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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不见王-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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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豢丹这次表现的非常恭敬,诚恳的让姬惠都觉得不爽。
“我出去片刻,天地二者,暂时不理,若人道相逼,你需护他无恙。”姬惠淡淡道。
豢丹心知对方之能,也只说去对付天地二阵,“人”则是阵法中的最诡秘的一环,不能完全保证万无一失,但这是自己的特长,于是点头承诺:“必不负所托。”
“人火不可擅用,你好自为之。”姬惠微微点头,转向离去。
姬夷召有种憋屈感,明明他自己也不弱,就因为摸了一把剑,到现在为止处处受制,居然被豢丹保护了。
当年豢丹明明软的在他手下走不过一个回合可以随便欺负……
豢丹神色凝重,等了半天。
“你不问我山君去哪?”豢丹终于忍不住问。
“一定是帮我解决麻烦,我现在妖骨被锁,去了反而添乱。”姬夷召回到席上盘膝而坐,“你给我解释一下此阵因果,我看如何破之。”
“阵法之由……”豢丹微微红了脸,“三才之上,入天地奥理,非常人可知。”
姬夷召强压下烦燥心情,没有内力的话,自己目前可以用的筹码,就只有声音。
他拿出自送给豢丹的那只长笛。
这只笛子的材料极为特别,剔透如玉,代表物质的结构紧密,没有许多孔隙等,不是普通生物材料。可惜没有显微镜切片观察,上次的素女的声音他反向破译后威力似乎不小。
但若说强力,无疑是自己用鸣骨在对付素女时用的那一声,可惜那发音难度太高,不亚于让一个没训练的男人唱女声的青藏高原,所以发声时声音极小,那女人过来时才能开口。
这个笛子,似乎有扩音器的效果。
他回忆着自己当时那声音的频率音色,既然这笛子有膜,那是不是也可以把他当耳机那样模拟出那时的声音,耳机里的扬声器并不复杂,没有永磁圈和音圈驱动,自己的控制力应该可以做到暂时用元气模拟,没有动力,可以用元气代替,只是模拟鸣骨的那种声调,还要调整一下,他指尖伸出一根利爪,开始修改笛膜的处的连接。
反正他不求原音重现,也不求绿钻才能下的高品质,有个MP3音质就可以了。
至于倾听者的感受……他才不管。
豢丹抬头,见夷召抱着笛子正拿爪子在里边刻刻划划,有点好奇:“你在刻什么?”
“刻?”姬夷召觉得解释太麻烦,随口道,“刻字。”
“可是……”豢丹微微红了下脸,“上边已经刻过了。”
姬夷召一愣,然后在筒子尾巴上看到几个很漂亮工整的字。
夷召豢丹。
“这么简单的字有什么好脸红的。”姬夷召不以为然。
“要如何复杂?”上古之时识字是王族祭祀等才有的权利,豢丹自认是很有学识的。
姬夷召一想也对,这个时候只是有点民歌传唱,连个体都没有呢,不能要求太高。但他还没刻完,于是敷衍道:“我给你刻一句,绝对让你大开眼界,等会。”刻完了随手加一句诗词就好。
豢丹安静的等在原地,直到天亮,并没有特殊情况,他转过头,见夷召抱着笛子伏在案前,轻浅的呼吸,一天下来,又无妖体支持,他也累了。
把夷召的身体抱起,小心的放在铺有兽皮的席上,盖上被衾,豢丹脱下皮裘盖在被衾之上,夷召的肤色极白,闭目之时没有平时那番凌厉气势,睫毛轻颤,长发披散时,是很温暖的,有点小委屈的感觉。
他睡觉时喜欢把头埋在臂弯里,有人陪他睡,他就抱的很紧。
豢丹拿起那只长笛,反复来去,却没有看到所刻之字,不由暗笑自己沉不住气。
有他足矣,多少一字,又有何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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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远方天际之处,天雷轰鸣,地起震颤,却见高崖之上,独坐一人,天地剧颤,却止于一人,一枪。
姬惠眸光平静,高冠墨甲,他止于天人之境十余年,并非不可更进一步,只是若成天神,人界必不可留,是以一直压制功体。
自当年后羿生死,他就是神州强者之首,非人非天之境,就算玄女下界,也是他手下败将,若不是天梯被斩,世间元气日渐稀薄,他就算达不到黄帝之高,再不济,也是相柳一般的强者。
但就算如此,他也知晓,此阵既起,天地人此阵已无人看守,是由人间意志而行,他若强行破之,那就是毁掉三才之阵。
毁三才之阵……
姬惠凝视着远方天际阴云,在他地势牵引之下,那阴霾已被渐渐凝于一处。
三才是唯一一处无人看守之阵,只因由日月星三光而成,而后羿之乱时,一箭灭日法之光,三才不全,由一人而补,一处而生,一处而灭,是以遇妖而灭,遇人而生。
当年他与后羿于此曾大战一场,后羿出箭灭天,他借三才之阵反击,将其重伤,从而让他徒弟有偷袭之机,也因此平息了那场几乎一甲子的战乱。
毁三才之阵……
我子夷召未作恶事,所行杀伐,皆为自保。
当年尧帝知其子丹朱之不肖,不足授天下,於是授权于舜,是曰:“终不以天下之病而利一人”
姬惠站起身,衣袂在天空之下翻飞起落。
最后,执枪,破空。
终不以天下之病而利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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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睡了多久,父亲还没回来吗?”姬夷召让豢丹帮他把头发束起,豢丹这几个月来早就熟悉了,三下两下就束好最近最流行的玉冠。
“两个时辰。”豢丹理了理他的衣襟,“山君之强,天下罕见,就是玄女素女齐上也法可破。当年约战后羿,他一记山河永寂震开杻阳山,双方战成平手,这才破了后羿的不灭神话。”
“我以后也可以。”姬夷召看着豢丹手上的笛子,目光反转流连,终于想起昨天改造之后还没有刻字。
于是轻咳一声,将笛子抢过来,指尖从笛尾抚过,头一热就直接刻了一句上去。
但放下手,他又有点迟疑,是不是太肉麻了?
那换一句吧,他手指发力,准备抹掉。
但眼尖的豢丹已经一把抢过,看夷召的眼光有了一丝虎视眈眈的味道:“想反悔?”
“才没有。”姬夷召有点恼,“我有更好的句子。”
豢丹笑了笑,低头拥他吻上,半晌,才低声道:“这个,足够了。”
姬夷召被亲的有点心动,连父亲没消息的烦躁都压下不少。
“笛子给我,我试试音。”
豢丹将笛子递还给他,指尖却不自主的从那路字上划过。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若真如此,此生无憾,听说远方汤谷之中有延命之果,此次事了,就去寻之,否则以山君对夷召的关爱,很难嫁进去……
正当姬夷召准备试音时,却突然有士卒来报,夏王宴请四方诸候,于夏台开宴。
豢丹心中一动,明白“人”,应该就是应在此处。
他以掩过眉间,感觉那火色印记热度如昨,但已有一道细小裂缝,自眉心生长开来。
第80章 人
夏王开宴;邀请姬夷召,还地点定在此地;无疑是夏王欲要保护姬夷召;要知若天下人皆知小山君在此,若玄女无故杀死南荒少君,那南荒之众绝对会对商部心生怨怼;毕竟小山君虽然没有太多建树;但山君姬惠在南荒的人望无人可比,若此行事;南荒就彻底倒在有夏一边。
夏王没有错,不过姬夷召还是对这种半帮助半利用的感觉有点讨厌。
没有比出席宴会更让他讨厌的事情了。
因为这个时候的宴席;是从祭祀开始的。
夏王这次宴请,理由也是夏禹生辰将至;大夏一千两百年立国定典,当得大庆。因为夏台废弃已久,本来之定在新台,但那里大禹之象初建不久,人间万民意念不曾汇聚开此,又为了姬夷召的安全,所以改在了这里。
这个时候,做为客方的姬夷召要换上里三层外三层的朝服,顶着又大又重的头冠,站在高台之上听祭祀们从金乌东升念到金乌西落,然后在晚上——吃饭!
山君没有来的事情并不引起注意,毕竟小山君来了。
祭祀结束后,有健侍一一抬来案席安置,众君围着祭天剩下的大火堆布席而座,斟鄩名厨伊尹亲手做汤,为在场权贵一一献上,旁边有丝竹声起,钟磬鸣响,更有臣子妙语连珠,让席上气氛火热。
姬夷召平静地饮下水酒,这个度数非常低,没有压力。
只是——他眸光凝视着与帝齐坐的末嬉,她神情冷淡如冰,仪容端庄,长发高挽,绝对当的起元妃之名,而姒履癸竟不顾元妃在侧,自顾与身边的二位美女玩乐,那是他巡视天下时在岷山所遇,两女眉宇神似末嬉,但在夏王身边千娇百媚,柔情似水,夏王在享受美人服侍的同时,却频频偷眼看向末嬉——这是夫妻在打冷战吗?
再看伊尹这位末嬉前男友,竟然整场宴席都不曾看向末嬉一眼。
感情的事情,真是麻烦,还是豢丹好,姬夷召默默把酒水吞下,心中想着。
虽然对父亲未归心中不安,但他心知惶恐无用,只是努力以人身那微弱的一点元气滋养鸣骨的伤口,若有突发之事,也好一点自保之力。
突听一声略带尖锐之音道:“如今天下安定,四方臣服,但此为国宴,竟然有一弑君罪人来此地祭祀,恳请大王将此人拿下问罪,以究擅杀王族之名。”
此言一出,整个宴会的目光都聚集在了小山君身上,大小之部族心中纷纷暗骂是哪个不开眼的乱说话,不说大山君强势无比当年把前夏打的半身不遂,就是小山君也不是个好下口的菜啊,当年中都一役,他十三岁就可以杀帝斩君,自数千卫士追杀中从容脱身。更何况,现今夏王与小山君相交莫逆,当年之事是不是现夏王指使都说不准呢,万一这目无天下之人再开杀谁可以挡?是哪个家伙这样想不开……
姬夷召神色不变,只是起身向夏王举杯一敬:“夷召年少无知,一时冲动,累及先王陨命,还请王上责罚。”
夏王睥睨而视,对那开口之人,冷冷道:“当年先王之陨,以有山君将此罪接下,先王之灵怨气已平,哪里轮到你来斥责?”
“大王此言差矣,”却又见一名老者出列,恭敬道,那是赵梁,听说是那年在他杀夏王时少有逃掉的人之人,“小山君毕竟犯下大罪,若如此轻易放下,有损威仪。更有传言及说大王才为此事元凶……”
“是我又如何”姒履癸轻蔑道。
整个宴席瞬间鸦雀无声。
姬夷召平静地将水吞下,以强大无比的控制力制住呛到喉咙的酒水,这才免了出丑。
豢丹手握的酒樽僵在那里,凝视夏王的眸光充满了不可思议。
他知不知道在说什么?
他这样说,就代表他将此罪揽下,从此没有人会关注小山君杀了前代夏王,所有的历史所有的传说都只会记载他姒履癸弑兄杀君,其位来之不正!
姒履癸似乎并不在意他说了什么,直接将水酒一杯饮尽,眸色轻蔑,只是凝视姬夷召时略微了一丝暖意,似是在说:够兄弟否?当年你救我一命,我可是还了。如今你可欠下我一命,不得耍赖啊。
姬夷召想大声说此事是他为幼弟性命而做,与夏王不无关,但他也明白,此话一出,再无挽回,无论他如何辩解,世人皆只会以为是为夏王开脱,他或许会湮没在历史里,但夏桀一身污名,再难洗脱。
豢丹眸中愣然之色一闪而过,再看夏王之时,眼中却是带上一丝感激。
夏台地势诡异,术法难入,在这里只要人数足够,就能杀灭他与夷召,但夏王却宁愿让在场之人离心,也要保住夷召,此恩却是说为再造也不为过。
过了好半晌,在场众人才勉强扯起话题,只是看小山君的眼光,却变的不同起来。
这时当然不能再追究姬夷召的罪责,否则那不是打夏王的耳光么,于是在场之人再不提刚刚之事,只是气氛比之刚刚自然僵硬无比。
却突然听一人道:“小山君或许年少,内力根基尚且不足,但剑术天下无双之名,却是人所共知,不如由小山君剑出一舞,为陛下助兴如何?”
姬夷召眸色冷淡地看向那人,却见对方服饰皆为兽皮拼接而成,目测品种多样,应该是喜欢拼皮为荣的西方昆吾之部没错了,旁边的禺熊神情淡定,似乎与他无关。
夏王知晓姬夷召的性格,正要拒绝,却听一道低沉之声缓缓响起:“可。”
那声音低沉之中却又带一丝清脆,似乎有鸟鸣相合,又似无数声音同时开口,正是姬夷召本人说话。
那西岭之人神色一僵,竟不想对方如此轻易应允。
却听姬夷召又道:“夷召不材,十年之中,剑术无法寸进,只能另辟小道,以音成剑,威力不大,却可一观,不知可入阁下眼界?”
所有人的目光都凝聚到那人身上,那人勉强一笑,道:“少君愿屈尊而就,已是幸事,在下哪敢挑剔?”
“此剑一人无趣,不如由阁下相陪,想来阁下想见夷召剑术,也是愿意的。”夷召微笑道。
那人神色瞬间青白无比,强自道:“在下哪敢与少君相提而论……”
夏王大笑数声,淡淡道:“夷召随意。”
有了夏王开口,那人哪里还敢有半个不字,就见神色死灰,身躯微抖,定是自觉命将休矣。
姬夷召不屑一笑,左手执笛,右手在案上轻轻一叩。
咚!
那人一震。
姬夷召瞬间分析出对方身体最适应的频率,继续叩桌,但左手元气却已悄悄注入长笛,声音便如束般传入那人身体。
咚、咚、咚。
却见那人仿佛被无数丝线拉扯,竟自己拔刀,合着对方的音节拍子一式一出,仿佛在配着声音表演刀舞,整个情节诡异的让人发毛。
禺熊眉头一皱,伸手在对方音节之中转折处轻轻合了下拍子,意图打乱对方节奏,却见豢丹平静地根着合了一拍,将此转折天衣无缝地接上。
禺熊抬眼,干脆拿着筷子直接敲在玉碗之上,这声音清脆,几乎就要撕开对方攻势。
豢丹把姬夷召的碗与酒樽摆到一起,注入不同酒水,三个碗一起敲上。
禺熊一眯眼,拿出陶埙,直接合上节奏。
豢丹随手扯下一片树叶,卷成一哨,针锋相对。
这拍子是宫廷常听之曲,几乎人人都可以听出。并不长,众人无奈地等着一曲节束。
然而,就在最后一下节拍之时,姬夷召眸色一深,用力一叩。却见那人突然举刀,直直向脖颈割下,瞬间倒地。
在场之人瞬间大惊。
一曲结束,姬夷召放下手,淡淡道:“学艺不精,一时手误,见笑了。”
场中之人默然。
却突然听一女子道:“小山君,你何必如此逼人。”
姒履癸眉头一皱,却因那女是他怀里美人之一,名曰婉,正要斥责,却听姬夷召淡淡道:“还不起来,可是不愿?”
地上那人这才抖抖缩缩的起身,看姬夷召的目光就如看到妖物一样。连向夏告罪都忘记,躲到西君身侧,众人这才发现,他颈上只是有浅浅擦痕,并无大事。
那名为婉的女子神色一滞,勉强笑道:“小女妄言了。在此愿向少君敬酒陪罪,不知可否?”
姬夷召淡淡道:“不必。”
少女立刻神色凄哀,眸中含泪,看向夏王,仿佛下一刻就要哭出来。
女人真是麻烦,夏王随意道:“一杯而已,夷召就随她吧。”
姬夷召当然给他面子,便点点头。
却见女子执起王案上的酒壶,款款而来,为他斟满一杯:“季婉冒犯,还望少君见谅。”
姬夷召面无表情的饮下。
女子这才退下原位。
姬夷召心口却突然一痛,体内妖骨仿佛闻到血味的鲨鱼,瞬间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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