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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箫声咽-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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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主可曾记得,昨日宾客中有谁曾接近过姚大人?”郑县令又问。
白箫想了半天,也只想出几个仆从的名字。
“确实有些掌柜想跟县太爷套近乎,可姚大人平时从不跟乡邻搭讪,最多只是拱手行礼罢了,众人见了他多半也是敬而远之。我知姚大人习性,怕惹他不高兴,也就没有一一介绍,因而那日在姚大人身边来来往往的,也就只有几个仆从。”
郑县令皱起了眉头,似觉得白箫在刻意隐瞒。
“是哪几个仆从?”他问。
“一个是我房里的荷萍,她负责端茶送水;另一个叫百合,是我婆婆房里的,专司大典的糕饼点心。还有两个,一个叫徐永,他是庄子里的护卫,专在院子周围巡查,还有一个叫丁二,他么……”白箫一时也想不起,他有什么特别的职责,她觉得他可能就是来看荷萍的,这小两口好像已经郎有情妾有意,所以他总在荷萍身边出现,“他可能是做些杂事吧。”不过,她的确曾看见觉乘把丁二叫过去说话。
“可否请庄主将这几个都叫来?我要一一查问。”郑县令道。
白箫不好拒绝,便吩咐下人去叫。
不一会儿,荷萍和丁二就一起来了。
“少夫人。”两人见了白箫便恭敬地行礼。当他们得知眼前的人是新任的县太爷时,都慌忙跪下,口中呼道:“叩见县太爷。”
郑县令沉着脸,手背在身后,慢慢绕着两人走了一圈。两人被他的举动吓得心惊肉跳,连大气都不敢喘。白箫有些看不过去了,便道:
“你二人别怕,县太爷问你们什么,你们就答什么,照实说便罢了。”
“是、是……我、我们一定知道什么就说什么。”丁二结结巴巴地答道。
郑县令目光如炬地盯着二人,问道:“你们可跟姚大人说过话?”
两人对视了一眼后,都重重点头。
“他跟你们说了些什么?你先说!”他指着荷萍道。
“没什么呀,他只叫我给他添茶。”荷萍答。
“你给他添了几次茶?”
“两、两次。”
郑县令又对丁二道:“你说!”
“他是叫过小的。”
“他找你什么事?”
“他向我打听些事。他问我,那是谁?他指的是林庄主那个方向。”
觉乘向丁二打听过林涌泉?白箫一惊。
郑县令也是极为关注这句话,他问:“他指的就是林庄主吗?”
他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丁二。被他这么一看,丁二又犹豫了。
“是,可那会儿,庄主、林庄主、林小姐、二夫人都在那儿,我也不清楚他指的是谁?”
“那你是怎么回答他的?”
“我说那是林庄主。他说,我问的是刚才在他后面的那个人……”
“后面的人?那后面是谁?”
“他问的时候,那人走开了,他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后来,就没问下去——他统共就跟我说了这两句话。”丁二苦着脸道。
郑县令想了想,也没想出什么更多要问的,只能让他们下去。接着是徐永。
“他是叫过我啊,他问我茅房在哪里,我指给他看了。”徐永说。
“后来呢,他有没有去茅房?”
“去啦,我陪他去的。后来,他不是也回来了吗?”
“他还有没有跟你说过别的?”
“没有啊。”徐永一脸疑惑。
最后一个是百合。她还没跪下,便哭得伤心欲绝,害得郑县令不得不问她:“你可是姚大人的亲戚?”
“不是啊。”
“那你哭什么!”郑县令斥道。
一句话便止住了百合的眼泪。
“他没跟我说过话。我压根没注意到他,我就看见徐永陪他去上茅房了,徐永临走时,让我给县太爷上一盘点心,说是点心吃完了。
我就乘他们不在的时候上了点心。”百合道。
郑县令苦思冥想了一会儿,又问道:“你有没有看见姚大人回来?”
“看见了。还是徐永陪他回来的。”
“那会儿县太爷在干什么?”
百合一脸茫然。
“我没看见。那时候庄主跟林庄主的新夫人打了起来,大家都看得起劲呢,谁也没注意县太爷。大家都说少夫人功夫真俊呢,怪不得夫人要让少夫人当掌门和庄主……”她笑着还要说下去,却见郑县令虎着脸看着自己,便忙低下了头。
这时,有人禀报,外面有个后生求见庄主。白箫纳闷,不知何人,就吩咐请那人去偏厅等候。郑县令似也盼着她离开,听说有客来访,连忙道:“庄主,你有事先忙。”
“那我就不耽误郑大人了,午膳设在花厅,到时候,还请郑大人赏脸在敝庄用膳。”
郑县令连说了两个“好”字,又道:“那就多谢了。”
“请。”
两人又客套了一番,白箫才匆匆来到偏厅。稍顷,访客便被下人引了进来,只见他身量高高的,面如冠玉,仪态文雅,不过十六七岁年纪。白箫并不认识,但又有些面熟。
那人不敢抬头,连连施礼,轻声道:“小人有书简一封,送与徐庄主。”说罢,躬身递上锦书一封。
白箫立刻闻到一阵淡雅的香气,似有点熟悉——她再仔细瞧了瞧那后生,不觉惊喜道:“你是我幽莲姐姐的弟弟呀!两年不见,长高了,我都认不出了,快快请坐。”
这少年果然是夏目,两年前只有十四五岁。
这时一个山庄的老武师,名字叫王老二的,正在一旁,白箫认识他,且印象颇深,因为他就是当年闹新房时说戏话的,他细看了少年几眼,笑道:“这不是当年张神医的小舅子吗?这么大了。”这王老二是个善谈之人,又即道:“庄主患病时,这孩子的姐夫——就是后来被人杀死的张神医,天天在我们庄里给庄主治病,他开了药方,然后由这孩子熬药,我那时见他生得清秀,经常与他说笑的。他熬药极其认真,还不许我们打岔,生怕熬坏了药。啊,现在竟这么大了!”
那少年先是红着个脸,后来似乎不高兴了,一句话也不答。
王老二还待说笑,被白箫止住了。她笑着打开书简,先去看信末尾,见有夏幽莲三个字,不禁又惊又喜,又见那张薛涛笺上写着几行娟秀的欧体字,刚劲多于妩媚,似见英豪风范,心里不禁暗暗佩服夏幽莲的才艺。当下她怀着几分仰慕,阅读起来。
少夫人如晤:
一别至今,已及月余。莲日倚小楼,凝眸怅望;夜伴孤灯,愁闻更漏。抑何思念之深耶!前惊悉坠崖之噩耗,莲痛不欲生,所谓此间日中,唯以泪洗面耳。至陋室窄厅,顿闻少夫人笑语声声;忆怡园庭下,则现少夫人倩影婷婷。悲造化之弄人,怨上苍之不公。自此“荷叶生时春恨生,荷叶枯时秋恨成”。良辰美景,旖旎风光,俱化作物在人亡,梦断香消。忽悉少夫人翩然归来,惊喜之余,犹恐误传。及至佳音频达,始信少夫人梅兰之姿,金玉之质,宜乎绝壑化坦途,冰雪遇春晖也。
莲既聆喜讯,雀跃之后,顿萌一念:欲少夫人得闲,光降寒舍,以重拾往昔之欢。莲未亡之人,寒门之女,少应接之仆,唯有弱弟夏目,尚可差遣。特令其持柬,表殷切之愿,望少夫人不以我为唐突耳。
莲自发信日起,即翘首盼妹也。
愚姐夏幽莲再拜于秋暮白箫看毕大喜,想来这些日子日夜担心,原来姐姐已经回家了。
虽然她心有疑惑,怎么会有“坠崖之噩耗”,但她还是即刻回复夏目:
“明晚月明,我定去拜见姐姐。”
次日傍晚,白箫有意不吃饭,骑马到北街张神医家去,她知道夏幽莲家里必有好吃的。夏幽莲早在候门。两人多时不见,一见面,不由彼此打量起来。白箫见夏幽莲仍然白衣素服,真宛若碧波中的一枝清莲,皓齿明眸,尤胜畴昔。夏幽莲见了白箫,也是心中赞叹,她出落得更美貌了!以前毕竟年纪较小,还没长成,现在真的是秋水为神玉为骨了,更觉举止活泼大方,还有股豪迈英气,颇似剑仙一流的人物。
两人寒暄已毕,夏幽莲径直领白箫上楼,到了一间屋子门口停下。
白箫记得那是姐夫的灵堂,自己的确应该先行祭拜,不料一入内,除姐夫灵位外,又见一个紫檀木案上,也有香炉摆着,只是香烛早灭了,正中供着一幅画像。她见了不由大吃一惊——原来正是自己的画像!
白箫不由怔忪地望着夏幽莲。
“这幅像是我描的。前些日子,我去宿城的绸缎庄买布,听一个玉龙山庄的女佣说,你夜探林家被发现,逃至悬崖后,不慎跌了下去。
本来我也不信,可那人说得有鼻子有眼,也由不得我不信。自得知这噩耗后,我实是想随你而去,但虑及弱弟尚未成立,只得天天焚香祝祷,愿你芳魂早升天界。”说着,夏幽莲已哽咽起来。
白箫听了心里甚是感动,一时不知说什么才好。夏幽莲又破涕为笑:“少夫人,你看我尽跟你说些傻话。来!晚饭还没用过吧?我一早就叫人买好了菜,正等着你来尝尝呢。”
白箫也笑道:“我知道姐姐这里有好吃的,特意来享口福的。”
夏幽莲很高兴,在前面领路。
到了餐厅,白箫先见窗前一个檀木大案,正中放着一大盆花,洁白如玉,花团锦簇,有如绣球,更兼芳香馥郁,令人倾倒。
“姐姐,在你家中,总见稀罕之物,这花又美又香,是什么花?”
“这花很有来历,就是隋炀帝特地开凿运河去看的‘江都第一春’——琼花呀!有人赋诗赞它是‘天下无双独此花,仙品国香俱妙绝’。”
“姐姐真是博学,但既生之扬州,哪得插枝宿城?”
“我让弟弟着人去扬州买了棵,就种在我家的小园子里。好大的一树花,我只剪了一枝。你进来时怎么没看见?”
“姐姐是雅人,还特地托人去扬州买花,我是个粗人,方才视而不见了。姐姐活得真是有滋有味,哪像我们武林中人,成天练功,一身臭汗。”
夏幽莲笑道:“少夫人说什么呢!”
白箫又朝一张八仙桌瞧去,上铺白色刺绣桌布,碗箸细洁精美,菜肴更是琳琅满目,只知道金黄的是大虾,白得油亮的是鸡,还有几味竟不知其名。她倒不怕幽莲笑话,一一请教,才知那是糟溜河豚,那是柠檬姜汁炒牡蛎,那是核桃鸭子,那是富贵虾,那又是猴头菇,汤则叫做“二子补肾鸡汤”,皆是白箫闻所未闻之物。夏幽莲解释说:“这二子就是枸杞子和鸡腰子,与香菇、仔鸡一起炖的,极是滋补。少夫人小长白山遇险,冰伤了身子,我就想到煲这汤来给你喝。你先坐着,我去炒个绝嫩的菠菜,再温一壶酒来。”说罢,由不得白箫阻止,翩然而去。不久,她果然拿了壶陈年女儿红来,又端上一盘碧绿的菠菜。
白箫一向嗜吃,至此自然大快朵颐。她早看中那盘金黄的大虾了,马上拿起一个,只见这虾足有一尺多长,全身金光铮亮,且香味浓郁;剥开一瞧,膏黄充盈;入口则肉质鲜美,韧劲十足。她大喜之下,端起酒盅,夏幽莲急忙给她斟上,她连连畅饮——到底是陈年佳酿,香气扑鼻,喝到嘴里,味儿又醇又甜丝丝的,受用极了。白箫喝了又喝,那盘里的菜肴也被她一扫而尽,特别是那盘糟溜河豚——夏幽莲说有“拼死食河豚”之说,果真吃得白箫手舞足蹈起来。可喜的是夏幽莲最后又端上一碗雪莲核桃胖大海汤,冰凉爽口,且咸后食甜,更觉舒畅。
白箫这一餐真是吃得心花怒放,吃喝完毕,方想起还未问及夏幽莲失踪的缘由。
“少夫人,你若不问,我本也不想提了,提起来,我就胆战心惊。”
夏幽莲幽幽道,“你那日走了之后,有天夜里,忽然有人敲门,我使小青去开,半天没人回来。我便想出去看个究竟,刚走到厨房门口,却见院子里走进一个人。我本想迎出去,但看那身形不像你,便多留了个心眼,躲进了厨房。稍顷,我就听那人上楼进了房间,开始翻东西,后来听到他发脾气砸东西的声音——我不知他是不是还是宿城来我家的那些人,但总觉得此人比之前的人要凶了几分,不免心中害怕,便偷偷由厨房后窗爬了出去。我也顾不得收拾行李了,直接到大门口,逃出去了。亏了我们房子大,他得在里面找一会儿,不然,他准会抓到我。”夏幽莲说起当时的情景,仍然心有余悸。
白箫听着也替她捏了把汗,心里暗暗埋怨自己,不应该把她独自留下。她道:“那天回来,看见你不在,可把我给急坏了,我还担心姐姐被人劫走了呢。那后来姐姐怎么又回来了?这儿不是也不安全吗?”
“我也没直接回来。我在费县的绣坊待了一阵。我在那儿替她们做活,也可挣份口粮,后来让人传话给我弟弟,他说近日那些人好像不来了,我这才放心回来。”
“姐姐可知道小青的事?”白箫忽然想到。
夏幽莲紧张地看着她:“她出什么事了?我后来就没再见到她。
你遇到她了?”
白箫便将小青被害的消息说了出来,夏幽莲听罢,红了眼圈,“若当初没买了她,她现在还活得好好的呢,是我害了她!”夏幽莲叹道。
白箫忙劝慰道:“姐姐,我已将她妥善安葬。他日你若有机会,就在她坟前烧些纸钱,也算是尽一份心了。”
夏幽莲默默点头。
“姐姐可曾看见那晚去怡园的人的长相?”白箫又问。
“长相是没看见,但我最初看她的身影以为是你,我想……她可能是个女人呢。”夏幽莲说到这儿,又歉然道,“我那时慌乱极了,只想着怎么逃走,所以也没仔细打量那人,再说,我也怕被她发现。”
她说到这里,见白箫打了个哈欠,便笑道:“叫你别喝得这么急,你不听,这会儿,醉了吧?”
白箫笑道:“谁醉了?再拿一瓶我也能全喝下去。”
“还逞强!去睡了吧。”
白箫脚步踉跄,进了房,方要睡下,屋外就有人喊:“庄主,该回庄了。”
白箫一听,竟是徐庆的声音,她赶忙奔出去答应,却不料一头摔了出去。
第二天,白箫醒得很迟,睁开眼睛,就见荷萍坐在床头。
“少夫人,都日上三竿了!”荷萍还是习惯叫她少夫人。
“啊呀!我这真是的——从来没吃过像昨晚这般的好菜,也从来没睡过昨晚这般好觉!”白箫自觉羞愧,立刻起身。她想若是让青木知道她在这儿睡到这时候才起来,还不得用那根树枝抽她三百鞭!
待她洗漱完毕,才觉得不对,又问:“我怎么在这儿?我昨晚明明在张神医家啊。”
“还说呢!是徐庆和展大爷把你送回来的。你回来的时候,都已经醉得不省人事了。本来那张夫人还想留你住一夜的,可展大爷不同意,说你是一庄之主,不宜在外居住。那张夫人也没辙,只好让他们把你送回来了。”
其实在幽莲姐姐那暂住一晚也不错,白箫心道,她家的被子又软又松,好吃的东西又多,想起昨晚的那顿饭,现在仍觉得嘴里口水横溢,得了,干脆今天中午再到她家去蹭饭吧。
主意一定,白箫便兴冲冲地骑上白马,往夏幽莲家而去。
不料夏幽莲竟不在家!正当她扫兴欲归时,她弟弟从隔壁转了过来,白箫忙问:“你姐姐呢?”
“她在屋里躺着,病了。”
“什么病?要不要紧?快带我进去看她!”
“你自己去看吧,我不懂的。”
白箫听他这么说,更为焦急,于是快步随之而入。
只见夏幽莲躺在床上喘粗气,昨夜才分别,今日见到,竟觉清减很多,且脸色蜡黄,目光无神。
白箫惊问:“姐姐,你得了什么病?有没有请过大夫?”
夏幽莲听了,一句话也不能说,只是摇摇头,接着便晕了过去。
白箫大惊,急忙用点穴法急救,幽莲只是不醒,让夏目去请大夫,那少年嗫嚅着说不清话。白箫再看看夏幽莲竟是重病突袭,性命堪忧,见这大孩子不济事,便不假思索,背起了她,噔噔噔下了楼,一边对少年说:“快去套辆马车!我让你姐姐到云台山庄去治病!”
那少年一直木头似的,这句话总算听懂了,立即去了,不一会儿,便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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