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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步成媚-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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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七顿时柳眉倒竖:“季澈你凭什么教训我!”
“这是月宫主的原话。”
“……”
好吧娘的话就算了,她平生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一个娘。
“可显然,你吃的苦还不够。”季澈的话峰回路转,让她刚咽下的一口气又岔了方向,一边咳一边等着他。
他接着道:“我且问你几句话。
”
“你问。”慕容七咬牙切齿的回答。
“以后还会不会随便嫁人了?”
“不会了。”她忍。
“还敢不敢任性妄为?”
“不敢了。”她再忍。
“很好,若你再敢惹这么大的麻烦,记着,下次我绝不帮你!”
忍……忍不住了啊混蛋!
“喂季澈你够了啊!爱救不救,啰嗦什么?大不了姑娘我今天一头淹死,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那时你人老珠黄别怪我把你大老婆小老婆全抢过来……”
“闭嘴。”
他硬生生打断她慷慨激昂的陈词,手腕一抖,黑索骤然收紧,将她和木桶一同拽出水面,随即一个巧妙的翻转,木桶重新落回了水里,慕容七则浑身湿淋淋的被他拦腰抱住。随着一声简短的“走”,羽舸快速调转了头,朝洞穴深处行驶而去。
慕容七一边捞起他胸前的衣裳擦脸,一边想起还有重要的事情没有交代。
“季澈,我信上说要想办法救那些老弱妇孺的,你有没有吩咐人去办啊?”
“……”
“喂,你听到我说话没有?”
“有这个心担心别人,不如先担心你自己,月宫主已在岸上等候多时了。”
“啊?啊啊!娘怎么来了!混蛋!没义气!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你问过我吗?”
……
大酉淳平十七年,年关将近,飞雪漫京城。
崇极帝遣禁卫军两千人于甸江瞿峡成功拦截巨泽世子沈千持,世子府近百护卫迅速落败,混战中,沈千持身中数箭落水而亡,尸首为禁军所截,带回辽阳京,以藩王之礼下葬。世子妃晏容公主随船沉江。阖府一百二十六口,妇孺老弱多为附近渔民所救,护卫军伤亡惨重。
因沈千持无子嗣,巨泽皇族血脉自此而绝。崇极帝将巨泽属地收归中央,改巨泽藩为巨泽郡,直接由朝廷派设郡守。
这一战,史称“瞿峡之乱”。
这是一个暗蕴血色的寒冬,可是很快,过年的喜气便冲淡了杀戮的血腥。来自白朔草原的北风吹起爆竹的残红,徘徊在辽阳京的街巷,百姓的谈资也早已更换了数回。
消息传来的时候,慕容七正被关在家里抄写佛经,闻言长叹一声:“早说要和离嘛,结果还是要做寡妇,我的运气可真够差的……”
作者有话要说: 开坑伊始,日更哦日更!
序章到此就完结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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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纨绔归来(一)
淳平十九年,春,大酉帝都辽阳京。
离新帝登基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八方诸侯贵族,各路商人百姓,鱼龙混杂,齐聚于此。
鸿水帮少帮主季澈最近有些头疼,因为他有位朋友也要来帝都了,这本来也没什么,但坏就坏在这个朋友的爱好有点特别,说得好听些叫风流,难听些则叫放荡。此人一个月前便送了信来,请他代为邀请帝都四大红馆青楼的头牌魁首齐聚华亭楼,只为给他洗尘接风。
季澈的副手郭子宸见他本就表情不多的脸这两天更加阴云密布,不由劝道:“少主,您也不是第一天认识久少爷了,他是什么样的人你不知道么?这事其实也不算难办,您亲自出面,不要说几个花魁,就算出动整条花街也不是难事。”
季澈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我知道不难办。”
“那……”
“请那四位姑娘出门一天要花多少钱,你知道吗?”
“这……”
“你觉得慕容久什么时候能把钱还给我?”
“……”
少主,您果然烦恼得很有道理……
不过说归说,他毕竟不会拒绝好友的要求,只是折中了一下,花魁换成了“雅音坊”中上乘的歌舞乐伎,虽然一样价格不菲,却比一班青楼女子要雅致清静得多。即便那位朋友早已没有节操可言,他也要装出极力挽救的样子,方对得起当初在长辈面前许下的承诺。
洗尘宴当天,他临时有事去得晚了一些,等推开华亭楼包间的门,里面已经坐满了人,男男女女,佳肴美酒,很是热闹。只是……哪里有点不对?抚琴的分明是百花楼里艳名远播的花魁,吟唱的好像是沁芳园里笑意撩人的头牌。靡靡之音中,还有好几个妖娆女子穿梭其间,琳琅珠翠晃得他眼花缭乱。
是谁干的?那些只演奏雅乐古谱的乐伎呢?
他挑了挑眉,一言不发,转身就走
立刻有人拽住他,大笑道:“季少帮主别走,迟到了要先自罚三杯!”
季澈道:“我有点急事要处理,你们慢慢玩,我一会儿就回来。”
他讲话时面不改色,沉稳镇定,旁人料想他是一帮之主必定事务繁忙,也就不再相劝,正要放他走,屋子里却响起一声嬉笑:“季少帮主说谎的本事越来越好了,大家千万别给他骗了,既来之则安之嘛,别走啊喂。”
季澈听到这声音,不禁皱眉,循声望去。
说话的是坐在上首一位俊美的少年公子,一袭天青色裂云缎长袍,袍角用银线绣满花纹,即华丽又不失低调,简单的羊脂白玉为簪,将黑发半挽,饱满的额下,是一双尾端上挑的凤眼,水意氤氲含情脉脉——半年不见,他这位远道回京的朋友倒是没什么改变,还是一副祸水妖孽的风流模样。
他顺带看了一眼此妖孽身边偎依着的两个身披薄纱的艳丽女子,其实他一直不太明白,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女人看上比自己还美的男人,她们照镜子的时候不会觉得羞愧吗?况且,判断一个男人是好是坏,容貌这种东西根本就是最没有价值的一项啊……
带着这样的纠结,他扯了扯嘴角:“慕容久……”
他的声音突然停住了。
因为此时此刻,一个女子正试图将手探进少年公子的领口,虽然被及时按住,但在那一瞬间,少年公子的表情就像面具上突然裂了一道缝,一丝尴尬从眼底弥漫开来。
季澈远远的,玩味的重新打量那个从小就认识的人——带着邪魅气息的英俊脸庞,棱角分明的唇,光滑的下颚,修长的颈项,靠近锁骨的地方有一颗红痣……等等,红痣?
原来,如此……
“慕容久,好久不见了。”他重新开口,微眯起眼睛,声音却沉了下来。
“阿澈?”少年公子显然对他的表情变化十分熟悉,见状神色微变,急忙撇清:“这些姑娘不是我找来的,是公子昭他们觉得雅音坊的乐伎只会弹琴唱词连首艳曲儿都唱不来,甚是无趣,这才临时换人。”
“嗯。”季澈不置可否的点点头:“你跟我出来一下。”
“不要……”少年公子下意识的拒绝,话出口才发现周围的人都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看着他。急中生智间,低头对着身边两个女子一阵耳语,那两人立刻眼睛一亮,不约而同的看向门口的季澈,站起身,腰肢款摆的朝他走来.
“这位公子,来了这里就不要板着脸嘛,奴家让你笑一笑可好?”
季澈冷冷的看着两人,他的眼睛虽然生得漂亮,眼神中透出的凉意却让久经风月的两人也有些惊心,但一想到方才那位美公子开出的诱人条件,又立刻鼓起了勇气围上来,四只手都朝他身上摸去,咯咯笑道:“公子,你怕不怕痒?笑一笑嘛,你就笑一笑吧……”
只要他笑一下,美公子就答应给一百两银子,这么好的事,傻瓜才会拒绝。
“他给你们多少钱?”季澈略微侧身闪开,突然问了一句。
两个女子顿时愣住了。
“不管他给多少,我给双倍,立刻退到离我三尺远的地方。否则我让门外那个身高六尺的男人揍到你们一个月下不了床。”他慢慢说道,语气里没有含着多少威胁的意思,却让听得人背脊发冷。
门外等候的郭子宸默默的流泪:“少主,我从来不打女人的,我的名声就这么被你毁了……”
两个女子互相对视了一眼,立刻识时务的退了回去,连一丝犹豫都没有。
趁着这当口,季澈一伸手,拎住了正打算趁乱溜走的慕容久的领子,重复道:“让你跟我出来一下,跑什么?”
说罢拖着就走,扔下一屋子疑惑的目光。
“咦,今天的小久好像有点不对头?”
“就是,放在平时,就算打不过季澈也会占占嘴上便宜的,今天怎么变成哑巴了?”
“难道是吃坏了肚子?”
“我看是夜夜春宵体力不济……”
议论纷纷中,坐在慕容久身边的公子昭突然想起一件极其重要的事,急忙冲到门边大喊道:“季少帮主,这顿饭的饭钱……”
话未说话,一样东西贴着他的脸飞过,钉在身边的门板上。
公子昭费了好大力气才拔了下来,只见是一片极薄的玉石花片。季澈把这玩意儿从那么远的地方扔过来,又那么恰好的嵌在门板上,却一点都没有损坏玉质,这份拿捏得当的手劲,实在是……好可怕喔!
如果这花片划开的不是空气而是自己的脖子……公子昭忍不住摸着自己细瘦的脖子抖了抖,含泪道:“季澈,你扔个东西而已,不用这么风骚吧?”
远处传来季少帮主波澜不惊的声音:“这顿饭我跟慕容久不吃,账单上留了你的名字,华亭楼的贵宾卡你拿着,可以打九折,不用谢,先走一步。”
公子昭目瞪口呆的听完——今天这顿饭不是季澈给慕容久接风顺便请他们来陪的吗……为什么最后买单的人变成了他?
他呜呜控诉:“奸商!你这个奸商!”
众人:“……”反正不是我们付账,就当没看见吧……
——————————————————————————
慕容久刚被季澈拎到楼下,就使了一个巧劲挣脱开来,手掌一翻,朝他胸口挥去。
季澈仿佛早就料到,脚步轻轻一错就躲了开来,一伸手,拽着他的袖子就把他拉进华亭楼边一条小巷子里。
“若是小久被我制住,光靠拳脚是挣脱不开的。”
慕容久一听这话,顿时收回了正要踢出去的腿,正想低头扮一扮柔弱,季澈却已经凉凉的打断了他:“没用的,已经露馅了。”
“慕容久”闻言第一个去摸喉咙,还好喉结还在;又去按胸口,明明也绑得很严实……季澈却不耐烦的将他一把按在墙上,动手就扯他的衣服。
他吓了一跳:“季澈你干什么?”
“这里,忘了挡住。”他将他的领口稍稍扯开,食指抵在锁骨那颗红痣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你们兄妹到底在搞什么鬼?”
“慕容久”低头看了看泄露天机的红痣,又抬头皱起鼻子纠正:“错了,姐弟,是姐弟!”
季澈不置可否的挑了挑眉,道:“总体来说装得还挺像,但是脸皮厚这一点,还要向小久多多学习。”
“谢谢提醒啊!”“慕容久”哼了一声。
“不客气。”季澈面不改色的松了手,替他将领子拉好,又盯着她看了片刻,道:“七七,你好像长胖了。”
“不要用这么平静的语气在女孩子面前提起这个可怕的字眼啊混蛋!”原本温润如玉的少年声线终于换成了被惹毛了的暴躁女声。
季澈却继续面无表情的问:“我饿了,去不去吃烤全羊?”
“一边说我胖一边说去吃烤全羊你居心何在啊你?”
“你可以看着我吃。”
“……”两年不见季澈你更加恶毒了!
见她不说话,他忍不住伸手抚了抚她的头顶:“走吧,时间不早了。”手指滑过浓密柔滑的黑发,一缕若有似无的幽香让他一向冷淡的眼神里也带上一丝温暖的笑意,“还有,七七,欢迎回到辽阳京。”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开始,啦啦啦~
继续带着慕容兄妹一家尤物求各位包养~~~(≧▽≦)/~
☆、第一章 纨绔归来(二)
这位假装辽阳京第一纨绔信郡王慕容久的女子,正是和慕容久一胞所生的孪生妹妹慕容七。
也就是两年前“瞿峡之乱”中被判定淹死喂鱼尸骨无存的晏容公主。
在帝都百姓偷偷谈论的宫闱秘辛中,晏容公主的故事似乎格外凄婉——传闻她容貌无双才华过人温柔灵巧,深受已故帝后的宠爱,不舍得将她外嫁,在深宫一直养到十六岁,直到帝后故去,崇极帝才开始替这位嫡亲侄女四处物色夫婿,可惜晏容公主红颜薄命,挑来挑去,最后还是嫁给了一个心怀叵测的逆贼,最后在一个风雨交加的日子,凄惨的死在了甸江里。
民间传说中,甚至有人将她说成是甸江水神的化身,来人间历练,最后了断尘缘,投水还元,脱去肉身回归神女之位。
想当初,慕容七曾兴奋的将这个版本的传闻讲给从小一起长大的鸿水帮少帮主季澈和同胞哥哥慕容久听,可惜这两人一个面瘫如昔,一个伏案大睡,害的“容貌无双才华过人温柔灵巧”的晏容公主气急败坏的掀了桌子。
由此可见,传闻多半是不可靠的。
诚然,“慕容七”这种没有内涵的名字绝对不会是晏容公主的大名。晏容公主本名慕容嫣,“嫣然一笑”的“嫣”。至于这么一个极有气质的名字最后如何会改头换面,说起来还有段掌故。慕容七和慕容久为一母同胞,前后脚出生,等奶娘将两人洗干净了穿上衣服抱出来,两人的娘已经精疲力尽的睡着了,两人的爹却傻了眼,因为他完全不记得到底是男孩先出来,还是女孩先出来。
最后,当年名满辽阳京的信王殿下一锤定音:“女子柔弱娇贵,自然应该多受照顾,哥哥照顾妹妹天经地义,便男孩为长吧。”
兄妹名分就此定下。
虽然随着两人越长越大,兄妹之间的关系离当初父亲设定的“哥哥照顾妹妹”这种美好的预期越来越远,但毕竟,慕容七还是要担着“妹妹”这个矮人一等的身分,这让她十分不满。在她看来,慕容久武艺差劲人品也不怎么样,实在不配做哥哥,为了从气势上压倒他,慕容七思忖了半天,决定从名字下手。
久既九,一二三四五六七□□,按顺序来说算是末尾,她非得起个比他大的名字不可。
其实原本她想叫慕容八的,但是当她把这个雄心壮志告诉好朋友季澈时,他用那双自小就泛着琉璃异彩的美目冷冷的瞥了她一眼,说道:“这名字不错,可以和厨娘家的宠物做朋友。”
她愣了愣,这才依稀想起,厨娘家养了一只哈巴狗,就叫做“阿巴”。
于是她权衡再三,决定叫自己为“慕容七”。
初时,为了推广这名字,她的确想了不少办法,比如跟爹撒娇说“嫣”字听起来蔫不拉几的没精神;又比如跟娘说“嫣”字太柔弱闯荡江湖会被人鄙视;再比如师兄弟姐妹们叫她本名时假装听不见;再再比如,用蹩脚的针法在胸口衣襟上绣上一个“七”字招摇过街……
但最后成就此事的,还是季澈,彼时慕容七犯了错被罚抄名字一百遍,她对抄书一事甚为畏惧,便以替季澈采十支雪山灵芝作为交换条件,把这差事换给了正在她家小住的季少帮主。可等慕容七的西席先生拿到罚抄的名字时,才发现那上面写了一百遍的不是“慕容嫣”而是“慕容七”。
事情败露,始作俑者慕容七自然罪加一等,可季少帮主非但没有受罚,还白白的赚了她十支灵芝。因此那两天,慕容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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