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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界人鱼之净水明菱-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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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么是跟公孙夙讨论问题,公孙夙知识渊博,君海澄每每觉得有所感悟,两个人迅速成为很聊得来的好朋友;要么是听听战琰甜得舌颤、酸得牙倒的甜言蜜语,直到通讯仪开始发热了,才依依不舍地放开。
有时候在旭日破晓之际,浴着晨光在安详宁静的花园里走走停停,或抚一草一木,或看看屋檐下的大水缸里有没有钻进什么东西,或跟隔壁的邻居说一声早安,不拘着一定要看什么做什么,纯粹是享受心里的那份恬静罢了。
有时候在日落西山之时,趁着别人不注意溜出去,到血色森林边沿溜达几圈,站在高点的小山坡上,遥望着这无边无际的绿,森林的海洋,以大自然的节奏起起伏伏,让人每看一次,心灵就震撼一次,如果不是担心被人发现,君海澄还真想睡在山坡上日日夜夜的看。
闲暇之余,接到通讯仪,就跟豆生或者高小白出去走走逛逛,去图书馆看看书,去茶馆里喝喝茶,到野外去爬爬山,钓钓鱼(后面跟着一队面瘫军人……)。
“豆子哥,你跟冬鱼叔叔是不是闹矛盾了?”
“啊?”豆生从一块大巧克力蛋糕里抬起半张脸,“问这个做什么?”
“嗯——怎么说呢?”君海澄撑着下巴,静静笑着,“因为豆子哥就算笑得再灿烂,也总有一丝悲伤的味道。”
豆生呲着一口白牙,“瞎说,看我笑得多开心!”
君海澄用长辈看小辈的眼神,包容地看着他。
半响,豆生垮下了脸,“好吧,我承认,最近确实有点不顺。”
君海澄给他点了一杯咖啡,豆生捧着杯子,狠狠地喝了一大口!
“前些日子,我跟他吵了一架,因为他总是对我管东管西的,我很烦的!”豆生苦恼地搔搔头,十分烦躁,“我自己都搞不清楚了,我到底是喜欢他?还是只是习惯了他多年来的陪伴?我对他真的有感情吗?”
君海澄一愣,喜欢,和习惯吗?
从前的时候,说到人生大事上,一个人孤独一生,和一个女人在一起,或和一个男人在一起,这三者对于君海澄来说好像也没有什么区别。只要他适应了某种环境,习惯了某个人,他就可以。
前世的时候,如果林逸谦真的喜欢他,不知道是不是早就发现了他的这种软绵绵的性格特征,也不能说是软绵,只能说是有点像弹簧,富于弹性,所以才一个劲儿地宠他,等超过一个看不见的度,宠习惯了,猎物就乖乖的不舍得乱跑了。
这辈子,其实战琰也在死命地宠他,毫无原则地迁就他,如果他真的是个心性未定的十八岁少年,迟早有一天会被他的这种宠法给宠坏掉。战琰很聪明,对他选择了温水煮青蛙的情感攻势,被这样极度宠溺的君海澄还能接受其他人给的限制性的*吗?那么,他是不是因为习惯而接受了战琰呢?
不,我不是。君海澄微笑着对自己说。
他愿意与战琰永结连理,生死相随,不是因为习惯战琰的陪伴,而是因为战琰毫无保留地付出了一份最为真挚的情感,这才是最根本的原因。
唯情能动情。
“豆子哥,如果你认为自己是因为习惯而接受了冬鱼叔叔,那么你就让自己脱离这个习惯,冷静一段时间后,再来审视自己的情感吧!”君海澄认真地看着豆生,“这是我的看法。”
君海澄可不会头上闪着圣母光圈去解救他人于水深火热当中,在这种问题上,一个朋友应该做的,只是诚恳地说出自己的看法,不要干涉他人的做法,然后在朋友需要的时候尽己之力去帮忙。
“脱离习惯吗?”豆生带着茫然。
“如果冬鱼叔叔不再对你管东管西,如果冬鱼叔叔不再陪你左右。”
豆生深深地皱着眉头,“我会……好好想想的。”
当天夜里,君海澄非常自然地突破了天罗诀第六重。
那种感觉非常美妙,如草初生,如鱼入水,如鸟飞翔,顺利简单得让人有种落泪的冲动。
☆、65 重返废奴村
静默无声。
黑绿异瞳的帝国元帅坐在椅上;穿着银灰烫金镶边的黑色长衣;半个身形都淹没在阴影之中,如一副静止于时间的画像。
“呵!”战琰陡然发出一声冷笑,“这次军部针对慕家的行动;几乎可以说是万无一失的,然而;看看你们这次的结果。”
没有一个人敢吭声。
“慕阳自杀;慕秋白逃脱,所有机器人都启动了自毁装置,所有的仆人都被下了毒——包括慕阳最为倚重的管家;这些人要么死了;要么还在医院里昏迷不醒;大部分资料被毁;拿回来的都是一些没用的东西!”
他低沉缓慢的声音,漫不经心的姿态,让人不由自主地联想到在狂风呼啸中沉默无语的古堡,在半夜三更拉响的大提琴,还有,在冰冷的暗河上飞掠而过的血翼蝙蝠,让人心中发凉。
“元帅,”修匆匆地走进来,“我们在慕阳的起居室里找到了一个埋在地下三米深的保险箱子,但麻烦的是,箱子打不开。”
“原因?”战琰问得简洁。
修飞快地进行说明,“打开保险箱子,一是需要慕阳本人的指纹,二是慕家嫡亲的DNA验证,这两个还好办,指纹库和基因库里都有,问题是第三道关卡,是一道长达一千个数字的双重密码锁,必须一次性输入进去,否则里面的液体炸弹就会立刻爆炸。”
“这个老东西还是那么谨慎,可惜谨慎得不是地方,”战琰敲了敲手边的桌子,“拿过来,不知道本帅从小就是开锁的专家吗?”
…………
三个小时后,战琰从保险箱里拿到了他想要的东西——慕阳跟斯兰签订的协议书。慕阳全力支持斯兰登上皇位,每年至少向斯兰的账户划一万白晶币,五千紫晶币,和一千金币,暗中向他提供纳索魔的情报,包括探查、递送纳索魔的军事布局图;而斯兰则是要保证在登上皇位之后,封慕秋瓷为皇后,并且支持慕家成为中央帝国除了皇家之外的第一大家族,下一任皇帝,也必须是流着慕家血脉的皇子,两家永为坚不可摧的联盟。
结尾处,有他们的签名、指模、掌印。
战琰不由摇头,“这个蠢货,别人随便画个大饼,他就屁颠屁颠的掉进去了,那斯兰要是做了皇帝,还愿意扶植一个持有自己把柄的野心勃勃的慕家?只怕他登上大宝的那一天,就是慕家人的丧命之日。”
将协议书递给唐祈,“亲手把他交给陛下,顺便告诉楼师,老子要干掉慕家,师出有名,别在那里长舌妇似的说三道四了。”
“明白!”唐祈忍笑离去。
“克里琴斯你吃下易容丸,暂时假扮成慕阳,负责‘慕阳’应该做的所有事情,记着,不能让斯兰有丝毫察觉。”战琰露出一丝阴险的笑意,“总不能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
克里琴斯嘟哝两声易容丸对皮肤的坏影响,大声答应下来。他将工作和生活分得很清楚,在工作上,战琰的命令就是最大。
“魏易鸿,”战琰看向年龄最小的成员,“你跟慕秋白是同学,比较熟悉他的生活习惯,就以生病的名义向学校告假,暂时假扮成慕秋白,不要引起任何人怀疑,这项任务,做得到吗?”
魏易鸿平静地点点头,其沉稳完全不似一个十九岁的少年。
克里琴斯看看他,“儿子,希望咱们合作愉快。”
魏易鸿一笑,“当然,爸爸——哦,不,尊敬的父亲。”
战琰看完下属们的相亲相*,忽然间很想君海澄。
时间从不因人类的快乐或悲伤而停留,四个月的假期转眼间就过去了一半。
清晨的花园,风行岸边,竹影扫阶;风行水上,残荷摇曳。
风过哪一处,便带走哪一处的香,浓郁或淡雅的,甜腻或青涩的。
圆形的石头桌子边,君海澄正用一把大致整齐的木枝在桌面上排演着周天八卦,时而掐指,时而凝神,像模像样。
桌子边上放着一把用来修剪花木的剪刀,脚下还散落着不少花木残枝,上面放着特意捡出来的一小束带着露水的星紫纹兰。
公孙夙坐在旁边的石头椅子上,捧着笔记本刷刷刷刷的狂写狂记,眼睛时不时闪过一道犀利白光,那效果比二维动漫还二维动漫。
机器人斑斑机械臂里搭着一条白毛巾,店小二经典打扮,端着木托盘,盘子上面放着两杯牛奶茉莉香茶,还有一小碟新做的藕粉桂糖糕,也是好奇地看着。
这是在干什么呢?
君海澄是在算命﹤——多么明显的事儿。
君少爷认为,最近家宅不宁、人心浮躁、情路不顺,也许是招了小人,也许是进了邪祟鬼魅,也许是此地风水突变了,由大吉转大凶,因此很有必要卜上一卦,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可是君少爷学别的也还罢了,说到算卦卜凶吉什么的,用三脚猫、半桶水来形容那都是抬举他了,也就是瞎蒙,其他两个也就是瞎凑热闹。
首先是豆生和冬鱼的感情纠葛。
豆生暂时从冬鱼家里搬了出来,占了君海澄家客房的地盘,每天都临花伤神,对月长吁,一副愁眉不展为情所伤的样子,没有冬鱼整天督促他按时吃饭睡觉,原本的竹竿身材更瘦了。
豆生青年正试图对*,或者不*,来做一个自我了断,不过看他频频望向冬鱼家的方向,君海澄觉得答案已经差不多出来了,也没告诉他,其实你想的人不在家里,每天下班了就巴巴跑来窗户下边候着呢!
然后是巴德兰和泰蒙的烂桃花事件。
泰蒙这个沙维沙尔星上的浮虹城安全总负责人,在例行巡逻的时候,英雄救美了一条被不法分子迷晕正准备运往他处贩卖的人鱼,过了两天人鱼一脸娇怯的上门来想要以身相许,不明所以的巴德兰脸登时就黑了。
人鱼走后,两夫夫就开始折腾了,巴德兰怀疑泰蒙是不是背着他搞烂桃花,这蠢货是嫌弃日子过得就像沏了几十回的茶一样平淡无味了?
泰蒙则是伤心太过巴德兰敏感多疑不信任自己,这老不死的嘴里常说的要用毒药毒死他,用刀叉叉死他,用马桶盖闷死他的话,其实是真的吧?
两个人一旦斗上气,管你一个黑巫师是智慧过人,一个战斗师是力拔河山,两个加在一起却是智商和武力的无限下跌到洞穿地板,大到轰动全星际的新闻小到鸡毛蒜皮的琐事,现在全部都要拿出来死命折腾一通。
君海澄苦不堪言。
这日子过得打仗一般,硝烟四起,随时中弹,可怎么活呢?
君海澄瞅着桌面上凌乱的卦象,眨眨眼睛,
公孙夙求知若渴,“怎么样?君少爷,算出什么来了没有?”
太神奇了!如果这种古老的卜卦之法当真有用的话,运用到生活中,甚至是运用到军事上,该起到多么恐怖的作用!等他学会了,他也可以算算元帅到底什么时候把他古文籍研究的经费给拨下来,顺便算算回去之后元帅的妒夫之心达到哪个等级,准备对他用哪种酷刑。
君海澄掩着唇轻轻咳了一声,转头对斑斑说:“斑斑,我有点饿……”
最后当然是没算出个所以然来。
公孙夙颇为失望,然后陷入了一种癫狂的研究状态中,君海澄担心他会用脑过度,因此吩咐斑斑每天给他炖补品,一段时间下来,公孙胖了。
好在夫夫之间,总是床头吵架床位和的,没过多久豆生就甜甜蜜蜜地扑进冬鱼的怀抱里了,巴德兰也扭扭捏捏地揪着泰蒙的耳朵回房了,皆大欢喜。
一切风波都过去后,君海澄满足了,继续悠悠然的过他掬水月在手,弄花香满衣的神仙般的小日子。
美得不行。
一日,君海澄静极思动,忽然想到废奴村去走走,公孙夙无法做决定,便通知了战琰,战琰沉默半响,说道:“澄澄想去,那就去吧!沙维沙尔星上的变异兽都差不多死绝了,应该不会有什么事,不过也不能大意,森林野兽、流浪废奴,也许还有一些不受欢迎的人,一切小心为上。”
公孙夙敬了一个军礼,“以纳索魔军人之名,誓死完成任务!”
战琰点点头,如果真遇到了什么事,君海澄也不是那种只能依靠别人来保护的主,他只是担心,君海澄不够狠心……
最后,战琰嘀咕一句,“公孙,是我的错觉吗?我觉得你好像……胖了很多?”
公孙夙扶扶眼镜,“您需要去看眼科了,元帅。”
挂掉通讯仪,转过身,五百军人正默默地看着他,如出一辙的面瘫脸上很喜感地写着同一句话:我们也要去看眼科吗长官?
公孙夙脸色丝毫不变,“誓死保护人鱼殿下!”
“是!!!!!!”声音震天!
这一趟出游并不急于回去,因此君海澄随着自己的性子慢慢地走,他有大把的时间去游山玩水,看禽兽成群、草木苍苍。
一路走来,果然鲜花开似锦,涧水湛如蓝,景色幽然。
看到昔日的废奴村断井颓垣,一片残败,到处都是散碎的石头,惨白的骨头,乱七八糟的变异兽或者野兽留下来的脚印,就连野花也比他处更觉颓丧的时候,君海澄才会格外伤感。
这个小小的村落,承载着他太多的记忆。
他在这里度过了非常纯粹美好的童年,直到后来迎来了鬼焰花的盛开,变异兽充满破坏欲望的嘶吼,最后在变异兽的围剿之下,不得已跟随大人离开了这里,那时候,随时都是末日……
“什么人?!”君海澄猛地看向不远处,起码有一人多高的野草丛。
他身后的公孙夙一惊,立刻进入备战状态,跟着的军人也迅速地拉开了枪支保险,凝重地审视着周围的环境。
野草丛里没有任何声息,草尖在风中轻轻摇摆。
君海澄微微一笑,“出来吧,就算你们捂住口鼻,窒息而死了,我也知道你们就躲在里面,与其继续遮遮藏藏,何不光明正大地出来,见上一面?”
仍然是没有任何反应。
君海澄转过身,“公孙,你可以下令开枪了。”
公孙夙没有任何疑问,很干脆地手一划,“开——”
“等等!!!!”
茂密的草丛里缓缓地分开一条线,两个衣衫褴褛胡子拉碴的中年人走了出来,其中一个男人只剩下一只眼睛,另一只眼睛是一个黑幽幽的空无一物的洞。
军人暗暗羞愧,他们号称身经百战,之前却什么也没有发现,还以为是进化人鱼殿下大惊小怪出了错觉,没想到里面真的藏有人,真是太失败了!同时心中诡异地升起一种自豪感,不愧是未来的元帅夫人啊,就是与众不同,够厉害,这才是元帅的独特口味么?
独眼男人愤恨地瞪着君海澄,“你们这些衣着光鲜的禽兽,从来都不把别人的命当命看,真是禽兽!我呸!”狠狠地吐出一口浓痰!
公孙夙眼中闪过一道寒芒,君海澄是无比尊贵的进化人鱼,是元帅认定的未婚妻子,也是他的良师益友,他不允许任何人来侮辱他!斯斯文文的公孙少将完全动了杀机,便想继续之前被打断的口令。
君海澄制止了他的行为,说出一句让两个男人神色大变的话,“还有一个人。”
“什么……什么还有一个,你胡说些什么?!”中年人强自狡辩,“我说贵族大人,你是不是把小兔子当成人了?这也没什么,你们养尊处优的,来到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出现幻觉是很平常的事情。”
君海澄笑容淡淡,眼光漠漠,“明知已经暴露,还要作秀演戏,其实没有什么意义,我不喜杀生,但有时候,我不介意杀人。”
中年人只好朝野草丛喊了一声,“出来吧!阿风!”
然后里面窸窸窣窣的钻出一个少年来,肤色黝黑,只腰间围着一块兽皮,脸上臂上都涂着灰灰绿绿的颜色,十分丛林野人。
君海澄仔细瞅了他一会儿,“来几个人,把里面的东西都搜出来——小心点,草丛里有不少机关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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