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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刑之后 作者:余以键.-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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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赶快返身进庙里寻找。好在四处空空荡荡,任何人影都不能逃过他们的视野。就这样,他们已返身搜索到小雪失踪的那座大殿门前,两人跨进殿里,在巨大的佛像脚下,人显得很弱小。这些佛像凸着大肚子,双耳垂肩,脸上的笑容仿佛在笑天下可笑之人。
胡刚又沮丧地说一声“完了”,然后在大殿里来回走了几步。突然,他纵身跃上了放置佛像的高台,扶着佛像的身子探头向后面望去。这一望,胡刚兴奋地叫出了声,原来小雪正躲在佛像后面呢。他大吼了一声“小雪”,可小雪没有逃跑,也没有动弹,她背靠着佛像坐在那里,还发出轻轻的鼾声。
胡刚又气又急,一把将小雪拎了起来。小雪揉了揉眼睛,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胡刚说:“让你找画,你怎么躲到这里来了?”小雪重复着说:“找画,找画。”
胡刚突然有所醒悟。他立即蹲下身来,细细察看佛像背面的情况。胡柳也已经上来了,胡刚对她说:“在佛像背后藏画,真是好地方,我们认真查一查。”
两人将佛像的背上和基座下面的每一寸地面都看过摸过了,没发现任何可疑之处。小雪站在一旁,闭着眼,又要睡过去的样子。
这时,殿堂里突然有人大喊:“施主不得无礼!”
胡刚大惊,带着胡柳和小雪从佛像背后出来,又从平台上跳下去。殿堂正中站着一个年长的和尚,他合掌说道:“佛祖金身,普度众生,攀爬不得。阿弥陀佛。”胡刚急中生智,也合掌念道:“我辈无知,佛祖恕罪。阿弥陀佛。”
一场风波终于过去了,胡刚和胡柳带着小雪出了大殿。外面天色已暗,还没到晚饭时间,可廊下几盏昏黄的灯已经亮了。
胡柳看着胡刚,那意思是问,我们怎么做?
天边有隆隆的雷声传来,厚厚的云层已经压在殿宇的飞檐上。
胡刚对胡柳说:“先住下来再说。”
2
天黑后,燕娜刚洗完澡穿着睡衣坐在客厅里,刘总来了。他进门后便嗅了燕娜一下说:“哦,好香。”燕娜瞪了他一眼说:“规矩点,没看见豆豆在家吗?”
今天是周末,燕娜从幼儿园接了豆豆回家,准备好好陪一陪儿子。没想到,这讨厌鬼又来了。
刘总是来了解昨天晚上的情况。他急切地问:“怎么样?搞定了吧?”
燕娜说:“这个领导呀,和你想的不一样。”
刘总惊慌地问:“什么意思?”他侧脸看了一眼正在看动画片的豆豆,又说,“这里太吵了,到楼上书房去谈。”
昨天晚上,刘总约燕娜一起和国资委的张主任见面,地点在一家五星级酒店。餐厅的包间很豪华,当刘总把燕娜介绍给张主任时,这个五十多岁便已有些秃顶的官员笑呵呵地一边和燕娜握手一边说:“真是大美女啊,比电视上还漂亮。”
三个人坐下来喝酒聊天。酒过三巡,刘总的手机响了,他“哦哦”地接听后便说:“实在抱歉,我有点急事,得先走了。”
张主任也不挽留,只是说了一句:“你们搞企业的,大忙人呀。”
刘总走后,张主任便向燕娜频频举杯,燕娜也不推辞,端起酒杯来说:“我把它干了,可你得连干三杯。”张主任很兴奋,醉眼蒙眬地说:“没,没问题。”
这样,当他拿出一张酒店的房卡要燕娜扶他去房间时,他是真的已经大醉。燕娜扶着他进了房间,他便沉重地斜倒在床上,嘴里念叨道:“大、大美女,明星女人,快上床来陪我呀。”
燕娜坐在沙发上说:“你还没洗澡呢。等一会儿吧,我先喝点水。”燕娜原以为这样一拖延,这醉汉很快就会呼呼大睡,没想到,他居然一下子坐了起来,一边说着“对,对,得先、先洗澡”,一边便向浴室走去。不一会儿,他光着身子走出来,对燕娜说道:“你也去洗澡吧。”
燕娜进了浴室,反锁上门后便慢慢洗澡,她洗了足够长的时间,当她裹着浴巾出来时,那男人竟然还没睡,他走过去一把扯掉了燕娜身上的浴巾,抱着她便在她脸上身上又亲又啃起来。燕娜推他,但没用,很快,他沉重的身体已经把燕娜压在床上。不过,老天不成全他,不一会儿他便沮丧地爬了起来。他坐在床边,贪婪地看着燕娜的身体,然后拿出手机来,准备给燕娜拍照。
燕娜一下子坐了起来,拿出自己的手机递给他说:“用这个吧。你的手机里要有我的照片,你不怕丢乌纱帽吗?”
这男人如梦初醒,连声说着“对对对”。他接过燕娜的手机,给燕娜拍了一张照片后,燕娜又拿过手机,一手抱着他的脖子,一手伸向前方“咔嚓”一声拍了张两人的合影。
燕娜和他主动戏玩,让这男人很兴奋,他摸着燕娜的身体说:“我们认识,真是缘分。”
燕娜说:“没什么缘分,这都是刘总安排我做的。”
男人吃了一惊,下级向上级献女人本是常事,可经燕娜这么赤裸裸地说出来,听来还是让人觉得刺耳。
燕娜下了床,一边穿衣服一边又说:“刘总要我和你上床,事成后给我一百万,现在,我已完成任务了。”
男人额上的青筋凸了起来,“这小子有钱呀,”他说,“你去问问他,他哪来这么多钱,建国贸广场七个多亿,都花到什么地方去了?这事已经有人在反映,我看谁也保不了他。哼,花一百万来买我的污点,想要挟我呀?”
燕娜已穿好衣服,坐到沙发上后,她说:“其实,官场上的事,我不懂。只是今天和你见面后,觉得你还是个好人,所以不忍心瞒着你这些事。”
男人立即说:“当然,我当然是个好人。如果我是刘总那样的贪官,他说给你一百万我会说给你两百万。没有吧,我们之间没有金钱交易,一见面我是真心爱上了你,爱得有些疯狂,你可要理解我。”
燕娜说:“我理解。”
男人深情地看着她说:“我真幸运,认识了你这么美又这么善良的女人。只是,刘总以后问起今晚的事,你会怎么说呢?”
燕娜说:“告诉你,我不会要他那一百万的。我会对他说,那天晚上他离席后,我们很快吃完饭就分手了。”
从酒店出来后,燕娜的心跳得厉害。那个长期折磨着她的刘总,将被她兵不血刃地斩落马下,她感到奴隶翻身一样的畅快。第二天是周末,她接了豆豆回家过过正常的家庭生活,没想到,刘总迫不及待地打听消息来了。
到了楼上书房,刘总急切地问:“你说张主任和我想的不一样,意思是说他没带你去开房?”
燕娜说:“正是这样。你走后,我们闲聊了一会儿,他说还有事,我们就分手了。”
刘总一屁股坐在转椅上,丧气地说:“你怎么不勾引勾引他?他这个人,可是像猫一样粘腥的呀!”
燕娜说:“别人不动心,我怎么勾引?”
刘总沉下了脸:“你怎么勾引,还用我教吗?”他盯着燕娜说,“当初你勾上邹副市长,不是很有本事吗?燕娜,我可对得起你,五年前,你和邹市长在瑞士一个小镇手牵手地走,被我看见后,我为你保密到今天。还有你那幅背面裸照,你酒醉后说出是那个姓邹的给你拍的,我也为你保密。谁都知道邹副市长生前喜欢书法、摄影,我要是把这张照片传出去,全国都会哗然!”
燕娜的脸色一下子苍白起来,她喃喃地说:“我也对得起你呀。”
刘总说:“我知道,要勾引张主任,对你是轻而易举,你却让他走了,你根本没尽力!”
燕娜说:“别急,要勾上他,有的是机会。”
刘总在转椅上猛地转了一圈,看着燕娜说:“就怕来不及了,原想你昨晚肯定成功,那么我今晚就可找他谈事了。你不知道,今天下午公司办公会,我手下的二把手、三把手居然敢和我顶嘴了,这是不祥之兆,山雨欲来风满楼啊。”
这头猪要完蛋,燕娜心里狂喜。她做出忧虑的样子问:“那怎么办?”
“怎么办怎么办,我再找机会,你一定得勾上他。”刘总长叹一声后又说,“唉,只怕时间来不及了。燕娜,你去拿酒来,人生苦短,我们狂欢今宵吧。”
燕娜慌了神:“不行不行,豆豆在家呀。”
“让他在楼下房间里睡觉,”刘总坚决地说,“谁叫你昨晚不给张主任效劳呢,没办法,只好让我今晚享用你了。”
燕娜的血往头上涌,又产生了不止一次有过的想法,就是从厨房拿来菜刀,一刀了结了他的狗命。
当然,这晚的结果仍然是,燕娜拿了酒上楼来。刘总看了一眼酒瓶说:“不要这开过塞的,去换一瓶新的来,别想再对我玩安眠药那套把戏。”
燕娜换了瓶新的红酒上来。这时,她的手机响了,是皮贵打来的,皮贵讲述了他被囚在精神病院的经过后说,是殡仪馆的领导把他接回单位的。他要燕娜千万提防胡刚等人,他怀疑小雪的精神分裂是被胡刚逼出来的。他还说他在胡刚家的洗手间里收集到了可疑物,已交给了警方,那里面可能会提取出人的DNA来。警方说正调查一个女孩的失踪,是日式餐馆的服务员。皮贵说,他在胡家嗅到的气味,使他相信胡刚有杀人嫌疑。
这个电话燕娜接听了有十多分钟,由于她只是“嗯嗯”地应答,刘总不知道谁打的电话,也不敢轻易打断她。通完电话后,他侥幸地问:“是张主任打来的吧?”
燕娜说:“不,是我表弟。”
刘总突然恼羞成怒地吼道:“你提你表弟来吓唬我呀?告诉你,谁也帮不了你的忙。只有把我服侍好了,才有你的安静日子过。”
燕娜没有吭声。刘总又说道:“哦,差点忘了问你,你表弟是做什么工作的?”
燕娜说:“家政公司。”
刘总说:“你什么时候学会说假话了?告诉你吧,我前几天去殡仪馆参加一个追悼会,在接待厅里看见殡仪馆工作人员的照片,皮贵就在上面,介绍说他是入殓师,入殓你懂吧,给死人穿衣整容的。”
燕娜吃了一惊,可立即意识到皮贵隐瞒职业并无恶意。无论怎样,这是个诚实可靠的年轻人。于是她说:“他开始在家政公司,后来去的殡仪馆。”
刘总说:“让他少来这里,坐你的沙发,用你的饭碗,你不觉得脏吗?”
燕娜说:“一个人脏不脏,不能这样看。”
刘总皱了下眉头说:“你这话什么意思?你是说我脏了?”
燕娜说:“那要你自己评定。”
“那么你呢?你脏吗?”刘总追问道。
“我脏。”燕娜说出这话后,突然仰头大笑,笑过之后,又突然捂着脸哭了起来。
刘总骂了句“神经病”,然后开始开那瓶红酒。给两只杯里斟上酒后,他转头问道:“孩子睡了吗?”燕娜说早睡了,他说喝酒吧,不说那些废话了,良宵苦短嘛。
这间书房不大,角落里两把藤椅和一张小茶几,是他们喝酒的地方。燕娜望了一眼酒杯,并不伸手。刘总仰脖喝下一杯后,便把燕娜强行拉到他腿上坐下。
燕娜挣脱他,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她半闭着眼睛,仰靠在藤椅上。
燕娜坐在那里,感到身体像是在虚空中飘荡。她闭着眼,感觉到有人在抚摸她的长发。那只温暖的大手先是在她的头顶,然后顺着面颊向下,一直抚摸到她长发的末端。这是邹副市长的手。他们在一起时,他要她叫他先生。她斟茶给他,说先生请喝茶,他会含情看她一眼,随即说谢谢。他有很多女人,可燕娜确信无疑,他爱她,爱还是不爱以及爱到什么程度,女人天生就懂。在他被关押审查的漫长日子里,他对他们的关系只字未提。加上他和她的往来从来慎之又慎,所以,到最后为止,她从未被列入过他的女人关系名单。他被执行死刑那天,她去了灵慧寺。不可否认,他罪孽深重,她点燃了一炷香,愿他有一个干干净净的来生。
燕娜仰靠在藤椅上,一直没有动静,只是眼角已经溢出了泪水。这情景让刘总感到十分诧异,继而感到愤怒。他放下酒杯走过去,解开了她睡衣的腰带。她仍然没有动弹。刘总抱起她,把她放到卧室的大床上,脱光了她的衣服,她仍然没有反应。
刘总顿感兴趣索然。他愤怒地打了她一个耳光,狠狠地叫道:“这样的晚上也许不多了,你就不能好好陪陪我吗?”
燕娜睁开了眼睛,望着天花板呆呆地说:“你不是想奸尸吗?我成全你好了。”
第十七章 迷雾散时,铁门关上
胡柳奓着胆子,小心翼翼地踩过天井去了对面,可是她没敢敲门,而是悄悄地凑到窗上向里望。里面拉着窗帘,但从窗帘之间的缝隙里,胡柳还是看见了屋里坐着一个黑衣女人,她披着头发,脸色苍白。
1
夜很黑,灵慧寺偏僻的侧院里,只有一间客房的窗户还透出灯光。暴雨下了一阵后已停了下来,这使周遭显得更加死寂。
小雪和衣躺在床上,睡得像一个死人。坐在床边的胡柳打了一个哈欠,对正在弯腰察看小雪的胡刚说:“我太困了,我们去隔壁房里睡觉吧。”
胡刚转过身来说:“那怎么行?留她一个人在这房里,跑了怎么办?”
“她会跑吗?”胡柳不相信地说,“你叫了她那么久,和她说了那么多话,她都没反应,看她这样子,天亮也醒不了。”
胡刚有些犹豫地说:“她这是什么毛病呀,在医院里也是这样,常常一睡就叫不醒,医生倒省心,药也少用了。”
胡柳拉了他一把说:“那,我们睡觉去。”胡刚笑了笑说:“怎么,你想做那事了?”
胡柳说:“你别想歪了,你以为都像你们这些男人,什么时候都有兴趣,我只是太困了。”
胡刚说:“等一等,我再试试。”
胡刚又坐到床边去,一边摇小雪的肩膀,一边叫她的名字。小雪的头被他摇得左右晃了晃,可仍然没有醒来的意思。
胡刚站起来对胡柳说:“不行,今夜要不问出她那幅画究竟在什么地方,明天就更来不及了。在医院里已经说出那幅画在灵慧山,现在只要她再半清醒一会儿,就能问出那幅画的确切位置。”
胡柳说:“她不醒,你怎么办?”
胡刚说:“你把她的衣服都脱了,我来摸摸她的敏感地方,用这方法,她会醒的。”
胡柳叫了一声说:“啊,这不行,你又想坏主意了,你骗我,你就是想要她,当初你们在一起谈得热火朝天,把我冷落在一旁,你说是工作需要。其实我早看出来了,你是既想得财又想得人。你背着我和别的女人乱来我没办法,但当着我的面,我绝不答应。”
胡刚正想解释,突然听见外面传来一声咳嗽,是女人的声音。今晚除他们外这里没有任何客人留宿,这女人的咳嗽声让胡刚和胡柳一下子毛骨悚然。
胡刚轻轻开了房门出去察看,胡柳紧贴在他身后。整个客房区一片黑暗,只有狭长的天井里有些雨水的亮光。哪来的咳嗽声呢?胡刚正在疑惑,院落的入口处突然有了一团昏黄的光,这团光摇晃着行进,是和尚提着灯笼来巡夜了。胡刚和胡柳赶紧退回屋里,并且关了灯,以免引起和尚的注意。就这样,他们屏住呼吸一直等到和尚巡夜离去,才重新开了灯。胡柳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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