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诱之入局-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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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温度比来时高了不少,林芝的衣服快干了。
买的时候不觉得多,林芝望着李言蹊手里的两大袋食物,想要帮他提。
“我来帮你提吧……”说着她就要去抢他手里的袋子。
“不重。”李言蹊简短地回。
都是一些零食之类的东西,的确是不重,但林芝不想自己空着手走,说:“这样,你把那个轻一点的袋子给我提着。”
“真的想提?”
林芝点头。
李言蹊停下脚步,“伸手。”
她伸出手,李言蹊把右手的袋子移到左手,空出的右手有力沉稳地牵着她向前走去。
“言蹊?”林芝略微惊讶望着他的左手,两大袋零食。
“你不是要提吗?”他不自觉扬起嘴角。
在夕阳下,林芝的脸染上了晚霞般的绯红。
她没有再挣扎,任由李言蹊牵着她的手向前走去。
手牵着手回家,这种感觉……真是久违了啊。
进了小区大门,李言蹊也没有松开她的手,他紧紧地握着,这五年来,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般踏实。
“你真是死性不改,我是瞎了眼才会一次次地原谅你……我要离婚!”
桂菲家楼栋门口,一个白领打扮的女人,朝着她身后的男人歇斯底里地叫。
男人上前捂住她的嘴巴,匆忙瞥了一眼林芝他们,语气急躁,“你那么大声做什么?家丑不外扬,还嫌不够丢人吗?”
“我有什么丢人的?”女人拼命地挣脱他的手,眼泪不争气地留下来,“你去和那个狐狸精过,反正我已经是个黄脸婆了……”
李言蹊目不斜视地从他们身边经过,林芝还在回头观看。
手上突然发紧,李言蹊侧头小声道:“别看热闹。”
电梯里,李言蹊松开她的手按了电梯楼层,林芝望着他,“刚刚……好像是那个男人出轨了……”
“嗯。”他把一包零食移到右手,盯着电梯的楼层,没有任何探讨八卦的*。
果然还是和以前一样,对别人的事丝毫不感兴趣。
可八卦是女人的本能,看来只有找桂菲打听了……
电梯门一打开,一个黑影就蓦地出现在林芝面前,离她不到十公分。她吓了一跳,往后倒退两步,却踩到李言蹊的脚。
定睛一看,原来是一个哭泣的小男孩。
锃亮的皮鞋上,一个清晰的脚印,李言蹊暗自庆幸,幸好林芝不喜欢穿高跟鞋。
林芝走出电梯,弯着身子问:“小朋友,你哭什么?”
小男孩用手背抹着泪,“我爸爸妈妈都不要我了,他们要离婚……”
林芝猜得七七八八,这个小男孩八成就是刚才那对夫妻的孩子。
看了一眼李言蹊,他站在一旁打量着小男孩。
“别哭了……”林芝从购物袋里拿出一罐糖果给他,“呐,只要你不哭,你爸爸妈妈就不会不要你啦……”
小男孩竭力忍住哭泣,一双盛着泪光黑眸分外惹人怜。
林芝摸摸他的脑袋,“乖,不哭啦……”
“谢谢阿姨……”小男孩礼貌地说,打开糖果盒,放了一块糖到嘴里。
让一个小孩子独自在楼道不太好,林芝考虑着是不是应该把她带进桂菲那。
电梯门突然打开,刚才吵架的夫妻走出来,女人防备地看一眼林芝,把小男孩带进屋内,男人狼狈地跟在身后,接着就是一声重重的摔门声。
什么情况啊……
林芝颇有点吃力不讨好的感觉,连句谢谢都不说。
“走吧。”李言蹊在她身后道。
桂菲把门打开,一阵抱怨,“你们怎么去那么久?给你们打电话也不接,真是急死人了……”
“我手机没电了。”林芝老实回答。
“我也是。”李言蹊歉意地笑笑,实际上,早在林芝去买饮料时他的电话就震动了,他看了一眼又放进口袋里。
连没电都那么默契,桂菲脸色有些难看。
“对了桂菲,你隔壁的邻居是不是不太好相处啊?”林芝问。
桂菲愣了愣,“怎么了?”
“刚刚那个女的看我的眼神,像我得罪了她一样,明明只是初次见面,我怎么觉得她好像恨我……”
“你说她啊……”桂菲坐在沙发上无奈叹口气,“苦命的女人,总之就是负心汉见异思迁出轨的俗套故事……”
据桂菲说,窦雪是刘博文的糟糠之妻,跟着他到处漂泊,当初不顾家人的反对要和他结婚生子,刘博文也很争气,从当初的一贫如洗到如今的事业有成。但因为贪图新鲜与刺激,刘博文和他的助理好上了,有几次还被窦雪捉奸在床。
为了婚姻和孩子,窦雪一次次地隐忍,但刘博文却变本加厉,让助理怀孕了,本来窦雪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这次助理找上门来,非要逼着他们离婚,但刘博文不愿意,所以两人就闹僵了。
桂菲优雅地翘着小腿,视线在李言蹊身上若即若离,“反正男人有钱就变坏,不如一开始就找个有钱的。”
林芝回忆着窦雪的眼神,没由来地打了个冷颤。
“好了好了,别说这些了,我饭早就做好了,就等着你们回来吃。”桂菲把买回来的饮料拿到餐桌上,假意拧着可乐的瓶盖,半晌对李言蹊似撒娇道:“李老师,你能帮忙拧一下吗?我手劲小。”
林芝在心里狠狠地唾弃她一把,不是自称“开老干妈”小能手吗?这会弱得连可乐的盖子都拧不开了?
李言蹊也不推辞,当下就拧开了瓶盖,并往两个杯子里倒了可乐。
“李老师,你喝酒吗?”桂菲见他没有给自己倒可乐,跑到厨房里拿出了两厅啤酒。
李言蹊在茶几上拿来了之前的菊花茶,“不用,我喝茶。”
简单地四菜一汤,林芝瞅着那卖相,八成是从附近的小菜馆里叫的外卖。
桂菲殷勤地往李言蹊碗里夹着菜,“李老师,你是客人,你多吃一点。”
夹给他的是一道糖醋排骨,李言蹊看了一眼碗里,面无表情地对桂菲说:“我随意,你不用管我。”
夹着青菜的筷子僵在半空中,她听出了客套语气中的排斥。
气氛一下子僵硬起来,林芝把碗放在桂菲的筷子边,“夹给我吧,我喜欢吃青菜。”
桂菲把青菜放进林芝碗里,对李言蹊露出一个笑容,“李老师,你看我们都是年轻人,就别老是以‘老师’相称了吧,不如以后就叫名字?”
他淡淡地回:“嗯。”
桂菲不愧是桂菲,还真的直接叫他名字,连姓都省了,“言蹊啊,我以前看《乱世深宫》的时候就特别崇拜你了,我想拜你为师学习风水知识,可以吗?”
林芝忽然剧烈地咳起来,拜他为师岂不是可以光明正大地接触他了?
桂菲抽出几张纸巾,拍着她的背,“怎么还像个孩子一样,喝汤都会呛着……”
李言蹊放下碗筷,居然很认真地在考虑这件事。
片刻后,他问桂菲:“看过《易经》吗?”
桂菲思忖会儿,拍着胸脯兴奋道:“当然看过啦,‘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不就是《易经》里面的吗?”
李言蹊稍稍皱眉,“准确来说,这是《易传》里的。”
《易经》、《易传》?
那《周易》是怎么回事?桂菲迷茫地望着林芝。
林芝对她小声解释,“《周易》其实包括两个部分,一部分是《易经》,另一部分是《易传》……”
见她还是不理解地样子,林芝说:“就比如高中学的《左传》,就是《春秋》的传。”
“哦……”桂菲有所悟,“所以《易传》就是《易经》的传。”
林芝点头。“传”就是对“经”的补充,注解,发挥,阐明。
桂菲想了想,问李言蹊,“是不是看了《易经》就能够学到风水知识?”
“不是。”李言蹊说:“《易经》里并没有风水。而是风水术在发展的过程中,吸收了《易经》里的阴阳,而风水可以算作是易经衍生出来的一个分支。”
桂菲听得有些吃力,但实在是想以拜师为借口接近李言蹊,语气真诚地说:“言蹊,我真的对风水很感兴趣,你可以收我为徒吗?”
“天干地支,五行八卦会背吗?”
“五行我知道,金木水火土嘛!”
李言蹊稍稍抿唇,“它们之间相生相克关系呢?”
桂菲耷拉着脑袋,叹口气。
就在桂菲以为这条路走不通时,她仿佛又看到了一道曙光。只见李言蹊问:“你真的那么想学风水?”
她如小鸡啄米一般地点头。
“你先跟着林芝入门。”说完便优雅地喝了一口茶。
桂菲想吐血了……说来说去还是不教她。
林芝怔住,要她带桂菲入门?
这顿晚饭就这样结束。
时间不早了,桂菲亲自到楼下给他们送别。林芝家离桂菲家不远,步行仅需要二十分钟,但出于安全考虑,她还是坐上了李言蹊的车。
一路上一直想着桂菲的事,看来桂菲这次是认真的了,认识她这么久,还从没有看到她那么费尽心机地去接近一个男人。
抬头看到窗外飞逝的夜景,这才觉得不对劲。“我的家不往这边走,你怎么上高架了?”
上了高架只能一路往前面开,最后只会离她家更远。
“是吗?我来t市不久,对道路不熟。”李言蹊嘴角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导航不是开着吗?唉……算了算了,下了高架你再往回走吧。”一阵头昏脑热,林芝靠在车椅上睡着了。
当林芝再睁开眼时,窗外已是熟悉的教师宿舍。
看了一眼时间,都已经零点多了。她立刻清醒过来,“怎么不叫醒我?”
说完这句话,她才发现自己的嗓子好像有什么东西扯着,有点疼痛。
“看你睡着了。”李言蹊静静地凝视她,仿佛天上的星辰都沉淀在他眼眸里。
林芝的心猛地漏跳一拍,慌乱地垂头,“我要回家了,再见。”
立刻打开车门,也不等李言蹊和她道别,便匆忙离去。
今天居然忘记和他保持距离……林芝神色复杂地盯着保险箱,金属质的外壳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诡异的光芒,她一颗心渐渐下沉。
无力仰天,林芝,难道你忘了五年前离开他的原因吗?
☆、第十章
一晚上都没有睡好,林芝看上去无精打采极了。
今天林芝上午满课,中午回到办公室里刚想趴着小睡一会,桂菲就风风火火地来了。
但她的气色也好不到哪去,一双美眸下面挂着大大的眼袋,黑眼圈也加深了。
“林芝,”桂菲打了个哈欠,拿着一个笔记本指给她看,“这是我昨晚抄的一点《易经》,唉,完全看不懂,也看不下去怎么办?”
《易经》确实是难懂,林芝当时光是背卦象都花了好长一段时间。而且桂菲还没有什么人可以问,又是个学英语的人,古文功底不够,看起来费力不奇怪。
“慢慢看吧,我也是这样过来的。”林芝觉得嗓子烧得疼,声音也变得沙哑。
“我是强迫自己看,什么‘潜龙勿用’,‘亢龙有悔’的,我都怀疑我抄的是《降龙十八掌》的武功招数了。”
林芝失笑,“当初我也是这样以为的。”
桂菲把桌旁的一把椅子拉过来坐上,“怎么样能够快速入门?”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要不我给你开点入门的书?”
“好好好。”桂菲连连点头,握着笔准备记下来。
“《葬经》、《青囊经》、《阴阳宅大全》、《玉匣记》、《六爻》、《麻衣神相》、《冰鉴》《四柱预测》……就先这么多吧。”林芝本还想往下说,念着桂菲之前对风水一点知识都没有,便打住了没有深入。
桂菲握着笔的手已经完全定格,因为她发现除了第一本书名会写,其他的完全不知道怎么写。
林芝望着空白的笔记本,从她手上把本子拿过来,给她写上去。
“你确定这都是关于风水的?也太多了吧……”桂菲吃惊地望着这一堆书目,再加上《易经》,等她全部看完,李言蹊只怕早跟别人好上了。
“里面涵盖很广,有风水的,有预测的,有看相的,有八字的……你要知道你是拜李言蹊为师,如果这些基础的不会,他不会收的吧……”
喉咙越发地嘶哑,连桂菲都听出了不对劲。
喝了几口温水,林芝清了清嗓子:“慢工出细活,李言蹊曾经就是这么过来的。”
桂菲有点狐疑地问:“你怎么知道?”
“哦……”林芝又喝了口茶,慢条斯理道:“因为风水师除了看风水,还要对易学的其他分支有所涉猎啊。”
嗓子又干又疼,林芝说完一阵干咳。
“林芝,我看你脸色不对劲,是不是发烧了?”桂菲摸了摸她的额头。
“可能是有点吧,等下我找点药吃就行了。”
“不能用风水知识解决吗?”桂菲讲出这句话,几乎没过大脑。
林芝愣了许久,回道:“有病当然要看病吃药,风水是让人趋吉避凶的,而非治病。”
桂菲似懂非懂,拿着手上的笔记本先离开了办公室。
杯里的温水喝完了,大夏天的饮水机里根本没有烧热水。她倒了一杯凉水放在桌上,低着头在抽屉里找感冒药。
记不清是什么时候买的感冒药了,但她记得办公室里的确有感冒药。但奇怪的是现在要吃它的时候,它却迟迟不出现。
在抽屉里胡乱地翻着,翻出了李言蹊出版的自传。
书的封面就是他本人,穿着白色的衬衫半侧着脸,眼神澄澈,但眉宇间依旧有着阴郁。
她把书拿出来,发现感冒药在书的下方。剥开一粒药放入嘴中,就着凉水咽了下去。
翻开书到最后一页,是李言蹊手写的一句话,字迹隽秀遒劲:“芝兰长于深林,不以无人而不芳;君子修身养得,不以穷困而变节。”
其中“芝”和“林”明显大于其他的字迹。
“咚咚——”
林芝慌乱地把书收进抽屉里,“进来。”
办公室的门打开,李言蹊拿着一个牛皮档案进来。
“白院长给你的。”
林芝把档案放在桌上,有意地和他保持距离,口吻生疏,“还有事吗?”
李言蹊见他脸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伸出手试着她额头的温度,林芝别过头躲开。
他脸色一沉,走进她,高大的身影挡住了一大半的光线。林芝坐在椅子上看着他一点点的俯下身子,不知道他想干吗。
在离她大约二十厘米的时候,他定住,右手背轻轻附在她的额上。
站直身子,他皱着眉,“你发烧了。”
“唔……已经吃了药。”林芝的视线落在桌上的感冒药上。
李言蹊拿起桌上的感冒药一看,已经过期一年了。
“去医院。”李言蹊的语气不容拒绝。
为了证明她没有什么大碍,林芝站起来走了几步,“真的没什么,喝点热水,再睡一觉就好了……我要去洗手间,你自便。”
走了几步就觉得浑身不对劲,越发得头重脚轻,左摇右晃的,眼前渐渐模糊,连呼吸也变得越来越费劲,最终眼前一黑,整个人向后倒去。
在意识完全失去前,似乎一个结实的怀抱接住了她。
当林芝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在李言蹊车的后座。
她坐起来,揉了揉昏沉的太阳穴,“李言蹊,我们去哪里?”
李言蹊回头匆匆瞥了一眼,脸色还是不好看,但好在人已经醒了,他稍稍放下心来,“去医院,你刚刚晕倒了。”
林芝沉默了,现在她还可以说不吗?
在完成各种常规检查后,一个中老年女医生道:“没什么大碍,是由病毒引起的发烧,这几天注意休息,吃清淡一点,每天要来打针,连着打三天。”
林芝对李言蹊小声嘟囔:“我都说没事吧,你太小题大做了……”
李言蹊眼里终于褪去不易察觉的紧张,“医生,她为什么会晕倒?”
女医生摘下老花镜,“如果没有其他的疾病,要么是感冒引起来的,要么是某种药物引起的身体虚弱,短暂性脑缺血发作症状。”
医生以为他们是夫妻,话里有话地说:“这几天别让她太辛苦。”
李言蹊应了一声,带着她去输液。
林芝躺在病床上,深深地觉得李言蹊实在是烧钱。坐着打针,和躺在床上打针不都是打针吗?
躺一个小时就是二十块钱啊……
右手调节着输液速度,希望能够快点打完。笨手笨脚的,结果把左手的针头碰了一下,她小声“哎呀”了一声。
“林芝,你再动一下?”李言蹊坐在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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