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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时差之同心圆-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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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应付得来。」顺手将薄被摺叠整齐放回房里,再进浴室稍做整理,出来时她已经拎着包包,站在玄关处等他。
「走吧。」很自然地将手交到他掌心,任他牵牢。
「去夜市?」
「好啊。」
一同出去,大多是他决定行程,她通常没有什么意见。
可能是职业病使然,在家里怎么邋遢都可以,出了门绝对要光鲜亮丽,像刚从服装伸展台走秀下来的模特儿那样,完全无法容忍自己T恤短裤夹脚拖就出门。但是对于他选择的场所,从来没有表示过什么,至少到目前为止,看她坐在路边摊吃炒米粉配贡丸汤还挺自在的。
他们今天吃的是小火锅,分量不大,吃完还能再吃一些小点心,都是他选的,她只要负责吃。
「这些你都吃过?」不然运气哪这么好,踩雷机率低。
「没。大部分是同学推荐。」
她吃撑了,最后的卤味是他接手解决掉。
接下来消耗热量,开始挑些小游戏玩。她打空气枪表情超认真的,只可惜命中率低,只换到两颗薄荷糖,与他一人一颗分着吃掉。
稍晚,两人相约去山上看星星,闲聊一些生活上的琐事。
沈云沛替她披上外套,打开那盒由夜市外带的鲜奶麻糟给她解馋。这是他们上礼拜才开发出来的美食路线,他对甜点没特别偏爱,觉得还好,倒是她一尝就爱不释口,每次去都一定要打包一份。
「喂,花美男。」
「……」手抖了一下,沈云沛力持镇定将歪倾的塑胶盒扶正,尽可能表现淡定。「怎样?」
她忍笑。「你真的没谈过恋爱?」
「没有。」
「怎么可能!」明明就很招桃花!孙蕴华摆明了不信。
「真的没有。」这个问题她问不止一次了。
「那倒追你的女孩子呢?」
「别人的感觉不归我管。」追得让他心动的,确实是没有。
「那什么才归你管?」
他收回远眺的目光,深深望了她一眼。「我心动的。」
她没来由地脸一阵热。
见鬼了,被二十出头的小男生注视,居然还会让她脸红心跳,无法迎视地别开视线,真是愈活愈回去了。
目光在她身上多停留了三秒,伸手拈下她发间的树叶,这才缓慢地收回目光,接续道:「以前没多想这些,所有的心思都放在读书上,我是独子,家里对我期望很高,不能让他们失望。」
他很少提自己的事,多半都是她说、他在听,他知道她的生活习性、喜欢吃什么、讨厌什么,也分享她工作上的挫折、成就、点滴心情,这段时间下来,他几可说是对她了如指掌,可是她对他的了解,竟是少得可怜。
她莫名感到心虚,自己对他的关注如此稀薄,即便是朋友,施与受之间也从一开始就不对等。
难得他提了,她便主动探问了几句。「你不是大四了吗?也差不多要毕业了,读的又是名校,现在还会有这么重的压力?」
「我读的是五年制,建筑系要学的东西很多,未来出国进修是必然之事——」他突然止了声。
所以是前途未明,有为青年仍待努力就是了。
孙蕴华正听到兴头上,奇怪地瞥了他一眼。「怎么了?」
「没事。」
她本想伸指戳戳他,插科打译个两句,少掉的那根筋突然在这时接通,慢半拍领悟到,如果他真有那么忙,连欣赏正妹的心思都没有,哪来的闲工夫又是陪伴又是送食的,还三不五时要留意她有没有把自己饿死在家里,这样的心意,绝不是说顺手为之就能一笔带过的。
这样的认知,让胸口像压着什么,有种欠他很多的沉重感,又带些被珍视的评然与感动……很复杂,难以表述。
「喂,再多讲一点。」
沈云沛瞥她一眼,抽面纸替她擦拭指尖沾到的可可粉。
虽然年纪比她轻,但他其实挺会照顾人的,甚至比她交往过的那个男人还要贴心。
「你想听什么?」
「都可以啊。校园生活、还是打工日志什么的,你说我就听。」
「星空恋曲是我表哥开的店,他跟女朋友是班对,校园情侣,交往满久的,店名就是她取的,意义大概就是纪念他们一起上山下海、追流星雨的那一段青春日记吧。」
「咦?我去那么多次,一次也没见过老板娘。」连老板都很少看到。
「她出国念书了。当时她在去留之间犹豫不决,表哥还鼓励她去,说会在这里守着他们的店等她回来,就像当年他入伍,女方也没兵变,他对他们的感情从来没有怀疑过。但是——」他耸耸肩。「你知道的,感情这种事,不是光有信心就足够,也不是谁想不想要的问题,时间与空间是一大考验。」
「所以是——情变了?」
「女方离开的第三年,有了新的感情发展,片面告知表哥,不要再等她。我表哥一怒之下,想关了这家店,觉得爱情、承诺什么的,全都是屁,敌不过寂寞空虚跟善变的人心。」
「嗯。」孙蕴华心有戚戚焉地点头。
她很有感触啊。爱情这玩意儿,真的是说来就来,说没就没了,让人很难抱持太大的期待,罗密欧与茱丽叶要是没死,也难说会不会闹翻,只不过是死亡将它凄美化罢了。
「你是在跟人家愤世嫉俗什么?」沈云沛白她一眼。「我觉得店就这样收掉太可惜,就跟他说,你不想管的话,我来替你打理。他其实不缺钱,只是想眼不见为净而已,店务现在有我处理,他已经很少来。」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大概一年多前吧。」
一年多……那时他们还没熟识,关系仅止于店员与常客而已。
所以……他会向表哥提出那样的要求,有一部分是不是为了她?怕店收了,与她便再无交集了?
明明就说读建筑课业繁重,还犯傻接下这个担子,如果他们不曾熟识,是不是根本不会知道,有个呆瓜为了偶尔见她一面所做的傻事?
难怪他工作性质从来不固定,内外场都跑,有时还看见他在店里利用工作空档K书、忙课业上的事,把一个人当两个人在用。
「欸,你生日什么时候?」心头莫名发软,话不经思考便溜出口。
「你想干么?」司马昭之心,他很难装无知。
「怎么?嫌大姊姊无趣,要跟年轻美眉狂欢吗?」
「我又没这个意思。」他口气微闷,不喜欢她刻意强调年龄差距。「我妈年近四十才生了我,我父母本来都已经接受膝下无子这件事了,他们说我的到来简直像上天开的玩笑一样,连出生都很会挑日子。」
「所以是……」不会吧?
他一脸微妙地点头,翻出身分证佐证。
而且事实证明,别人并不会因为他是寿星而拥有豁免权,他从没在愚人节这一天被少整过。
她笑着拍拍他的头。「乖,今年跟姊姊过,我煮一桌好菜,请你。」
「你会做菜?」
那一脸震惊的表情超欠揍。「你可以再瞧不起我一点,我煮一桌巴拉松毒死你。」她只是懒得张罗那些有的没的,并不是不会做菜好吗?
他低低轻笑,倾靠向纤肩,神情是全然的愉悦。「好,今年跟你过,就我们两个人。」
浅浅吐息拂掠耳畔,孙蕴华心一跳,不觉红了耳根。
第三章
那晚以后,他们都没再提起相关话题,但孙蕴华已经写进行事历,也搁在心上惦记着。
一直到四月一号那天,她先到公司,和样版师沟通了这回的设计重点,协调完样衣的制作工法后,下午的行程则是完全空下来,想好好替沈云沛庆生。
她直接到「星空恋曲」去找人,没找到人,倒是难得一见的老板今天亲自镇守在店里。
「找云沛?他今天不会来。」柜台前阅览帐务的男人,瞄了进门的她一眼,直接便丢来这句。
她拿手机拨了号,没人接听。
「好像是说学校有什么活动吧,你们没约好?」
「……」庆生这种事很难提前约,点破就没意思了。
见她犹疑不定,何曜宇从帐目中抬头。「你可以去学校找他。」
也对。
她道了谢,转身走出店门,想到什么,脚跟一转又绕了回来。「你觉得,云沛把你这家店打理得怎么样?」
「不错啊。」每个月盈余数字都很好看,他可以直接在家里数钞票就好。
「若我资讯无误,云沛是领一般店员的固定薪资吧?」
「无误。」
「我相信你一定是个爱护手足的好表哥,对吧?」
「……对。」根本也没有说不对的余地。
「那对于云沛这样劳心劳力,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你觉得需不需要表示一点什么?」
据说,阁下也是凶手之一吧?云沛劳心劳力的可不是只有他。
何曜宇也很识相。「我懂你的意思,该表示的我会让「小朋友们」帮我表示。你知道的,建筑系学生很可怜,要学的东西那么多,作业又不是敲敲键盘打报告就好,画工程设计图、做模型,动不动就要熬夜,还能精神奕奕地关心别人有没有吃饭,是不是很神力超人?」
「……」她是不是被反将一军了?「……我正要去「表示」。」
何曜宇欣慰地点头。「那就好。」不枉他的傻表弟当初接下这个吃力不讨好的重担,明明主人自己都不恋栈了,还要力保这家店,就为了见佳人一面。
爱情?嗟!
他说:「十年后你一定会后悔,自己今天这种被爱情迷得蠢兮兮的样子。」云沛却回他——谁没蠢过?
是啊,从小到大,谁没干过一些个蠢事,无所谓后不后悔,就是成长的一道足迹。
所以他答应了云沛。他的爱情没了,但云沛的还没开始,至少给他一个成全爱情的机会,也许圆梦,也或许是成长。
他根本不在乎这家店会如何,反正它当初存在的意义已经消失了,但是云沛也傻气,怕对不起他,一直很用心在打理,用每个月的盈余数据作为交代。
由小看到大,这小子的性情,是标准「人可以负我,但求我不负人」的稀有绝品人种。
他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对不对,但他了解那家伙的傻劲,就算跌了伤了,他也会拍拍屁股自己站起来,笑着说:「没关系,我爱过就好了。」
看着那道走出店门、边低头打简讯的倩影,他叹口气,只希望她不要让他的傻表弟太痛才好。
去店里你不在,方便去学校找你吗?
同社团的学弟替他将包包拿过来时,手机有两通未接来电和一封简讯,对象都是孙蕴华。
他查看了一下发讯时间,是半个小时以前的事了。
沈云沛惊得咬在嘴巴上的菠萝面包都掉了,整个人呛得猛咳。
他只是刚好肚子饿,捞出早上吃一半的面包来嗑,顺便瞄一下手机,根本没预期会看到那个名字啊。
孙蕴华打电话给他的次数,至今十根手指都数得完。
「学长,你很「胎戈」耶。」
被呛咳出来的面包碎屑波及,学弟嫌恶地跳开。
沈云沛没心思理会旁人,来来回回将简讯看了三遍,确认自己没眼花后,也不知在急什么,手忙脚乱地回讯——
你到了吗?我在行政大楼这里。
然后又是一阵兵荒马乱,兼之悲惨学弟的哀嚎——
「哇欸咖——」
他哪里会知道,在他回讯前,孙蕴华已经在远处观看了十分钟。
她到时,先是行政大楼的人潮吸引她的注意,而他本身又容易成为人群里的焦点,要找到他并不难。
他坐在长桌后方,脚跷到另一张椅子的椅背上,膝上搁了本书,坐姿粗鲁,整个人坐没坐相,而且看来似乎心情不佳,闷闷地不太理人,只是一迳儿埋头看他的《建筑法规》。
但是,就算他坐姿再粗鲁,花美男还是花美男一枚,只会吸引一群无知少女开小花、冒星星,在心里尖叫「好帅、好有型」……
她只能说,人帅真好。
旁边有牌子写着「动漫社」,她想应该是社团招生之类的。
因为一直没收到他的回应,她不确定自己贸然前去会不会造成对方困扰,默默远观了十分钟,看见有人将他的包包拿来,他查看了一下手机,接着面包从嘴里掉下去,手机也差点滑掉,他险险接住,结果掉下去的是那本《建筑法规》,还砸到旁人的脚,惨叫声连她这里都听得到。
看他手脚不协调地仓促回讯,孙蕴华一整个笑到不行。
没见过他这么可爱的一面,他一直都表现出超龄的沉稳气场,原来全是ㄍㄧㄥ出来的,超假仙。
低头看完刚接收到的简讯,确认他是欢迎她的,这才举步走去。
「靠么喔,像个男子汉一点。」沈云沛啐了没路用学弟一声,反正那二百五平日衰惯了,他连愧疚感都可以直接省下来。
弯腰捡回书本,正要再搁回膝上,望见迎面而来的身影,沈云沛整个人上身一倾,手滑脚也滑。
「……」怕再被骂靠么,学弟这回忍住了,抱着脚泪眼汪汪地看他,委屈低哝:「我要跟我学姊讲……」
一秒!沈云沛只花了一秒钟,整个人大变身,收好乱跷的脚,正襟危坐,试图以最文雅的形象示人,甚至还扬起超级亲民的花美男笑容。
「怎么突然来找我?有急事吗?」
孙蕴华先瞄了一眼椅背上的鞋印,他赶紧伸手毁尸灭迹,拉好椅子恭请太后上座,弯腰二度捡书时,小学弟下意识退得老远。
她这才慢吞吞地回道:「你忘了?今天你生日,我们约好的。」
他怔了一下,才回道:「我没忘。」只是以为,她忘了。
这两天,看她没特别表示什么,也没有邀约的意思,一直到昨天,他等到凌晨两点,不时查看手机,怕漏接她一丝一毫的讯息,今天情绪一整个低潮到谷底,连天然呆小学弟都说:「学长,你今天看起来比乌云还灰耶。」
他以为那只是她随口的一句话,直到刚刚他都还在想,如果待会儿去找她,会不会太刻意,像在索讨她履行承诺似的。
「还记得自己是寿星啊?那刚刚表情怎么那么臭?」生日不是应该开开心心的吗?
「你在这里坐两个小时,被当动物园的珍禽围观,就知道那种感觉了。」
「……」她眨眨眼,不解。
沈云沛手往身后一指。「那家伙是社长,叫我坐在这里两个小时,什么都不必做,时薪五百。」
那时觉得还挺好赚的,年少无知就被推入火坑,莫名入了社。
往后,每年社团招募新成员,他就得当活体人型看板,想不赚这个钱都不行,
简直是误交损友。
孙蕴华顺势打量了一下。「不错耶,正妹。」
长腿、楚腰、马尾、大眼,笑容甜甜,十足秀丽俏佳人啊,他怎么一提到就咬牙切齿?
「正个鬼,她是元老级腐女。」再正他都退避三舍。
他永远忘不了,无意间看见某期社刊,发现自己化身为画中主角,淫声浪语跟系会长滚时的震惊心情,害他往后看到系会长,就觉得浑身不对劲。
只要想到自己一天到晚被意淫,幻想他后面的洞被男人怎么用,他愉悦得起来才有鬼。
「……」
刚刚来的时候听到小女生在窃窃私语,不小心捕捉到几句「好瘦喔」,那时她还满脸问号,沈云沛是属于高瘦斯文的体型没错,但有必要如此激情亢奋吗?
现在她懂了,此「受」非彼「瘦」。
难怪他动作会刻意装粗鲁,断绝腐女们对「极品温润受」无边无际的遐想,不过看这情形,好像没什么用。
她抿唇,极力忍笑。心想,要是告诉沈云沛,不晓得他会不会爆走?
「原来是在坐台,陪笑卖脸啊?」见他一脸幽怨,忍不住就想调侃两句,吃吃豆腐。「乖,姊姊花双倍的钱包你的台,要不要跟我走?」
「我跟你走。」指掌扯住她袖口,一点挣扎都没有地倾靠而来。
孙蕴华往努力「拉客」的女社长瞥去一眼。「那这边呢?」
「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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