优越感起作用了，原本还挺害怕的小孩儿兴奋了起来，“哇，怀钦哥哥，好漂亮喏，你看你看，那边的花草变得好小好小哦，我昨晚过去玩儿时还被绊倒了呢，那些草长得太高了么。

还有还有，好多漂亮的花我根本猜不到呢，想折断它又怕它身上的刺！哼，让它们欺负我，现在还不是变得这么小了，我一脚踩下去就能踩死一大片！哦哦，我变得好厉害啰！”

闻言，苏怀钦的脑海中立刻浮现出短手短腿的小孩儿艰难地在花草从中挣扎奋斗的场景，肯定……挺逗的！

“小言，站在这里的感觉怎么样？”苏怀钦试图引发小孩儿的思考。

“好高，有点头晕，不过很好玩儿，哈哈，你看你看，小鸟就在我眼前飞呢，好想捉一只哦！”很明显，小孩儿的心思不在谈话中，注意力很快被转移。

“呐，小言，你想不想经常爬到这么高的地方玩儿？可以看得很远很远对不对？喏，看到没，你一直好奇的森林那边是什么，现在不就知道了？是山呢！”苏怀钦决定换个方式，跟着小孩儿的思维走。

“哦哦，是哦，小言当然想啦！怀钦哥哥会经常带我来玩儿吗？”小孩儿笑眯了眼，蹭蹭苏怀钦的脖子，讨好地问道。

苏怀钦好笑地摇摇头，这孩子，怎么就不知道想办法自己学着爬树，反而将主意打到他身上了，“哎~~怀钦哥哥自然愿意带小言玩儿啦，但是，你的良伯伯，也就是我的师父，他不许我和你见面了呢！怎么办？怀钦哥哥好伤心，真舍不得我们这么可爱懂事的小言啊！所以，这是怀钦哥哥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带小言出来玩儿呢，如此，怀钦哥哥才想着带小言晚些不同的，却不料，吓着小言了呢！”

小孩儿张大嘴，不敢置信地看着面色忧愁的哥哥，再听到他喜欢的怀钦哥哥很是难过的声音，小孩儿扁扁嘴，心里别提多难受了，“怀钦哥哥，你别伤心，小言好喜欢怀钦哥哥的，才不会不跟你见面的呢！娘娘最听我的话了，我会跟他说，不许他不让我们见面的。”

“没用的，我师父放了狠话，说这次一定要分开我们，哎，我是他徒弟，只能听他的话了，小言，你以后要乖乖的，怀钦哥哥会找机会偷偷来看你的！”苏怀钦偏过头，叹息一声看着远方，像个看破世事的老人般满身沧桑。

不过么，四岁的小孩儿可没察觉什么沧桑不沧桑的，他只知道他的怀钦哥哥真的决定不跟他见面，也不带他玩儿了，顿时，尝到了有人陪有人带着玩儿的滋味的小孩儿着急了，小胳膊小腿直动弹，“为什么嘛！娘娘为什么不让小言跟怀钦哥哥见面，小言不要，呜呜，怀钦哥哥好坏，不喜欢小言了！呜呜……”

对于说着说着就毫无征兆地哭起来的小孩儿，苏怀钦感到头疼，他小心翼翼地将小孩儿转到身前，抱在了怀里，“小言不哭，男孩子怎么能这么爱哭啊，会长不高的，以后还怎么爬树啊？”

“有怀钦哥哥带着我爬树嘛！小言不用担心其他的啊！”吸着鼻子的小孩儿到底还是尽力止住哭声了，红红的双眼看着苏怀钦，结果没一会儿，眼泪就又流了下来。

苏怀钦觉得自己做得有些过了头了，再怎么也不该把小言惹得哭成这样。其实小言没那么好哭的，除了第一次见面时哭得有些惊天动地的，两个月过去，都没再见他哭。师父说，小言是第一次出门，第一次见到陌生人，一路上本来就很害怕。即使知道许良是父亲认识的叔叔，他仍害怕许良在路上丢了他，于是强装着乖巧不哭。

也因此，苏怀钦一点点的恶言恶语，就能将小孩儿吓跑，直至跌倒，忍了很久的小孩儿才借机一次性爆发了出来，哭了个酣畅淋漓。

“小言乖，其实呢，问题也不是很严重的。怀钦哥哥本来以为小言没那么在乎我的，才会选择听师父的话。呐，小言知道师父为什么要这样做吗？”

小孩儿擦擦眼泪，摇摇头。

“哎，说来说去，都是因为小言不听话，不愿练功呢！师父觉得，是因为我总是纵容你的偷懒，甚至还帮着你打掩护，一有空就带着你玩儿，所以才让你没心思好好练功。但他又答应你父亲，会好好教导你，他觉得我的存在会耽误你练功，这才命令我跟你分开呢！”

“啊！这样啊！”闻言，小孩儿纠结地皱紧了眉头，小脑袋瓜迅速盘算起来。好好练功等于不能偷懒，不能偷懒等于早起晚睡，早起晚睡等于浑身又累又疼，唔，他不喜欢浑身又累又疼！可是，不好好练功等于跟怀钦哥哥分开，跟怀钦哥哥分开等于没人陪他玩儿没人哄他睡觉，没人哄他陪他玩儿等于寂寞无聊，没人哄他睡等于睡不着……

苏怀钦看着陷入沉思中的小孩儿，嘴角抽了抽，明明刚刚表现得那么非他不可，结果一提练功，小孩儿就开始纠结了，照他刚才那样的说法，不是应该毫不犹豫地选择他吗？果然，小孩儿的心思摸不准呐！

“呜呜，好吧，怀钦哥哥，你不要走，我答应娘娘好好练功成不成？”伤心极了的小孩儿艰难地做出了这个决定后，将自己埋在苏怀钦怀里，什么看风景的心思都没了，他好吃亏的感觉！

56幼年番外三

大山之中；早晚的气候差别很大；特别是入秋以后；夜里难免凉意。

这天晚上；苏怀钦打坐完；刚躺下，就听到一阵敲门声，打开门，夜风中；鼻头泛红的小孩儿抱着自己的枕头站在门外；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小言比他小四岁，又比同龄人娇小很多；看着不过两三岁的样子，个头连苏怀钦的胸口不到，只到他腰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