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灼灼欲醉-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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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姓夜的侍卫!”
  她问道他口中刺鼻的酒味,小心翼翼地问:“怎么了?!”
  刘彻几乎是吼出来的:“怎么了?!他杀了孙嫣大哥!他杀了孙嫣!我一定不会放过他的!一定不会!”
  孙嫣?!怎么会?!
  这孙嫣做了太子三年伴读,与刘彻关系自然匪浅,可木头怎么会无故杀人呢?
  她看见在一旁的三儿,连忙询问:“三儿,怎么回事?”
  三儿支支吾吾也说不清楚。
  她只好劝解:“他怎么会无缘无故杀了孙嫣?刘彻你冷静点,好好查清楚这件事!”
  “查清楚?!”他蛮横地揪住她的肩,歇斯底里地朝她吼叫,“那是我亲眼所见!这种贼人阿姐你居然还护着他?!”他猛地推开她,向自己的随从命令道,“给我好好地搜!”
  她拦住他:“你先冷静下来,把事情说清楚!孙嫣是何时死的?你又是否看到那凶手的正脸?”
  他听后,微微咽下怒气,道:“孙嫣是一个时辰前被那贼人所杀!那人穿着一身黑衣,与他装扮一摸一样,不是他还是何人?”谁会去陷害他这个不起眼的侍卫?
  她听说他话里的犹豫,正开口之际,一个人影出现,她愕然。
  是木头——
  刘彻双目如灯,一身杀气地走过来,他提着刀,她暗叫不好,连忙站起来去拦他,他狠狠瞪她:“阿姐,你让开!”
  紫灼摇头:“事情没查清楚之前,不要胡来!”
  三儿见状,也来拦他,刘灼一时腾不开手脚。
  “我叫你让开!不然……”
  她气红了眼眶:“不然你怎样?!”
  他抬起眸子,他们一个不备,刘彻便直冲向了弋人,她再次拦到他面前,刘彻几乎怒不可及,抬起脚用力地踢向她,她全无防备下被他这用力一下冲击得跌倒了地上。
  三儿大叫跑过去:“灼灼!”
  刘彻双目血红地挥刀砍向弋人,弋人脸色不变,右手一震,弹落他手中的刀。
  他正色:“你抓我可以,悉听尊便。”
  “你!”开什么玩笑。
  “清者自清。”他神态自若。
  刘彻气得满脸煞白:“来人!把这贼人收入大牢!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怎么个清者自清法?”
  她坐在地上疼得泪眼汪汪。
  这无端的罪责到底为哪般?
  

  ☆、21。重逢

  茑萝花期刚过的时候,良哥就开始在将军府里烦恼,这几日他们很忙,没能陪她,还有就是小呆子的生日要到了,小呆子年年吵着要生日礼物,他正思忖着这件事。
  “将军。”良哥的副将钱宸轻声唤他,他回过神来。
  “还没有找到吗?”良哥问他。
  钱宸点头,有点为难:“回将军,东西可能已经落入郡主的手里。”
  良哥莞尔:“是吗?”
  良哥看见门口影影绰绰一个人过来了,脸上堆笑:“你去吧。”
  “喏!”钱宸叩首告退。
  “良哥!”刘紫灼一身嫩桃色裙子,到跟前时才看见了她眼里的焦虑。
  “灼灼——”他失措地接住扑过来的女孩。
  呆子哭了,良哥十分心疼。
  “灼灼,怎么了?”
  “弋人让刘彻给抓了起来。”她揉眼,“刘彻在梁邸喝醉了酒,非说弋人杀了孙嫣……”
  她一句一句地诉说,此时良哥的神情却异常的冷。
  “你让我救他?!他值得我去跟太子讲情?”良哥的语气少有的刻薄,他向来就不怎么待见夜弋人。
  她闻言,撇了撇嘴:“他怎么不值得?你们都不在我身边,日夜保护我的是谁?八年前救我一命的又是谁?”
  良哥思绪纷纭:“我又能有什么好法子,既然连你的话都不听,让我帮忙也是不济于事的。
  紫灼闹起了别扭:“不行!你得给我想想法子!”
  良哥皱眉:“灼灼,不要无理取闹!”
  她闻言,犟脾气上来了,她怎么就无理取闹了?
  她怒道:“好!你不帮我,以后就别来找我了!”
  说完她就后悔了。
  良哥感觉脑门一股血气冲了上来,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脸上的情绪很复杂,心里觉得异常伤心,她居然为了夜弋人这个小子,对他说这样重的话?!
  他脑子里只回响一个意念:那我又算什么?!
  “疼疼疼!”她疼得想要抽出手来,却被他越抓越紧。
  他手上的青筋骤显,说什么也不放。
  她可怜兮兮皱起眉头:“你松开!我自己去救人!”
  他大吼,不顾一切将心里的话喊了出来:“我不放!你这个小没良心的!”
  她心上发软,但嘴上执意不让。
  他怔忪,微微松开些,她趁机抽出手。
  他叹了一口气,忽然缓缓地说:“明哲保身才最重要的!你知不知道皇城之中我们得罪哪个都是使不得的!”
  “别说了!我不听!”她双眼红红的,“反正你就是轻贱他,不愿救人!”
  他轻声喟叹:“是啊……我就是轻贱他,他算什么?”
  “良哥你这样不对……”她冲了出去,头也不回。
  他默默地注视着她背影,他一直知道她的脾气,寻常时候万事淡然,但倘若触到了她心里的疼处,她就全没了方寸,起初他知道她心里是有他的,现在知道了,她心里,也装了旁人。
  身影渐渐消失在他的视线里,良哥紧握的手慢慢松开。
  黑暗中,两双深谙的眸子注视着她——
  “是她吗?”
  “我不会认错她的!”
  黑衣人抬起头望向星空,黑布下唇角微微地上扬,如同在期待什么……
  屋内腾起水汽,屏风后的人解下薄衫,莹白的身子缓缓地没入水中,空气中有撩人的雾气,紫灼把头深埋入水中,温水细致地流过她的发间,软发飘浮,须臾,她冲出水面,挽了挽黏在脸上湿发,呆呆坐在水中沉思良久。
  不知过了多久。
  屏风后的人渐渐地走近,透过隙缝,里面的一切尽收眼底,屏风挡住他的身体,那人不语,不动,只是静静地伫立在软香之后。
  黑布后面的面容倏然生出兴味,安静地观察着她,他的上下睫毛靠近屏风的缝隙,女子的身体已从水桶里徐徐地走出,光裸的后背迎着他,忽明忽暗的灯晕下,女子挽了挽湿发,一件一件地穿上衣服,鹅黄色的纱衣渐渐遮住了她略微泛着粉色的身体。
  “呵……”他喉咙中传出低笑。
  紫灼呆呆地发现,屏风后面似乎有人,似乎还是男人的身影。
  几乎在她穿上最后一件衣服的同一刻,屏风后面的黑衣人忽地冲了进来,他根本未想过使用蛮力,身影瞬移,并拢中指和食指点向她,倏地,他见她转身脸色一冷,随即腹部的疼痛骤至,他愕然地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伤口,他用难以置信地目光注视着她,她傲娇地冷笑。
  混蛋!真将她当成了呆子吗?
  “呃……”他嘴唇微抖,恶狠狠地看着她,是他得意忘形了,都忘了狡猾是这丫头的本性!
  他连忙握住她的手,用力地甩开利刃。
  汗珠已经在他的脸上洒遍,紫灼的手依旧牢牢地被他抓在手里,她气得想咬人,这家伙也不知道偷看了多久,他当她是傻子还是瞎子?也太明目张胆了吧!
  屋外传来了打斗声,她注视着他的眼,那是一双极其锐利的双眸,她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惊慌挣扎退后:“你……”
  没等她喊出口,男子便用手肘用力地击了她后背,她顺势前倾,男子一咬牙撕下衣服牢牢地系在腰间,单肩扛起她忍痛跳出窗外……
  一阵风掠过坐在外面打瞌睡的小玉,她被惊醒,看见了有什么飞上屋顶,那黑影手里还抱着一个东西,小玉半天才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那不是郡主的衣服吗?!她慌忙起身,向那黑影追了过去。
  “郡主!郡主!”她一边擦着眼泪一边追赶着。
  前面早已经没了人影,她沮丧地擦了擦眼泪,马上又从地上坐起来,朝着门口冲出去,她心里顿时七上八下的,本能告诉她,这是件比木头哥哥被抓还大的事!
  ……
  室内阴暗潮湿,一扇窗子阻隔外面的白月光,骚臭味伴着些类似马粪味的复杂味道叫人坐立难安,牢房里犯人声嘶力竭地呼救声也叫人心烦。
  牢房的角落里,只有夜弋人安静地倚坐在那儿,当下,牢房微弱的灯光突然熄灭,牢房的石壁上传来一记清脆的声响,一枚银箭嵌入石壁上,他连忙站起来取下钉在下面的一块桃粉色布料,一行字赫然入目——
  他紧握着那块衣料,神色微变,随即,牢门破开,黑色的身影如虎出笼!
  ……
  石墓上的小孔里时不时滴下几滴水,墓室里,男子安静坐立。
  身旁传来细小声音,青衣男子抬起手臂,顿时头上青筋暴起,衣袖上的一大块水渍闯进他的视线,他转过头看着熟睡的女孩儿,死丫头嘴角还有一丝未干涸的口水,他连忙皱起眉,气喘吁吁地撇过头去,他怕他再多瞧她一眼都会有撕碎她的冲动!
  久违的感觉,莫名的熟悉。
  臭丫头!
  他仰头,思绪仿佛回到了好多年前,回到了那年冬天,那个山洞,小小的刘紫灼,狡猾又胆怯,却因为怕冷钻进了他这个“大坏蛋”的怀里睡着了,倔强的小眉毛皱得紧紧的,头发也软软的,就像现在这样子。
  他不自觉地又打量她,青虎冷笑,唯独这点还是老样子!
  紫灼憋了好一阵子才睁开眼,潜意识告诉她,这个人和她有深仇大恨,不把她整个死去活来不会善罢甘休。
  “你是那个……”
  他弯着腰,问她:“你说我是谁?”
  她张大的眼睛盯着他眼角下的一道一两厘米长的小伤疤,他知道她在想什么。
  第一次见面她就刺伤了他,第二次见面她又刺伤了他。
  ……真是冤家……
  她心颤:“你是八年前,风陵渡官船上的那个刺客!”也是弋人的异姓兄弟。
  ……好记性……
  他不置可否,径自系紧腰上的绷带,她忽然打量四周,四围都是石壁,只有前面有个洞口,那洞口的模样只能容纳一个人,他们所处的石室光秃秃的,只有个石墩,其他没有任何装饰,她蹙眉,他还没完没了了,每次一抓她就把她扔洞里。
  “这里是哪儿?你又想做什么?!”她觉得头剧烈疼了起来。
  他面上波澜不惊,冷不丁的一句话叫她心里一动,他说:“我和弋人大哥都是自小起便同去同归,只是他为了和梁王所谓的‘君子之约’留在了长安,可惜了。”
  他口中的“君子之约”大概就刘武当年答应了他什么,才让他留下的吧!她猜测。
  她当年和夜弋人相见的一幕幕浮现在她眼前,一下子又模糊起来。
  他敛去了恨色:“他来了!”
  紫灼闻言,心喜地顺着他的视线看去。
  原本封闭的墓室打开了,一把沾血的刀伸进石门,紧接着从门口抛来一具死尸,黑暗如夜的身体跨入石门,汗水从他的头发上缓缓地留下,弋人飞身而至,没有给他任何说话的机会便向他发起攻击。
  赵青虎身上有伤明显招架不住,节节败退,他见此状,立刻抱起紫灼与弋人拉开距离。
  “木头!”她叫了一声。
  他没事就好!
  夜弋人与他对视,问道:“青虎,你为何要伤害她?”
  “我只要钥匙!”他不是兜圈子的人。
  “你到现在还相信那个传闻?”
  赵青虎捂着伤口大口地呼了几口气:“哼!你们会不知道吗?那前朝密藏是千真万确的有!”
  “胡说!那个传闻分明就是假的!”这事涉及到她当年被迫留在长安,赶去封地,一提起来就来气!
  她怒道:“这都是幌子,不过是有人要对付我父王的诡计罢了!”
  赵青虎怔忪,看刘紫灼的那模样,莫非真的不知情,他一分神,她不自觉地退后一步,爪子不知道碰到了什么危险物品,只听到一声闷响,墓室中的灯突然熄灭,紫灼吓得顺着墙到处乱摸,然后,“咯噔”一声,紫灼不知道又触动了什么机关,身后突然失去了支持,身体迅速往下坠落,弋人伸手拉她,却不慎也被她拉入一个未知的深渊。
  待青虎冲过去时,密道已经关上,他打开火折子,却赫然发现机关已毁。
  “遭了!弋人大哥——”
  重心向下,身体完全失去了支点,急速下坠,飓风在她耳边呼啸而过,她闭上眼,正当她万念俱灰之时,忽然被一双有力的手臂抱住了她的身体,她猛地睁开眼,不知是因为下坠的强风还是因为内心的恐惧,她的眼泪骤时在眼里打起了转,她哭着回抱住弋人,嘴唇不住地打颤。
  她叫喊:“我们的下面是什么?!!”
  他垂首:“是……”
  水!
  他还没来得及告诉她,身体就已经被冰凉的水侵占了,水面上产生了巨大波及,千钧一发之际,弋人以掌劲削弱了来自水面的冲击,两人在碧绿的寒潭中相撞跌倒,清凉的水钻入的耳鼻,她呛得睁不开眼,只能紧紧抓住他的手,幸好这水是暖的。
  天翻地覆之后,没有想象中的疼痛之感,她扑上水面贪婪地吸了一口空气又被水流卷了下去,窒息感越来越强烈,忽然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紫灼再醒过来的时候,看见夜弋人逆着阳光,急切地唤她。
  “我们出来了?”她神情还有些呆滞。
  他把她扶起来:“陵墓里有个条密道。”
  她只记得他们落入水中,其他都一概不知,紫灼倚在他手上,望见对岸渭桥高耸,阳光潋滟,她有些目眩:“方才我们是从霸陵出来的?”
  他点头。
  她头疼越裂,一阵阵倦意和疼痛传来,已经不能再讲话了。
  

  ☆、22。俗事

  长安戒严,夜弋人带着紫灼在城外滞留,落水前的记忆慢慢恢复,她四肢隐隐作痛,她躺在客栈的床上思绪纷纭,弋人淡淡说:“你想问什么就问吧?”
  紫灼:“刘彻放了你?”
  他摇头:“那个牢房关不住我。”
  她红了红脸,觉得木头说这话的时候,特别的帅。
  “木头,你真厉害!”
  弋人没有想到,这个呆子真的什么也不问他,什么也不怀疑他,他心里有难以名状,的感觉,突如其来说了一句:“青虎太冲动,没有恶意,我替他道歉。”
  她平静地看着他,然后静静开口:“木头,在我心里从没把你当做过外人看,就是因为没有将你当做外人,所以任你怎么老嫌我烦,不爱搭理我,我就偏喜欢搭理你,偏喜欢对你好……”
  她叹气,过了一会儿又说:“一直以来,我都将你当做自己的亲人看,当做自己人看,才会这样。”
  他看着她,她的性子他也摸得七七八八,表面上头没心没肺地整日混,但谁都没有她重情义,这不是什么煽情的话语,分明是在无声述求他不要辜负她的情义。
  夜弋人再是孤傲冷漠的人,可面对着这样一个长情的刘紫灼,心终是动容的,不知何时,他就已经觉得刘紫灼成为了他的一个感情包袱,甩不掉了,她将他当做亲人来看,孤独如他,他又何尝不是。
  他不由怜惜道,难得亲昵地唤着她的小名:“灼灼,这些我都知道。”
  她笑着点头,一句“我都知道”已经非常非常足够了!
  “你被抓起来时候我害怕极了。”
  他安慰:“我没事。”
  她看着他的眼睛亮亮的,有点忧伤,他不懂,她不仅怕他陷于囹圄,更怕这泥潭搅得她曾经所珍视的人面目全非……
  她不愿多想。
  半晌,他嘴唇动了动:“赵青虎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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