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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白事知宾的那些年-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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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妈对医生说,钱不是问题。
医生说,这不是钱的问题。
奶奶年纪大了,这一倒下,许多病都跟着来了。医生甚至都不敢动手术,他告诉我们,奶奶身体太虚弱,不适合手术。
在住院期间,奶奶偶尔有清醒那么一会的时候,那时候她还能勉强喊出我们的名字,不过也就如此了。
那期间还发生了许多事,奶奶因为病重,也抢救了几次。
在一个月之后,奶奶实在熬不下去了。
一开始我们每天晚上还能听到她哎哟哎哟的叫痛声,但过了几天,她连痛觉都没了。
医院下了病危通知,并且为了不让病人死在医院,开始赶人。
我们做过无数次努力,但是完全没办法。医生死活不同意继续住院。
在病床前,我们拉着医生还想哀求一下,这时候,奶奶可能是清醒了一会儿,听到了我们说的话,只是勉强从喉咙里挤出了三个字。
回去吧。
我和老妈泪如雨下。
老爹知道情况,带着菜刀怒火冲天的赶来,却被老妈和张停雨拦下。
后来老爸想把奶奶安置在城中,高老头拉住他,叹了口气,让他把奶奶送回乡下。
之后,奶奶在乡下渡过了生命的最后几天。
她走的很安静,那天我把她从屋里抱出来放在躺椅上晒太阳,然后出去了买了点东西,回来的时候他就去了。
没有遗言,也没有交代。
我甚至没有听到她最后再喊一次我的名字。
之后的事情我已经记不太清,整个人都已经木了。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家里已经开始举办丧礼了。
丧礼的事情是高老头和张翠娥婆婆帮忙操办。
在丧礼上,我咬着牙一滴泪都没有流。因为奶奶曾经说过,在丧礼上流泪的话,会污了先生离去的路,那样他们不好走。
罗胖子不知道从哪里得到消息,火急火燎赶了过来,他一过来,整张脸都变了,问我有没有事。
我说没。
胖子看我不对劲,拍着我的肩膀让我别这样憋着。
我让他别管我。
之后胖子自来熟样的帮着高老头忙前忙后,这胖子有把子力气,一干事情办的仅仅有条。
高老头说不添乱的胖子还是挺可爱的。
胖子说:这时候了您还开玩笑。
高老头告诉他,奶奶这其实是喜丧。喜丧并不是说,病死了就不是喜丧。这病也分很多种的。奶奶这种明显就是自然生病,根本就不是那种暴毙而亡。人老了,身体机能下降,谁没两个病呢?
虽然走的痛苦,但她生前也没有什么心愿未了,这不算喜丧,什么才算喜丧?
高老头说,只是怕到时候不好上路。
爹妈问他是怎么回事。
高老头详细说了,我们这才知道,奶奶做七的日子里有撞七的时候,我们得去讨百家饭。
第三十二章 离开
百家饭,顾名思义,就是得找一百户人家讨饭。
说是讨饭,其实也不过是讨米而已。
因为老爹还要在丧礼上为来往宾客还礼,所以这事得我来做,期间胖子一直跟着我,他是怕我做傻事。
记得那时候我捧着碗,挨家挨户敲门讨米。奶奶生前在附近很有名,所以大家看到我,都会宽慰几句。
我那时候不敢开口道谢,怕一开口,眼泪就忍不住往下掉,于是只能默默鞠躬表示感激。
最后讨足了百家米,高老头把这些米煮了,等奶奶下葬那天,让她带上好上路。
丧礼是由张翠娥婆婆主持的,张翠娥婆婆干起这老本行,表情变得一丝不苟,很难从她脸上看到任何情绪。高老头说,干他们这一行就得铁石心肠。我问他,那为什么昨天晚上婆婆会躲在厨房哭。
昨天晚上是奶奶走的第一夜。我晚上睡不着,路过厨房的时候听到了张翠娥婆婆在里头哭。
高老头眼皮子一翻,说:你懂个屁。
之后直到奶奶下葬,做完七,我都呆在乡下,未曾离开。
期间胖子也一直陪着我,不过后来因为要开学了,实在没办法,他才先去了学校。
记得和奶奶做完七七之后,我和老爸老妈回到城里的家中。
老妈下厨做饭,老爸过去帮忙,我们边吃边聊,基本都从奶奶去世的情绪中走了出来。后来一起看了会儿电视,便回房睡了。
我张着眼毫无睡意。后半夜,趁着爸妈睡着,我收拾了一下行李,在桌上留下了字条,让他们别担心,随后一个人悄悄走了。
夜晚的城市很安静,只有偶尔路过的车辆和路灯。
一路步行到了火车站,在24小时售票窗口里随意买了一张下一班快要进站的车票,便在候车室等待。
握着票,看着车票上陌生的地名,我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地方,也不知道车会什么时候到站,我只知道我必须离开这儿一段时间,因为张停雨的话就像一根刺一样,一直横亘在我心头:你好意思呆在这里?
这是我早已计划好的事。
后来上车、到站、下车,我望着面前这座陌生的城市,感觉他像一只巨兽,人来人往,我却不知道该往哪儿去。
起初那几日非常难熬,我在城市里游荡了好多天,总算在一个类似城中村的破旧地方用非常低廉的租金租到了一个不到十平米的屋子。
租金很便宜,不过也差不多花掉了我身上的所有钱。
后来为了找工作,我饿着肚子跑遍了本地的所有人才市场。最后总算找到一份做销售的活儿,主要是卖瓷砖。
那时候我真的是穷的叮当响,身上没几块钱,工资又不能立马领到,由于公司比较远还得留下车费。所以只能不吃早餐,每天早上从水龙头里强行灌一肚子水,然后坐车到公司上班。
好在的是,公司有包午餐,我还不至于饿死。
不过最难熬的是周末,因为双休,我连午饭都没得着落,只能买两个馒头放家里就着冷水对付两天。
最穷的时候为了省两个车费钱给家里打电话报平安,还得四五点起来草草洗漱一下,走两个多小时到公司上班。然后晚上再步行两个多小时回家。
即便这样,给家里打电话的时候也得掐着时间打,生怕不小心说多了要多给几毛钱。
起先老爸还在电话那头暴躁如雷,不过渐渐的,知道我平安之后,也只能无奈同意。
记得是在快发工资那会儿,我身上是真的一毛钱都没了。那天晚上又饿得不行,于是在回家的路上,边走边捡塑料瓶子,攒够两个馒头的塑料瓶子,就拿去卖了。想了想,明天就发工资了,干脆没买馒头,买了个包子。
在不到十平米的屋子里,我捧着包子边吃边哭,豆大的泪往下直落,也不知道这是为了什么。
直到第二天,发了工资之后,生活才渐渐好转起来。
期间我一直有和爹妈打电话报平安,他们一开始也非常急切,但我一意孤行之下,他们也没辙,只让我好好照顾自己。
想到老妈在家里流泪的样子,不知道为何,我心里头一酸。
但日子总还得继续过。
有了工资之后,我第一次吃早餐。当地的早餐非常有特色,不管卖的什么东西,叫卖的时候嗓门都特别大。
吃过早餐,我在附近的小卖部给胖子打了个电话。
我在这头忐忑等着门房大爷喊胖子下来接电话,没多久,只听到那头一阵地动山摇的响,像是有什么非常笨重的东西在地上狂奔。
还没反应过来,电话那头传来一声吼:你他妈在哪里啊?
我支支吾吾没正面回答。
胖子在那边急了,骂骂咧咧,我也没太听清他说的啥。
随后胖子骂了五六分钟,总算冷静下来。我想说些什么,但发现根本张不开口,胖子在那边连珠炮似的问了好些个问题,都是些有的没的。我机械应答,完全搞不懂他问这些干啥,最后胖子说了保持联系便挂了电话我握着话筒愣了半晌,心说这家伙到底咋啦?
不过接下来发生的事儿让我吃了一惊。
一个礼拜之后,我早上起来吃早点,然后准备上班。一个身躯巨大的家伙从斜刺里冲出来,一把拉住我:妈的,总算找到你了。
我愣住了,等看到那人长啥样的时候吓了一跳。
罗胖子这厮不知道怎么就找来了
我惊的合不拢嘴。
胖子嘿嘿笑着:没想到吧。
他把我拉到一个酒店,还没反应过来,他就点了一桌子菜。我惊讶问他怎么找到我的。
胖子撇我一眼,指着自己的脑袋:靠智商。
我靠
胖子说:你先别靠。
记得没错的话,我就跟他打过一个电话,并没有和他说过我在哪,也没有和任何人说过自己在哪。甚至连爸妈都不知道。
这胖子怎么找过来的?
胖子嘿嘿的笑,问我还记不记得和他打电话的时候。
我愣了下,说记得。
他说:你那时候是不是在吃早点?早点摊是不是有人在叫卖?
听完这句话,我一拍大腿,总算反应过来,这边早餐都是卖的本地特色早点,别的地儿可能也有这些东西,但不会像这边一样喊的这么大声。胖子先前在电话里头和我叽里呱啦问了那么多问题,就是为了拖住我,然后好听清楚我后头叫卖的早点是什么。
这货完全就是在赌博,万一我不在这边,他不是白跑一趟?
除此之外,我还挺好奇他怎么找到这个城中村来的。
胖子二郎腿一翘,一脸小人得志:你身上能带多少钱?你来这边不过一个月多一点,就算你一来就找到工作,也得一个月之后才能领到工资。那之前你住哪里呢?肯定是只能找最便宜的地方住啊,要找到你不是易如反掌。
我日
原来胖子这货已经到了这边三天了,分别蹲守了三个城中村,都是租金特别便宜的地方。每天早上一大早,就守在附近的早点摊等我出现。他也是运气好,第三天就撞见我了。
胖子能找到我,里头运气成分真的占了多数。
胖子说,这是缘分。
我说滚,缘分在男人之间不能乱用。
这时候菜上来了,胖子招呼我吃。
我得空看了一下菜单,吓的把菜单扔桌上:这才也太他妈贵了吧。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自己挣钱之后,发现干什么事儿都舍不得了。
胖子让我别担心,拍着胸脯说这顿算他的。
我也是好久没吃过好东西了,风卷残云把桌上菜都消灭光。
胖子一拍荷包:卧槽。
我问他咋了,他蹲在地上找了半天,哭丧着脸看我:钱包丢了。
我日
也不知道为什么,那酒店特别贵,一顿饭吃了我大几百,我掏钱的时候,心都在滴血。那时候我还是实习期,根本没两个钱,这下真是要人老命胖子吃完,随我回了出租屋。
我们聊了会儿学校的事,聊着聊着,我再问,他一句话都不说了。一看,这家伙躺在床上睡着了。后来才知道,为了蹲我,他几乎三天没合过眼。期间,我给公司打了电话请病假,然后呆在家陪胖子。
睡到晚上,胖子起来闹着肚子饿了。
我没好气扔了两个馒头给他,胖子吃完说明天他就出去找钱。
我问是不是不准备回去上课了,胖子说我不回去,他就不回去。
我想了会,决定给他老妈打电话。
胖子慌忙拉住我:要死一起死,我也有伯母的电话。
我俩吹胡子瞪眼,谁都拿谁没辙。
最后没办法,我们挤在一间十平米的房间内商量着接下来该怎么办。
第二天,胖子就找到了一份在工地的工作。工地上的活基本都是日结,一天多少钱。
他说先挣够生活费在说。
这边的城中村非常乱,出入的都是三教九流的人,我甚至在大白天听到两个小偷交流昨天偷到了多少东西。
我们一起生活了半个月,那短时间真灾难。主要是胖子吃太多,一天三五餐是家常便饭。
晚上还经常出去宵夜。
说是宵夜,其实也不过是买碗炒面两人蹲在马路牙子边上看外边车来车往。
我俩吃宵夜的时候,偶尔会看到有纹着身的光膀子男人出入。看到他们的时候我心里都有些虚,不过时间长了也发现他们不像电视里头那样打打杀杀。他们就是晚上安安静静的出来吃个烤串,喝点儿啤酒,不吵也不闹。
第三十三章 偶遇
在城中村住的时间久了,也发现,其实许多人也并没有看上去的那么恐怖。
身上纹着身的人,买东西的时候,也会说声谢谢;洗头房的小姐,也会在闲暇时候,和男友畅想未来;每天白日游荡在外的职业乞丐,回家之后会带上两个玩具,逗儿子开心。
大家都是正常人,要是有个稳定的工作,谁愿意干现在这种活。
胖子在工地做了几天,找我借了身份证出去找工作。主要是他身份证先头和钱包一起丢了,找正经工作又必须要身份证。
我心里还很好奇,罗胖子和我长得完全不一样,别人能信么。
结果这货逢人就把身份证拿出来说:你看我以前瘦不瘦,哎,可惜后来吃多了。
记得有一天,胖子工作还没找着,晚上拉着我买了炒面蹲马路边上吃。
吃着吃着,来了个中年师傅,师傅手里拿着个小随身听,在等车的样子。他左臂纹猛虎下山,右臂罗汉怒目,蹲在马路牙子上看着外面车来车往,寂寞抽烟。随身听里,忽然一曲外婆的澎湖湾循环三遍,师傅安静听完,把烟小心丢在地上踩灭了。
胖子对我说,他是个有故事的人。
师傅可能听到我们说话,转头看我们。
我和胖子齐刷刷把眼睛瞥向一边,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师傅凑过来,递给我们两根烟,问我们从哪来的,在干什么。我和胖子机械回答。师傅伸手指着烧烤摊,淡说:请。
我和胖子不敢逼逼。
师傅点了一桌子烧烤,也不说话,我和胖子硬着头皮吃完,师傅这才说:年轻人,脾气别犟,该回家就回家。说完,潇洒结账拦出租走了。
我和胖子吓出一身冷汗,生怕他从背后摸出刀子来砍我们。
不过幸好没事。
我和胖子回到出租屋,心里都挺纳闷这到底是咋回事。
后来我们又见到了那师傅几次,有时候是白天,有时候是晚上。
白天的时候,师傅跟不认识我们似的,看到我们眼珠子都不撇一下。不过要是晚上的话,他会主动请我们吃个烧烤,说些有的没的话。一般都是劝我们不要犟之类的。
后来熟悉了才知道,师傅从小出来闯荡,入错行,现在在一个迪厅工作。
我和胖子心知肚明这是什么工作,所以没敢问太仔细。
师傅出来的早,但因为工作性质的关系,一直没敢回家。虽然经常和家里通话,但是已经十几年没有见过老娘一面了。
所以他看到我俩的时候,觉得我们不应该重蹈他的覆辙。
我和胖子壮着胆想出声安慰,但是被师傅拦住,他叹了口气,自顾自结账走了。
自那以后,我们就很少见到他人了。
再次见到的时候,还是胖子找着工作的时候。那天胖子兴冲冲喊我出去搓一顿,结果正好看到师傅从城中村里出来。
师傅脸阴沉沉的,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那时候还是白天,他见到我们,竟然主动上来打招呼。随后我们战战兢兢跟着他到了一个饭店的包间。
师傅点了菜,招呼我们吃。
我和胖子哪敢动筷子。
他让我们别客气,然后埋头苦吃。我和胖子硬着头皮吃了两口,结果一抬头,看到这个五大三粗的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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