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神之名的鬼-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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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对店主的询问，十五没有马上回答，通过吸收被死于剑下生灵的力量而令自己越发强大，虽然很诱人，可是却又是那么的可怕。
　　“一旦定下契约则无法终止，这剑会一直保护自己的主人，直到持有者死亡，是一把绝对忠诚的剑。”
　　低头沉思了好一会，到最后十五还是摇摇头，拒绝和剑定下契约，因为印象中，他那个可靠却又不怎么厉害的师傅从来没使用过这把剑。
　　“好。”店主没有强求，从店里捧出另一把剑交给十五：“或者你可以试试这把剑。”
　　“什么剑，很厉害？”
　　“不，普通剑。”
　　“那你是要送给我？”
　　“不，二十五两。”
　　……
　　走出这间奇怪的兵器店后，十五手上还是只有生锈剑，反正用久了有感情，而且，不是它的主人不就可以当普通剑用吗，干嘛非得花钱多买一把。
　　滔滔不绝谈论着今天的奇遇，十五不停吹嘘自己眼光独到发现了那家店，初一则是对无刃爱不惜手，神卦和语文言也替他两感到高兴，笑着跟着两人，听着他们的高谈阔论，隔着老远也能听到他们的欢笑声。
　　和谐融洽而欢乐的感觉，着实值得人羡慕。
　　“舍不得的话，可以回去。”
　　站在不远处，悄悄察看他们的法伊娜漠然的摇摇头，从前善良的目光现在只剩下无情的冰冷，初一他们越是快乐，她就越觉得自己可怜，不，不是可怜，只要无能的弱者才会说可怜。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他们不救自己是应该的！
　　法伊娜咬着牙冷笑，心底那股狂怒慢慢沉寂，转身单膝跪在莫长风面前，低头说道：“主人，可以启程了。”
　　“好。”低头看着法伊娜，莫长风嘴角禁不住微微扬起，手中也是拿着一本《诛魔大军练成攻略四》。
　　既然已经集全印章，那以后我们就是对手。
　　语文言打了个喷嚏，揉揉鼻子，心中莫名其妙的寒了一下。
　　

　　☆、七十四章　致命伤

　　再也无需主动惹麻烦找死路，终于到了这个时候……
　　不过是一个多月，竟然是如同历经几度寒窗，各种酸苦除了本人又有谁知。
　　这一刻，手中那一纸皇榜轻得似是只捧着一钵空气，实在太不真实。
　　“就是它。”初一愣愣看着皇榜，始终还是觉得自己在做梦。
　　“对，就是他……”语文言语中带着叹息，他是放下心头大石，一开始他便是无心与鬼怪为敌，争端不是它们发起，应该受到惩罚的不应该是它们。不过为了达到目的，却又不得不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真作假是假亦真，无为有处有还无，真真假假，到底所走的这条路是不是正确？
　　这一路，越走得远，越觉得不安。
　　“皇、城、神……”神卦喃喃重复着在诅咒之村得到的三个字，“到皇城是不是就能知道真相？”她问语文言说。
　　语文言抬头望向遥远的天空：“可能吧……”
　　“喂喂，干什么了！”从市集回来的十五看到被愁云惨雾笼罩的大家，忍不住砰砰砰快步走上前扇走那股不愉快的阴翳，高声喊道：“高兴点别沉着一张脸，这样子即使好运气到来也会被吓回头。”
　　“不，我们没有不高兴。”
　　“唉，罢了罢了。”十五摆摆手，没想在这问题上多纠结，笑嘻嘻伸手在口袋里摸来摸去，神神秘秘的说：“这是我从市集买来的，一人一个，一定要好好藏着，我十五可不是随便送人家礼物的哦。”
　　听说有礼物，神卦马上来劲，第一个跑上前接过礼物，看来是一个小布偶，微微有点惊奇。
　　“布娃娃？”
　　“对，你看看，不觉得很像我们四个吗？”十五把自己那个也掏出来，凑在一起果然还真有一队人的影子。
　　“哇，真的耶，很厉害！”
　　“嘿嘿嘿。”摸摸鼻子，十五笑呵呵的起誓道：“以后我要是成了大人物，只要拿着这小布偶来找我，不论何人我都会极力帮忙。我还会跟我的后人说，所以这个承诺生生世世有效。”
　　“哈哈哈哈！”
　　十五刚说完，神卦马上发出哈哈大笑，笑得几乎要掉眼泪，“哈哈哈，你会成为大人物？哈哈哈，没错，以后一定需要，要拿着布偶求你的后人千万别给我惹麻烦，哈哈哈哈！”
　　“你这个——神、棍！”十五大喝一声，突然出手揪起神卦的小耳朵，狠狠说道：“我改变主意，要是再让我看到这布娃娃，我一定把那人吊起来打！”
　　“啊啊——痛，放手衰人十五！”
　　挣脱十五的钳制，神卦毫不犹豫回头给他手臂狠咬一口，然后拔腿就跑，一个逃一个追，马上又回到那欢快热闹的时光。
　　“神卦你给我站着！真他娘的不爽，你有种不要跑！”
　　“十五不要说脏话！”
　　语文言看一眼手中的皇榜，这一闹马上豁然开朗，明天的事谁知呢，只要明白现在能做的都做了已经足够。
　　“反正没事，不如我们现在启程？”初一提议说，他没耐心呆到明天才出发，得到皇榜，这一路无压力，可以一边走一边玩乐，一定会很愉快。
　　“也好，免得夜长梦多，现在出发天黑前可以到达邻镇呢。”
　　没有人有异议，于是，没在城镇留上多久，他们又愉快的踏上新旅程，与以往任何一次整装出发都不同，因为他们不是去找死，而是要成为诛魔大军！
　　本来一路无事，快要走到城门之时，突然有一个浑身泥尘，面青口唇白的大叔跌跌撞撞冲到城内，一边还惊慌的哭喊道：“死人，死了很多人，有很多死人……啊，救命啊——”
　　十五不想管，可语文言却二话不说的走上前扶起大叔，接触到语文言温暖中略带冰冷的手心，还有那双淡然的眼睛，大叔稍微震惊，凌乱的呼吸变得规律，咽了口唾沫，定定神说：“那里，死了很多人。”
　　语文言皱皱眉头，问道：“那里，是指哪里？”
　　“那里，迷雾谷外面，死了很多人……”
　　眼见大叔眼泛泪光，确实是被吓得不浅。
　　“大叔，你能把事情原原本本说清楚吗？”
　　大叔点点头，大家找了间茶馆坐下，大叔一连喝了几杯清茶才回过神，慢慢的把事情说清楚。
　　据大叔说，是因为家中长辈生病了，必须要找一种奇特的草药做药引，而那草药只有迷雾谷外面才有，虽然迷雾谷里面险象横生，但外面还算安全，只是人迹罕至而已，所以大叔也没考虑太多，今早一早出门找草药。
　　珍贵的草药一般难找，几乎是绕着迷雾谷转了一圈又一圈，好不容易在一山坳处寻得芳草，采了足够的分量正想离开，可一转头，竟然发现树上有好几具瞪眉突眼的尸体盯着自己看，死死的盯着，一眨不眨……
　　大叔被吓坏了，连连后退，可是却被草丛中的什么绊倒，低头一看原来是一截断手！
　　或者是来时过于专注山草没留意周围，草丛中，竟然是隐隐约约躺着好多的人……
　　足足到了一炷香时间，大叔才扶着岩壁，捡起草药慌忙飞奔而回。
　　“那些尸体，是什么人？”语文言听说后，问道。
　　大叔摇摇头，“我不敢多看，大概是从迷雾谷出来的诛魔侠士吧。”
　　“死因呢？”语文言又问。
　　大叔先是一愣，随后苦着一张脸说：“大侠，我不过是一介草民，见到死人不走，难道还上去验尸么？”
　　语文言一听觉得有理，马上改口道：“那麻烦大叔，能不能带我们去那地方？”
　　“这个……”大叔一脸不情愿，“其实我也不记得怎么走。”
　　十五知道这事语文言是管定了，于是帮着语文言说话，回忆一点说一点，总算把位置说清楚，谢过大叔后，大叔没命的跑着离开，语文言几人自然是要到迷雾谷外一看究竟。
　　“没走错，应该是这里。”
　　果然如大叔所说，有一山坳，走进山坳回头，马上见到大叔口中那几具瞪眉突眼的尸体！
　　可能是死了有一段时间，尸体呈现淤黑色，吊在树上却没有吊死的样子，应该是死后才被挂上去。
　　初一十五还有神卦，帮忙拖出掩藏在草丛的其他人，语文言则上前察看吊着几人的真正死因。
　　尸体开始腐烂，但还能够分辨出伤痕，语文言首先看的是颈椎，颈椎没碎，不像是杀死飞贼的神秘人。
　　身体各处也无骨折或碎裂的痕迹，身体表面完好，只有喉咙处有一细长的伤痕，不像是刀剑所伤，竟是如玲珑塔外四个道人一样！
　　玲珑塔，迷雾谷……语文言微微发愣，似乎想到点什么，但又没有十足把握。
　　其他从草丛堆里拖出来的尸体也是一样的死因，颈喉处被一尖细之物划破，身上的皇榜都还在，不是劫杀。
　　“玲珑塔外面的草丛也有这样的尸体，会不会是同一个人干？”十五摸摸下巴，猜测说。
　　“嗯，很有可能。”
　　“玲珑塔？那塔不是被炸毁了吗？”神卦侧头发问，不过没人有心情解答她的疑惑。
　　“不似巧合，是有人刻意埋伏于此杀害通过试炼的诛魔侠士。”
　　“但动机呢？目的呢？也有通过试炼而安然无恙的人。”十五摊开手，示意语文言看看还生龙活虎的大家。
　　“这个我还不知道，必须调差他们的身份才能确定，或者这些人之间有某种联系。”
　　“调查？那什么时候去皇城？我们不是要赶着到皇城查出真相吗？”
　　语文言沉吟了，比起这几个人，皇城之事才是当务之急，但是……
　　再看一眼枉死的众人，语文言还是难以下定决心一走了之。
　　“这样吧。”初一站出来调解说：“先把他们埋葬，然后我们继续上路，这些诛魔侠士来自五湖四海，说不准在路上能打探到消息，多留个心眼就是。”
　　想一想，初一说得有理，于是大家都同意，七手八脚埋掉那些人才继续赶路。
　　“总觉得每一次都是做这不讨好的角色呢。”十五苦笑说。换是以前的自己，多看一看也不正常，莫说多管闲事的埋葬尸体了。
　　“那得祈祷以后同样的事不会发生。”神卦叹了口气，说。
　　无论多少次，只要还见到有被弃尸荒野的人，她就忍不下心袖手不管。
　　这场动乱到底还要持续多久……
　　望向黝黑的迷雾谷深处，正如他们的前路一样，吉凶未卜。
　　

　　☆、七十五章　空白的历史

　　皇城之内——
　　“咦……竹树开花？”
　　忙里偷闲，干了一天活腰酸背痛两眼昏花的尚仁义从藏书阁蹑手蹑脚的走出来，回头一看确定文正还在认真书写没发现他失踪后，才松了口气，悠悠然走出庭院，无意间竟然发现藏书阁前的竹树居然开花了！
　　尚仁义皱皱眉头，竹树开花，莫非有不好的事将要发生？
　　“你果然在这里。”
　　身后传来文正的声音，尚仁义心中一惊，糟糕，一时大意竟被发现了！
　　“啊，方便了一下，回来才发现这竹树竟然开了花，听说竹树开花之后很快会枯萎，甚至会爆发旱灾，不祥之兆啊，你说要不要把这记载到史册中……”
　　“好了。”文正无奈的哼了哼鼻子，苦笑道：“我没有责备你的意思，而且我两地位平等，我也没资格教训你。”
　　尚仁义摸摸头，这个文正还是那么认真，认真者，输定了。
　　“我发现了点奇怪的事，你过来看看。”
　　说着，文正拉起尚仁义，迫不及待的往藏经阁里走去，见文正如此着急，尚仁义也不禁好奇他发现了什么。
　　“这里，你看……”
　　文正的位置上还是摆放着叠叠书籍，多而不乱，有条不紊，假如有天藏经阁发生火灾，尚仁义相信只要给他足够的时间，文正绝对可以把所有书籍一字不漏默回来。
　　“官员名单？”尚仁义撇撇嘴，神情有点失望也有点不屑：“干嘛看官员名单，看谁升官升得快还是幸灾乐祸家道中落的？”
　　“不是！你知道我不是这种人。”文正面上微有愠色，尚仁义慌忙解释说：“开玩笑，开玩笑。”然后扯开话题问说：“那你是发现了什么？”
　　文正指指那份多年前的神职人员名单，说道：“100年前巫女大人被活祭后，不久所有神职人员离奇的被撤换，而且每次大祭奠至少会记载祭奠的日期、时辰还有主持祭奠的人员及皇室参与者，偏偏那一次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句话带过，我越想越觉得有问题。”
　　“哦，或者是藏经阁曾经发生火宅，记录被烧了，随后才补上这句话。”尚仁义摊手解释说，不觉得这有何值得深究。
　　“不要再为这件事劳神，不就是一场祭奠吗？要不你直接问巫女大人。”尚仁义拍拍文正肩膀，好心的劝说。
　　“……”文正沉吟了一阵，才回答说：“我相信即使问了，巫女大人也只会如记录上的说。”
　　“那证明记录没错。”
　　“不！”文正猛然抬头，在他的直视下，尚仁义直觉被一股低气压包围，浑身不自然。
　　文正又说：“一定是另有内情，你看，每位官员的去向都会有记载，是高老还乡，因病去世，或者无辜而亡，又或者失踪，无论如何都会给一个交代，只有这批神职人员，好像突然间被取代了但无人发现一样，不很奇怪吗？”
　　“……”尚仁义找不到反驳的话，即使是懒惰如他，也不会把这形式上的工序省略，除非……
　　除非有人介入其中，刻意不让记载。
　　“还有。”文正继续说：“祭奠是大事，而且还是巫女活祭换回大家的安稳，这件事即使官方不记载，民间一定衍生不少野史，即使没有正式记录，口传相授总会有吧？可是，你听到过有人提起一百年前的这件事吗？没有。”
　　听到没有两个字，尚仁义突然感到头皮发麻，一阵寒意麻木全身，背后出了一身冷汗。
　　“如是说……”
　　“要是在你身边发生鬼怪肆虐事件，而你侥幸活下来，你会不告诉你的后人吗？”
　　尚仁义咽了口口水，没有回答，不过不用他回答，答案很明显是会，无论谁都会！除非……
　　“除非他没有后人，或者，在有后人之前已经死了。对吧。”
　　倒抽一口冷气，文正道出了他心中所想。
　　“我还发现史实有被篡改的痕迹，按书页的边线看来，这一本应该是重新装订的。”文正从他那叠书籍中抽出一本，递给尚仁义，一边让他看，一边解释说：“据说皇后和辟天帝也是被鬼怪所害而死，因此才有了要把巫女活祭的决定，但对于是谁提出活祭却只字未提，有关的会议记录也是一片空白，而活祭后，连史官也被换了，这段期间，太多空白，太多疑点。”
　　尚仁义一直看着文正找出的证据没有说话，他是吊儿郎当但不是傻子，隐约也觉得事情不简单，不过万万没想到会是如此复杂，一下子没能接受，还在迷迷糊糊中浑然不是状态。
　　“慢着，你是认为这一次和百年前的事件有关联？”整理一下凌乱的思绪，尚仁义才问文正说。
　　“或者有，或者没有。”
　　“嘿……”尚仁义一声苦笑：“那你是觉得有了？”虽然是疑问句，不过以他对文正的了解，却是肯定了。
　　文正只是沉默。
　　“如今的线索只有巫女大人，不过恐怕她对事件也是了解不多，多数是关于朝野权利的争斗，说不准鬼怪也只不过是幌子，巫女大人是白白的被祭天。”
　　“哼，祭天就能平乱鬼怪？”文正扬起嘴角不齿的冷笑，他从来不相信有神在，如果有，就不会等到活祭才来显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