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尸说腥语-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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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房间的门静静地关着,好像和这个家彻底隔绝了一样。甚至于,我能微微地感觉到,那扇门乃至那门里的空间,都笼罩着深深的阴影。
  沙发边上掉了一片我们昨晚出发去学校前玩过的拼图,我低头把它捡起来,像放回桌上的时候,突然发现阿健的妈妈坐到了我的对面。
  她的头发有点乱,缩着肩膀的样子看起来像只受惊的鸟。
  “阿健……”
  “你没看到是谁做的吗?”
  我刚开口,就被突然抬起头的她打断了。
  她的瞳孔缩得几乎看不见,这样的眼睛配上那张无精打采的脸,一下子变得有些恐怖。
  我被吓住了。
  她似乎立刻就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像装了弹簧的玩具一样,她的头突然低了下去。
  我小心翼翼地望着她,不敢出声。
  良久,她又抬起了头,似乎是酝酿了很久的关系,这一次,她的表情很温和。
  先前的那个话题,没有再被提起。
  “你是来找阿健的吧?”说这话的时候,她看起来似乎更疲惫了。
  “嗯。”我点点头。
  “他在睡觉,可能没办法见你。”
  我本能地望向了她的脸,就在这个时候,她也突然地望了过来。视线在半空中相遇,我像是被针扎了一样,慌忙地躲开。
  “这样啊……”我故作冷静,然后忙不迭地从书包里掏出带来的作业,安安分分地放到了她的面前,“阿姨,这是阿健的作业,大家都很关心他,希望他能早些好起来。”
  她直勾勾地望着我,眼神像是要从我身上生生地剜去一块肉。在这种锋利的眼神下,我几乎是用逃跑的姿态站了起来。
  “阿姨您忙,我先回家了。”
  临走的时候,我忍不住又望向了阿健的房间。
  房门开了一条细细的缝,阿健那双无神的眼睛就这么挨着门缝,偷看着外头的我。望着那死鱼肚皮一般的眼白,我那被雨淋湿的后头又开始阴阴地发冷。
  “嘭。”
  当着我的面,房门被重重地关上。
  阿健的妈妈始终低头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似乎根本没听到刚才的响声。
  她这个样子,一下子和那晚披着毯子的阿健重合了,像被人在脑门上捶了一拳一样,我感到阵阵晕眩。
  在这阵来历不明的晕眩中,我逃了出去。
  后来的一天,我的身边仍然是空荡荡的。
  大家像是都没有发现这件事一样,没有做出任何反应。甚至于,他们都没有把眼神投到过那张桌子上,班主任也没有对阿健没来的事做出解释。
  除了我,每个人都正常地生活着。
  我怀着深沉的不安,找到了班主任老师的办公室。
  他看到我时,惊讶地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抿着嘴唇让我坐了下来。
  我能感觉到,办公室的其他老师在默默地观察着我。
  他们在看什么,他们到底听说什么了,他们为什么这么看我?
  我感觉先前那种熟悉的不安又从心底慢慢地爬了上来,就像是有千百只虫在心窝里爬一样,我如坐针毡。
  班主任端起热腾腾的茶水,抿了一口,他的眼镜上迅速地结了雾气,成了两团白茫茫,就好像是秋天早晨的大雾。
  我看不清他的神情,只能看到他皱起的嘴角。
  “你是为了阿健的事吧?”他说着,眼镜上的雾缓缓地散开。
  我点点头,“嗯”了一声,有些犹豫地开口。
  “阿健他还是说自己感冒吗?”
  他放下手中的杯子,已经发黄的马克杯发出了短促的声音。他撇了撇嘴,似乎颇为无奈,“嗯,还是感冒。”
  “可是他明明没有感冒……”
  我一时冲动,说出了这样的话。班主任扶着眼镜,用一种无法言明的眼神望向了我。
  “我知道,他不是感冒,而是受了惊吓。”
  受了惊吓吗?
  脑中像条件反射一般浮现出了手电筒光芒中的阿健,还有那满是血渍的水桶在地上来回滚动的样子,那声音带着某种深沉的回音,在脑海中反复地放送。
  冷汗再次沁上了我的额头。
  班主任似乎没注意到我的样子,自顾自地继续。
  “大晚上被血淋成那样,他应该快要吓死了吧,不,不仅是他,大家应该都吓死了吧……”他说着,神情像是讨论某件与自己无关的事。
  “老师从来都没有想出要查出是谁做的这件事吗?”
  听到我的话,他骤然顿住了,他望着我,一脸的为难。
  “不是老师没有查,是根本查不出来啊,所有人都有其他同学做证明……”
  我几乎拍着桌子站起来,“那种谎话,警察一问不就拆穿了吗?!”
  他不可思议地望着我,一向没有精神的眼睛瞬间瞪大了许多,就像是缺氧的鱼。
  “你……”
  办公室里所有的老师也都同时望向了我,没有人说话,只是静静地望着,眼神或是责难,或是好奇。
  老式空调的出风口呼呼地往外喷着冷气,别就湿泞的空气因为这不自然的白气而变得又凉又潮,我猛地打了个冷颤,身上的鸡皮疙瘩如同被什么召集了一般,齐刷刷地冒了出来。
  根本就没有人关心这件事,大家都不想惹麻烦。
  不管是那群恶魔,还是这些伪善的成人。
  所有人,都只是想逃避责任而已。
  不可原谅,所有人都不可原谅……                    
作者有话要说:  写多了这种东西感觉自己整个都不正常。。。但是还是萌萌哒。。哈哈哈。。。所以快来收藏我昂~~

  ☆、第十七章   雨(三)

  他应该收到我的信了吧,看着班长那魂不守舍的样子,我默默地想。
  是你做的吧,我全都知道。
  信上只有这短短的一句话,那些字是我从报纸上剪下来的,就像是推理小说中的威胁信一样。我这么做的时候,心脏几乎从胸口蹦出来。
  那种感觉,实在是太好了。
  一整个早上,我都沉浸在这种美好的感觉里,不可自拔。
  班长似乎没有睡好,脸色苍白得像是纸一样。他那张总是挂着恶心的自信笑容的脸变得很僵硬,如同随时会皲裂的面具。
  一定是他做的,我肯定。
  放学的铃声响彻整个校园,他脚步匆匆,一个人走出了校园。
  我立刻跟了上去,没有撑伞的他走得很快,我几乎是一路小跑,才能跟得上。所有的同学都被他甩在了身后,偶尔会有人举着手同他打招呼,他不知是真没有听见还是没有心情理睬,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就快步走了。
  为了不让人发现,我一路都躲藏,所幸,只顾着往前走的他并没有发现我。
  他在学校不远处的小公园停了下来,气喘吁吁地回头张望。
  我吓了一跳,连忙躲到树后。
  小公园是小学生喜欢来的地方,不过因为最近老是下雨,这里根本不见半个人影,塑料的大型玩具在雨中沉默地站立着,发出了没有节奏的闷响,那声音乍一听,很像是有珠子打在鼓面上。
  他东张西望了好一会儿,脸上显现出了些微的焦急。
  我小心地避开他的视线,跟着他一道望过去。
  一种不言而喻的欣喜缓缓地在我的心中发芽,我几乎想要大笑出声,身体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喜悦而隐隐发抖,我的背抵着冰凉的树干,一个劲地深呼吸。
  他的帮凶就要来了。
  果然,没一会儿,那人就来了。
  “你怎么这么慢?!”那人脚跟还没站稳,他就没好气地说了起来。
  “对……对不起。”那人在雨衣里缩起了肩膀,声音低低的,由于雨衣盖住了头,雨声又让我听不清声音,所以一时半会儿,我竟然不能确定这人是谁。
  他脸色很差地撇嘴,嫌恶的嘴脸与平时在学校表现出的样子截然不同。
  “先跟我来。”他说着,带头走了。
  帮凶似乎是个跟班,他没说话,唯唯诺诺地跟了上去。
  他们走到了不远处的长廊里,凉亭的石桌上刻着象棋的棋盘纹路,天气好的时候,这里通常是爷爷们聚集的地方。因为下雨,这里也一样没有人。
  这么想想,下雨正是让世界便安静的好方法。
  他们一进凉亭,他就从书包里拿出一个信封,信封上空空的,一个字都没有。
  我突然又开始激动,那是我起了个大早偷偷塞进他桌子里的,看着那熟悉的信封被他凝重地捏在手里,我的呼吸都好像加快了许多。
  “这是什么?”帮凶犹豫地接过信封,满头雾水地望向他。
  “你自己看就知道了。”他没好气地说。
  帮凶迟疑地打开信封,接着,肩膀以肉眼能看到的幅度狠狠一抖。远远地,我看到“他”捏着信封的手颤得像雨中的叶子。
  “我不是说了千万不能被人看到的吗?!”他气急败坏地叉腰瞪眼,一副要把人生吞活剥的样子,由此可见,他确实气得不轻。
  帮凶的身子又缩了缩,好像要把自己的身体无限缩小一般,“他”的头已经和身体挤作了一团。那过大的雨衣罩在“他”身上,显得十分的滑稽。在这滑稽的雨衣下,“他”的手不停地发抖,指尖白得怕人。
  “喂,说话!”班长涨红着脸,使劲推了那人一把。
  只听“嘭”地一声,那帮凶就像是轻飘飘的稻草人一般,跌坐在了地上。
  他眯着眼睛,眼中充满了鄙夷。
  那人低着头,一声不吭地站起来,手里仍然抓着那封我写的信。
  “这信该不会是你写的吧?!”
  听到这话,那人猛地抬起了头,大约是“他”露出了什么极其恐怖的表情,一时间,班长的脸上居然带着些恐惧。
  接着,他似乎是为了掩盖自己的害怕,重重地嗤了一声,快步走开了。
  长廊里只剩了那个帮凶一个人。“他”低着头,目不转睛地望着手中的信封。
  过了很久很久,“他”的视线终于离开了信封,缓缓地抬起手,“他”将雨衣的帽子拨了下去。
  转过头,我们的视线相遇了。
  雨水落在地上,发出滴滴答答的声响,就像是无数个闹钟响彻天地之间。一只小小的青蛙从我的面前蹦蹦跳跳地路过,咕呱咕呱地叫唤个不停。
  我望着那人目瞪口呆的样子,慢慢地从灌木丛中站了起来。
  隔天中午,阿健死了。
  他死的时候,正是午休的好时候。有稀稀拉拉的同学在教室里吃午饭,还有的同学冒着雨在操场上追逐打闹,这个时候,学校会吵闹得像一座游乐场。
  就在这时候,“嘭”的一声巨响,他重重地砸在了花坛上。
  有女生看到他像一只鸟一样挣扎着从窗口飞过,抱着头惊声尖叫,这叫声就像是传染病一般,瞬间传遍了整个学校。
  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事,凑到了窗口。
  像是要把玻璃震破似的,女孩子几乎叫哑了嗓子,有胆子小的,抱着哭成了一团。
  虽然活着的时候,阿健是个默默无闻的小子,但他死的时候,却是真正的轰轰烈烈。
  学校又一次因为他而沸腾起来,只不过这一次,尖叫的不再是他了。
  阿健死的第二天,班里有一半的人没有来上学。
  班主任望着我们这几个孤零零的身影,唉声叹气地低下头。他似乎说了什么鼓励我们的话,但是我一句都没有记住。
  我想,恐怕他自己都没有把那些话听进去吧。
  这种缺勤严重的情况一直持续到期末考试,这一天,人到得格外的齐。教室里充斥着一种粘稠的紧张感,让人说话都变得小心翼翼。
  打破这小心翼翼的,是为满勤而欣喜若狂的班主任。
  他憔悴的脸上泛着病态的潮红,语气激昂。
  “同学们,周末大家一起去野营吧?”
  就像是被看不到的海绵吸收了一样,他的话没有得到任何的响应。
  他用期待的眼神扫过每一位同学,但是依旧没有人响应他,就像是极其怕对上眼神一般,大家都死死地低着头,沉默,再沉默。
  尴尬从他的脸上一闪而过,而后,似乎是为了强打起精神,他故作轻松地笑了笑,用很是兴高采烈的声音说道:“暑假就要来了,难道大家不想一起出去玩吗?”
  大家低着头左顾右盼,似乎一句话都不愿意说。
  就像是被一层看不见的膜包裹着似的,这微妙的平衡似乎一不注意就会崩溃,但其实又无比的结实。
  就在班主任僵硬的笑脸就要维持不下去的时候,好像一下子瘦了很多的班长鼓起勇气,举起了手。
  班主任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住地眨眼。
  班长原本朝气蓬勃的脸颊微微凹陷,眼圈又肿又黑,像是好多天没睡足觉一般,他的神情似乎还有点恍惚。他现在的样子,简直和在梦游没两样。
  “我去。”
  像是一颗投进水里的小石子,这一声几近于虚弱的话一下子引起了轩然大波。
  所有人都猛地抬起头,用一种诡异的眼神望向了他,接着,悉悉索索的讨论声开始响起。教室像是终于被人叫醒的睡梦人一样,开始发出了抗议的呓语。
  寂静一旦被打破,就不再可怕。
  在越来越热烈的讨论中,渐渐地,又有人举起了手。
  接下来,便是更多的人。
  到最后,所有人都举起了手。
  望着这似乎陡然活过来的班级,班主任的脸上露出了接近于喜极而泣的神情。
  露营的那晚,天气格外的好。
  像是被水洗过一般的皎月挂在夜空里,宛如一盏明亮又洁白的灯。
  红彤彤的篝火跳跃着,照亮了每一个人的笑脸。
  …
  “咔!”
  教室的门突然被人打开,两个女生探着头,往教室里瞧了瞧。
  “原来真的被错搬到这里了。”前头扎马尾的女孩说着,迟疑地走了进来,弯下腰拿起了地上的新洁具。
  “咦,还真是诶。”后头的短发女孩也走了进来,她睁着滴溜溜的大眼睛,瞅了教室一圈,突然打了个冷颤,道:“嘶,这个教室果然有点阴森。”
  “什么意思?”马尾女孩将手中的扫把递了一半给她,问。
  “你不知道吗?”短发女孩似乎很惊讶。
  “知道什么?”
  “这个班的人在露营的时候全部被没有完全扑灭的火烧死了啊。”
  “讨厌,说什么吓人的话。”
  “是真的啊,这事好多人知道的。”
  马尾辫听着她煞有介事的话,脸色一白,回头瞅了一眼,连忙拉着她走了。
  望着重新关上的门,全班同学都将刚才集中在门上的视线重新转了回来,教室里又再次恢复了往常的平静。
  我抬起头,嘴角带着笑意,望向了窗外的雨。
  那一夜,手中火把上跳跃的火苗是那么美丽。火舌如藤蔓一样窜上每一顶帐篷,一瞬间就将那熟睡的人们包裹其中,就像是盛开了一片火红的莲花似的,火连成了一片。黑夜被火光照耀得如同白昼,月光似乎一下子失去了魅力。
  惨叫声似乎还近在耳畔,那声音像是天使的鸣唱一般,久久不散。
  今日的雨下得真好啊,就像阿健死的那天一样。
  还记得那一天,屋顶的水洼零零碎碎地倒映着污浊的天空,就好像将天空破成了无数个碎片。
  阿健猛地睁大双眼,就像前一天在看到灌木丛中的我时一样。这一次,他拼命挥舞着手臂,像是刚学习飞翔的雏鸟。可是,他并没有翅膀。
  我站在楼顶上,望着从他身体里源源不断流出的血,望着它在雨水中汇成了涓涓的红色溪流,蜿蜿蜒蜒。
  雨还在静静地下,班里所有人都继续沉默着,沉默着。
作者有话要说:  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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