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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九-第1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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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卸臣王位名爵,使臣相夫教子,安度余年,尽享天伦之乐,此情殷切,伏惟照鉴,臣关凤顿首百拜,不知所言。”飘零览毕,与群臣道:“凤儿安定南中多年,功盖寰宇,今自请退位,卿等以为如何?”
庞统随帝南巡,陆逊明察万里,司马懿通达人情,如何不知银屏之意,实为削藩而来,皆不出言,有少府田畴出列而言:“臣有本奏:关王忠勇,天下皆知,昔以身而嫁蛮荒,换得南中十八年近免兵戈之祸,此功此德,举世无量,法曰:‘有功定赏,有罪必诛’,关王虽是谦逊,素来有功无过,倘准卸甲,恐诸藩人人自危,陛下三思。”
飘零曰:“数十年来,诸藩功重,皆朕腹心,朕昼寝之时,每常戚戚,以为诸藩为国操劳,尽废私务,终其一世,不得稍歇,朕心安忍也?卫将军是朕爱女,愿求片刻安逸,朕何不允哉?”不听田畴之言,下旨曰:“凤儿为国身嫁南蛮,十八年不得还乡,今欲去职将息,可赐钱十万,赏金百斤,虽还镇南王之玺,仍受卫将军之印,日后衣锦还乡,抑或幽居南中,返回长安,一任其意。”诸臣皆退。
只说飘零撤了镇南王,孟获恼怒,银屏劝住,又裁南蛮军马至一万,上表谢恩,自此隐居南中,深入民间。有山越大王因感昔日复仇之恩,山越夫人甚念当年姊妹之义,一得逐流遣人传话,亦上书乞退,飘零三度挽留,山越大王三番恳请,因此裁其军马,使任镇南将军、越州牧,重加赏赐。
这一时大变,早飞传往西,有抚戎王马超统领西疆,闻得此讯,心下大惊,急与弟马岱道:“南蛮、山越皆自请裁军撤藩,吾督西戎八十一国,地方千里,户口百万,倘不随行,人必以我有异心者!吾平生不下于人,恐为人忌,倘拥西疆而为谗言所误,徒为天下所笑也。”乃教马岱去问赵云今日之事如何应对。不一日,有赵薇随马岱大哭而回。马超惊问,赵薇泣曰:“舅舅不知,我父年前抱病,初止下痢,后忽转重,不能进食,月前已然病逝。我母劳累过度,忧伤而亡,临终叹曰:‘我与子龙数十年来同进同退,阴阳虽隔,不能分开!’”马超捶胸顿足,虎目泪生,叹道:“子龙何故去之速矣?从此吾但有惑,谁能解之?”有诗叹曰:
一龙一马共扬名,两杆银枪傲此生。云里神龙身隐去,马儿从此叹孤零。
时下为赵云出丧,余事先置一旁,只表飘零身在长安,正自思索削藩之事,闻得赵云染病,急遣人问安,忽报西疆赵统、赵广急到求见,拜哭诉曰:“臣父月前,已在西凉病逝。”飘零一颤,方记起建兴七年赵云合当身死,思及一生与赵云恩怨不已,今朝故人又去,虽是寿终正寝,一时心头也不禁顿紧,似乎听得风中有歌声传到:“自古帝王将相,圣贤豪杰,奸雄大盗,元凶巨恶,莫不有死!”暗叹曰:“人寿将尽,时不我待,更何疑焉?”遂下旨命赵薇、赵统、赵广,护送赵云、马云禄灵柩往常山安葬,追谥赵云“武平侯”,有诗赞赵云曰:
七十年间龙虎狂,平生智勇匹关张。虎牢关外轻驰马,九里山前漫舞枪。
六洞三山将血洒,五湖四海把名扬。浑身百处伤痕在,犹诉将军功绩长。
又有诗赞史载赵云曰:
素甲银枪匹马行,汉中长阪显豪情。迂回箕谷保千卒,飞跃长江震万兵。
独拒大军扬勇气,力扶危主显威名。取川进谏民无犯,从此仁怀照汗青。
又有诗贬史载赵云曰:
身经百战职难升,临末才堪谥顺平。陈寿青书少记事,贯中妙笔枉扬名。
翊军主骑皆常任,征北镇东未竞争。幸有天生仁义在,成都百姓记余情。
又有诗论飘零改顺平侯而谥武平曰:
白马银枪任纵横,九州无敌有威名。传闻已得播天下,秩事何须载汗青?
十万女儿曾梦萦,三千男子亦心倾。只因后世追星意,竟把顺平谥武平。
且说赵云已逝,飘零深感人生如露,一朝俱散,更为平生所谋忧急,见马超并无回应,便问宪英,对曰:“可先教马超裁军,静观其变,再作他计。”飘零称善,追一道旨意,奉马超曰:“自孟起击破大秦,外患皆除,天下已定,正是‘刀枪入库,马放南山’之时,诸藩军马各有数万,耗资甚重,可各加赏,有功升迁,无功归田,以为养民。诸部自留一万,以备不患。”马超自赵云逝后,本已惶惶,忽得此令,更是大惊道:“前年有狂生彭漾因陛下不见亲用,诱我背反,吾上表揭发,彭漾被诛,免却国家内患,陛下尚言吾忠勇,誓不相负,不想今朝又复如是!该当如何?”时身周止有马岱在侧,道:“可使人往北地去探镇北王曹子文动向,再作计议。”马超从之,方欲遣使,忽有人引曹彰麾下郭淮、朱灵两将来到。
原来镇北王曹彰自得曹丕压制,刚勇之士郁郁多年,尽失当年大战潼关意气,后被迫而依中华,招抚北狄各部,身继飘萍镇北王之位,后闻魏国已灭,曹家宗室多有不屈而亡者,更是长叹国灭家在,劫后余生,复有何望,乃沉迷醉乡,不问世事。幸有吕蝉为伴,曹楷聪慧,才保得一个降龙伏虎之士苟延至今。后魏将郭淮、朱灵兵败逃身,复来投靠,曹彰尽皆收容,飘零虽知,仍加安抚,因此北狄数年无事。后闻南蛮、山越皆请撤藩,便与诸人商议道:“十八年来,关王名爵素在诸臣之上,且得陛下眷爱,更非余卿所及,今犹准撤藩,吾性疏懒,但好杯中,妄居此位多年,颇有荒废,何不亦效关王耶?”
有郭淮道:“公子此言差矣!昔中华皇帝背负郡主,强行犯魏,使公子先人长幼,尽皆含恨而终,家国之辱,何日能忘?今彼忘昔功而罪今贤,旧将亡故,国主倒行逆施,天下必乱,想马超一生狂傲,郁郁多年,岂甘退位?以公子神武之才,倘会合马超,各发一旅之师,径会长安,中华可灭,昔年基业可复也!”
吕蝉道:“不然,吾深受陛下之恩,后值背国,常怀悔切,正好趁此卸甲还乡,尽享天伦,延续香火,此保家安身之道也。方今天下一统,人心思定,倘有异动,必值倾覆,身死家破,固不待言,族亡宗灭,亦未可知也!子文,吾等在此安居多年,何须尚有争权夺利之心?”曹彰道:“文帝在时,吾已心灰意懒,安肯再起兵戈,作那肮脏鸟事?”
郭淮、朱灵长叹而去,都道:“常言子文性刚武勇,今日观之,气象尽失,不过平庸鼠辈也!”遂来投奔马超,却以同僚之礼见曰:“曹子文已经裁军,不日领赏退位,大好男儿,甘为奴隶,铜臭遍身,吾等心寒,不愿再居北地,欲隐西疆,自知将军素唯陛下马首是瞻,不日亦消王爵,而受陛下赏赐,故先行僭越,稍留残步探望将军,万乞恕罪。”
马超怒道:“汝等无礼,视我何人哉!大丈夫安肯屈居人下?”拔剑来杀郭淮。朱灵急伏地而言:“郭伯济之言,实乃戏也。另有心腹之言相告,乞退左右。”遂告马超曰:“吾等实为将军神勇,有盖世之功,而为中华国主所忌,心怀不平,愿共举大事,而效犬马之劳,今有曹子烈、夏侯仲权吾等旧识,皆在朝中,大王举兵,吾等相从,引子烈、仲权为内应,若破长安,连接辽东并燕魏旧臣,天下可定也,窃为大王思之。”
马超大喜,方去了数月迟疑之心,与马岱等道:“只是陛下诡诈,恐有防备,吾当先释其疑。”遂召天使入而曰:“陛下恤臣辛苦,感激不尽,裁军之后,还盼陛下另请贤能统领西疆,吾当亲往长安拜谢圣恩。”天使已去,回报飘零。飘零唤归尘叹曰:“孟起果然不服,今作此状,欲释朕疑心,而实欲反也。”归尘道:“父皇何以知孟起须反?”飘零道:“朕意只在撤藩,非在贬王,天下皆知,孟起乞人自代,既非朕意,亦谦逊过度也,朕故知之。且闻蝉儿报郭淮朱灵奔西疆而去,此事愈坐实也。汝可使人去告安宁,教引西凉军马先行防备,若孟起果引大军入关,便可击之。”
归尘道:“岳父年老,倘为马超所破,必伤父皇之心,亦累国家之事,儿臣亦愿出军去助岳父。”飘零道:“马超昔年遇安宁必败,原非其敌,不必忧心。今既撤藩,天下疑忌,马超若反,必先联络内应,汝勿轻出,且居长安,以免有变。来日廷堂之上,再议马超之事。”归尘受命,只在东宫沉思,安静问曰:“何故不乐?”归尘道:“父皇教我传示岳父,引军西出,吾思岳父素不爱我,若得我言必怒,误了父皇大事。”
安静叹道:“我父性子,素来如此,他既认定,旁人之言,他原也难听。逐流哥哥被贬,不知甚的,我父却怪起你来,还说什么取川之日,计破瓦口之时,即有谋弟之心。夫君勿忧,我等好生尽孝,又有母亲垂怜,父亲年事渐高,还真与吾等小辈计较一生不成?”归尘揽住安静道:“静儿所言极是,吾得贤妻如此,夫复何求?清者自清,岳父虽有误会,亦是小人流言所致,身为人子的,又岂敢因此见怪?今日马超,已非昔日一勇之夫,岳父倘有疏忽,一世英名溃矣,吾心甚忧,需遣人往助才好。”教安静好生将息,归尘自出宫来,密见左中郎将曹休,道:“今有急报,郭淮、朱灵怂恿马超背反中华,子烈以为如何?”
曹休道:“大司马乃马超克星,坐镇西凉,何虑马超?且今人心思定,马超若举逆兵,难撼泰山之重也。”归尘道:“世间成败利钝,未可先料也,子烈乃曹门千里驹,今寂寞如此,倘愿为马超内应,召集魏汉旧臣同反,外结镇北,内乱长安,我父皇一生待臣子推心置腹,必不防备,岂能不为所乘乎?”曹休怒道:“吾昔年中汝奸计,误降中华,自知大势已去,并无他心,汝今日前来试探,是相疑乎?”
归尘笑道:“焉敢试探,归尘既为私心,亦为君计,有片言告知,以动尊听:我弟逐流,武略过于韩项,韬机不逊孙吴,父皇心实爱之而不得不贬之,自小又得岳父岳母怜爱,眼下父皇为撤藩之事,叱退二相,远离百官,所起用者皆腹心也,吾岳父岳母、关王银屏因而得志,此非吾愿也。愿子烈自请往西凉一行,佯投岳父,实助马超,将岳父所谋尽皆透漏马超,待吾岳父兵败,子烈依吾一计,可破马超,并其兵马,誓不负曹家一门,未知尊意如何?”
曹休不觉一股寒气直涌到背上,半晌曰:“你竟图谋岳父,致有如此大逆不道之言!吾当出首,汝死无葬身之地也!”归尘拊掌大笑道:“吾今根浅势弱,父皇废我只在覆手之间,不费吹灰之力,子烈若此时出首,免去父皇内患,天下长治久安,曹家永无复兴之望,子烈真中华中兴重臣也,吾料子烈必不为此也。”曹休心下一惊,暗叹道:“好奸雄,陛下养汝为子,乃不识人也!”遂受其计,两人约定,归尘自回。
一路却暗自寻思:“曹休须除,何人可使?周子远计谋深远,与我弟义结金兰,深得父皇眷爱,留在朝中,他日必然为害,需以计间之。”遂见城门校尉周胤,尽言马超欲反之事,随后言道:“子然自从征以来,素思建功,然天下战乱已定,故无报效之处。今马超作逆,子然何不请往沙场,建立功名?此男儿之业,无负君父周公瑾一生英名也。”周胤大喜道:“还需太子提携,吾明日便请出征。”归尘道:“吾探得魏国余孽曹休,已为马超内应,明日必自请征西,欲害大司马,接应马超,君何不请为监军,若查实曹休异动,不须理会,只将证据飞报陛下,除却后患,大功岂非唾手而得?”周胤甚喜。
却表来日上朝,飘零与群臣商议马超之事,有曹休慨然进曰:“臣休一门,七年来深受陛下之恩,常思报效。今既郭淮、朱灵误从马超,臣愿领一军往助大司马,尽道陛下宽仁之事,先招郭淮、朱灵来降,则马超势孤,大司马亦免去大半兵戈之劳也。”飘零甚喜,道:“郭淮朱灵数年来不降中华,此等气节,朕深爱之,曹子烈若能招得,真大功也。且西域百姓,又减免从征之难,皆子烈所赐!”当庭封曹休为破驽将军,归尘目视周胤,周胤便出,奏曰:“臣父兄皆有功于国,唯臣毫无建树,愿为监军。”飘零准奏。当下曹休引五千兵,以夏侯霸为副将,投西凉而来。一路周胤好容易得志,又只道曹休果为马超内应,屡加刁难,时常呵斥,曹休知周胤功臣之后,只得忍气吞声,夏侯霸等将皆怒。
按下这边,单表安宁引大军十万,驻扎西凉,督引各地民众开荒垦田,造林植树,不觉数年,正欲引还长安,已闻南蛮、山越自请撤藩,便料马超必有异动,先有防备,教臧霸、孙瑜各引兵五千,驻守玉门、阳关,随后召集各地垦荒军士,便往玉门关来。
此时马超果领西凉子弟,已到玉门关下,但见得关门紧闭,吊桥高悬,马超立马扶枪而前,高呼道:“关厢守将安在?”一员老将已到城头,道:“马孟起镇守西戎,何故引军入关?”马超道:“臧宣高,吾闻关王、镇北、镇东退位,亦欲卸甲归田,因思陛下深恩,欲返朝中叩谢,何不开关放行?”臧霸喝道:“住口,马孟起,陛下明令诸藩裁军,汝心不服,收容郭淮、朱灵,欲犯长安,背主叛国,安敢狡辩?汝欲谢恩时,留下兵马,随我孤身而往朝中,方见汝真心!”
马超大怒道:“吾家累世公侯,只为上苍可恨,使吾家破人亡,后误从中华,以为明主,不想屡屡欺我,视我为鹰犬之辈,用时则重,不用则废,狼心狗肺,无恩无义,天下之士,皆当讨之!汝山野草寇,安敢狂言!”遂唤打关,臧霸点兵而出,马超命郭淮相敌,两将战过四十合,不分胜负,恼起马超,唤回郭淮,飞马亲出,战到十余合,臧霸抵挡不住,退入关厢。马超四面攻打甚急,幸得臧霸所部乃是安宁统属并州精骑,昔年屡胜马超,未尝胆怯,因此马超一时难克,暂退结营,围了两关,不敢轻进,有郭淮道:“事已泄漏,不得促行。师出无名,如何立业?可扬言叶飘零受后宫盈惑,欲尽撤藩国,便借乌孙、大宛兵来此,合力而进,佯推清除后宫奸佞,还诸藩清白,可免许多周折。”
马超从之,便召乌孙、大宛,两国皆惧马超之势,不敢相违,各发一两万人马来助,会合玉门关外,立起大旗曰“扶诸藩,清君侧”,复来攻打玉门关,四面相合,马超大喝曰:“先入关者,即为西凉侯!”西凉子弟奋力向前,云梯高架,弩箭齐飞,臧霸死守,颇难支持,正自危急,一彪军马早到,当先老将,黑马蛇矛,正是安宁,马超教郭淮、朱灵打关,自来迎安宁,一场混战,两下收军,众将汇集马超帐下道:“安宁智勇双全,非易与之辈,唯好生计议,方可破之。”马超道:“吾昔年性刚,屡中此人诡计,今日既他敢来,趁其兵马尚未全集之时,正好雪耻。”当下布阵排营,发书搦战,一面却唤马岱等道:“安宁来日应战,阳关必然无备,汝引一军直取阳关,安宁若回救时,吾便趁势攻取玉门。”马岱领命。
却说安宁回批应战,翌日却偏不出。马超责以失信,安宁只道:“一路颠簸,贱体微恙,来日再战。”如此拖了数日,却遣军士环绕玉门关垒成土墙。马超不知其意,教马岱引重甲军冲撞而来,原来安宁数日之间,教关中百姓尽皆迁走,又催军白日垒墙,夜里却加军力,于墙外深挖沟壕,虚盖泥土,马岱之军大半皆陷。马超大怒,亲来相敌,安宁亦尽起关厢兵马,两军相逢,对阵圆处,马超更不打话,飞马直取安宁,安宁接住,战过百十回合,诈败而走,马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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