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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荒-第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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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粹是无聊找茬儿!
“这有才点酸。”
“是很酸。你说是不是?”肃然着的脸摆明是要刨根问底。
“当然不是。我以前是过苦行僧的生活,所以你要补偿我。
“哈,苦行僧。”安乐嗤笑,油腔滑调哼唧:“你也别想知道我到底是谁,也别想看到我的虚伪,来来来来……”
“我代表崔健抽你!”话起手落,“啪啪”两声打在屁股上,红印浮起,牡丹笑不可遏,而受害者之安乐面上青红交错,半晌才恨恨的憋出一句:我睡觉去!
下午醒来,跟牡丹挤在沙发上看了一张碟片,然后去香苑接安宁一道回老宅吃晚饭,席间,安乐跟大伙讲起军训时发生的趣事,比如齐步走的时候同手同脚、同学左右不分向左转的时候撞到了、扎马步一屁股跌在地上……逗得一群人笑不可遏,直言如今的新生实在太可爱,当年他们可没闹过这么多幼稚的笑话。
九点钟又把安宁送回香苑——小家伙最近跟萧香在楼底辟了个小花圃,当花农当得乐不思蜀,夏时也军训回来了,同样晒了身健康肤色,见了安乐如同见战友,把他拉到一边兴致勃勃的聊了起来,近十一点半时,安乐才和牡丹回天园。
短假期过后,安乐正式开学了,客厅茶几上又添了张课程表,两人凑在一起研究。
“……体育、英语、毛概、思想品德、高数、建概……基础美术、几何与透视、大学语文,上学期的课就这些了。”安乐在纸上划上最后一笔,拍后手起身,从冰箱里拿出果汁,咭噜噜灌下半瓶,呵一口气,歪着头笑得得意非凡,“很简单嘛,我去酒馆打工完全不会有影响。”
“先别得意。”牡丹提醒他,“要是让学板里的人知道你在那种地方打工,你就等着领罚吧,到时候你的奖学令就不用指望了,好好考虑清楚,别得不偿失。”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会跟洛扬说的。”唇角高高翘起,安乐的表情像只狡猾的狐狸,“我是‘勤工俭学’。”
“‘勤工检学’有规定可以去娱乐场合么?学校的规章制定可不是闹着玩的,小小的钻空子还行,玩大了小心学籍不保。”
“以前还说随我,现在又来恐吓我,你是变色龙呢!”虽然勤工俭学的方式是有不少,但酒馆对于他来说不仅仅是一个曾经工作过的地方那么简单,那里教会了他察颜观色、人情世故、识人辨物,他在那里成长过,所以他会对它依恋,如同孩子对喂过他乳汁的奶娘的依恋一般。
牡丹走到他面前,低头亲了他一下,曲指轻弹他堆起的眉头,笑道:“我这是提醒你别得意忘形,你想去当然有办法可以去,别苦恼了。”
“你能用温和点的方式么!”安乐抬脚踹他。
“下次吧。走,先出去吃饭。”牡丹勾住他肩膀往门外走。
自从两人同进同出后,在家开饭的机会也剧减,经常有一顿没一顿的,实在不想在饭馆吃了就连同宁珂罗小布一起去萧香那儿混餐。
打工的事安乐不急,先把学校的课业稳定下来再考虑,日子开始变得很规律,几乎无一例外的每天都是学校和家,周末有时他会和牡丹一起回老宅看望老爷子老太太,有时会和萧香一起去把李伯接过去吃个饭,但老人家说什么都不愿意住一两天,说是要看家,其实他们都心知肚明,老实过头的李伯是不好意思享用他们的东西,名不正言不顺,心里总有疙瘩。
眨眼间已过月余,中秋节又来了,安乐安宁的生日又到了。
庆生宴——或者应该说一顿生日饭——是老太太安排的,在老宅,只邀了牡丹家人和宁珂、小布、萧香、李伯、陆晓、小六等,可怜李伯一把年纪了头一次进官门,整个人从头僵到脚,怎么也放松不下来,拘谨沉默的吃了晚饭后便迫不急待找借口说要回去了,老爷子了然的叫司机送他。
兄弟俩收了不少礼物,安宁切了蛋糕后就随俩老拆礼去了。
官家父母坐了一会儿,朋友打电话过来,两人也双双离去,把空间留给年轻人。
宁珂把从酒馆顺过来的红酒拿出来给大家分享,大家伙儿对月海聊,兴致勃勃,欢声笑语,途中,安乐分别打了电话给李叔和老三祝中秋快乐;老三此时正在家陪老头和老太太看无甚新意的中秋晚会,跟他报怨了一通,且说十七就回来,顺便带好吃的给他;安乐一听就知道是老太太闲着无事又捣腾新鲜玩意儿了,乐得答应。
挂了电话刚回位,洛扬又打过来了,道了声祝语便叫他们一起去酒馆。
到那儿时发现不仅是洛扬,连白瑾、林末、凌沐等人都在,安乐去跟叮当聊了一会儿,回去时正好听见林末拉腔戏谑说:“……啊,这小子今天才满十六岁!我一直当他二十六呢,诶,作孽啊,这么个孩子居然就……”话语因接收到两束阴森森的眼神而顿住,赶紧低头喝酒作陶醉状。
“安乐在学校风评很好。”洛扬老师说,“他的课任老师都称赞他呢。”
“老师也称赞我呀。”安宁歪着头插话,小嘴厥起,很不满的群子。
林末一见这小模样就忍不住了,把人拎到膝上,对着那张小脸狼啃了好几口,湿辘辘留下一串口水印,嬉皮笑脸逗他玩乐。而安宁一张小嘴越厥越高,哼了一声便当他是雕塑。
“林医生你赶紧结婚生个孩子吧,瞧你两眼绿光垂涎三尺的,还以为见着绝世美人了呢,啧,谁会知道外表风流的林医生会恋童呢?”小六揶揄这个初次见面的斯文男人,“小乖现在不好控制了,你要找也得找还是三四岁左右的孩子,爱怎么捏怎么捏,给颗糖就乖乖跟人走……”
“他小时候就这样过来的。”安乐指着小六淡讽,“不知道被拐了多少了次,幸亏他租上积德,每次都被好心人送回家。标准的好了伤疤忘了疼,六呆子一个。”
“今天看在你大寿的份上,老子不跟你计较。”小六儿抛个媚眼拾他,惺惺作态。
安乐朝他流里流气的吹个口哨: “嗐,果然是水至清则无鱼,人至贱则无敌啊。”
“您哪儿的话,根据实验表明,我这皮肤从角质层到基底层最厚也不过4毫米,完全达不到‘至贱’的标准。领导告诉我们……”
“行行行,用事实说话是吧,明白了,省省口水。”边说在桌下神不知鬼不觉的抬脚朝目标踢去,一击即中,目标倒下。
“谁踢了老子!〃小六怒目而视,一个个巡视过去,一个个都是泰山压顶面不改色,顿时万分委屈,蔫蔫倒向身边人,“山人,心凉了,小人得道鸡犬也升天了,螃蟹一个个横着走了,咱们闪了吧,惹不起至少躲得起。”
“不送。”安乐抬手。
小六起身,满心悲怆黯然的离开,一步三回头,似万般不甘又无可奈何,凄惨的模样让洛扬眼眶泛红,扯住安乐的袖子婉言道:“怎么就因为两句话就闹成这样呢,快去把他叫回来吧,你们不是很好的朋或么?”
“别理他。”安乐只吐三个宇。
洛扬张口欲语还休,忽然,一个敏捷的身影冲了过来,把手上的一只形状有些古怪的酒瓶放在桌上,兴奋不已的说:“这是龙舌兰啊,我还没喝过呢。安卿家,你去拿些盐巴过来,寡人今天要很男人的尝尝这味道!”
洛扬顿时无语了。
拾荒 act 129 :我们
房里的存窗帘没拉上,光线透过薄丝照进来,影影绰绰,帐幔内坐卧重叠起伏的人影也隐约可见,一单薄细瘦一坚实修长,身体有着朦胧优美的弧度,活动的画面充满了美感及浓浓情味,房内充斥细碎的呻吟声。
风平浪静,安乐趴着不动,之前的疯狂已经消耗了他所有的体力,他现在只想睡觉。牡丹捉起他的手,把礼物放进他拿心,微微一笑。
安乐直愣愣盯着手上躺着的串了根银链的墨玉戒指,一墨一白的极其夺目,尤其是那闪着亮光的墨色,滴溜溜的直照进他心里,照出他的些微讶异和及不住的欣喜,这是……什么样的礼物?
“喜欢么?”
“嗯。”安乐点头,想了想又道:“这是什么?”
牡丹摊开他的左右掌、并笼伸直,右手食指及中指从他的指尖上开始往里走动,到掌心时两节指骨曲起呈跪拜模样,凝住他的眼晴笑。
安乐看着他的手,那小尾指上同样才、有一只墨色,弄不清楚自己心里那种复杂的感情到底有什么成分,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过了好半晌才抬起手臂拥一下他,笑道:“这玩意儿现在是挂饰吧?〃
“你说呢?”牡丹从拈起链子,挂在他脖子上。
安乐垂头摸了摸,泌凉的触感,暗想等挂个两三年它又有别的用处了,抬头挑眉问:“今天送了我这个,那我十八岁的时候你要送我什么?〃
“什么都可以。”牡丹熄了打,两人相拥而卧。
“范围?”
“没有范围,只要是我能给的。时间长着呢,你好好想想,我先睡了……”
什么都可以么?安乐盯着飘荡的床幔想。
隔了两天,老三打电话叫安乐晚上去酒馆。八点钟时安乐一个人坐车去了,见老三和白瑾等人坐在角落里,桌上放着一个礼盒,显然是老太太叫他带过来的好吃的东西。
跟他们聊了一会儿,安乐起身告辞,老三送他下楼,站在路牙上等车时,伸手勾出他脖子上的链子,长指细摸那只流光溢彩的墨戒,追问出它的来历后兴味盎然的摸摸他的脑袋,只说一句“好孩子”便又上去了,像是专门为说这句话而下来的。
路过的车子都满座,安乐抱着盒子遥望透红的天际,神思飘飞,突然神子被扯了一下,疑惑的转过头,却见是许久未见的兰月,如身后几步外是云杉颜及两个陌生男女。愣了愣,随即扬笑打招呼。
“你一个人么?”漂亮依旧的兰月转到他面前。
“嗯,过来有点事,正准备走呢。”安乐垂下头,不知道跟她说些什么,这个女孩从最初开始似乎就不怎么喜欢他,也许是因为他跟牡丹在一起吧。她应该是很喜欢牡丹的,当初她爸不正是想把她介招给牡丹么?可惜途中出了差错,让他捡了个天大的便宜。
兰月静静望着他,倏地伸出手握了一下他的手,对上他愕然的眼神,轻轻笑了笑,眼中却隐隐藏着伤感,启口无声的唤了两个字:……安乐。
云杉颜在几步外看着,暗暗叹息,转过身扬手拦下欲驰过的车,扬声叫:“安乐,上车吧。”
安乐朝那边望了一眼,又转头对兰月笑了笑,擦肩而过,离开。
傍晚时分,天空被浓重绚丽的红霞覆盖,天地间满目桔红。古朴的建筑物、花草树木、青春的男女同学……万物都像是被撒了层金粉,柔和优美得像拉斐尔笔下的油画,即使周围是各种嬉笑怒骂的噪声,但氛围却是如此的宁静和谐。
安乐抱着书本下楼,在科研大楼旁的名扬亭里等了十来分钟,一身休闲时髦装扮的牡丹在路人频频回望中风姿卓然的过来了,站在亭外摇了摇手上的钥匙。安乐笑了笑,三步并两步跳到他身边,说:“今天中午小六和山人又说我狗尾草的儿子。”
“一天一说,你还没免疚呢。”牡丹拿过他的书瞄了一眼,塞回他手里,软骨似的依向他,“每天都带书回去,估计不用多久你就出名了。”
“那当然。”安乐挑眉睨他——牡丹这张施了层桔粉的脸蛋眼下更是艳丽之极,每一个细微的表情都能紧紧吸引住别人的目光。扫了眼四周来往的同学,不甚在意的勾住他的手臂|Qī|shu|ωang|,扬笑道:“昨天晚上我和萧香在楼顶聊天,说了很多你和我事,你想知道么?”
牡丹没答,仰头一望,笑问:“风吹云动,是风动还是云动?”
“风吹云动……”安乐仲出手,摊开,掌心上满是桔光,他看着,久久才应道:“上次你问我,我本想说‘风动云也动’,现在我想说:风吹云动,不是风动,也不是云动,是我的心在动。”
牡丹微微笑,漫不经心的说:“是啊,只有你看不透。”
“少爷,偶尔上帝老头也是清明的,它给了我左脑足够的理智和聪明,同时便给了我右脑不少的驽钝,你该庆幸我开化得早……”正低头念叨着,身边人突然停住脚步了,安乐抬头看,见是一个目光嚣张的年轻男人站在他们面前,目光直勾勾盯着牡丹看,他身后还立着两个头发染得五颜六色的年轻男孩儿。
“有事么?”牡丹悠悠然问。
“……我来找人,碰巧见到你。”那男人的视线转向安乐,眸中有赤裸裸的审视,口气似不屑道:“不怎么样嘛。”
安乐挑眉不语,是说他不怎么样么?
男人哼了一下,又望向不动声色的牡丹,愤怒的擦肩而过。
“那人是?”安乐调头扫了一眼那人的背影,疑惑,“你同学?〃
“莫非。”
“……怎么会是他!”安乐震惊,在他的想象中,莫非应该是有着一张万人厌恶的脸和阴狠毒辣的眼晴的,而不是那副文弱的嚣张模样,那模样的莫非只像只好斗的小公鸡,冲动斗气却不够果决狠厉,不过,也许正因为这样,他上次才没虐待娃娃吧。“他对你似乎……挺怪的。”
“嗯?〃
“他喜欢你。”安乐突然了悟。
牡丹哼轻一声,摇摇头慢条斯理说:“那又怎样,他又不是你。”
“……”安乐闻言愣了愣,垂头笑。
多好,三少和官越是大家的,而牡丹却是我私人的。
流云与天空相遇了,交汇了,融合了,消散了;飞鸟与大海靠近了,碰触了,留恋了,分离了;我和你相遇了,走近了,试探了,在一起了。
这是我们的幸运。
这是我们的缘分。
拾荒 番一:成年
月儿当空,今日正式步入成年人行列的安乐在楼下跟老太太聊了一阵,上楼顶,在门内暗处看见牡丹倚着栏杆仰头望天空,那姿态美妙又风流,他慢悠悠的掏出烟盒子,抽出一支,点上,吸一口,微仰起头朝天空喷烟雾,淡淡的灰烟袅袅娜娜飘升,他忽然转过头,眯着眼勾起唇角对他笑,一脸狐媚相。
“不要勾引我。”安乐走到明光下,立在他身前拉下他的头,额抵额相对,“今晚月色很美,容易犯罪。”
牡丹轻笑,低头轻轻软软的吻他,淡淡的烟味在唇齿间弥漫,糯软的感觉却从舌尖延至心上,如蜜糖热烈的甜腻,也如花园里茉莉花淡淡的清香,没有情欲,只有温存。
熟练又陌生的亲吻,感受彼此嘴唇的热度和柔软。
“唔——”安乐推开,瘫坐在一旁的藤椅上,歪头静默了片刻,挪了半边位置叫他也坐下,捞起衣摆看他腰后的那条长达十数公分的大疤痕,这疤是八月份他野地训练时弄伤的,现在正处于愈合期,新皮肤长出来了,粉粉嫩嫩的,跟周围那片白皮肤极不协调。
“别碰,有些痒。”牡丹拉开他的手,把烟掐了。
“这几天老见你抽烟,怎么了?你们萧导又给你们洗脑了?”
“都四年过去了,要是能洗早就洗了,还用等到大家都成熟后的今天?”若说他读研最后悔的一件事,那绝对是又入萧老头麾下,继续受他摧残——这两年,萧老头越来越阴森了,小布归结为老年更年期滞纳不顺,变相的怒火郁结全都爆发在可怜的他们身上,被分配去给低年级代课也就算了,还命题论文不断,且要求严格规矩之龟毛数不胜数,时不时枪毙一个以儆效尤,让一伙人憋气得不行,私底下悄悄谋划起义。
“其实我觉得他挺好的。虽然不太亲切,但至少治学严谨,没有你们说的那么恐怖。”安乐见过不少次,觉得那人的面无表情下其实隐藏着柔软,但也许是那副面貌端得太久,不知道怎么换上其他模样示人了。
“是不错。其实我们挺喜欢他的,只是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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