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神之名的鬼-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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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语文言想问，他想问为什么洛洛没有杀他，不过他没问出口，只是摇摇头，不想跟眼前这人多说一句话。
　　洛洛的拳头不自觉的握紧，那双眼睛出现了怒意，不过很快又平静下来，松开了拳头，深吸一口气，挤出一个狰狞的笑脸。
　　“我也没话可跟你说，不过，我从来是一个讲信用的人。”说着，从衣袖掏出一团东西，语文言以为是武器，马上摆好姿势做好防范措施。
　　“在你眼中我就是一个只会暗算的人么？！”
　　洛洛大吼一句，闹脾气的把手上那团东西扔向语文言，然后点一跺脚嗖一声飘走。
　　语文言当然不会傻傻的上前接，跳开几丈远，发现那团东西没异常之后才走过去，捡起来一看，原来是一团纸，是盖了天璇印章的皇榜！
　　诶？
　　语文言皱起了眉头，连聪明的他也无法理解洛洛这一奇怪的举动。
　　气愤之下，洛洛跑到了荒地的一间破屋，破屋之内早有一个人等着她。
　　“哟，约会回来了？哈哈哈……”
　　洛洛咬着牙，眼眉不受控制的抽动，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你跟踪我。”
　　“别说得那么难听，什么跟踪，路是大家的，你能走我就不能走？大小姐你不说道理我早知道，但也不能越来越无理取闹。”
　　“神经病。”洛洛瞪了他一眼，转身走出破屋，她讨厌这个人。
　　一只手搁在门上，挡住了洛洛的出路，这一来，本来已是强忍怒火的洛洛更加压制不住内心嗜血的涌动，手指关节发出喀喀响声，浑身散发出一股鲜红色的气势。
　　“我有说过，你生气的样子是最漂亮的吗？”
　　食指尖挑起洛洛小巧的下巴，洛洛张开嘴巴狠狠的朝手指咬下去，这一口用足了全力，手指关节处传来骨头断裂的声响，洛洛嘴里尝到了鲜血的味道。
　　“吐——”把口中的血吐出来，洛洛不屑的擦擦嘴角，“这是我尝过，最恶心的味道。”
　　“哼，哈哈哈哈……”
　　“有没有人说过，你真的是很讨人厌！”
　　那人耸耸肩，靠在门框上笑了笑，讥讽说：“放心，我的讨人厌程度绝对无法超越你。我这次来不是跟你闲谈，我有话要问你。”
　　洛洛没说话，等待他继续说下去。
　　“上次不杀语文言，你说不知道为什么，那这次给他们皇榜呢？不会是不受控制吧。”
　　“是他让你来问我的吗？”洛洛冷冷的反问。
　　那人再次耸耸肩：“我的厉害还没达到把消息瞬间传到皇城的程度，而且，我没打算汇报这事。”
　　“既然不是必答题，我没必要回答。”
　　这一次，洛洛真的不耐烦的走了，只听到身后那人的最后一句话。
　　“记得自己的立场，帮过头了你知道有什么后果。”
　　洛洛的拳头握得比任何时候都要紧，她当然知道后果，不过，她从来不是一个会被威吓到的蠢人。
　　她想干的事，谁也阻止不了。
　　

　　☆、三十六章　被忽视的人

　　躲在暗处的十五往后退了一步，贴着墙壁勉强稳住身体才没有摔下，剧烈起伏的胸膛，急促的呼吸，差点透不过气几乎要晕倒。他知道语文言厉害，不过万万没想过会是这般特别，为什么连敌人也会帮他的忙，他到底是什么人，是与自己站在同一边，还是另有所谋？
　　夜半无人心烦时，十五抱着头慢慢蹲下，一旦闭上眼睛便有无数陌生血腥画面涌入脑海里，恐惧、愤怒、孤独，还有绝望……从来没有过的感情却一下子填满心窝，处在深渊的边缘，无数惨白色的触手张牙舞爪要把他拉进黑暗。
　　“该死！”十五烦躁的跳起来，一定是吸食了乙丑之女，那女孩子到底是遇到了什么，怎么满脑子都是这种念头，唉！
　　“真是烦死人！”
　　一向直来直往，好奇心极重的十五按捺不住心中的蠢动，不管会遇到什么危险，他就要搞清楚整件事的真相。
　　当语文言拿着皇榜思前想后时，十五已经跟着洛洛跑向了黑暗深处。听到脚步声，语文言顺着声音望去，看到的是十五匆匆转弯的背影。
　　“……十五？”语文言只是发出一声疑问，并没有跟上去的念头。
　　直到洛洛离开破屋，盛怒之下打断第三棵大树，从树后面露出十五气喘呼呼的脸。
　　乌云遮蔽了星月，毛毛细雨忽然变成了倾盆大雨，雨点打落在脸上只觉得一阵疼痛，身体是冰凉的，心里却充满了翻滚的热血。
　　衣服很快被雨水打得湿透，头发贴在脸上，不断滑落的水模糊了视线，无论是十五，还是洛洛，都无法控制暴动的内心，雨水浇不息的怒火正猛烈的燃烧。
　　蓝绿色的十五，红色的洛洛。
　　“来得正好！”
　　洛洛飞身蹬地跳起，向十五疾飞而去，伸出的五指倾注了对鲜血的渴望，仿佛是一头发怒的野兽，唯一能让她平息的就只有血腥味，唯有置身血泊当中才会让她感到快乐满足。
　　细长的指甲比虎豹的利爪更为锋锐，直直插向十五胸膛，洛洛嘴里发出一阵毛骨悚然的低笑声：“咯咯咯……”
　　薄薄的嘴唇微微弯起，像是盛放娇艳的死亡之花。
　　十五没有闪躲，他来不是为了要跟洛洛玩什么杀人游戏，而是问清楚事情的真相。
　　“告诉我语文言是什么人！”
　　淅沥沥的雨声盖不住十五的大吼大叫，洛洛听到语文言三个字，突然神色一变，凌厉的动作慢了下来，收住了手，轻轻落到十五跟前。
　　“语文言，是什么人？”洛洛轻声重复道。
　　“没错，他是什么人，你一定知道。为什么只有他，对你们来说是特别的？”十五走近一步，逼问说。
　　“咯咯咯……”洛洛突然笑了出来，变回第一次见面那个喜欢笑的她。“谁知道他是什么人，你不是他的朋友么，你不问他去？”
　　朋友？十五内心深处响起了一声冷笑，一把陌生而又熟悉的声音在向他发问：那人有把你当朋友吗？是朋友的话会把自己的过去都藏起来，把想法都不告诉同伴的吗？别傻了，把人家当朋友的就只有你这个傻子。
　　……
　　“你是他什么人？”过了很久，十五才抬起头，目光带着恶意的询问。
　　“关你的事？”
　　“他是你的同伴？你和他早认识的吗？为什么上次你放过了他，而这一次又把皇榜交给他？”
　　“咯咯咯……”洛洛的笑声越来越妖媚，这个十五不正好给自己带来点乐子吗？眼珠一转，洛洛有了新的想法，她要放过十五，笑了笑，故意轻佻的说到：“语文言啊，他可是一个大人物，你无需知道他是谁，只要绝对的服从。”
　　“混蛋……”
　　食指中指抵住十五半张开的嘴巴，十五嗅到来自洛洛身上的香甜气息，那股奇妙的气味仿佛与身体的血液发生化学反应，头脑一阵眩晕，麻痹的感觉在体内急速扩散，然后连心也忘记了跳动。
　　妖女！
　　十五怒目一瞪，伸手就要拔出腰间铁剑，洛洛比他更快，按住了他的手，嘴巴贴着他耳边的说：“你打不过我。”
　　那一声没有什么威胁意味，可十五还是倒抽了一口冷气，光是气势上，他已经输了。
　　“不过，看在语文言的份上，我放过你。”洛洛轻巧的往后飘开，补充到：“这是第一次。”回头留下最后一瞥后，眨眼已离开十五好一段距离。
　　十五发狂般追上前，可是双脚像是灌了铅，沉重得难以行走，只是跑了几步，绊倒脚下一块石头，一个踉跄扑到在地，满面都是泥土雨水。
　　可恶，可恶，可恶！
　　“不要走！告诉我啊！”
　　十五的呐喊在夜空中回荡，不要走，告诉我……
　　转身飞走的洛洛在离开十五视线后收住了笑容，面无表情的越跑越快，没有目的地，只是想什么都不想的跑一趟。
　　雨，能再下大一点吗？
　　十五身上的蓝绿色光芒渐渐暗淡，虚脱的他无力的倒下，昏昏沉沉的不知是睡着了还是脱力晕倒。
　　就这样，十五在在雨中呆了整整一晚，直到东方泛起白光才从昏睡中醒来。
　　雨已经在半夜停了，身上的衣服也被晚风吹干，打了个喷嚏，两行青鼻涕滑落到胸前。受尽一晚煎熬后，十五终于是生病了。
　　“哎呀，头很痛，该死的昨晚都干了什么，天啊，我怎么会睡在这地方！”茫然的目光环视四周一眼，过了好一会浑噩的十五才想起昨晚的事。
　　想到自己居然独自一人跑去找洛洛，十五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忍不住要替自己抹一把冷汗，自己是什么料子，找那变态妖女不就等于自杀？！
　　死蠢，一定是被迷惑了，否则我才不会干这些蠢事！
　　站起来整理脏乱的衣服，十五隐约明白这和吸食乙丑之女有关，只从咬了它之后，身体内仿佛还存在另一个自己，总在不经意之间扰乱他的思维，教唆他干些奇怪的事。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一定要找个机会问问语文言，他好像知道挺多的……
　　没事一样，十五拍拍屁股，沿着来时的路慢慢走回客栈，躺在地上睡了一晚，浑身酸痛的十五张开手臂把僵硬的身体活动开来，吸了一口冷冷的空气，一个喷嚏，鼻涕又给甩了出来。
　　“嘻嘻嘻……”十五笑得跳了一下，“初一还说什么我是笨蛋，笨蛋才不会生病，要给他看看，我十五生病了。”
　　大雨过后，今天一定会是个大晴天。
　　回到客栈，天色已全亮，太阳晒得浑身暖烘烘的，十五踏着轻快的步子蹦进客栈大门，只见初一、神卦还有语文言三人围着桌子指指点点的说着什么，见十五走过来，初一连忙招手喊着他：“十五快过开，你看，是天璇印章！你看看，语文言竟然带着天璇印章回来！”
　　“哦，我知道。”
　　“你知道？你什么时候知道的，难道语文言偏心先告诉你了？！”见十五没有预期中兴奋，初一有点失望。
　　听到偏心两个字，神卦眼中突然闪过一道凶光，斜眼盯着十五，手里摸上了一只茶杯，要是十五说错一句话，她马上便会把茶杯砸过去。
　　“哦……是你刚才说的。”眨眨眼，觉得没必要把昨晚的事和盘托出，于是找了个借口随便敷衍说。初一也没发现破绽，反正十五就是这种人，总喜欢说笑。
　　“对了初一，说出来你也不信！我生病了，你看！”十五故意用力吸系鼻子，证明自己没有说谎，“喂，初一，我说我生病了啦。”
　　围着语文言，跟神卦讨论得兴高采烈的初一压根没听到十五的话，叽叽喳喳说得起劲的几人完全把十五当透明。
　　被无视的十五只觉得周围吹起一阵凉风，垂头丧气的走回自己房间换衣服，关门的那一刻，把三人的欢声笑语也一同关在外面。
　　孤零零的我……
　　十五叹了口气，摇摇头。
　　

　　☆、三十七章　无尽的路

　　本想清早出发避开残酷无情的太阳，可是因为那四只都是麻烦虫，结果拖拖拉拉的直到吃过中午饭才出发。
　　大热天时午后走路，真不是开玩笑，尽管走的是山路有树可以遮阴，可是经过昨夜一场暴雨，山中水汽蒸发不及，现在走在那里阴是阴了，可惜却闷热得很，彷如置身蒸笼当中，差一点就能由生人转变成熟肉。
　　神卦和语文言还好，轻装上阵，语文言还带着折扇一边摇一边走，好一个仙人走路的架势，神卦自小山中长大，自然习惯山里的各种气候，只见她捞起衣袖裤管走得一蹦一跳的，见到溪河便往其中跳，好不欢乐。
　　这一来，可看的十五牙痒痒的，朝着神卦骂过去：“神棍！你倒是轻松，赶快过来帮分担一下我背负的重担！”
　　十五舍不得收集来的钱财，决意要全部带走！身后那一大包铜钱碎银压得他直不起腰，攀山涉水的几乎累得吐血。
　　神卦眨眨眼，一脸天真的问：“你背着的东西关我什么事？”
　　“哎呀，我不背着这些待会到达城镇你打算住哪里吃什么？我辛辛苦苦不还是为了你们！赶快过来，否则没钱吃饭就把你买去妓院当丫鬟！”
　　“可是……”神卦真的担心十五会买了自己，可她又不愿意替十五当苦力，急忙指着初一分辨说：“你看人家初一也背着很多，他也没喊我帮忙。”
　　初一见神卦指着他，扯起嘴角露出大大的笑脸，嘿嘿笑了两声。
　　“我是我，初一是初一！”十五瞪了初一一眼，不爽的撇撇嘴，要不是那家伙说什么也要带上大包小包的食物，他肩负的重担最多只会是现在的二分一！
　　临行时，十五告诉过初一别带那么多食物，反正有钱可以买到，但是初一死活不肯，担心路上有意外，带着要是迷路了还可以依靠这些食物撑上一头半个月。
　　十五差点被气晕，纵横江湖几十年，他会因为迷路而饿死？初一你没发烧吧！
　　生气归生气，初一的坚持他也无可奈何，十五只想着赶快到下一个城镇，把铜钱碎银都换成黄金白银，到时就能解脱了。
　　“神棍，我要发出最后通牒，你，马上，给我，过来！”
　　十五仰天一吼，不仅惊飞休息中的林间小鸟，还吓跑了躲在附近的兔子地鼠，窸窸窣窣的一阵杂乱响动，这个山头还真是热闹。
　　一来害怕十五，二来十五说得也有道理，他是为了大家才有了背后那一大包，不帮忙不好意思，于是，神卦不情愿的跑了过去，撅起嘴巴半推半就接受了十五的“赏赐”，语文言见状，自然也过去分担一点，这回，十五的背脊终于可以扳直。
　　“初一，你累的话我也可以帮你的。”觉得帮了十五不帮初一不公平，瘦小的神卦大义凛然的走到比她高一个头有多的初一面前说道，眼中充满了友情的花火。
　　“呵呵呵，不用，我不累。”
　　“就是，人家初一可是能够用一只手撼动世界，担心他还不如担心你自己。”十五悻悻然的搭话，可初一没听懂弦外之音，还装得很谦虚的摆摆手呵呵笑着回答：“哪里哪里，十五你真是的。”
　　十五叹了口气，突然想知道自己一直以来是如何跟初一相处的。
　　一边听着前面几人叽叽喳喳说个不停，语文言跟在后面觉得这些对话虽然无聊却很有趣，不由得留心起来，听着听着，嘴角不时泛起浓浓笑意。
　　诶？他居然笑了……
　　十五一眼瞥见，只觉得心情莫名的舒畅，不禁更卖力的和初一、神卦调侃。
　　沿着山路，一直走到快日落西山，可竟然还没见到尽头，奇怪了，以前可不觉得这路有那么长的哦……
　　首先发现问题的是语文言，他的脚步越走越慢，然后停了下来。
　　“怎么了？”
　　语文言侧头看着旁边一棵树，问几人说：“你们觉得，这棵树是不是曾经见过？”
　　“什么嘛，树都长一个样子，你觉得它是哪片树叶熟悉？”
　　“是吗……”语文言点点头，指指大树提醒说：“你看上面，有个鸟巢，树身还有寄生植物，树下长着十六个蘑菇，无论是位置还是长着的植物，我肯定这地方已经走第三遍以上……”
　　“三遍？！”三人大吃一惊，难道是说他们一直在这个地方徘徊，一直没有前进过？！
　　怎么可能！
　　“喂，你说清楚，什么叫走第三遍以上，那你干嘛不在走第二遍的时候说出来！”十五指着语文言责问，他不怀疑语文言的观察力，但知道了现在才说这是无法原谅的！他背着沉甸甸的一大包东西，绝对无法原谅走了冤枉路！
　　“我……对不起，我之前顾着听你们说话没有留神。”
　　啊……神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