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腥黏的爱-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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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腥黏的爱》(38)→年下淫邪攻平凡受
於是佐藤就莫名奇妙地被宣判永远走出那个昏荧的小房间。
当佐藤听见蓑田这麽说了的时候,只猛然一愣,脑中的思路都愕然打断,呆楞地抬头看著眼前的男人,熟悉而耀人,也一如既往地完全无法从那张脸上看出一点端倪。
「为什麽……?」佐藤回想起来,自己当时好像还这麽问了,沙哑而不清颤抖。
佐藤明白,让他离开这个房间,照凤卿所说,意味著他已经被调教的足够了,然而事发突然,他竟也感觉到茫然。
或许,这又是代表著更深层的意思?
自从来到这里,佐藤明了很多事情不是表面上所见的单纯,细想过後,总会觉得那个男人的一举一动都是经过深沉思考的,处处留意而充满心机。
让他离开了房间,除了表示他已经臣服於他,不需要管教外,或许代表著……
想得越深,佐藤不知不觉在内心焦急著,比以往任何一次都心慌,他不懂为什麽会这样,但是这种感觉让他窒息般地难受,先前凤卿说的那些话再也进不去脑子里,如今只觉眼前的事情紧迫地关系到更为重要的事情。
内心深处像是要被搅破般又痛又沉,他几乎要负荷不了。或许这个问题一直都在,不过被自己忽略了,所以如今想来,毫无预警之下更是痛得难以消受。
然而却听见蓑田清然一笑,响亮得让佐藤觉得像是沉重的钟:「因为,明天开始这里会有新的人来住,你自然不能再住在这里。」蓑田那时这麽回答了,嘴角笑得如桃花般鲜丽艳人。
然後佐藤就完全痴傻了,心头的紧致刷地散开,却又是另一番苦涩与痛楚。为了他的笑,为了他的话,也为了渐渐开始陌生的他。
什麽东西在悄悄变质著,他知道。而自己认知里的那个男人将会越来越遥远,越来越难以触碰,他也明白。然而却无能为力。
方才心里的不安因子霎时消散了去,因为佐藤已经找到答案。
──那个男人,已经不需要自己了。对他来说,自己已经不再新奇,自然需要换过一批新的玩具,给他更多的乐趣。
而当初蓑田还把自己当成个「宝贝」的时候,几乎是寸步不离地天天探访,排除其他可能,自然是没有时间再去其他情人那里。
如今自己将要离开这里,代表的是什麽,他也清楚。自己将变得跟这栋城堡里的人一样,终其一生见不到光,见不到他,在黑暗中抱著仅存的希望,恨意与绝望,在不同的角落独自生活著。
终究还是被嫌弃了,被玩腻了。佐藤懂会有这天,而且偶尔想到,会有些担心,虽然知道不应该如此自贱,所以总是悄悄把担忧压在心底,可是如今看来,尊严那些东西在这里都已然不再重要。
他终於明了,那个男人早已在不知不觉中渗入心脾,控制他的身与心,将他拉入无边无际的深渊,沉沦在肉欲里。
如今他已经完全溺毙,但是那个男人却这麽突然地就说不要他了。而他也晓得,那个男人向来说到做到,有时做的毫无理由却又笃定,现在毫无预警地抛弃自己,就有如当初莫名奇妙把自己抓来那样毫无章法,却强制地不容反抗。
而在这里生活了这麽久,一下子被狼狈地赶了出来,佐藤瞬间清醒明白,在这个世界,若是没有那个男人,便什麽都成乌有,天与地都算是消失了,无止尽地徘徊在黑芜中,无法前进,无法离开。
几个念头窜入佐藤的脑与心,顿时天旋地转,眼前都一片黑浊,而什麽时候那个男人离开,什麽时候自己昏厥,又是什麽时候被带来新的住所,皆是在浑沌不清的状态下,自己也不明白了。
只依稀觉得,自己除了一头算清晰也算胡乱的脑袋外,就只剩一副贱骨了。
自己真是贱得可以,贱到毫无保留了,还迟疑地想去挽留,却连拉住他衣袖的勇气都没有。
《腥黏的爱》(39)→年下淫邪攻平凡受
佐藤再次迷迷糊糊地醒来时,已是另一番陌生的天地。完全有别於先前房间的昏黑,新的房间漆满了白色的油漆,白得让佐藤给刺痛了,都得微微眯起眼;周遭摆设很简单,除了一张床,一个小柜子与浴室外,就只有旁边的一扇窗。
佐藤看著房间良久,愣了好一段时间没有动作,甚至脑袋都是空白的,先前的记忆顿时消散了,只感觉自己与这里格格不入,许是强烈的陌生感与不安使然,也或许是先前在黑暗的空间里待久了,这麽突然给丢在白里,就会缩得更厉害。
也不知道是坐在床上呆滞了多久,佐藤终於动了动手指,清醒过来,於是便下了床走动。
可再怎麽移动也只有这麽点地方,没走几趟就把这环境看了透彻,了无兴致。佐藤恍惚中想,自己以前也是这麽在那昏暗的房间里度日的,怎麽就不会像现在这般寂寥?
在脑袋里想了几遍,算是出来了答案。以前那房间虽没比现在大到哪里,也不会比这里多上些新奇,可却百看不腻,甚至会感到一丝归属感,而不是现在的违和。
但是那些,都是因为蓑田的关系。因为以往总会在那昏暗的房间里等他来,坐在床上思考著一些无聊琐事,也觉不一会功夫,就又见著了那个男人,自然不会感到孤单,独自在房间里都会生了些期待。
人在期盼下总会特别雀跃,尤其是当愿望又一次次达成後。一如既往地反覆过著日常生活,独自思想,与蓑田欢好,偶尔的惊喜与刺激,不稳定却又生在平稳的线上──这些对他来说就足够了。
於是那些日子来竟也不会生腻,佐藤只认为这样相当足够,过著平板单调的日子,他很满足,因为他原本就是个平凡的人,只要不孤独就好,他不奢求五光十色的生活。
但是现在他完全明了,那些在他看来普通的日子,或许在这个世界里,就是最奢侈的物质。
如今被送来这里,意味著的那些,让佐藤连胡思乱想的权利都没有了,因为现在自己已经什麽都称不上,自然也不用去多想些什麽。
但是,但是……佐藤先前并没有察觉蓑田有任何异样,或是对他腻了,那麽现在即便被送来这里,自己是否还有可能再见到他呢?
心中为此有些萌动,然而却又被瞬间浇熄。自己也明白,那个男人阴晴不定,然而却做什麽都有自己一番道理,哪是他能随便猜测到的。
但是这点儿希望虽被压抑下来,还是有偷偷藏在心底的,他明白,因为他之前也是一直这样过来的。
乾笑了几声,佐藤走到窗旁,拉开长长的窗帘,立刻看见大片的落地窗在自己眼前,外头的光线霎时照亮整间房间,暖了身子,让佐藤傻愣了些许。
而看清外面的景色,碧海蓝天,辽阔无际,如画般令人心旷神怡。然而却又让佐藤稍感疑惑。
这个景象,也未免太过熟悉。
跟凤卿房间里看出的景色,似乎是一个样子。佐藤眼皮一跳,心眼儿又瞬间往其他地方想了。
《腥黏的爱》(40)→年下淫邪攻平凡受
佐藤左右想了想,更加肯定这景色与凤卿房内看出的是同一个样子。但是回头看看自己的房间,确实又与凤卿房内的摆设大不相同,更没有令人熟悉的清香与稳定,只有空盪跟不安。所以说,这里并不是凤卿的房间。
那麽,只是在差不多的地方了?佐藤皱了皱眉,又看了看窗外的碧海蓝天,想之前在凤卿房里就这麽一次,隔著窗看著外面的世界,看得也出神。
如今这是自己的房间,虽不是这麽自在,但更能随意,也似乎下意识的动作,佐藤迟疑了会,还是伸出手拉开落地窗,霎时一阵海风拂来,咸湿的空气扑鼻,整间房间灌满了外头的生气,佐藤闻到这味道竟也傻愣了些许时间。
并不讨厌,因为已经很久没有闻道阴霉味以外的空气了,一时间悠远的记忆飘来,来到这里後逐渐遗忘的东西从心底浮上,怎麽也挡不住了。
佐藤想起,自己小时候是住在乡下的孩子,有哪个不在田间海边过的,无聊就和朋友到海里游泳,泼水嘻闹,累了就倒在细细的海沙上,任咸咸海风吹打在自己身上,偶尔浪扑上来了也不躲,沁凉冲到骨子里更是畅快。
那个时候,家乡尚未被开发完全,人心纯朴,与自然合谐相处,自己活得相当悠游快乐。不用烦恼什麽,不用面对黑暗丑陋,只管自由自在地生活。
而长大後随著父母的期望离家工作,他认为是人生必经,也就任命地打拚了几年。然而再度归乡,那片乐土早已被政府接收,高楼鼎立,乌烟呛鼻,已是物事全非。
幼时在那片白细得发亮的沙滩,上头几只会螫人的小蟹,童年欢笑的汗水,心里那块纯真被现今社会完全掩盖过去,如今他是怎麽也找不回了,只得傻愣地去看著那片人造灯光,在黑暗中吸取大自然的生命。
而现在那股微凉气息再度窜入鼻头,佐藤不知怎地就突然一阵鼻酸,又用力地吸了几口,一脚踏进阳台,身上薄薄的丝绸睡衣挡不了什麽,脚上立刻被迎面而来的海风灌吹,冷了一身。
佐藤打个寒颤,却又踏了一步,整个身子都入了阳台。
霎时浑身沐在湿咸的气息里,记忆飘远,他甚至能感觉到当初那份沁出的欢笑,红了眼眶。
他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在那个世界做什麽,在这个世界做什麽。
在那个世界求的富贵权势,是遥不可及;而在这个世界求的平凡安稳,是最高的奢侈。
他辛苦努力了这麽久,到底是在求些什麽。无论他怎麽伸手,像他这样的人,都是永远也一无所有。
那些东西,财富或是蓑田,即便自己付出所有,也不可能换得一点皮毛,因为他是如此渺小。然而他却又傻得在两端都挣扎了这麽久,最後弄得两头空。
他茫然了,不明白了。他突然只想待在这处小地方,嗅著当初熟悉却又遥远的距离,永远缩著,说他懦弱胆小也无所谓。
他只是倦了,累了,他只是想回到当初那份童年心意。
佐藤软了身子,倒在阳台上,傻愣地看著前方遥而无际的大海,脑袋清然一片,痴傻了心智。
「佐藤?」
忽地右方传来细柔平缓的声音,却不违和,像是与这自然风光容为一体,随著徐风悄悄带进佐藤耳里。
佐藤微一愣,缓慢地转过头,看见那人及肩的黑发,在海风下凌乱著,飘飘如丝,一双美目流转光波,眼角下的红蝶随风飞艳。
如仙飘然。
佐藤看得傻了,眼前的景物像坏掉的电视,一闪一闪地缓格播放。
那时候自己心里忍不住恍然地想著,这个人,是不是可以帮自己呢。无论是在外面世界要的,或是在这个世界要的。
好像可以帮自己做到任何事情。
《腥黏的爱》(41)→年下淫邪攻平凡受
这麽想著,方才的惆怅霎时消散无踪,脑袋里一片空白。佐藤想,这大概是凤卿带给自己的温软与安心。
可是,又好像有哪里不太一样。
但看著凤卿,却又什麽都想不出。佐藤呆呆地看著右边,站在另一个阳台的凤卿,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这时却又突然想到,原来凤卿的房间,就在自己的隔壁,也难怪窗外的景色会如此相像了。
可,这是巧合,还是安排呢?把自己安置在这个房间,那个男人他,该不会又是使了什麽计……
脑中莫名窜入这个念头,佐藤眼皮一跳,心中又有不好的预感。
不,应该不会是安排的……蓑田再神通广大,该也是不会知道自己曾与凤卿见过面。更何况就算知道了,又如何呢?短短几个小时,也没做些什麽,这不能算得了什麽。
再者,把他安排在凤卿身边,又有什麽意义?
但是,那个城府如此深沉的男人,又有谁猜得透呢?他走的每一步,都不是人脑能计算的出来的。
虽然毫无头绪,但是这麽想著,只要有那麽一点可能性,自己又在那个男人的计画之中行动著,佐藤忽然觉得毛骨悚然。
「佐藤?」似乎是见佐藤没有反应,凤卿又耐心地再唤了一次,佐藤回过神来,朦胧混乱的视线里才缓缓出现凤卿的脸,凤卿微一笑,如春如阳:「怎麽了?」
霎时紧绷的肌肉松懈下来,佐藤滞然地看著凤卿。
凤卿总是如此,像是魔法一样不可思议地令他卸下心房,在他身边,脑袋空然一片,真真正正的是和平而舒适安心。
别於蓑田带给自己的紧张与心跳,佐藤是喜欢凤卿的。
但是那种喜欢,与对蓑田的感觉是两回事,扯不上边,却又两面放不下,不能比较。
面对蓑田时,自己的脑袋总是混乱的不得了,但是在看见凤卿时,却会陷入一片空白。
虽不会胡思乱想,没有了忧愁,但佐藤愕然想到,这同时也代表著自己失去了思考的能力,软绵绵地无法分辨是非对错。
究竟是好还是坏呢?
「怎麽会在这里呢?」没让佐藤深入探讨,凤卿弯著眼,善意地说,语珠柔软清晰。
佐藤又将眼珠子看过去,看见凤卿无害清然的脸,又呆了。
无论再怎麽想建立起警戒,告诉自己那人并不熟悉,不可以如此沉溺。但似乎只要看凤卿一眼,就足以瓦解一切,让世界又颠倒了起来。於是佐藤失魂似的,乖乖回答:「被……赶了出来。」
凤卿蹙起眉头,像思考了些什麽,平缓说道:「被蓑田吗?他又带了新的人进来?」
佐藤一颤,想凤卿的脑子怎麽就转的这麽快,这麽机灵。或许真正迟钝的,只有他了,别人则是一秒钟都在千百转。
凤卿叹了口气:「所以你被安排来这间房间……?」佐藤正想点头,就见凤卿脸色突然变调,原本就白如纸的脸更惨白了些:「他……」
转变的太快,佐藤一时反应不及,凤卿却也不再说了,只稍稍把脸别过去,这个角度加上斜阳打下,让佐藤看不清凤卿的表情,只见他眼下的蝶沾染上些金粉,冉冉发光,不可捉摸。
佐藤越看越迷糊了,尽管眼力再怎麽好,总觉得这个世界,这些人,个个都是他看不清楚的东西。
兴许他们是在这里生存太久的关系,所以才会有这麽多思虑。那麽,自己终有一天也会变成他们那样吗?
佐藤眼皮一抬,他不觉得自己原本就愚钝的脑袋能够机伶到哪里去。但是他早已经溺毙在其中了,任凭自己多麽不愿意,也会被染得一身腥臭罢。
於是即便没有人在下头拉他,自己仍连伸手都不能,越来越往下沉溺。
《腥黏的爱》(42)→年下淫邪攻平凡受
两人间沉默了几秒,佐藤竟也不会感到不适。平时在蓑田身边,无论有无声响,总会一阵疙瘩,而在凤卿身旁,有声无声却都是令人安适。待在他的身边,彷佛是理所当然似的安稳。
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蓑田身边待久了,还是因为凤卿身边的气压对自己恰好是最产生安心感的催化剂。
虽然这样的舒适感相当令他放松,让他能在这里喘口气,但或许是在这儿待久了,是人都会生出的疑心病,佐藤也不知道这样见著凤卿後脑袋放空,到底是对还是错,对自己是好是坏,潜意识里想,这会不会比在蓑田身边时处处警戒还要来的可怕。
毕竟人在最松懈的时候,浑身上下都是可攻击的弱点。虽然他不懂,眼前的凤卿究竟是怎样一个人,但却也不觉得他会伤害自己。
但是那种对他的信任感是毫无来由的,难免偶有一阵疑虑,最却也无心去分辨了。
如果在这个世界里,处处是谜团的话,那麽自己是永远也不可能清醒了。
毕竟有一句话说,当局者迷。自己就深处在团团迷雾里,怎可能会有看清眼前的一天。
「佐藤。」过了段时间,凤卿又这麽软声唤了,佐藤於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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