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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九-第1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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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不敢自比怨妇,逐流纵非我夫,亦为兄长。妄乞二事,万望恩准。”叶飘零温言道:“朕视还珠,有若亲女,但有何需,无不允准。吾儿不必更易称呼。”赵薇退后,重拜于地,道:“父皇厚恩,万死难报。父皇能容国士,何不容亲儿?闻大秦犯境,愿恕逐流哥哥之罪,使戴罪立功。”

叶飘零摇头道:“法不徇私,律不容情,余事可议,此却难从,况使逐流为民,于他深为有益,亦朕为父一片苦心。已封孟起为抚戎大都督以抗大秦,国事无忧也。”赵薇道:“父皇若有深意,孩儿不敢多问。”叶飘零道:“自当另觅佳婿,吾儿休念逆子乱臣。”赵薇道:“还珠不愿一生相夫教子,而居闺门之中,既舅舅领军,儿欲相随,建功立业,孩儿之愿足矣。”叶飘零深深叹息,道:“女儿从征,非朕所愿。”赵薇道:“纵然万死,足慰此生。”叶飘零道:“吾儿心若难回,可为孟起副将,与马岱共侍马前。”赵薇叩谢而去。

当下狱中提出逐流,亲审已过,定罪而告天下,收了逐流冕冠稚尾,卸了藩王玉带锦袍,藏了霸王戟,留下绝影马,教逐流与脱脱携子共往江南丹阳郡为民。有诗叹曰:

昨日是,今日非,昨是今非欲何为?前相聚,后相违,前聚后违却为谁?
一厢情,一厢愿,一厢情愿何需怨?今生伴,来世陪,生生世世永相随!
当下归尘、周循等送逐流出京数十里,方洒泪而别。挥鞭系索,纵马驱车,不一日,逐流二人怀抱叶超来到丹阳,削草垦地,搭木建房,男耕女织,养儿育女。泾县县令王凌,多加接济。又闲暇时一家共出,或荡舟扬子江上,或跃马固城湖旁。原来丹阳健儿,勇武甲于天下,时值农闲无事,闻得镇西王、征西大将军被贬至此,便奉其为兄,执枪翻卷,走狗斗鸡。四方富家纨绔子弟,寒门青壮少年,闻风来会,得三千余人,并不分贫富,亦不分贵贱,依旧各悬铜铃于腰,日则骑马入林,夜则操船出海,射猎捕鱼,习文讲武,终年不绝。又江中水贼,山中强盗,闻盟主已到,不敢为乱,尽皆从良,随从逐流诸子,与四近生民,共同劳作,不分彼此,但有盈余,即充赋税,因此民心甚悦,四野安宁。

按下这边不表,却说马超自收大宛,又得封抚戎大都督,点拨军马,即日起程,西出玉门关,早到大宛地界,登高遥望大秦营寨,但见星罗密布,寨栅相连,后军督运粮草,直若长蛇,络绎不绝。一众兵士,黄发碧眼,紫髯枯眉,奇形怪面,莫可名状。马超问大宛王道:“其军远至,粮草何来?”大宛王苦笑道:“皆四面劫掠所得也。”马超道:“容某探其虚实。”当下教出城搦战。

马岱领命而出,对阵大秦一将领军来迎,两边混战,原来中国之兵,未尝见此怪异之辈,以为非人,不敢死战,被大秦兵以众凌寡,败阵而退,幸得赵薇从旁杀出,救了马岱带伤而回,共返城来,禀道:“敌军似有妖法,吾军不敢力战,事奈其何?”马超道:“东倭妖法,屡尝见识,今西域鬼人,亦非易与,且暂坚守。”大宛王道:“将军若不早退敌军,此间元气大损,恐今年难贡天朝赋税也。”马超道:“军心颤栗,不可强敌。且吾受封抚戎都督,抚戎者,乃陛下嘱吾勿开杀戒也。”大宛王不悦而退。马超暗唤送印官八卦,具言其事。

八卦大惊道:“假拟圣诏,如何敢为?”马超道:“非此计不可速破大秦也,从权而行,有何不可?”八卦道:“将军有胆,奈八卦不敢妄为。”恼起马超拔剑出鞘,喝道:“今日之事,上为国家,下为黎民,汝敢阻我大计?”八卦甚惧,只得依允,权受密计。

当下马超假造玺印,暗拟圣旨,却表这日军士报来:“圣旨驾到。”马超忙与大宛王齐来听旨。八卦已至,读圣旨曰:“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抚戎都督,功勋盖世,方今远征在外,军士疲惫,国中蝗灾,粮草难继,权且退兵,以待后命。钦此。”马超谢恩接旨,与大宛王道:“原本受命相救贵国,奈陛下有命,吾须早回。此间之事,大王自计。”大宛王大惊道:“吾既托庇中华,奈何情薄如此?”

马超道:“上命所差,身不由己,大王见谅。”收聚兵丁尽去。大宛诸将皆怒,告大宛王道:“中华无信如此,大王何必为之趋驰?”大宛王乃从其言,便唤通译、使臣,往大秦寨中投递,曰:“前为谗言所误,怠慢上国,今日见其奸谋,方知为人所欺也,懊悔无及,愿助上国,共取中华。今中华皇帝有旨,诏令退兵,趁势掩杀,可获全功,此机切不可失,明上详察。”大秦国主闻得,急令详探,果然中华各寨军马,次第退去。国主急唤各寨轻骑皆出,追袭中华军马。早有人急告道:“马超智勇盖世,倘有诈谋,该当如何?”国主道:“早听马超有勇无谋,安肯有诈?且圣旨云云,焉得假冒?”不听臣言,尽起诸军杀出营墙。

不觉赶到葱岭地界,原来马超料到大秦追兵必至,先将诸军伏于两边崖上,遥望山下大秦诸军络绎而入,马岱急道:“贼兵入伏,兄长何不击之?”马超道:“兵法有云,渡河未济,击其中流。可待前军过去,直捣中军,大秦国主必为我所擒也。”马岱拜服,遥望大秦前军尽皆入谷,马超喝令击鼓,漫山遍野,旌旗竖立,西凉子弟人人奋勇下山,左边马岱,右边赵薇,飞掷标枪而到,左冲右突,大秦军马排成一线,首尾难顾,乱作一团。

大秦国主听得四面喊声大起,料知中计,急令退兵,数十员骁将护住国主,落荒而走,陡然一骑飞出,白马银枪,云盔素甲,撞入万军,喝一声:“大秦国主休走!”直往中军麾盖奔来。沿路敌军,直惊得投崖入涧,坠谷翻山,让开一条大道。大秦国主回马欲走,马超已到,猿臂轻舒,早擒国主过去,于马背之上奋然一举,国主四脚朝天,手舞足蹈,心下大骇,大秦兵将,谁曾见此神威,一齐颤栗伏地,叽里咕噜之声,充塞天地之间。有诗赞马超曰:

神威凛凛荡中州,百战至今永不休。巧断中军真妙算,假传圣旨最奇谋。
功高何惧千人忌,力重敢教万子愁。白马坡前飞赤兔,天骄绝代占鳌头。
却表马超望见手中大秦国主浑身颤栗,一股热流浇下,淋了马超一身,大怒道:“汝强横可恕,懦弱难容!”唤过通译,道:“中华上国,与西域番邦素无瓜葛,焉敢妄自犯境?汝等回去,好生安分,倘再起歹心,如同此子!”挥手一掷,但听得一声惨叫自崖底传来,大秦国主竟被马超生生摔成肉酱,大秦兵士无不胆裂,乞降求命,马超把手一摆,西凉子弟四散排开,马超喝道:“汝等再敢来时,必不饶恕!”放大秦小卒四散远窜去了。这一战杀得西方化外之国心惊胆颤,各国小儿闻MACHAO之名,不敢夜啼,前后一千五百年间,并不敢心生东向之意,此皆马超之功也,自此西疆军民皆唤马超为“西凉小煞星”,尽皆忧惧而从。有诗叹曰:

绵延煞气漫掀尘,积得骷髅怅入坟。关某不诛下马将,马超尽弑顺安臣。
妻离子散岂无故?家破族亡为寡恩。休叹将军何落寞,世间更有飘零人。
于是马超退了大秦,复投大宛,大宛王方悟前事,如在梦中,俄而马超已到,慌忙出城服罪。马超既设此计,早料大宛王必然倒戈,然而相见,依旧盛怒不已,拔剑喝道:“反复小人,留尔何用?”马岱、赵薇急止道:“非大宛王察明将军之计,巧设诈降,此功亦难建也。大宛王有功无罪,伏唯察照。”马超方才抑怒,喝退大宛王,马岱、赵薇暗使人好生抚慰,当下班师回转西凉。

行到高昌国界,忽有马云禄引一军来到,马超挥鞭笑问:“妹子来何迟也?”马云禄道:“子龙闻兄长出征,使妹来助,不想兄长已建大功。”有赵薇欢跃而来,见过母亲,道:“舅舅此番神算,巧用诈谋,以寡破众,西方鼠贼,闻风丧胆,再不敢进犯中华也。”具言马超用计之事。马云禄早知女儿之事,一直忧心忡忡,直见赵薇并无闷意,这才神定,与马超道:“兄长身经百战,此战最为快意,恨妹未曾相随,不得共扬名于当世也。”

马超大笑,半晌道:“今日一战,方雪往昔有勇无谋之名也。子龙在家安乐否?”马云禄道:“子龙自知兄长今非昔比,何需他来相助乎?子龙有言,兄长今威名已建,大功得成,可早思退隐之策。”马超笑道:“我郁郁一生,世间多少竖子小觑吾身,今青春鼎盛之际,忽思退隐,徒为天下英雄笑我不思进取耳。”

正谈论间,忽有一骑人马来到,却是长安遣使来到,曰:“圣旨到,马超接旨。”宣曰:“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剽骑将军、抚戎都督、西域都护使、西凉侯马超,去岁扬威于远塞,今朝用武于边关,万余之众,一战溃敌二十余万,虽信、布所不及也,故得扫平四野,清定八荒,西戎俯首而耿耿,化外颤栗而惶惶,念其大功,进抚戎王,总督羌、戎,马岱为将军,陈仓侯,赵薇为中郎将,西凉侯,马云禄为金城侯,钦此,谢恩。”

马超乃谢恩受诏,进抚戎王,有赵云劝马超道:“关将、曹公、山越、大宛、乌孙各镇藩篱,故居王位,独孟起以军功得此,富贵已极,昔韩信背蒯通,身丧未央,文种逆范蠡,伏剑越宫:斯二子者,其功名岂不赫然哉,徒以利害未明,而见机之不早也。今孟起大勋已就,名望至尊,再无封赏之理,何不泛舟绝迹,登峨嵋之岭,而从赤松子游乎?”

马超望赵云须发皆白,拊掌叹道:“子龙久隐民间,顷刻便无昔日名将之风矣!吾固知人生苦短,岁月难留,昔蹉跎半生,青春尽耗,今思往事,悔之无及,吾方当年盛,正可大为,安可荡舟五湖,空老白马,尽锈银枪哉?”赵云道:“吾细察世事,陛下将有远图,所谓还权于民,世族大家不识时务者,必有危难,此中其意何明!孟起不听吾言,恐有祸患。”

马超道:“陛下非不念旧功之人也,子龙勿言。”赵云嗟叹而退。有《沁园春》单道马超之雄曰:
一骑西来,顾盼生威,任意纵横。看云盔闪亮,素袍流彩,银枪怒发,白马飞腾。
虎跃关山,龙翻塞外,洗尽当年不智名。谁知我、亦千般勇烈,万古英风。
曾经张胆狂逞,怎甘愿屈居人下行?恨寡谋唯勇,半生皆败,一朝有计,鬓已难青。
昨非今是,今是昨非,安得陶朱淡世情!悄回首,叹神州莽莽,何处归程?
只说马超成了大功,叶飘零又念其孤寡,封为镇西抚戎王,赐锦袍黄褂,假节钺。自此中华威震寰宇,虽海外万里,无不臣服,国家基业,达于颠峰。是岁一三计划已毕,各地税务,踊跃而到,仓中积蓄二十年之粮,叶飘零大喜,一日与安宁、清儿检视百官名册,但见朝中公卿,自庞统、陆逊、司马懿、诸葛谨、周循以下,所掌朝政文官,或系世家之后,或生地方大族,武将中亦不过魏延出自行伍,甘宁少时为盗、邓艾幼时为奴,出身贫家者不过寥寥数人,深为感叹,作诗曰:

妄语世间民作主,真欺天下少明人!状元眉锁愁书贵,举子心惊惧殿深。
不尽才郎生士族,几家英烈出寒门?九州公道若长在,何必沽名播圣恩!
诗罢,教:“且传文长、兴霸、士载入宫。”自有近侍前往宣旨,俄而传到,魏延、甘宁、邓艾皆入偏殿。叶飘零赐坐问曰:“朕何人也?”三人惊道:“陛下中华之主,万乘之君,天下谁不知焉,何故问耶?”叶飘零道:“朕偶有所思,故有此问。想天下皆人也,生来死去,岂有贵贱之分,君臣之别,何朕独为君哉?”三人惊疑不定,各曰:“陛下既承天命,复得民心,自有百神佑护,岂常人所及焉?”飘零道:“君权神授,乃欺人之谈,自古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慌得三人一齐伏下道:“臣等忠心为国,天日可鉴,断无异心,陛下明鉴!”

飘零亲手扶起道:“朕与卿等相交多年,互知肝胆,安得相疑?实有感而发,今观此世,满朝公卿,多出士家,国中文武,无几寒门,此岂公平之道耶?若朕岁终,恐豪门欺压,未尝能罢,草莽冤屈,无处申诉也!”三人道:“陛下之心,臣等已明,愿尽死力。”当日既退,又传安宁、清儿、宪英、归尘等道:“天下民丰粮足,饶有富余,朕之大举可行也。”归尘道:“父皇所图,千古之未有,切宜慎重,何不先遣人巡视四方,详察民情属实,再图大举不迟。”叶飘零喜道:“吾儿所言,甚有高见。”

飘零复教请庞统、陆逊、司马懿入朝,问曰:“朕登基之日,誓愿还权于民,教天下众生共领邦国,同享盛世,今九州俱定,四海归心,可否行焉?”
庞统道:“陛下昔虽许诺,然所谓还权于民,虽只区区四字,实则奥妙无穷,臣等愚鲁,不知陛下如何详解?”叶飘零道:“朕虽未全盘计议,只思先欲削藩退侯,尽收封地,随后定法,一应官吏升迁皆由四野乡民公定,不再由四方推荐、朝廷委任。朕当另设受访台,凡民间有贪赃枉法不趁其职者,尽可赴京求告,一应花费,朝廷供给。丞相等以为何处不当?”庞统、陆逊、司马懿对望一眼,庞统进曰:“臣以为三纲已定,五常早成,凡世间之事皆有常理。陛下之成大业,概因四方死士辅佐,非陛下独力可成也。今天下初定,陛下诚宜休养生息,无为而治,养贤敬士,明白大法,赏功罚罪,一丝不苟,则世间自服,此万古不易之理,愿陛下切勿多思,免至生乱。”

飘零道:“法令纵明,然行之于世,概由人定,岂得无私?朕幼居乡野,深知百姓艰难,有道是:‘勤穷懒富官发财,上正中歪下乱来’,丞相等虽有坦诚之心,奈大法下行之时,终无公平之道耶!朕易世之后,谁能制之!非丞相等生为上士,岂知田耕多难?朕心已定,卿等速退!”庞统前跨拜曰:“陛下坚欲如此,恐四方将士寒心,终必有变!”

飘零视陆逊道:“昔年朕亲点伯言为状元,久随朕躬,深知朕意,今欲何言?”陆逊道:“臣受陛下深恩,然家有诤子而不败,国有诤臣而不亡,臣终此世,不敢有丝毫之言欺瞒陛下,夫法者,国之本也,律者,国之根也,陛下既已定法,世间皆服,何故弃此而用普天之民耶?愿陛下三思庞相之言,则社稷幸甚,苍生幸甚!”

庞统道:“陛下昔以臣为弟,今臣愿一死而保陛下不致闪失!夫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陛下若急于求成,草率行事,可怜三十年之功,毁于一旦,伏望陛下深思!”飘零道:“此事自朕幼时,已萦绕心间,何为草率耶?”司马懿道:“陛下纵欲大举,恐四方百姓,一朝纷乱,难以承受,可期以十年,静观天下世态,方可定论。”飘零叹道:“仲达之言甚是,奈朕年事已高,十年之期,如何能耐?也罢,天下事非一促可就,千年积习,安得一日颠覆?卿等且退,朕先详思。”

三人退,庞统仰天叹道:“陛下天纵英明,一向宽仁厚德,今何亦如此,九州既定,欲诛功臣耶?此非天朝之量也。”陆逊道:“陛下只是偶有此心,必不忍为也。今日有感而发,不必多心。”两人商谈,司马懿独自冷笑,二相问曰:“太尉何故笑耶?”司马懿道:“吾笑二公当今智士,竟不知陛下为人也。”庞陆问其故,司马懿道:“你二人以为陛下猜忌,欲诛功臣,哀叹‘飞鸟尽,良弓藏’,吾观陛下一生轻信他人,不肯细察天理人欲,不准此时心中,亦在深责吾等贪恋富贵,深慕权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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