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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方之晨-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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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淡淡一笑,道:“多听几回就好了。”
饮了水,脑子渐渐清醒过来,似是想起了什么,冷不防伸出手冲着白晨就是狠狠一拳揍去。
白晨轻描淡写地将那拳拂到一边,道:“算了吧你,也不瞧瞧自己的功夫荒废成什么样了。打我?哼,别一会儿再伤了自己。”
上官若愚怒道:“谁让你废了陈聪武功的!”
“谁是陈聪?”白晨先是了一愕,随即省悟过来,“噢,他呀。那日他来找我,开口就让我给他高职,说得那样随心随意。我便也随口说道‘要职位不难,你废了自己武功就成。’本以为这样的事,正常人即便不当玩笑听,也总该考虑个一两天,哪他立即便撩开衣服,挑了琵琶骨,连个说‘住手’的时间也不给我。你看你交的朋友,果然不是疯子就是傻子。”
上官若愚怒容满面的脸,忽然就冷了下来,说道:“是呀,个个如这宏理院中的傀儡一般,便是正常人了。”
白晨眉头一蹙,沉声道:“上官若愚,你别跟我这样说话。”
“好好好。”她堆起满脸的假笑,又迅速散尽,现出一脸的阑珊意兴来。
白晨望着她只有叹气:“起来吧,都快晌午了。”
“再等一会……”她说着,又懒洋洋地阖上了眼,“许久不曾这样躺在床上了。”
白晨一时默然无语,过了一会儿,等她再睁开眼时,这个人却已悄然无声地离去了,仿佛从不曾来过一般。
“嘁,演一出‘无言以对’便打算唬弄过去么?”她翻了记白眼,掀开被子走下床来,双脚才一着地,门便被扣响了。均匀利落的三记声响却牵出她心头一股无名之火来,对着门外喝道:“别敲啦!没穿衣服呢!一大清早的,烦不烦人!”
门外传来洛东凡清冷平静的声音:“总都史大人,午膳已备好。衣衫昨日已放在橱中了。”
上官若愚打开衣橱,只见其中端端正正地摆放着十件衣衫,均是玄黑一色。她将它们一一拽出抖开,不禁哑然失笑。十件衣衫一模一样,黑色劲装,下摆处滚一圈绯色祥云,衣襟那儿缀着一朵银边红云,与洛东凡和陈聪他们身上穿的,几乎没有区别。
洛东凡适才还听见屋内响动极大,只一瞬便没声儿了,正要开口询问,房门却猛地打开了,一件黑衣从门内飞出,兜头罩下。他侧身避过,第二、第三件又接连被掷了出来。
只见上官若愚气鼓鼓地站在门边,身上只穿了一件月白色的内里,却也不羞不臊,冲着他叫道:“这都是什么破衣服!乌漆抹黑的,是用碳染的?穿了去挖煤呀?我不穿!”
洛东凡脸色平静,似是一点儿也不生气,淡淡说道:“回禀总都史,玄夜红云装是宏理院的统一装束,城主亲自下令……”
不等他话说完,便被上官若愚的暴喝声打断:“他是瞎了眼吗?自己穿得白惨惨的也就罢了,还不让别人穿有色儿的!我不管,给我弄别色儿的衣服来,红的、黄的、绿的,随便你!总之我不要穿得像只乌鸦。大白天穿黑色,是生怕旁人不知道你图谋不轨么?”
见洛东凡站着不动,她两步上前一把夺过他手中的食盘,随后说道:“吃的放下,你弄衣服去,不然我便穿着内衫出门,丢尽你们的颜面!”说完,转身回房,用脚踹上了门。
她自己穿内衫出门,怎么丢的却是旁人的颜面?洛东凡愣了半晌,好容易稳住了情绪,才将“属下遵命”这四个字说出口来,心中却早已怒气冲天。
陈聪还让他“莫要小看了她”,这个女子比之街上的泼妇都不如,什么谋士幕僚,说这些话的人都是被闲云山庄的那一场大火烧坏了脑子!难怪城主会凭白无顾地关她五年,若他是城主,北司就造他个一百层,将这疯女人丢入地底埋起来,一辈子都不要再放出来了!
他性子内敛,心中即使咒骂上千句,脸上也始终是淡淡的,转身刚想帮她弄衣服去,一扭头就看见陈聪笑嘻嘻地捧着个盘子走来,盘中叠着缤纷的织绵,正是她要的“别色儿的衣衫。”
陈聪的眼中写着“早已料到”四个字,望着他随即笑了起来。
洛东凡不用问陈聪为何会正巧带着衣衫前来,这本就是宏理院办事的速度,却格外介意他脸上的微笑,不禁问:“你笑什么?”
这问题本问得很蠢,陈聪嘴角上的微笑,向来就是天天挂在脸上的,喜也好,怒也好,都是这副表情。但今日他的笑里却着实有些古怪,洛东凡望着他,心中竟莫名其妙的感到些许心虚。
“我认识你三年了,还从没见过一个人能把冷面石佛一般的右副史气成这样。”陈聪笑道。
洛东凡有些尴尬地别转过头,道:“这世上什么样的主子都有。大人有吩咐,属下去办就是了,何来生气的道理。”
“噢?”陈聪望着他,嘴角上的笑意跟着漫进了眼里,“可那恼怒分明写在了脸上,到现在还不见擦去呢。”他一边说着,一边凑近了压低声线道,“我说叫你莫要小瞧了她吧?不过是件衣服就闹得这样天翻地覆的,今后咱们的日子呀,只怕有得热闹喽!”说着将叠着衣衫的盘子交给他,“去吧。”
洛东凡望着盘中那些色泽缤纷的织绵,无奈地叹了口气,上前两步再次扣响房门:“大人,衣服找来了。”
门内传出她口中塞满东西的呜咽声:“等会儿,吃饭呢,没手开门!”
“噗”,陈聪在一旁忍不住笑出声来。才擦了一半的恼怒,又重新写回到洛东凡脸上,这回更像是用刀子刻下的,攒在紧皱的眉间,印记很深。
作者有话要说:上官和东凡,是我很喜欢写的一对,虽然小洛子不是主角
10
10、十 。。。
天涯水阁里有一幢九层的小红楼,每一层都安放着一块玄墨色的巨大玉牌,玉牌上贴着白榜,白榜上密密麻麻地贴着杀人的订单,每张单子上都写着一个人的姓名来历以及事成后会付的花红数目。阁主依着要杀之人的武功高低、难易程度或花红数目,将订单分贴于九层红楼之中,自下而上,越到上层玄玉榜上的订单就越少。而被高置于九层楼顶的订单,有的是买主开出天价花红,有的是江湖中的泰斗人物,有的则是当朝位高权重的官宦中人。
水阁中的杀手依据自己的需要选择生意,有的图钱,有的图名,总之各取所需。
在这世上,除了城主白晨之外,任何人想让水阁的杀手杀人,都得付钱。只要你的单子贴在玄玉榜上有人肯接,杀任何人都行,纵是要杀白晨亦是一样。
他已有五年不曾接生意了,不过这在水阁中不算什么奇事。雅公子杜锦秋庸懒成性是众人皆知的事,但纵是这样,却从没有人敢瞧他不起。因为一方城中谁都知道,雅公子四岁进水阁,当杀手二十年,虽只接过三个单子,但每一单都是足以惊天动地的大生意,红楼若是再盖十层,那三张单子的难度只怕仍能放在第二十层。
仅凭着这三单花红,就足够他子孙十代吃用不尽,何况他这一辈子只怕是不会有什么子孙了。以他的性子,又怎会再去接第四单呢?
小月知道说了也是白说,但这件事这些日子在水阁里传得太凶,她又没有别的人可说,也只好对着这尊“睡佛”说:
“公子可知,红楼第九层的玄玉榜上,前天贴了张新单子。”
“噢……”这声呜咽是从喉咙里硬挤出来的,听上去,他此时已快要摸到周公的胡子了。
“这张新单子呀,我瞧只怕是贴到红楼倒塌,也不会有人敢接的。”
他听着,不以为意。第九层中无人愿接的单子多了去了,整个水阁,有本事接的大概也就他们四位公子了。那些无人接的单,倒也不是因为上面人杀不了,有些是觉得给的花红不够杀了不合算,有些是觉得麻烦,不吃不喝几天几夜的折腾犯不着,再有就是不用杀、懒得杀的。是以九层中能贴到红楼倒塌亦无人接的单子,数不胜数,多一张少一张都不算什么大事。
小月却似乎对这张新单犹为在意,见他真的快要睡着了,竟大着胆子伸手在他的肩头推了一把,兴奋地说道:“公子……公子先别睡,你可猜一猜,这回这张单上要杀的人是谁?花红又给多少?”
“不知道。”骤然被她一推,睡意消了三四分,他微有薄怒,说出来的语调已是半带凉意。
小月听了不由得心中一寒,不敢再惹,却仍是不甘就此作罢,于是压低了声线继续说道:“有人想要玉夫人的命……”
原想他听后,最多不过是摇一摇头,便不会再作理会。哪知他听了这话之后,竟猛地睁开眼来。小月服侍了他四年有余,还是头一回看清他的那双眼睛,明亮澄澈,犹如秋夜繁星,不由得愣住了。
“你再说一遍。”向来半死不活的雅公子竟一扫颓态,从躺椅上坐了起来,面色微微绷紧。小月这才发现,他的眉目竟如远山一般俊朗,忽然记起,水阁四公子当年是阁主穷尽心力挑选的,每一个均是骨胳清奇,貌比潘安的美男子。
不知为何,小月觉得他瞧着自己的眼神竟让她莫名地害怕,平时百般伶俐的口舌,此时也不利索了起来,结结巴巴地说道:“有……有人在红楼九层贴了单子,要……要……要玉夫人的命。”
“哪个玉夫人?”
“自然是……自然是咱们知道的那个‘玉夫人’……”顿了顿,又想起什么来,忙补上一句,“可是花红只有三十两噢!三……”
话不及说完,便见杜锦秋已起身掠出,如一片秋叶般地浮过水面而去。清桓湖的水阵当年是由他亲手布置,是以也只有他知道水面下何处安着木桩,何处能供人踩踏。
小月服侍他这么久,还是头一回见他离开居住的楼阁,望着他踏水而行犹如青蝶拂风一般的身影,不由得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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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中稀稀疏疏地站着两三个人正在挑选单子,杜锦秋一路上至九层,竟没有一人察觉。
第九层中空无一人,玄玉榜黑底白单,此时看上去也显得分外冰冷。他缓缓凑上前去,澄澈的双眸只死死地盯着那张新榜,一瞬不瞬。
单上只寥寥数语:“宋玉羊,时年二十有五,貌倾城,现为一方城城主夫人。”委托人不详,下处只写着花红数:“三十两”。
杜锦秋望着白单上用殷红墨水写的“宋玉羊”三字许久,唇角边轻轻缓缓地漫上了一抹冷笑,眼中的神情已是冰冷彻骨。
风拂长袖,他再转身时,那张悬赏已不见踪迹。
他平日里总是躺着不动,可一旦动起来,却迅捷如风。离开水阁往西而行,不过行出一里,便猛地刹住了步子。长袖挥动间,无数银针飞射而出,如倾盆之雨,密密麻麻地撒向周围,教人避无可避。
倒也并非是听出了谁的脚步声,但他思量,这江湖上处处密布着宏理院的蛛丝,此番出手,也只是想试他一试。不想果然听得西南角处传来一声呻吟,接着是身子坠地的一记闷哼。
那人着一身劲装,外面披着一块墨绿色的薄布,隐在树丛中果真教人难以分辨。只见她长发高束,身材窈窕,竟是个长相颇为清丽女孩子。她轻功虽高,但毕竟武功一般,眼见得杜锦秋撒出这一手“满天花雨”,心念所动想要闪避,身子竟然跟随不上,只勉强避过几处要害,身上还是连中了十余针,痛得全身绻紧,紧咬下唇,一口一口地倒吸着凉气。
杜锦秋冷冷一笑,上前两步说道:“能跟我到这里,也亏得你了。念在你我同属一方城之下,我亦不想惹麻烦,就此饶你一命。你回去后也叫你上头的蜘蛛不要再派人来跟着我了。若真惹恼了我,就教他以后睡觉吃饭都小心着吧。”他平日虽懒懒得不肯多言,倒也并非真是个惜字如金之人。
只见那女孩脸色惨白,望着他却仍然咧嘴笑道:“‘不想惹麻烦’?雅公子此时不正是要去惹一件大麻烦?”
杜锦秋脸色一冷,淡淡道:“你既要去通风报信,也只管随你。不论是谁要阻拦,我想杀的人,总能杀得了。”
女孩眼中灵光一动,沉吟不语。杜锦秋却没有耐性再等下去,转身就走。
又行出数里,他忽然眉头一拧,足尖一点身子骤然飞出,手中袖玉剑铮然出鞘,不过一瞬,便抵住了隐在一旁的那人的脖子,正是适才那个女子。
只见她一手捂着小腹,肩膀兀自流着血,脸色灰白,双眼煞是无神,显是受伤甚重,再硬撑着跟了他这段路,身子已然不支了。
杜锦秋冷笑道:“呼吸声比牛还粗了,还敢来跟着,当我是聋子么?”
女孩子一手支着树杆,显然已是站立不稳,却兀自笑了笑,说道:“雅公子若是个聪明人,就该知道此时让我跟着你,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杜锦秋道:“我不希罕你的‘好处’,也不怕那什么‘坏处’。”
女孩子说道:“公子虽艺高人胆大,但既能占着好处,又何必推却而自找麻烦呢?”
杜锦秋微微蹙眉,手中袖玉剑只要轻轻一抖,这缠人的“蛛丝”便再粘不得人,但他虽然武功卓绝,却为人性懒,长这么大极少离开水阁,每次离开又都是办完事即回,甚少与外人接触,如今刺杀玉羊事关重大,亦不想在此横生枝节,是以一时竟不知如何才好。
只好问道:“你是不是若跟丢了我,回宏理院就要被送去南司了?若真是如此,我倒可免费给你个痛快。”
女孩笑道:“我不想死,也不想被送去南司受刑。雅公子既有成人之美,不如就让我继续跟着你……”她失血过多,又疾赶了这么长路,此时已有些头晕目旋,定了定神,才得已继续说下去,“公子若能饶我一命,那我向公子保证不会将此处发生的一切禀报回去。我本不是什么惟命是从的人,入宏理院也只是想于这乱世中保住一条性命。如今更有心想看一看,这般登天难事,公子究竟能不能办成。”
杜锦秋冷笑:“我凭什么要信你?”
女孩道:“此时信我,总比我死后,宏理院再派另一条惟命是从的蛛丝来好。再说我此番跟在公子身边,纵使不守约定,所能做的也不过是将公子的一举一动禀报回去罢了,与其他蛛丝无异。公子既然不怕我们,又何必要多费这一番手脚呢?”
杜锦秋思索片刻,总觉得这女孩的话中有什么不妥,又实在说不出来。想起自己为了此人已耽误不少时间,也着实觉得不值。他此番撕了玉羊的缉赏,纵使这些蛛丝们不回报,过得两日水阁中也总会有人知道的,消息回传的速度总要比他的脚程快,是以无论白晨设不设防,他都不在意。说到底,不过也就是两个结果罢了:要么他杀了玉羊,要么他被杀了。
死便死了,自小到大还不曾死过呢。事情想透,他不禁淡淡地笑了一笑,袖玉剑眨眼间收回袖中。正要离去,眼前的女孩忽然身子一晃,一头栽倒了下来。
杜锦秋愣了愣,怔怔望着晕倒在地的女子,一时间竟不知如何是好。
11
11、十一 。。。
她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舒舒服服地躺在一张大床上,身上盖着柔软的被子,隐隐透着淡雅的香味。记忆中,还从不曾睡过这样的床,她一时竟分不清自己是否犹在梦中,却也舍不得睁开眼,怕一睁开眼,这温暖的梦便不得不醒来了。
忽听一旁有个清清冷冷的声音说道:“既然醒了,就别再装死了,你可知你浪费了我多少时间?”
这声音依稀有些熟悉,她心中一惊,猛地睁开眼来,便看见杜锦秋正满脸不悦地坐在一旁望着自己。
适才发生的种种犹如闪电一般在脑中划过,她猝然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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