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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荒-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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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当咭咭笑了两声,把调好的酒一一放置托盘上,推拾他,贼兮兮道:“给你个机会,呐,这些是他们点的,你送过去的时候要注意点,干万别碰到那女人半根寒毛。”
安乐瞥了他一眼,平稳的端着托盘往那桌走去。
叮当所说的莫家太女此时正一脸娇媚的半伏在桌上,白嫩如莲藕的胳膊横跨桌面,纤长玉指正把玩着对面男人的衬衫扣子,解开又扣上、扣上又解开,那缓慢有节奏的动作隐隐透着色情味,若有心人见了定是血脉贲张,但安乐无心,他目不斜视眼观鼻鼻观心,脸上带着不变的服务笑容朝客人欠了欠身,从容有序的把酒品点心奉上,待欲躬礼退开时,听见那男人低沉的声音似漫不经心道:“听说你找到他了,他还好么?〃
女人闻言脸色丕变,娇媚瞬间转成厌恶和恼怒,直起身,两手抱胸的斜乜男人,似怨似恨道:“我就知道你找我肯定是想问他的行踪,那我也实话告诉你,我不知道他在哪儿,我找到的不过是个外表像他的男人而已,你死心吧!〃
男人沉默,表情有些黯然。
安乐趁机道礼,退开,刚迈开两步,身后又传来女人略带婉求和隐厉的声音:“易胡,忘了他吧,他从来都不曾在意你对他的感情,他总是那么理所当然的挥霍你对他的好,他怎么可以这样对你,他以为他是谁?我讨厌他,这辈子凡是叫萧香的男人我都讨厌!〃
本只是以听八卦的心理听着,可当“萧香”这两个宇传入安乐耳中时,他顿时如遭雷击,身体热了又冷冷了又热。他抑制不住心头翻腾的情绪转过头,一寸寸透视那个姓莫的女人,掠过她曲线窈窕的身体,停在她娇气凌人的漂亮脸蛋上,怒火慢慢的在他眼中燃起来,愈烧愈旺。
就是这个女人么?就是她不段的伤害逼迫萧香,即使萧香远走他乡了也还不放过他、要置他于死他的么?哈,蛇蝎美人果然没错,现在她还在找萧香想继续伤害他么?她怎么可以!?还有那个叫易朗的男人,长相英俊但性格却优柔寡断温吞得让他厌恶不已,明知这女人一直一直伤害萧香,他却还能一边轻松的跟她在这儿喝酒聊天,一边询问萧香的下落,真是虚伪得让人作呕!
哐——哐——
两声玻璃撞击后发出的脆响,馆内刹那间鸦雀无声,客人们的注意力都被紫区的事故吸引住了,有些客人甚至还想到这服务生就是上次被打的那位,顿时看戏的兴味又重了几分。
那女人像女王般走到安乐面前,用看蝼蚁般的高高在上的睥睨眼神冷眼看着他mei〃gu眉骨的血顺着白净的脸颊滑下、没入淡蓝色的制服里,突然又扬手甩了两巴掌,轻声道:“你被开除了,现在就给我滚,别再让我看见你。”
安乐抬起手背抹掉快流进眼中的血,忍住将她碎尸万段的疯狂念头,垂下眼帘漠然转身。
“等等。”那女人叫住他,“你还没跟我道歉呢。
安乐转过头正欲开口,凌沐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一宇一顿的问:“莫玉小姐,请问我的手下又碰了您哪儿呢?〃
“他刚才用眼神污辱我。”莫玉抬起下巴对上表情异常沉静的凌沐,傲然道:“我讨厌他的眼神。”
“喔?”凌沐倏然一笑,两步走到安乐面前,拿开他捂在额上的血迹斑斑的手,仔细看了看,伤口不大,但很深,日后愈合了怕也会留下淡淡疤痕,万幸的是伤在眉
骨处,不明显。
一只拿着手帕的手捂到安乐额上,林宇哲温和道:“安乐,这里的事交给凌沐,你跟我去医务室。”
“谁说他可以走了?”莫玉把玩着纤手,轻柔道,“还有,他已经被开除了,不可以去行馆的医务室。”
“开不开除他还得让我和高层商量过后才能决定,至于其他的,莫小姐,请问你还有什么事?”凌沐彬彬有礼问。
莫玉冷哼一声,道:“商量?难道白瑾连这点面子都不卖拾我么?告诉你,从今往后,别让我看见他再出观在行馆里的任何一个地方,不然你别怪我手痒。”
凌沐脸上淡笑不变,侧脸望了望安乐,看见他冷淡的眼、平静的表情和那微肿的脸颊时,心突然揪疼起来。这个聪慧的少年如此让人喜爱,可为何生话总这么坎坷不平?如今若惹到其他客人也罢了,但偏偏是行事狠辣的莫玉,这个女人向来横行霸道不讲理,即使他能继续留他在馆内上班,可却不能保证他毫发无伤,因为,他对财大气粗的莫家无可奈何。
“莫小姐,请先让他下去好么?这地上都落红了,晦气。”凌沐嫌恶的表情扫了地面一眼,对莫玉道。
“莫玉”。低沉的男声自几步外传来“别为难那孩子了,让他走吧。”
莫玉回头,似怒非怒的瞪了男人一眼,表情明显松动,施恩似的挥挥手,重新坐回座位上。
“走吧。”林宇哲拉安乐快步离去。
走了七八步时,安乐又回头,正好对上易朗变化莫测的目光,突然觉得这个男人其实可悲又可怜,
虽然不清楚他什么身份背景,但此时的他就如莫玉养的一只宠物,高兴的时候抱在怀里好言逗乐,不高兴了揪住泄愤,没有自主的余地。
在医务室清理的伤口后,凌沐也跟过来了,面带歉意的蹲在安乐面前,轻声叹息:“对不起,明知不是你的错,却又不得不让你受委屈,莫玉这女人你不了解,我这么做不仅是想息事宁人,还想保你以后平安无事。”
“我知道,你不用跟我道歉。”安乐淡然的面孔看不出任何的情绪浮动。
“准你两天假回家休息,大后天继续上班吧。”凌沐拍拍他的脸颊,嘲弄的笑道:“其实我也不是怕她,只是不想跟她纠缠不清而已,那女人尾巴真翘上天以为自己是龙女了,白家是她能随便搓圆捏扁的么,呵,不自量力,给跟杠杆她还真想撬地球了。”
“其实她也不是经常来,你放心吧。”林宇哲安慰他,“若哪天你见她来了,跟我说一声,我会安排你换班。
“谢谢。”安乐由衷道,脸上依然波澜不惊。
“客气什么。”凌沐笑,问道:“现在你可以把事情经过详细的告诉么?
“其实……” 安乐深吸了口气,闭了闭眼,又睁开,对上他的视线,平静道:“其实没什么,我送完单退下时听到她提起一个熟悉的名宇,很吃惊,转头看她,结果她就操杯子砸给我了,就这样。”
=奇=“我无法不讨厌这个女人。”凌沐眼中的厌恶浓烈的透露出来,转而又问:“是谁的名宇让你吃惊?〃
=书=安乐定定看着他,忽然牵起唇角笑了笑,轻道:“也许你也曾听过这个名宇,他叫萧香。”
=网=“萧香啊……”凌沐和林宇哲不约而同道,语调中里在悲悯的叹息。
“认识莫玉的人都知道,她最爱的人是青梅竹马的易朗,最恨的人是萧香。复杂又混乱的三角关系。”凌沐摇头不敢苟同,“我见过他几次面,是个很好看很别致的男人,性格脾气也很好,难怪易朗对他念念不忘。”
安乐闻言,情绪又忍不住冒腾起来,冷然又悲伤道:“萧香好不好又关那两人什么事,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他?他是那么简单纯良的人… … ”
“你跟他很熟?”凌沐疑狐,大概回想了以前发生的事,恍然,“去年秋末的时候听说莫玉满城挖地三尺的找他,难道他是跑到你家那边去又跟你相识了?操,这藕断丝连的叫什么事啊!〃
“行了先别聊了,都下去了。”林宇哲见呆的时间够久了,赶紧提醒两人。凌沐看看表,姑起来,三人一道下酒馆。在安全通道门口,林宇哲道:“安乐,要不你先回去吧,好好休息两天,别太把这件事记在心上。”
安乐点点头,从员工电梯里下到一楼,走出大堂后又回头望了望,夜幕下的行馆不像其他酒楼那般挂满五彩霓虹,整幅大理石墙面上只有“东方行馆”四个字是用灰蓝色灯光衬映着的,简洁又格调,一如它的定位和它服务的对象。
对象?格调是么?
呵,安乐轻笑出声,毫不眷恋的调头朝对面站牌走去,靠在宽大的广告灯光边仰头望被霓虹渲染得暧昧不明的夜空,试图寻找一两颗夜宿荒野时看见过的钻亮的星星,可任凭他眼眶泛酸泛疼,依然无法那这片朦胧的天幕里寻着。
608路车晃悠悠的靠站了,他眨眨眼,摸出三个硬币投进钱箱里,连续三声“呕当”响,给空荡荡的车厢里添了份热闹。
行了近一小时,他迷迷糊糊的似醒非醒,一道刺耳的刹车声蓦然钻入耳时,他惊跳进来,看看四周,还好没过站,过路口就到西柴。
“诶真对不住。”司机以为他生气了,忙解释道:“刚才有只野猫突然蹿出马路,吓我一跳,幸亏刹车踩得及时,不然它那条小命可就丧在车轮底了。”
“没事,我以为坐过站了。”安乐笑笑,随意搭话,“这附近一到夜里就很多野猫野狗跑出来翻垃圾桶找吃的,白天从不敢露面。”
“是啊,不久前全城各社区的工作人员还组织过人马,想彻底驱逐这些时不时扰乱社区治安又随带一身毛病的脏东西呢。”司机附和,一张端正英挺的脸上露出怜悯的表情,“其实很多野猫野狗都是从家里跑出来的,野性一被带出来,就再也不愿乖乖回到那个没多大自由的小空间里了,虽然被人养着可以三餐无忧。”
不识好歹的猫狗们。安乐觉得他最后应该用这句话结尾,刚想开口,发现车子到站了,忙道个声晚安便飞快跑下车,静立站牌边看着车子缓缓消失在视线里,又望了望正空中那轮圆月,这才慢悠悠走进巷子。
开门时发现房里灯还亮着,显然是安宁还没睡,没开灯就贴墙边蹑手蹑脚的走近房间,见小家伙正背对门口端坐在床上,左手拿着他买的那只长臂黄毛猴,右手拿着萧香的相片,
玩木偶戏似的独自旁白,对黄毛猴说:哥哥,跟你说过多少遍了,食不言寝不语,你怎么就当耳旁风呢;又对相片说:萧香,我要是女的,你等我长大,我嫁你好不好?
都是他说过的话,不管想到他会只字不漏的记着,小家伙一人在家太寂寞了。安乐有些心酸,轻敲了敲门,换上轻快的笑容走过去。
安宁欣喜若狂的迅速转过身,脸上灿烂的笑容在见到他额上的白纱时瞬间消夫得无影无踪,担忧的扑到他怀里,细软的小手转转抚摸上药凸起的他方,眼泪泫然欲落。
“别担心,只是被桌角碰到了,过几天就好了。”安乐轻言安慰,又告诉他:“沐叔叔说放两天假,后天是八月十五了,咱们一起公园玩好么?〃
“好。”安宁眼中的忧郁散了些,勉强笑了笑,拍拍他的手臂道:“哥哥快去洗澡,身上都是酒味。
“嗯。”
亲了他一记,安乐拿睡裤进浴室,飞快的冲了一下又出来,见安宁背对他侧躺着,以为是睡着了,刚想靠近给他盖上床单时,他突然说:“哥哥关灯,睡觉了。”
声音明显带着哭泣后的沙哑和暗淡,安乐凝着他瘦小的身子,默默的锁了门关了灯,上床把他紧紧搂在怀里,赤裸的胸口被温热的液体浸透了,咸酸的感觉钻入他的心脏,幸福又哀痛。
“哥哥,我爱你。”安宁轻声说。
拾荒 act 75 :决定
下午送孩子去学校,返回时安乐去超市买了些零食,回家后洗了衣服打扫了卫生整理了家具,转了一圈终于无所事事了,便放了张宁珂带过来的CD,躺在沙发上边看书边啃坚果,一个电话过来,那头洛扬得知他在家,当即兴奋的表示二十分钟后到。
果然,才翻了不到十页书,斯文的敲门声便响了,安乐开门见他提着两只大塑料袋,忙接过一只,拎着很沉。
“都是吃的。”洛扬快步走向茶几,把袋子打开,孩子献宝似的一样样拿出来,“月饼是学校给的,总共五盒,我拿了两盒过来;红提子也是一个学生送的,她说是自家农场产的,绝对绿色;黑油桃是一个问事送的,他说跟现在市面上卖的不太一样;榛仁浆是……”
等他解释完,东西已经摆到沙发上了,一眼望去,满满当当五颜六色全是吃的。
“这要吃到什么时候?”安乐抚额,头有些疼。
“放冰箱里没关系的。”洛扬说完又想到这家里的冰箱实在是小了点,平时放些剩饭剩菜就差不多满了,哪可能还塞得下这么多东西,遂又商量:“要不换个大的,省电节能型的。”
安乐睇他晶亮的眼畔,想到宁珂的话:可爱的洛扬十年如一日的可爱着。
洛扬被他看得不好意思了,微垂下头假装忙碌,忽然灵光一闪,又兴致勃勃道:“我想起来了,我家阿姨前几天跟我妈说要换个大冰箱,不如就把那台旧的拿过来好了……呃,你要是不嫌弃的话。”
“不是,是厨房太小,只适合小型号的电器。”安乐见他脸红了,忍俊不禁道,“没关系的,这些东西很多都可以留一段时间的,再说如果宁珂林末他们过来,保
证马上就被瓜分一空了。
“也是!”洛扬又欢喜起来,把东西一一收起来,“个晚就叫他们过来吃吧,消耗一些不宜久留的,剩下的你就可以放冰箱里保存了。
“那你就叫给他们吧,我没记有他们的电话。
“好。”洛扬听令拿出电话,无比专注又认真的拨了宁珂等人的号码,通了没人接。他壮掉,又转拨林末的,这个倒是很快接了,也很快接受的邀请。
“奇怪,宁珂小布都不接电话。”洛扬疑惑不解的盯着电话看,“该不会正在上课,调震动了吧。”
“那晚点再打拾他们。”
洛扬应了声,把包里的记事本拿出来,一边翻电话一边在本子上记,记完后撕下来递给他:“都是平时往来的那些朋友们的电话,你记着,万一有什么急事也方便联系。”
安乐找了胶带把纸片贴在话几上,一目了然。洛扬写了一手好宇,笔迹工整又柔韧清俊,隐隐有灵气,就跟他的人一样。兴起,便拿他的笔纸也写了几行文宇,递给他看。
“载酒重来,问旧游几辈青云、几辈黄土;拈花一笑,看今日满城风雨、满城江潮。”洛扬念着,脸上浮出欢喜的笑容,“我喜欢这两句词,有历尽千帆后的豁达和淡定。你的字迹行云流水,行笔流畅舒展气息贯通,有行草的影子,但又比行草更有力些,说明你这人从容坚韧又激情圆滑。安乐,你以前的老师是怎么评价你的?〃
“他?说我小奸小诈吧。”安乐淡淡道。
“奸诈?”洛扬失笑,抬眼见他淡如远山的眉目,不知怎地就感受到了这少年心里如微飔般的忧伤,连带他自己一颗心也缓缓变沉重了。沉默了几秒,他走过去坐到他旁边,轻柔道:“安乐,我想你的老师肯定很喜爱你、以你为荣对不对?你不仅是他的学生,还是他的朋或和孩子,所以他才会训斥你、教导你。”
“洛扬,你也是个好老师。”
“不,很多生活中的道理我都不太懂,还需要别人手把手教,我能考很好的成绩,却不能解决家庭中常见的矛盾。”洛扬沮丧不已,肩膀都垂下来了。安乐好笑,拍拍他以示安慰:“都差不多,没听人说家里那本经最难念么?就是爱因斯旦家也不一定太平呢。”
“这是什么比喻……”洛扬乜了他一眼,顿时又惊叫:“诶,你的额头怎么了!”
“这个啊,在酒馆不小心碰到桌角了,没事,伤口都合了。”安乐不想让他担心。
“我来这么久居然都没注意到!”洛扬无法不谴责自己的粗心大意,只顾着东弄西弄,该在意的总是被忽略掉的。
“伤口又不显眼,而且又没涂什么花花绿绿的药汁,没看见很正常的。”安乐转移话题,“诶对了,你今天没课么?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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