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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里赶你暗里救你-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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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桑念竹的手过分紧张地揪住他的手臂,所以qi書網…奇书于培勋是第一个察觉到她的不安的人,因此他才会极力控制住自己的火气,刻意表现出轻松的态度来,努力设法先行除去她的不安。
但桑念竹实在是一个很怕人家生气的人──即使对方不是对她生气,无论于培勋如何对她笑,拍抚她的手,祇要他们不说话,她就会不安到大家都跟着她一起莫名其妙的不安起来。
可是一旦他们真的开了口,保证不会是什么你侬我侬的好话,就算两方都想保持优良的传统英国绅士风范,不过事关女人,即便是最有风度的英国绅士也不会自愿作龟蛋,届时,最难堪的恐怕是桑念竹了。
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开口不对,不开口也不对,实在是令人难以抉择,最后,于培勋终于开始后悔说要喝什么见鬼的咖啡了,他连咖啡的味道都没得闻呢!
算了,为了桑念竹,他就让一次步吧!
往后他就知道该怎么做了,不管是要开骂、开打或开战都可以,总之,绝对不能在桑念竹面前战给她看!
或许有些女人喜欢看两个男人为她争风吃醋,但绝不会是桑念竹。
所以,为了她,就让一次步吧!
“小竹。”下定决心后,于培勋终于先开口了。
然而在于培勋而言,虽是经过慎重考虑之后的动作,但对桑念竹来讲,这一声低唤来得委实突兀,虽然温和轻柔,仍骇得她差点一脚跳到苏格兰去,可见她有多么紧张疑惧。
见状,于培勋忙一把抓住她,同时庆幸自己没有冲动的立刻启动战争。
“别紧张,”他是想让一次步,可不是想吓死她。“我只是想问妳,待会我想到葛瑞市场看骨董,妳愿意陪我去吗?”
嗄?骨董?!
不要说桑念竹听得一脸茫然,其它人更是大惑不解。
现在是看骨董的时候吗?或者他是要专程去买些骨董来摔来砸,以表示他愤怒的程度?
“妳不想陪我去吗?”
“嗄?呃,不……不是,但你们……”桑念竹迟疑地环视众人一圈。“你们不是有事要谈吗?”
“谁说的?”于培勋若无其事地端起茶杯来。“我只是来喝茶休息的。”
“咦?真的吗?”桑念竹看似非常惊讶。
“当然。来……”于培勋拈起一块红醋栗夹心酥饼。“吃块饼干,嗯?”
“吃……吃饼干?”桑念竹眨着眼看看于培勋那副平静的笑脸,瞟一下饼干,再看回于培勋,似乎仍是困惑得很。
不过于培勋始终很有耐心的维持泰然自若的微笑,好一会儿后,虽然慢了一点点,但他的平和心态终于得以传达给她,使她相信不会有什么谈判,也就没有所谓的谈判破裂,第三次世界大战不会开打,地球依然会保持和平运转。
于是,桑念竹揪住于培勋的手逐渐放松,并悄然绽出一抹安心的笑,羞羞怯怯地像只受不得惊吓的小白兔,格外惹人怜爱。
“好,吃饼干。”就着他手中的饼干,她咬了一口,然后惊喜地说:“好好吃耶!”这回,她唇上展开的笑容是灿烂甜美的。
在这一瞬间,大家终于明白于培勋为什么会突然冒出那句莫名其妙的话来。
康纳尔更是惭愧,他从没有真正去考虑过桑念竹的心情,所在意的始终是自己的心情,他的一切体贴都只是表面功夫,哄哄虚荣无知的女人还可以,却骗不了敏感羞怯的小女人,难怪他辛苦了大半天,却依然感动不了桑念竹分毫。不过……
他可以改,不是吗?
“对,对,大家喝茶吃饼干,不谈任何事,不谈任何事。”
毕竟是多年的老朋友,康纳尔身边的朋友一见他的表情态度,立刻明白他的想法。
“对啊!艾丽斯妳好像太紧张了,”最机灵的朋友A立即做出最佳配合。“我们只是来喝茶,并没有说要谈什么呀!”
“最多聊聊天,大家都是朋友,想彼此多认识一点,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对吧?”朋友B也如此道。
“的确,的确,譬如适才于先生………培迪所说的,你对骨董很有兴趣是吗?”朋友C噙着狡诈的笑问。
“看他身上穿的衣服不就知道了。”李亚梅忍不住嘲讽了一句。
“才不是,人家勋只是对穿着比较讲究实际功用而已。”桑念竹马上为只笑不语的于培勋反驳回去。“不过他是真的很喜欢骨董,每次他带我去骨董市场总是要逛很久,而且他还会边看边为我作解说,叙述一些很有趣的历史故事给我听,还有,他也很会杀价喔!”
杀价?
朋友ABC相互交换了一下眼色。
“既是如此,那么有一个地方你一定要去看看。”朋友C很“热心”地提供建议。
对方一提,于培勋立刻知道人家要说什么了,不过他仍在淡然轻哂之后,顺着对方的话反问:“是吗?请问是哪里?”
“当然是……”朋友C笑得更诡诈。“苏富比拍卖会。”
“对,那儿的骨董都是最好的!”朋友A赶紧附议。“这一回康纳尔也要去替他父亲标一项怀表,你何不也去瞧瞧?”
“就算你买不起,客串一下游客去看看也值回票价。”朋友B半客气半讥讽地说。“啊!差点忘了,那是免费入场的,那就更应该去看看了,否则错过欣赏珍贵骨董的机会岂不是很可惜。”
即使那回宴会上于培勋出现得很阔气,但事后与会的夫人女士们都一致认定桑念竹所佩戴的首饰必然是假货,珍珠可能是真的,但红钻毫无疑问是假钻,因为那样珍稀贵重的饰物,一个平凡的年轻人是绝对买不起的。
而康纳尔这些年轻人们并没有想到“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这句名言,一径便相信了那些傲慢的女人们所下的结论,认定于培勋是个爱面子的男人,没有考虑到这种想法与于培勋给人的印象根本是相互矛盾的。
莫测高深的眼神在前面四人脸上徐缓地掠过,于培勋蓦而咧嘴一笑。
“好啊!我们就去苏富比拍卖会上看看。”
话声刚落,泰德便急急抓出手机来。
“哈啰!总裁,我是泰德……对,向您报告,这回的苏富比拍卖会,培迪决定要去看看……四天后……不清楚,不过听说这回有许多珍贵的艺术珍品,所以场面可能不小……不要让别人知道?”泰德苦笑的眼扫过满餐馆的人。“那是不可能的事,总裁,已经有很多人知道了……明白了,我会通知总经理……”
见状,众人皆疑惑不解地望住他,想不透泰德为何要立刻向上面报告这种事,唯有于培勋悠哉悠哉地继续品他的香茗,并喜孜孜地暗忖:
太好了,天时地利人和,又可以狠削一票了!
第6章
在伦敦,每一年约有三百多场的拍卖会,让上千种具有博物馆收藏品等级的名画雕刻、珠宝家具等商品在此交易,一般人想要不花分毫就见识到各种各样稀世珍宝,享受专属于上流社会人士的娱乐,这是最好的机会。
而其中,尤以苏富比公司的拍卖会最属信誉卓著,经由他们鉴定过的品质最能让买主安心,在交易过程上也最少见纠纷。
这年夏季,伦敦苏富比的头一场拍卖会是在梅菲尔最有名的丽池大饭店的宴会厅举行,在镶金的大厅,镀金的大型水晶灯下举行这种奢侈的拍卖会还真是完美的搭配。
当然,并非每一场拍卖会都有很多人来捧场,得看商品的价值与珍奇度而定,因此拍卖会在三周前就会印制好所有商品的目录供人取览,拍卖前三、四天亦会展示所有商品,并有专人作免费解说,之后,各大企业家或收藏家才会依此作决定是否要来参加竞标。
不过今年夏季的第一场拍卖会却显得相当诡异,珍贵的商品不仅吸引来许多重量级资本家及收藏家,还包括一些平常很少亲自出现在拍卖会场,甚至从不参与拍卖会的特殊大人物。
譬如各国的超级牌企业总裁,波扎那王子,阿拉伯酋长,北欧某岛国的国王,非洲某国军政领袖等等,为此,警方还特地出动警力在会场四周护卫,这种场面确实令拍卖会场负责人震惊,但也不会太震惊,因为三年前、七年前都曾出现过同样空前的盛况,当时没有人知道为何会出现那种盛况,就如同这天一样,依然没有任何人明白究竟是什么缘故导致这些特殊的大人物齐聚一堂?
而且一场拍卖会最多进行两、三个钟头,但三、四个钟头前,大人物和他们的护卫们便全都涌进会场里来,然后大家挤在一堆……
抽签?!
至于主签人,赫然是威迪生伦敦分公司总经理。
“他们究竟在干嘛?”好奇的会场人员问负责人。
“抽签。”
“为什么要抽签?”
“他们会按照抽到的签号轮流竞标,其它人不可参与竞标,否则会导致天文数字的竞标。”
“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
拍卖会开始前半个钟头,康纳尔和朋友们也到达会场了,对于现场的状况他们自然也很惊讶,反倒是五分钟前才进入会场的于培勋对于眼前惊人的情景全然视若无睹,只专心在人满为患的座位间找位置。
“哇!拍卖会都这么多人吗?”
“不,今天特别。”
“为什么?”
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桑念竹的问题,只好拿话岔开问题。
“啊!妳看,康纳尔他们好像替我们预留座位了。”
未几,拍卖会开槌了。
从第一号商品开始,陆续有人喊标、竞标、得标或者流标,但那些特殊大人物们却毫无动静,彷佛睡着了似的,令人纳闷已极──他们到底是来干嘛的?
“你要标哪一号商品?”李亚梅好奇地问坐在威廉另一边的康纳尔。
“六十九号,纳尔逊将军的怀表。”康纳尔翻开目录给她看。
“你呢?”转过另一边,隔着桑念竹,李亚梅又问。
“还不知道,”于培勋仍在看目录。“也许……”
“啊!天哪,好美喔!”桑念竹忽地发出惊叹声。“你们看,你们看,蓝色的钻石耶!好像天上的星星一样,好美好美喔!”
“嗯?我看看……”于培勋立刻翻动目录。“唔……三十二点二三克拉,我看成交价起码在两百万英镑以上。”
桑念竹不觉抽了口冷气。“怎么可能有人买得起?”
“当然有。”语毕,于培勋即按照规矩先举手,再喊价。“二十万!”
桑念竹的脸马上扯歪了。
“天……天哪!我只是赞叹一下,并……并没有要你买的意思呀!”
于培勋笑了。“放心,我“买”得起。”
在这同时,那些不动明王之中终于有人发动引擎了。
“一百万!”是波扎那王子。
之后,于培勋再也没有出过价,最后,蓝钻以两百四十八万英镑的价格成交,得标者毫无意外的是富可敌国的波扎那王子,桑念竹一颗高悬的心终于落地。
“下次别乱开价了!”她扯着于培勋的衣服低声吩咐。
可是又过了十几件商品之后,于培勋自己看中了一件中国清雍正年间御制的珐琅彩题诗过墙梅竹纹盘。
“这种瓷盘全世界仅有三只,一只在东京博物馆,一只由瑞士收藏家私人收藏,这只是三只当中唯一过墙两次的,我估计……”他略一沉吟。“成交价至少在一百五十万英镑以上吧!”
“你……”桑念竹忐忑地咽了口唾沫。“不会是想要买吧?”
“对啊!大厨师,一百五十万英镑耶!可不是……”
话尚未说完,于培勋又举手喊价了。
“二十万!”
桑念竹差点昏倒,但下一刻,另一位不动明王也发动引擎了,桑念竹立刻抓住于培勋的手,不给他再出价。
“五十万!”是某岛国国王。
于培勋好笑地拉下桑念竹的小手握在掌心里。“放心,我不会再出价了。”再小声咕哝一句,“至少这件商品不会。”
五分钟后,他应了自己的“诺言”,在前一项商品结标后才又出价,只因为桑念竹不小心脱口说了半句话。
“好典雅的……”话未说完,桑念竹便慌忙捂住自己的嘴,两眼跟着惊惧地回过来,恰好瞧见于培勋举手。
“二十万!”
桑念竹正准备昏倒给他看,幸好李亚梅及时凑过脑袋来。
“别紧张,妳没注意到吗?他喊过一次价后就不会再出价了,我看他也只不过是想出出价过过干瘾罢了,才不可能真的标下来呢!商品主人又不是威迪生老总或戴比尔斯总裁,哪里容许他乱喊价之后又以一英镑卖给他,连打折都不可能呢!”
听李亚梅这么一说,桑念竹也注意到了,于培勋喊过价之后便不再理会随后的竞价,一径埋头看他的目录。
“勋。”
“嗯?”
“你……以前来过吗?”
“有啊!”于培勋漫不经心地回道,一心在目录上的钻石腕表上,曾经属于依莉萨白泰勒的钻石腕表,高雅迷人,非常适合桑念竹。
“那……你有喊过价吗?”
“当然有,不然我来干嘛?”
“得……得标了?”
“没有,这么贵重的商品我怎么可能跟人家竞得了标。”
“幸好!”桑念竹很显然的松了一大口气。
“不过我想要的东西都“买”到手了。”
“……欸?”
于培勋又举手了。
“二十万!”
但是在康纳尔标到怀表之后,于培勋却还死赖着不肯走。
“我还要这件钻石晚礼服,还有这枚紫钻、鲁宾斯的油画《屠杀无辜者》、尤利西斯的手稿、林肯的……”
“请给我等一下!”李亚梅一手拍过去挡住他翻动目录的手。“大厨师,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很无聊耶!你又不是真的要买,干嘛一定要跟人家喊过来喊过去的?买不起喊喊价你也爽是不是?”
长这么大没见过这么厚脸皮的人,康纳尔他们都在偷笑了,他竟然还想继续丢脸丢到英吉利海峡去!
“我想要啊!”于培勋却还是很理直气壮。
“想要就要得到吗?你大爷买得起?”
““现在”买不起。”
“那你还跟人家喊什么价?”
“我很想要啊!”
“你真是够了!”
“还不够。”
“你……”
眼见两人就要当场吵起来了,桑念竹连忙插进去打圆场。“勋,我知道你很想跟人家喊喊价,可是我有点饿了,我们去喝下午茶好不好?”
“这样啊!那……”于培勋颇为惋惜地再看目录最后一眼,而后毅然阖上。“好吧!听说这儿棕榈中庭的下午茶很不错,我们去喝喝看如何?”
“好。”哪里都好,祇要能让他们脱离战场,去上个厕所也行。
不料,当他们一行人起身要离去时,那几个特殊大人物之中,有几个竟然脸色大变地也跟着起身抗议。
“我们都还没标到耶!”
桑念竹、李亚梅、康纳尔等人闻言俱皆一愣,不晓得他们在跟谁抗议,更无法理解他们为什么要抗议,他们有没有标到关其它人什么事?正狐疑间,却听得于培勋开口回答他们。
“没办法,我的亲亲女友饿了,我们要到棕榈中庭喝下午茶了。”
“不公平,那我们怎么办?”
“怎么办啊?”于培勋想了一下,“只好这样啰!”说着,他翻开目录,撕下他想要的商品页一一交给他们。“哪!你的、你的、你的,你……OK,这样可以了吧?”
“这件晚礼服才多少钱,不够!”还是有人抗议。
于培勋受不了地叹了口气,翻开目录又找了会儿,再撕下一张交给抗议的人。
“这样够了吧?”
那几个大人物这才满意的坐回去,而于培勋也若无其事地把手臂搭上桑念竹的肩,无视四周──包括桑念竹在内──一双双惊异狐疑的目光,神情自若地拄着拐杖一拐一拐的走出会场。
这倒轻松,顶多再一个钟头,待场内拍卖结束后,紧接着就可以进行场外交易了。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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