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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荒-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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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不去了。你呢?干脆也在家休息一天吧。”
“我无所谓,反正这点雨丝有没有都差不多。”安乐放下碗,转身进里间,悠然自得道:“我再睡一会儿,十点钟若我没醒,麻烦你叫我一声。”
李伯答应。
躺下没几分钟,安宁也跟着进来了,趴在床沿笑盈盈盯着他看,许久也没出声。安乐一把将他瘦小的身体揪上床,架在小腹上挠他痒痒,小家伙咯咯笑得很欢,连帘外的李伯都忍不住笑了。
“还要睡么?”
“嗯嗯——”点头如捣蒜。
“诶你这小可爱——”安乐按下他小脑袋狼亲了一记,让他躺在身边,笑道:“中午哥哥带你出去逛逛吧,这来儿这么久了,还没真正去逛过街呢,顺便去买些衣物。”
“嗯。”安宁闭着眼点头。
十点刚过李伯便俩进来叫醒兄弟俩,两人换了衣服拿上包便出门了。
并没有确切的目的地,只想放下平日走路时所思虑钻营的生计、真正闲情逸致的欣赏一番这座美丽的城市——即使它交通拥堵、空间拥挤,可但凡大城市大多如此,也没什么大惊小怪的。眼下还只在郊区已是高楼大厦鳞次栉比、商场大楼门庭若市人潮济济、路边开放式小广场绿荫丛丛花草遍布,闹市中不知又是怎样一番繁华景象。安乐想到自己的家乡,那座中等规模的城市,虽然它不比这儿繁华、富裕,但毕竟是自己的家,即使它不是他的港湾亦无法让他依靠,他依然深爱它如昔。不过,他也喜欢这个地里,因为它兼容性够大够富足够繁华。
一辆黄色张扬的小汽车从身边飞过,带起一股劲风,安乐下意识的扬手挡脸,看清楚它尾部那个半圆“a”型标志后顿时无比的鄙视那辆牛车,忿然牵稳安宁的手往马路对面走去。
“坐着别动,等我一下就好。”安乐把小家伙按在银行休息区的椅子上,交待。
“嗯。”
抽了排号,见还有二十来个才到他,且这时候也中午了,不如先去吃点东西再过来也不迟。安乐稍稍计算了一下时间,半个小时内赶回来绝对没问题,便带安宁沿街去找快餐店之类。
从银行大门到这儿足足五十米了,都是些餐馆,安乐实在不想把本就不闲的钱撒在这种地方,抬眼见对面马路有家装修得干净明快的小面食店,便把小家伙抱起来小心穿过车流到店里,点了两碗炸酱面和小米粥,付了帐便坐着等,不一会儿,服务员把东西端上来了,香味扑鼻,两人不禁都咽了口水,操起筷子便开食,吃饱喝足了这才慢腾腾的踱回银行。
只留下五百块,其余的钱全都存进折子里,办好后安乐看着折子上的数字深思:不够,远远不够,还得再赚多点钱。
“走了哥哥。”安宁扯他衣摆。
“好,先去给你买几件衣服,然后再去市场买菜回家,”安乐思索着之前在对面似乎见有个小百货市场,不如去那儿看看。
“今晚可以买芥兰花么?我想吃。”
“行。还有呢?”
“西芹炒肉片……”正说着,突然就被过路人撞了一下,幸得安乐牵着他,不然就得摔倒了。
“对不起对不起。”那男人开口便是一连串的道歉,表情极诚恳。
安乐也不好说什么,把小家伙抱起来就便快步朝那百货小市场大门迈去,到门口时发现,这地方真是鱼龙混杂,什么玩意儿都有,就跟司务县那市场差不多,所以两人也没怎么逛,就近一货品齐全的摊位挑选自己想要的物品:两件棉TEE和短裤、一双小凉鞋等。末了让老板给折扣。
双方正掂量时,安乐发觉包包动了一下,立即反应迅速的边揪紧边转回头望,却只见一个有点眼熟的男人奔蹿的背影,他想也没想便追上去——刚摸到包被划开了,里面的装钱和存折的小钱包似乎不见了!
出了小市场便是大马路,那男人死命的东奔西蹿,安乐卯足劲拼命的追,可始终差了那么一段距离,任他怎么求助也没有一个过路人帮助他。直追出近百米后,那男人突然闪身进一条岔路,等他冲到路口时,整个路面干干净净连个石子都没有。
闭上眼仰头长长吸气,呼气……
反复几次后,安乐睁开眼,那眼睛早已冷静如常,只是添了抹若隐若现的寒意,直勾勾凝在半空不知名处,几秒钟后毫不犹豫的转身原路返回。
拾荒 act 60 :痛恨
是谁,是谁说磨难就是上天对一个人的才能考验的偶然?你隔三差五的考验我,这叫偶然么?你看看你如今又带给我什么了?你又将考验我什么才能呢?
似乎以前也曾经过做这般血腥的梦,那梦里,娃娃就是这鲜血淋漓着的……安乐只觉得神思恍惚得厉害,但这时候他怎么能恍惚呢?牙齿狠咬下唇,血珠冒出来,疼了,飘离的神思也聚集了,抬起僵硬的腿朝路边围着的几个妇女奔去,脚足仓促的差点摔倒,可他哪儿还顾得上?市场前口的机动车道边,他可怜瘦小脆弱的安宁此时衣衫染腥、破布娃娃似的的被人抱着,小脸上痛苦的表情一览无遗。
“娃娃……”安乐从妇女手中接过孩子,想问问他怎么样,可喉咙痛得厉害,泪水跟掉了线的珠子般哗啦啦掉落,滴在那张小脸上。
“那人太缺德了,把一孩子撞成这样就飞溜了,诶,快送他去医院吧,”妇女一脸担忧的催促他,“我们刚才把他带前面诊所去看看,可他说要等哥哥,就是你吧,快走!血流……”
安乐已经听不见了,他搂紧一直咬牙硬忍的孩子直奔路中央,不管欲撞到他的司机如何叫骂、不管这车是不是出租车,拦下一辆飞快抓住后视镜,等了半分钟左右那人才摇下车窗,叫他上后座。
“去最近的医院,谢谢。”安乐头也不抬的对司机道,手微微颤抖的猛撕下TEE衫下摆,轻轻缠上小家伙的小腿。这细瘦的小腿正以一种奇异的角度扭曲着,几道皮肉翻飞的长伤口正欢快的吐着血沫,得意洋洋的想告诉他:嘿!你能把我怎么样呢?我要流到他的血管空了为止。
安乐不想哭,但是他控制不住那膨胀的泪腺,它自顾自的跟小家伙的血液一样流得欢快异常,模糊了双眼,堵塞了喉道。
“嗯……”安宁如哺出生的幼猫似的微弱呻吟着,“……哥……”
“别,别说话……”安乐狠吸了口气,哑着嗓音一字一顿道:“很疼是么,忍一下,马上就到医院了……对不起,都是哥哥不好,丢下你一个人,害你被……”再也说不下去了。
“嗯……”
隐忍的细细的呻吟声似利刃,在安乐心头上一刀一刀的剜着,血肉模糊,他忍不住朝司机吼:“你他妈开快点行么!他疼啊!”
司机轻飘飘向后扫了一眼,慢条斯理道:“现在红灯。”
“……求你……”安乐知道这车是私家车,更知道司机完全可以对他置之不理,他能打开车门就已经是对他莫大的恩泽,可他能等,孩子不能等啊!
“啧!”司机摇头似叹非叹,调档,表情微带些兴奋,“只有闯了!”
什么叫离弦之箭般?安乐切身体会到了,先是往后摔,接着往前猛冲,还没来得及反应时又往左倾,差一丁点就撞上玻璃窗了,他急忙把怀里的孩子抱稳,怕弄到他的伤腿,待抓住头顶拉手时,劈头盖脸朝那混蛋司机吼:“你慢点行么!后面是伤患!他的腿要再被你伤着,我跟你没完!”
“看你之前哭的像只花猫,啧,原来是只怒狮呢。”司机皮笑肉不笑的揶揄,倏然话锋一转:“准备下车吧,再五分钟左右就到林海医院了。”
“谢谢。”安乐诚心诚意道谢,拉出身后的包,顿时心凉了半截。他忘了他现在是真正的身无分文,比菜摊上的豆腐块儿还清白,而李伯没有电话,也不可能现在回去找他,那么……小心翼翼的觑了觑前面的司机,垂下眼。
“下车吧。”车子在林海的大门口停下,门锁打开,司机一只长手臂加在椅背上,挑着浓眉勾着嘴唇等这尊小神下车,哪知他却突然的抓住他的衣衫,可怜兮兮的哀求:这位哥哥,求你能借我些钱好么?等孩子办好急诊,我回去凑钱还你……不等他说完便立即甩开他的手,抿唇冷然道:“还真想送佛上天啊?要是这孩子残了你是不是还想叫我帮你养他?下车!”
“不……”安乐急得泪眼汪汪,又扯住他衣袖婉求:“求你快帮帮我,我等会儿再跟你解释好么?他失血过多了……”
司机瞥了孩子一眼,见那张小脸蛋此时真没半点血色,藏在地壳下的丁点善心才稍稍冒上来,拉开安乐的手,拿了包下车后开始边打电话边往大门迈近。
安乐喜出望外,赶紧下车跟在他身边,听见他说了一句“啰嗦”后便挂电话了,便问:“你的车不锁?”话刚落,就听得“啪”一声,锁了。
司机熟门熟路的把他带到门诊部,一位斯文俊秀的大夫早等候在那,扫了二人一眼,便把半昏迷的孩子接抱过去,放在病床上,动作轻柔把他身上的衣服扒下查看伤势,温和的声音道:“被车撞了?严重骨折加软组织挫伤、韧带拉伤、嗯,他骨髓的造血能力似乎有问题,你知道么?”
“……什么意思?”安乐懵了。
“意思是,如果真像我说的情况,那么像他这样受了伤不急时救治,可能会因流血而死亡的,懂了?”医生轻描淡写的说着,随即又称赞他:“你做的不错,这样多少可以减缓血流的速度。”
“……他会没事么?”安乐控制不住身体轻微的颤抖,手握得死紧。
医生没答,办了手续但让护士把孩子带到手术室,自己也跟后过去。
安乐呆然立在门边目送他,只觉得那抹白刺目得很,他想到安宁的话,他说他不喜欢白色,因为它是无色,是虚,是空;也不喜欢朱色,因为总让他觉得它要扑过来抓住他,想吃掉他,很恶心。
那时我是怎么回答他的?我告诉他说:色彩不会伤害人、红色也很漂亮。是吧?
我错了,红色很丑陋,色彩也真的会伤人……
安乐蹲下身,无声饮泣。很久后,他收起眼泪站起来,朝一直站在他旁边默不作声的男人点头道谢,男人盯着他瞧了片刻,唇角那抹笑意更浓了,颀长的身子懒洋洋靠向墙,随口就抛了好几个问题给他。
安乐也不隐瞒,垂眼轻答:“我叫安乐,那孩子是我弟弟安宁,我们俩到这儿还不到一个月,住在城环郊外一个做小买卖的老伯家。今天在小市场本是打算帮他买几个衣服的,结果碰上小偷,财物全被摸走了,我丢下安宁去追,可没追到,回来时见他已经是这样了。”
“你知道你弟弟这伤不费个几万块怕是好不了的,你有钱还我么?”男人兴味问。
“……”存折可以挂失,但要补办取钱必须得拿相关证明回原户籍开户行办理,毕竟他虽然继承了遗产,户头却是他爸的,而他爸又不在了,所以,没有钱,李伯也不可能有,要回家么?可即使回家了,恐怕也要费不少时间,他无法丢下安宁离开,但上哪儿弄这第多钱?要是这男人就此打算袖手旁观怎么办?安乐绝望的想着,声若讷蚊答:“我没办法取出钱来还你,但……”无意义的解释咽下肚,眼前这男人不是随便让人糊弄得了的。
“你有工作么?几岁了?”男人似无意问。
心头咯噔了一下,安乐说:“我高中毕业了,刚到这儿还没有工作。”
“喔?”男人仔细打量他,见他相貌年轻秀气却不见稚气,眉宇间也是一派坚定沉着,大概也相信了他的话。
只是,男人所不知道的这表象的背后是:若非安乐近年遭遇的这些痛苦和打击,饶是此时的他表现得如何冷静如何沉稳,却也不会有人相信他已过十八了。他少年的稚气和隐忍的张扬,早已随着这一连串的波折消失殆尽。
“是的,我……”安乐想解释,被男人悠扬的电话铃声及他突如其来的欢快表情给打住了,愣愣看着他喜上眉梢的远离几步、背对着他接电话,难以想象他居然能用柔得滴出水的声音跟对方说话。
约二十分钟,男人终于挂断电话,转过身时满脸温情脉脉的笑意没能及时卸下,心情极好的如同上帝对待他的子民般对眼前这可怜的少年大施恩泽:“你到我的行馆上班吧,工资不会少,另外你还有小费可以拿。”
安乐的脑子还没完全消化这句话时,心脏已经接收到了,嘭嘭快要跳出胸膛,他稳了稳情绪,道:“我没什么身份证明,这个你可以帮助我么?”
“说让你去了你还担心这个做什么?”男人斜乜了他一眼,从包里掏出精品的名片盒和钢笔,抽了一张写下一串号码后递给他:“你以后直叫我的名字就好了,别哥哥的叫的我咯得慌,又不熟。”
安乐当他这话是耳旁风,无关痛痒的翻看精美名片上的信息,首面只有简洁两行字:东方行馆、白瑾;背面有地址、电话。
“还有,你不用打电话给我,找凌沐就成了,他负责安排培训新员工,你方便的时候就去找他,我会跟他知会一声,反正他现在也为招员工忙得晕头转向。”
“谢谢。”话是对他说,但其实安乐更想谢的是之前那位打电话给他的人,虽说那电话不是为他而打,却意外让他受到恩惠,让他得以爬出泥沼不至于被淹没。
白瑾不以为意的挥挥手:“各取所需,看你这模样不错,人年轻又不笨,就这样吧,我先走了。”
“等……”安乐急急拉住他,欲言又止。
“医药费是吧,放心。”白瑾拍拍他肩膀,脑袋朝手术室歪了歪,勾唇笑,“你以为你弟弟为什么一来便能马上接受治疗?那是我之前打电话通知林末安排的,这家医院是他家的产业,所以,小孩儿丢在这儿你可以放一百个心,林末是个非常有爱心也非常细心的家伙,他会照顾好他的,其他的你不用操心,懂了么?”
安乐点头:“谢谢。”
“别,要不是见第一次有人当街拦我,还当面骂我,我才懒得理你呢,这么做的原因纯粹是因为没事做想看看你到底能怎么样而已。”白瑾不以为意的说完这些冷漠的话,旋身离去。
安乐默默看着他的背影。这男人的个头足足比他高出大半个头,二十四五的岁数,一头深咖啡色毛刺在亮光下很亮泽,浓眉大眼,看着是个俊俏的大男孩儿,嘴唇似乎总呈现出自然的孤度,让人感觉他是在笑,但他知道,那绝对不是笑,那是假像,这人绝不是什么善茬儿。
难过么?不,他早已知道人情的施受是分对象的,白瑾可以温柔如斯与人对话,却也可以冷眼旁观他的狼狈困窘………虽说最后还是帮了他。
又反复翻看名片,安乐决定等安宁从手术室出来、询清状况后再决定是不是明天就去找这人,现在……手术没那么快结束,该先回去跟李伯知会一声,免得他担心。
想定,安乐摸遍身上所有的口袋,总共掏出不到一百块钱,心里忍不住又是一阵悲凉:这点钱能捱几天呢?
不不,你叫安乐,是平安喜乐安居乐业而不是安贫乐贱,悲观沮丧不是你的个性,你该是乐观的,尤其是在这种时候。安乐边打气边到值班室跟护士说明情况,而后马不停蹄往家里赶。
当告诉李伯这些不幸时,老人家眼眶都红了,可爱的孩子啊!
“李伯,你能借我些钱么?我身上……”
“别说了。”李伯打断他的话,转身过房拿出个铁盒出来,打开,里面是一小叠红钞,他拿出来给安乐,“李伯也没什么钱,这些都是留着进货用的,你先拿着吧。”
“谢谢……”你肯相信我这么个才与你相处不到一个月的陌生人。安乐眼酸道,抽出八张,“我先拿这么多,医药费有人帮忙可以先欠着,还让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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