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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九-第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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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轻易可服。单于意欲招降,须有章法领取。”
早有王双闪出,叫道:“吾乃陇西王双也,谁敢与我决一死战!”这边中华诸将初见飘萍,不免心神俱乱,颇为沉醉,然举世上不解风情之人,非张苞不可,当下挺矛而出道:“小王休得逞狂,老张来也!”王双使大刀来迎,两将交马,战四十合,胜负未分,张苞大吼一声,长矛乱搠,恼起飘萍拍玉雪马,舞天下戟,双雕随后,直取张苞。
王双便退,张苞转过马头来迎飘萍,红妆黑影,闪作一团。但见飘萍一杆天下戟轻飘飘的虽然不费半点气力,却是神出鬼没,一片金光不离张苞头顶,哪里是芊芊弱质的娇女,分明是飞天纵地的金凤!三军大喊助威,锣鼓鸣响之声,震动天际。五六十合间,高下未见,有关兴见义兄力敌飘萍,尚须抵抗两只白雕双马,沉醉红颜之心,化作护友之意,也顾不得以男欺女,以众凌寡,当即纵起汗血马,手执古锭刀,两将夹攻飘萍,又战三十合,飘萍全然不惧,将天下戟使得性发,只掀起满天寒叶飘飘而落。双雕一上一下,不住去抓关张二将头顶。
慕容秋水失声叫道:“甚么戟法,神妙至斯!”太史亨不能答,只道:“若是吕师姊在时,或能察知!”时隔多年,思及吕蝉,心下仍是微有伤痛,见飘萍手中之戟愈加挥洒如意,好胜心起,当即跃马而出,斜刺里前往助战。王双、纪灵欲待相迎,原来飘萍征漠北时,屡欲施计用武,苦无机会,今日岂肯失之交臂,笑曰:“二将休动,此等良机,百世难逢也。”轻呼一声,天下戟翻飞飘舞,又将太史亨缠入阵中。两边军马皆忘敲锣,尽止呐喊,无不木立场中。有诗赞曰:
立业非由花月容,真才早已在胸中。三英纵有翻山力,不及朱颜盖世功。
四人转灯般酣战多时,难分上下,慕容秋水暗把手中小旗一摆,便欲调遣诸军冲营,飘萍早见,娇叱一声,双雕高飞而起,盘旋三遭,袁水、张绣各引骑兵冲出,漫山遍野而来。关张太史无不大惊,急回马来护慕容秋水,飘萍自将胡骑突进,四面围剿,慕容秋水将小旗晃动,女儿军当先,雷火纷鸣,羽箭齐射,青州死士环绕慕容秋水车驾之周,关兴、张苞、太史亨、武安国奋力死站,保着慕容秋水杀出重围,转回山谷。
慕容秋水道:“无需巡探,灵凤单于用兵如此,归路必被垒断也。”此言方出,前军转过,果然小道上车仗无数,柴草堆积,阻住去路,后面追兵赶来,众军正在叫苦,慕容秋水脸色忽变,道:“速速投东,胡兵要用火攻。”话音刚落,火箭射到,两边山上竖起旌旗,谷中火光,顿时冲天而起,中华军乱作一团。这正是:方从重围作死战,又在火海受煎熬。毕竟慕容秋性命如何,还听下回分解。

第一百四十三回张清儿出使塞北蔡文姬轻拍悲歌

上回说到飘萍白日佯布小寨,夜间增兵扩营,诱慕容秋水前来,却以伏兵困住,慕容秋水好容易杀出重围,归路已断,有羌女秀珠夫人居高临下纵火烧之,中华军穿烟突火逃散,多有被飘萍擒获者,各赐金帛,愿降者收编,愿去者纵去。中华军士本醉飘萍容颜风范,又受恩德,更是倾心归附。
这边千余青州死士冲入火中扑打,人皆成炭,却开出一条道路,慕容秋水约束残余人马冲出火海,急往东而走,萋萋惨惨奔行数十里,营帐皆失,结阵扎住,将象群环绕四周,军士拥在其中。幸时当夏季,虽在塞北,不觉严寒。
慕容秋水见左近将士无不带伤,愈加悲切,叹道:“吾自领军出征以来,未曾遭此大败!累我一众儿郎窘迫至此,皆吾之过也!”众将环拜四周泣道:“数十年来多受娘娘眷顾,视臣等有如心腹,今虽遭难,愿死命保娘娘杀回本国,再图报仇!”慕容秋水道:“辎重俱失,粮草将尽,军势衰竭,不能冲杀,灵凤单于必已堵住各处归路,强攻恐难破之。吾孤身去见单于,自有保命之计。诸位可分散,翻山越岭回国,请皇上遣上将早日前来搭救可也。”诸将皆道:“临危而去,逢难舍主,无义之人也。臣等虽然不肖,愿与娘娘共同存亡,乞娘娘勿言!”
慕容秋水轻叹一声,知麾下多半皆已相随自己出征数十年,屡立功勋,绝不肯弃己而去,当下不复多言,自与诸将于象圈之中闲谈嬉笑,只扯些中华趣闻,各地喜乐。须臾之间,军士高谈阔论,喜笑开怀,尽去沮丧之意。至夜女儿军居中拥慕容秋水席地而卧,青州死士护卫圈外,中华余军分班巡逻。
一夜无事,翌日有公孙阳来到,入圈拜见,曰:“罪臣拜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昨闻娘娘出征失利,军士受窘,罪臣愿引大军暂驻桑乾城中,只待陛下来援。”慕容秋水令起,道:“先生岂非已降灵凤单于乎?”公孙阳嗫嚅道:“昔日投降,实不得已。今娘娘已到,罪臣是中华之人,安敢长依胡虏?愿以此功赎罪,望娘娘明察。”慕容秋水察言观色,早知来意,笑道:“先生休瞒吾,既是欲降,昨日何不引兵杀出桑乾,为吾救应?今日来此,实受单于之计,特诱哀家入城,却以大军困住,诱皇上急来相救,她却以逸待劳,寻隙破之也。”
公孙阳冷汗满额,急忙伏地乞命。慕容秋水道:“吾既识破其谋,自该将计就计,何必斩汝!欲活命时,可如此如此,陛下到时,不但无罪,尚且有功。”公孙阳喜而从命,趁夜偷偷将出一枝人马,打起中华旗号,凌晨时大举入城,慕容秋水却已悄悄引军避入山中。公孙阳使人报飘萍道:“中华皇后喜而深信,已引军入屯桑乾。”飘萍大喜,便令诸众围城,又料叶飘零必然大举来救,深恐胡军兵力不足,遂使人请刘贤暂弃代郡,刘豹暂弃雁门,借得左右匈奴全军相助。二刘只欲讨好单于,自是欣然领命。
方欲动时,飘萍忽然省悟道:“险中慕容秋水之计也。公孙阳反降若真成功,昨日便该报我,何故今日先引军入城,再来通报。此慕容秋水诱我围城,却趁隙遁回本国也。”袁水道:“既如此,何不亦将计就计,佯装不知,暗伏精兵于山道之中,慕容秋水一股可擒也。”
飘萍笑道:“吾欲并其国土,献与父王,须收中华人心。素知中华民众视慕容秋水有若天人,多受恩义,吾擒其皇后,降不能降,若斩之却失中华之心也,何益之有!叶飘零已登帝位,自以天下为重,无复昔年意气行事之人,纵失皇后,虽切齿痛恨,未必受吾挟制也。只困皇后在此,诱兴元皇帝来救,一举擒之,方为上策。”袁水拜服道:“如此,计将安出?”
飘萍道:“今吾当教慕容皇后虽明知是计,亦不得不入吾毂中也。且如此如此,慕容秋水必入桑乾。”袁水、张绣领命,自将诸军依旧谨守隘口,却不出战,只不放慕容秋水归国。慕容秋水进退无路,又闻飘萍运粮草万石,送入桑乾城中,不觉仰面笑曰:“单于此计,分明只教吾入桑乾做客也!”遂令诸军真投桑乾。
桂英便道:“千岁娘娘既知其计,何故遂其心意?”慕容秋水道:“归路早断,吾军露宿荒原,人无粮,马无草,营帐难立,寒秋当至,纵单于不加追剿,亦当尽灭也。为保吾中华万余儿郎,不得不暂依桑乾,且待清儿、安宁来援,分化胡部,吾等可出也。虽明知前方是刀山油锅,不得不跳,此亦单于意料之中也。”众皆嗟叹,各随慕容秋水进入桑乾。城中百姓,竞相来拜,军民依旧一体。飘萍自领诸军围困孤城。原来胡军心服皇后母仪天下之风,中华亦慕单于风华正茂之气,城内城外,终日相互致意,宛若一家,只是重围不解。
却说当日公孙康收得飘萍之书,果然起兵反华。安宁闻得,便将扎胡勒、佟冲、孙瑜、臧霸、吴兰点四万骑兵往辽东征讨,一路势如破竹,无数月早困襄平,分定辽东诸野,眼见辽东将定,忽闻胡军大举南下,慕容秋水被困桑乾,只得撤了襄平之围,回师来救慕容秋水,先到雁门,与清儿合兵一处,商议解救慕容秋水之事。
原来早有报到洛阳。叶飘零升殿上朝,与众臣道:“近闻急报,镇北王灵凤单于飘萍女引鲜卑、匈奴各处骑兵数十万,南犯中原,屯于雁门关外。皇后身周只剩万余士卒,困守桑乾城中,危在旦夕,朕心如火焚,急欲相救,当御驾亲征,往晋北击退胡儿。不知众爱卿谁愿随朕前往。”
有左丞相、颖川侯庞统闪出,奏道:“胡军数众,更兼飘萍善于用兵,有不战屈人之妙,正面相攻,虽倾国之力,以陛下之神武,或能取胜,亦必损耗极多。况皇后娘娘尚在重围之中,陛下不可镇以军威,当另思别计图之。”旁有右丞相、临川侯陆逊道:“臣保一人,可退胡军。”叶飘零喜道:“何人可往?”
陆逊道:“剽骑将军、陈仓侯马孟起,久镇北疆,胡人敬以‘神威大将军’。欲解桑乾之围,非孟起不可。”庞统又道:“灵凤单于留皇后性命,正欲陛下前往相救,就仗地利而图陛下。今虽有孟起之雄,远道而往,亦未必能胜飘萍。吾观飘萍为鲜卑、月氏、羌胡引水开渠,繁养畜牧,有大功德于民,众心已固,此皆飘萍羽翼,不可图也。然左右匈奴初附,未曾多受恩义,心尚未稳,甘为驱使者,皆因美色,又闻曹冲之外,飘萍并不曾把天下男子放在眼中,匈奴二刘皆好色之徒,日久必因无望而生别意。皇后被困之地,正在匈奴,可设计诱降二刘,皇后之危,自然解也,何须陛下动兵?”
叶飘零道:“士元之见,正合朕心。却不知如何诱之?”班中又闪出太尉、淮阴侯司马懿道:“昔年高祖为冒顿单于困于白登,数十万军束手无策,后有陈平献计,以珠宝贿赂冒顿呼阕氏,方解白登之围。今刘贤宠爱蔡文姬,刘豹惑于阿娜多,何不觅瑶琴赠与文姬,珍宝酬与阿娜,使劝二贤王,倒反飘萍,内通皇后,外以精兵攻之,漠北东部唾手可获,桑乾之围自然得解也。”
叶飘零叹道:“诸卿之才,不逊良、平。飘萍虽为女中豪杰,纵有韩信之能,冒顿之术,焉能与前辈比类?”即遣黄忠、严颜前往替马超镇守函谷关,调马超将本部兵前往雁门,又使江夏王叶逐流督前将军高顺、荡寇将军、丞相司马周循、义阳人邓艾点五万军联络魏延,相助马超,并押送珍珠宝玉一车,白银十万两,又觅焦尾琴,与宫中收藏蔡邕典籍,皆藏车中,往送清儿,令其出使。
清儿领命,便教马超、逐流、赵薇随从,先投刘豹部,暗结阿娜多,道:“若劝得右贤王投华反魏,有珠玉一车,白银十万相酬。”阿娜多道:“中原人都有三十三道弯肠,势难深信。汝等之礼送到之时,吾保贤王退军。”清儿谢之,回令魏延引军护送银车,偃旗息鼓,绕道送往刘豹部。这边清儿却携琴负书,与诸人又投刘贤部来见蔡文姬。
蔡琰闻得有中原故友相访,急令请入帐中,见清儿虽然年长,不掩秀丽容颜,便道:“莫非江东大小乔之一乎?琰不识尊颜,敢问何方故友?”清儿笑道:“吾在洛阳宫中时,久读令尊之书,深感其中之妙,恨不能以师事之,姑娘虽在北地,不忘整理父亲遗作,岂非与吾志同道合,有师姊妹之亲?”蔡琰淡淡笑道:“原来如此,吾姊远来,有何见教?”
清儿不答,先环顾四周,但见帐内甚是简陋,壁间悬一碑文图轴,清儿遂问文姬,文姬曰:“此乃曹娥之碑也。昔和帝时,上虞有一巫者,名曹旰,能婆婆乐神;五月五日,醉舞舟中,堕江而死。其女年十四岁,绕江啼哭七昼夜,跳入波中;后五日,负父之尸浮于江面;里人葬之江边。上虞令度尚奏闻朝廷,表为孝女。度尚令邯郸淳作文镌碑以记其事。时邯郸淳年方十三岁,文不加点,一挥而就,立石墓侧,时人奇之。妾父蔡邕闻而往观,时日已暮,乃于暗中以手摸碑文而读之,索笔大书八字于其背。后人镌石,并镌此八字。”
清儿观之,读八字云:“黄绢幼妇,外孙齑臼。”回顾问蔡文姬曰:“此何意焉?”文姬道:“先人遗笔,妹原本不能解之,幸灵凤单于已为我解其意也。吾妹多才,可能察之?”清儿笑道:“猜谜非吾所长也。”便唤逐流。逐流答曰:“此隐语耳。黄绢乃颜色之丝也:色傍加丝,是绝字。幼妇者,少女也:女傍少字,是妙字。外孙乃女之子也:女傍子字,是好字。齑臼乃受五辛之器也:受傍辛字,是辞字。故曰绝妙好辞四字也。”
文姬惊曰:“正灵凤单于所教,少将何人,竟知我父之意,奇才不逊单于也。”清儿道:“吾等皆中华皇帝叶讳飘零属臣,因皇后被单于所困,命在顷刻,故念一片忠心而来,但盼吾妹解此危局,陛下久慕尊父声名,亦仰吾妹高才,但盼能以微薄之力,得赎吾妹回国,不再羁留苦寒之邦。”
啪的一下,文姬娇躯颤动,半晌,拉胡笳而歌,歌曰:
“我生之初尚无为,我生之后汉祚衰。天不仁兮降乱离,地不仁兮使我逢此时。干戈日寻兮道路危,民卒流亡兮共哀悲。烟尘蔽野兮胡虏盛,志意乖兮节义亏。对殊俗兮非我宜,遭恶辱兮当告谁?笳一会兮琴一拍,心愤怨兮无人知。
戎狄逼我兮为室家,将我行兮向天涯。云山万里兮归路遐,疾风千里兮扬尘沙。人多暴猛兮如毒蛇,控弦披甲兮为骄奢。两拍张弦兮弦欲绝,志摧心兮自悲嗟。
越汉国兮入胡域,亡家失身兮不如无生。毡裘为裳兮骨肉震惊,羯膻为味兮枉遏我情。鼓喧兮从夜达明,胡风浩浩兮暗塞营。伤今感昔兮三拍成,衔悲蓄恨兮何时平?
无日无夜兮不思我乡土,禀气含生兮莫过我最苦。天灾国乱兮人无主,独我命薄兮没胡虏。殊俗异兮身难处,嗜欲不同兮谁可与语?寻思涉历兮多艰阻,四拍成兮益凄楚。
雁南征兮欲寄边心,雁北归兮欲得汉音,雁飞高兮渺难寻,空断肠兮思音音。攒眉向月兮抚雅琴,五拍泠泠兮意弥深。
冰霜凛凛兮身苦寒,饥对肉酪兮不能餐。夜闻陇水兮声呜咽,朝见长城兮路杳漫。追思往日兮行李难,六拍悲兮欲罢弹。
日暮风悲兮边声四起,不知愁心兮说向谁是?原野萧条兮烽戍万里,俗贱老弱兮少壮为美。逐有水草兮安家葺垒,牛羊满野兮聚如蜂蚁。草尽水弱兮羊马皆徙,七拍流恨兮恶居于此。
为天有眼兮何不见我独漂流?为神有灵兮缘何处我天南海北头?我不负天兮天何配我殊匹?我不负神兮神何殛我越荒州?制兹八拍兮拟排忧,奈何曲成兮心转愁。
天无涯兮地无边,我心愁兮亦复然。生倏忽兮如白驹之过隙,然不得欢乐兮当我之盛年。怨兮欲问天,天日圆兮上无缘。举头仰望兮空云烟,九拍怀情兮谁与传?
城头烽火不曾灭,疆场征战何时歇?杀气朝朝冲塞门,胡风夜夜吹边月。故乡隔兮音尘绝,哭无声兮气将咽。一生辛苦兮缘离别,十拍悲深兮泪成血。
我非贪生而恶死,不能捐身兮心有以。生仍冀得兮归桑梓,死当埋骨兮长已矣。日居月诸兮在戎垒,胡人宠我兮有二子。鞠之育之兮不羞耻,悯之念之兮生长边鄙。十有一拍兮因兹起,哀响缠绵兮彻心髓。
东风应律兮暖气多,知是汉家天子兮布阳和。羌胡蹈舞兮共讴歌,两国交欢兮罢兵戈。忽遇汉使兮称近诏,遣千金兮赎妾身。喜得生还兮逢圣君,嗟别稚子兮会无因。十有二拍兮欢乐均,去往两情兮难具陈。
不谓残生兮却得旋归,抚抱胡儿兮泣下沾衣。汉使迎我兮四牡腓腓,号失声兮谁得知?与我生死兮逢此时,愁为子兮日无光辉,焉得羽翼兮将汝归?一步一远兮足难移,魂消影绝兮恩爱遗。十有三拍兮弦急调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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