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倦寻芳-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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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穿的是暗纹缕花的银绿锦缎箭衣,跟我出来的侍卫并未按品阶着官服,但也是统一的天蓝劲装便服,软绸质地,显出并非一般人家的随从,免得被人看轻。这种天蓝劲服,不仅素常跟我出来的侍卫各有两套,连我在相山别院中的随从也都赏过。
我有点牙疼,摸了半天脸,吸着气问:“好,再回答我两个问题,我就放你走。”
小松儿不敢相信般眨巴了两下眼睛。
我走到捆得如同棕子般的少年跟前,问道:“这臭小子是你们家什么人?叫什么名字?”
小松儿怯怯道:“他是顼哥哥啊!他是来相山玩的,住在我们家有六天了!”
“顼……哥哥?”我念了一遍。这人还真的与被抓的人无关,纯粹的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那少年忽然抬头道:“你叫我阿顼便成……”
嗯?难不成他以为我是在叫他顼哥哥?
我结结实实地一脚踹到他胸前,嘲笑道:“什么阿顼阿顼的?你怎么不叫嘘嘘啊?这么恶心的名字!”
阿顼狼狈地*一声,居然争辩道:“是颛顼的顼,不是那个……嘘……”
猜着这个阿顼找我麻烦可能另有原因,我也不想为难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子,只是阿顼让我吃了那么多亏,我不想便这么饶了他,遂令人放了小松儿,单把阿顼捆在马上,径往别院而去。
不得不承认,这个阿顼的武功可真不简单,以一敌八稳居上风不说,单那“香梦沉酣”的迷香,据说连牛闻了都得睡上两天两夜,可这颀秀少年只是手足无力,竟一直不曾昏睡过去。
柳荫浓,芳草笑花轻(八)
到了别院,我让侍卫将阿顼先关马棚里去,自己扶着玉冠回了自己房间,一边让侍女来帮我重新洗面梳妆,一边传来管理别院的吴管事,问是否曾在山下抓人。
吴管事犹豫片刻,才陪笑道:“这个……的确带了几个贱民过来,准备陪公主练习箭法弹弓。”
我呆了呆,才想起我上次过来时嫌山上闷得慌,拿弹弓和去了箭头的弓箭把别院里闹了个鸡飞狗跳,连这吴管事都给我射过两下。虽然死不了人,可我今天摔一下都疼得这样,他们给射得青一块紫一块定然也不好受,因此才想到抓了活人来给我当靶子。
我这场亏吃得不冤,到底是我自己惹下的事。
“全都放了!”我气恼地将抓起正要插上头的一只玉钗,狠狠地摔到地上,叫道:“在这里别叫我公主!若让人知道了是文墨公主扰民,大哥又该把我捉起来打一顿了!”
吴管事擦了把汗,低声应道:“是,公……小姐。”
公小姐?有没有母小姐啊?
三哥给我找的这些侍卫管事,一个比一个笨!
“出去!”我赶走吴管事,转头让侍女取来伤药为我敷青肿的伤处。
那些伤处……真是越碰越疼!
好容易收拾齐整,懒懒地撑着腰,去前堂吃午餐,预备养得精精神神的,再去见母亲。
肋骨近胸处也给伤着了,吞咽时一阵阵地疼痛,吃得极不舒心;可厌那吴管事,明明见我胃口不好,还把一张猴脸在外面探来探去。
我烦燥起来,叫他进来问道:“你又怎么了?”
吴管事觑着我的神色笑道:“除了那几个贱民,还有个小姐今天刚抓来的年轻人,要不要放?他们都在马棚里,那几个贱民在为那年轻人求饶哩!”
阿顼?伤处又在疼痛了。
“把他叫进来!”我咬牙切齿地坐到堂前的黄花梨双螭纹圈椅上,接过侍女送上来的茶,慢慢地啜着。
阿顼很快被推搡着进来,看来又给吃过亏的侍卫们暗整过,那头原来很是软滑的栗色长发有些凌乱,脸色也略显苍白,用长鞭缚住的手脚改用更牢固的牛筋索重新捆绑了,原来缚过的地方便在烟黄的粗布面料上洇出一层褐红。
他抬头望了我一眼,仿佛被什么刺了一下,清亮的眸子立即慌乱地转开,连脸都红了。
咦,这坏蛋想到了什么?莫非看我穿回了女装,记起上山时无意占着了我的便宜?
他的脸皮似乎比我薄多了,这让我多少有些快意,遂开口嘲笑道:“怎么了,大侠?轮着那些贱民们为你求情了?”
阿顼的眼睛青石板的地面上不安地扫来扫去,我以为他会示弱时,他忽然抬起了头,带一抹墨蓝的黑眼睛透明澄净:“姑娘,他们不是贱民,是和我们一样有血有肉的老百姓。”
柳荫浓,芳草笑花轻(九)
“和你一样,和我可不一样!”我手中的茶盏是白玉的,腕间的玉镯是翡翠的,发间的宝钗上仅一颗明珠便够那些贱民吃一辈子了。我是大齐的公主,这些人有什么资格说是和我一样的人?
阿顼微哂,我想如果不是他正落在了我手中,一定会不屑地笑出声来。
我没来由地便又恼起来,冷笑:“好吧,既然他们和你一样,现在你来选择。我想找人陪我练射箭,是你留下,还是把那些人留下?你身手不错,一个人应该抵得上他们那么多人了。”
阿顼将脸转向堂外。
我侧着头从窗边看时,已见到六七名山民模样的男子被押在院外,看来在等着能不能和这阿顼一起出去呢!如果知道我改了口,重又刁难起他们,怕心里要后悔死了吧?
正得意地等着阿顼出卖这些不相干的人换取自己自由时,阿顼忽然哑着嗓子说话了:“你放了他们吧!我陪你练。”
我大出意外,笑道:“你知道怎样陪我练射箭么?”
掏出弹弓,我很不客气地将一粒石子弹向他,正打在被勒伤的一处血痕上。
他的脸白了一白,低了头道:“我陪你,你……放了他们吧!”
天底下有这么傻的人么?我挠头,不由走到他身畔,细细打量这个不知哪里钻出来的漂亮傻瓜。
阿顼却似怕我反悔,抬眼盯住我,目光尖锐起来:“你不会又说话不算话吧?”
我不屑道:“你看见我什么时候说话不算话了?”
扬了扬手,我让吴管事放人,将那些山民赶得远远的,才向阿顼笑道:“如果你向我跪下磕三个响头,和我赔礼认错,我便把你也放了。”
他也吃了苦头,虽然傻了点,可看来着实不像坏人,我打算给他和自己各找个台阶,把此事了结算了。
谁知,这小子居然不是一点半点的傻,他目送那些山民离去了,竟反问我:“为什么我要认错?是你先抓了人,你错在先。要认错,也该你先认错。”
“你……你知道我是谁么?旁人争着给我磕头,我还不理呢!”上等的青城雀舌茶,已经品不出味道来了。天底下有这么不开窍的人么?
“我不管你是谁,这般骄狂,便是你不对!也不知你爹娘是怎么教你的,一个女儿家,怎么这么刁蛮?”
他居然敢这般目光煜煜地盯着我,义正辞严地教训我!还把我父皇母妃都骂进去了,仿佛现在给捆成棕子模样的人是我!
我瞪着这个稚气尚未脱尽的少年,又好笑又好气,坐回椅子上,拿了弹弓便向他瞄准。
他虽然迷药药性未过,但双腿能动弹,连连侧身闪避,躲过了四枚石子。一旁的侍卫怕我打不着发怒,忙去按住他,不许他动弹。
我心下已经着恼,再一石子飞过去,正对向他的面门,打在他的额上,听得他闷哼一声,额间已涌出鲜血来,迅速沿了他极清秀的眉眼面庞滑落。
柳荫浓,芳草笑花轻(十)
他的眼睛霎了一下,雾霭般的烟气迅速在眼底堆积,似极怨怒委屈,但他很快低下头,闭眼片刻,才又睁开,却已恢复了安静清澈,即便鲜血缭乱了一脸,也不掩那眼睛水晶般的透明。而那眼睛的形状,实在很像萧宝溶……
我抓着弹弓,忽觉手上沉重得有点举不起来。
总不成真把他打死吧?
正犹豫时,外边侍女匆忙走来回报:“小姐,真人派人在问小姐行踪呢!只怕牵挂着小姐了!”
母亲出家后,大哥萧宝隽给她上了个“玉空真人”的封号,故而我身边的侍女,都称母亲为真人。
闻得母亲找,我忙丢了弹弓,道:“好,我这就去上清寺。”
吴管事追着我问:“小姐,这个人怎么办?”
我回过头,阿顼也正转头望着我,满脸是血,眸子清冷,心底一定恨透我了。若是放了,也不知会不会转头又找我麻烦,这人身手着实高明……
思虑一番,我见他还那样冷冷地盯着我,便冷笑道:“他么……把他关简陵里去,叫人守着,什么时候向我磕头认错,什么时候放他出来!若是一直不认错,就让这条大淫虫在陵墓里生根发芽好了!”
就当你什么也没错,对我无礼总是你的错吧!
简陵是前宋一位废帝为自己营建的陵墓,陵未成便因暴虐无道被臣下所弑,其继位帝王勉强将宋室又维持了三年,将皇位禅让给了我祖父齐高帝。据堪舆师称,这处未及落成的陵墓,伤及宋室龙脉,方才导致了宋室的迅速衰亡。
为了表示对宋室的尊重,高帝并没有彻底去掘断陵中所谓的龙脉,只在陵墓上方建了为大齐祈福的皇家寺院上清寺,压制宋室可能残存的“龙气”。后来母亲出家,萧宝溶因我常来探望,怕我不习惯寺中的粗衣陋食,特地为我建了这座别院,院中遍植我所喜爱的花草树木,供我上山时居住,同样紧靠着陵墓的入口。我闲来曾到简陵去过一次,就是几间石室,除了些零落石块,什么也没有,黑乎乎的,石壁上爬满了青苔,一条地下河流从陵中穿过,大约就是传说中的“龙脉”。我向来喜欢热闹,最讨厌那里的清冷黑暗,忙不迭便逃了出来。
这人骄傲倔强,正适合扔进去磨磨性子。
阿顼听我又骂他大淫虫,再次红了脸,却还是不屈地向我怒目而视,那绷紧了的清秀面庞,看来竟有几分……可爱?
我暗自笑了一声,踏出前堂。
明丽招展的院落中,蝶舞花梢,莺穿柳带,海棠花开正好,衬在千重万重的绿竹烟影中,如明霞织就,锦绣堆成。
山间的春日风光,的确令人心旷神怡。想到母亲正在那千重绿影后等着我,我给这死小子搅得一塌糊涂的心情,终于又好了些。
青山妩,少年不知愁(一)
母亲果然在她禅房中等我,远远见了我,便在小尼的扶持下迎了出来。
脱锦服,摘簪饰,剃去万缕青丝,洗尽铅华脂粉,披上灰布僧袍,母亲依旧风流袅娜,静若琼枝玉树,动若凌波踏步,虽然眼角唇边已有细细的皱纹,依然眉目如画,不改端庄,仅那等安娴的气韵风度,便已风华绝代,举世无双。
这天底下,若还有人能称得上倾城绝世,国色天香,非我母亲莫属。父亲自得了母亲,便将宫中众妃嫔弃于脑后,也便在意料之中了。
我并没能完全继承母亲的美貌,几个哥哥曾经评论我的容貌,说我长得有六七分像我母亲,可惜眉宇太过英气,双眼太过清亮,加上骄纵太过,不读诗书,行止无礼,不像母亲那般清雅如诗,婉约如水,就没法跟我母亲比了。
自古皇帝女儿不愁嫁,何况我有母亲六七分的容貌风韵,在宁都闺阁女儿中也算是出类拔萃了。萧宝溶就说过,如果我能安静些,绝对是宁都城的第一美人。
事实上,萧宝溶教导有功,或者说,伪装有功,几次出席宫廷女眷盛宴时,都把我打扮得漂漂亮亮,哄我安安稳稳颇具千金闺阁风范地坐上一两个时辰,的确为我赢得了什么“端淑娴雅,琼姿花貌”的美誉,后来还有见过我的男子写出“灿如春华,芙蓉羞照影;皎如秋月,轻云婉兮扬”这类诗句,一时我也算名满宁都,连大哥永兴帝萧宝隽都相信,我已在惠王的熏陶下改邪归正,知书识礼了。
母亲自然知道我性子的,走到我近前来,拿出帕子来,给我擦着额间跑出的汗水,柔声问道:“又到哪里淘气去了?这么久才过来!”
我自然不敢说和人打架了,笑道:“我一路走一路逛着,看那竹笋正好,叫人现挖了,做了几样汤菜吃了才过来。”
母亲点头道:“如果爱吃,多挖些带回去让惠王府厨师做给你吃也使得。只是一次也别吃太多了,那东西虽好,吃多闹心了。”
随即母亲又问我宫中和惠王府诸人安好,我一一答了,至于北魏可能打过来之事,既然萧宝溶说不太可能惊扰上清寺,我便绝口不提了。
母亲听了果然欢喜,半卧在软榻上,让我偎在她身侧,转而又问:“你的哥哥们没为你说亲事么?”
我便照直说道:“三哥让我随缘呢,其他哥哥们不管我这些事的。不过我瞧来瞧去,连比三哥好看的男子都瞧不见,嘿嘿,也不知我的倒霉驸马在哪个角落里藏着呢!”
母亲拍着我的头,低眉笑道:“天底下有你这种公主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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