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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曜权臣-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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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番咄咄逼人的质问,倒真是将杜思危驳得无话可说了。他原想拿廷尉府唬唬对方,不想却被对方揪住了辫子,连着整个廷尉府一起骂。

说起这私下交涉,本是他稳妥起见的一步棋,他原计划先说服韶宁和,再通过廷尉府向光禄勋要人,想必光禄勋人才济济,不至于为了区区一个名不经传的议郎而与廷尉府翻脸。没想到却被伶舟说成了是对丞相和光禄勋的不敬,这么大一个罪名扣下来,他可万万消受不起。

但杜思危也不是容易被唬住的人,他面上依然遮掩得滴水不漏,当下不屑再与伶舟言语纠缠,只是慢条斯理地向韶宁和拱了拱手:“如此,杜某叨扰了,下一次,我们官事上见吧。”说罢,拂袖而去。

待杜思危走得没了影,韶宁和转过头,轻拍了一下伶舟的脑门,呵斥道:“你这没大没小的,此番得罪了廷尉丞,以后有你好果子吃!”

伶舟却是一脸的无所谓:“放心,今后他不敢再来纠缠了。”

韶宁和皱眉:“你这么确定?”

“确不确定,等着瞧咯。”伶舟耸了耸肩,转身回房。

其实他会如此毫无顾忌地冲撞杜思危,是因为他心中笃定,顾子修并不知道杜思危私底下的这番动作。

想当初,闻守绎将韶宁和推荐到光禄勋做个没有常务的闲职,明里是升迁,实则是将他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便于控制。说到底,对于韶宁和的复仇心思,他还是不得不防的。

而闻守绎亲笔推荐韶宁和一事,在朝中也不算什么秘密了,作为闻守绎心腹的顾子修,自然是有所耳闻的,他又怎么可能在不请示闻守绎的情况下,擅自将韶宁和挖去廷尉府呢。

所以伶舟十分断定,杜思危想要韶宁和这个人,首先就过不了顾子修这一关。

第五十四章

入夜之后,韶宁和如同往常一样,秉着早睡早起的良好作息习惯,亥时不到便回房歇息去了。

韶宁和不在,伶舟也觉得意兴阑珊,与万木闲聊了几句,便也回了自己的屋,心中不满地嘀咕,他这算是跟韶宁和确定关系了?明明什么都没有改变好么!

关上房门的瞬间,便听房梁上传来轻微异动。

伶舟抬了抬头:“鸣鹤,别藏着了,下来吧。”

话音即落,一袭黑影便悄然落下,单膝跪在伶舟面前:“大人,您能安全归来,属下总算可以放心了。”

伶舟摸了摸后颈,这一路倒是挺顺利的,除了最后发生的那一点小意外。但显然鸣鹤并不知道这件事。

若是在以前,以他睚眦必报的性格,定会让鸣鹤去彻查偷袭他的人,但今天是他与韶宁和关系迈进了一大步的好日子,为了不影响自己的好心情,他也就暂时不追究这件事了。

他抬手示意鸣鹤起身,然后懒洋洋地倚床而坐,随口问道:“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闻相府可有发生什么变故?”

鸣鹤躬身道:“回大人话,闻相那边一切如常。”

伶舟点了点头,突然想起一事,问道:“对了,有件事,需要你替我跑个腿。”

“大人请说。”

伶舟却没有说话,而是取过一张信笺,在上面寥寥写了几行字,然后折叠好递给鸣鹤:“将这封密信亲手交给顾子修,叮嘱他,阅毕即焚,切勿向任何人提及此事。”

鸣鹤接过密信收入怀中,却没有立即告退。

伶舟见他一脸欲言又止的表情,皱眉问道:“还有事?”

鸣鹤犹豫了片刻,垂首道:“属下有一言,不知……当说不当说。”

“且说说看。”

“大人,您与韶议郎……您是认真的?”

伶舟看了他一眼:“你想说什么?”

“韶议郎毕竟是韶甘柏的儿子,大人与他走得太近,只怕……”

伶舟淡淡打断了他:“鸣鹤,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插手我的私事了?”

“属下知错。”鸣鹤再度跪了下去。

“即便知错,也一定要问出口,是么?”伶舟说着,缓缓站起身,踱至鸣鹤跟前,伸出两指抬起他的下颚,俯视着他的双眼,“鸣鹤,你在担心什么?”

鸣鹤只是与伶舟短暂地对视了一眼,便又匆匆垂下双眸,不敢直视:“属下不知,属下只是内心有些惶惑。”

伶舟松了手,半晌没有说话。鸣鹤虽然性格直率而单纯,对于某些事物却异常敏锐,他所感到的惶惑,又何尝不是自己内心的惶惑。所以鸣鹤的这个疑问,他回答不了。

良久之后,伶舟才轻轻叹了口气:“鸣鹤,如果有一天,你必须在我与闻相之间选择一个主子,你会选择谁?”

鸣鹤一怔,抬头迷惘地看着伶舟:“大人不就是闻相么?”

“但是现在,我与他已经是不同的身份了。”伶舟凝视着他,“鸣鹤,告诉我你的心里话,如果有一天,我与闻守绎只能留一个,你会选择谁?”

鸣鹤眼中迷惘未散,更添了几分苦恼:“属下……难以抉择。”

伶舟沉默片刻,蓦然一哂,轻轻拍了拍鸣鹤的脸颊:“起来吧,这么难的问题,连我自己都回答不了,又如何能指望你来给我答案。”

鸣鹤站起身,刚要告退,忽然眉心微蹙,低声道:“大人,韶议郎往这边来了。”

韶宁和?他不是睡下了么,往这边来做什么?伶舟耳力不及鸣鹤,虽未听见脚步声,却知道鸣鹤的判断绝对不会有错。

鸣鹤要离开已经来不及,于是不待伶舟做出指示,便飞身上了房梁,顷刻间遁迹于无形。

而伶舟也一翻身卧倒在床上,只听韶宁和在屋外轻轻叩门,问道:“伶舟,睡了么?”

“还没有。”伶舟应道,“少爷有事?”

“我可以进来么?”

“我已经躺下了,”伶舟一边回答,一边迅速褪去身上外衫,“少爷你可以自己推门进来。”

于是韶宁和推门走进来时,便望见一袭薄衫的伶舟半拥着被衾侧卧在床榻之上,抬眸间,神色慵懒而妩媚。

韶宁和脸上还挂着一丝忧色,此时却是微微一怔,好不容易敛住心神,淡淡道:“方才起夜时,见你屋里仍亮着烛光,隐约传出人声,我担心你出什么意外,所以……”

他一边解释,一边环视了一下四周,却不见其他人的踪影,脸上渐渐显出一丝疑惑:“难道……是我听错了?”

“你没有听错。”伶舟看似无意地撩了撩发丝,眉眼间更添了几分媚色,“方才……是我在自言自语。”

“自言自语?”韶宁和皱了皱眉,之前听到的人声十分模糊,是以他并不确定是不是自己幻听,但此时伶舟却说是他自言自语,这让韶宁和更加迷惘,伶舟为何要自言自语?

只见伶舟垂眸叹气:“只怪某人与我约法三章,令我不得越矩,他自己倒是睡得香甜,却是苦了我,夜深人静之时,只能……”

伶舟故意顿在此处,没有继续说下去,眼角微挑,往韶宁和脸上扫了扫,哀怨之色尽显。韶宁和如何听不出他言下之意,当即变得窘迫起来,站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伶舟也不刁难他,摆手道:“夜深了,少爷还是早些睡吧,我这点小麻烦,还是可以自己解决的。”

他这么一说,韶宁和越发觉得自己有些不太人道。他在门口犹豫了半晌,最终还是鼓起勇气踏了进来。

伶舟见他默不作声一步步朝床边走来,不确定地问:“少爷,你这是?”

韶宁和面色不太自然地轻咳了一声:“如果……如果你实在憋得难受,我倒是可以帮你。”

伶舟诧异地睁大了眼睛。他原本只是随口奚落一下韶宁和,却不想他会如此当真。

只见韶宁和在床榻旁曲膝蹲下身来,一手掀开伶舟身上的被衾,吞吞吐吐地道:“我对男人与男人之间的情事,实在知之甚少……若是做得不好,你多担待。”

伶舟十分乖顺地沉默着,任由韶宁和手指笨拙地解开自己的衣衫,低垂的双眸中,墨色渐浓。

藏身于房梁之上的鸣鹤心中大窘,主子的房事岂能容他窥视,于是趁着韶宁和背对着房门的机会,悄无声息地翻身落地,遁出门外。

韶宁和刚将伶舟拥入怀中,忽觉背后隐隐传来风动之声,他蓦地身子一僵,下意识便要回头去看。

伶舟却在此时向前倾了倾身,衣衫半褪间,一手扶着韶宁和的肩膀,伸出舌尖在他唇角轻轻舔了舔,动作清浅却颇具挑逗意味。

韶宁和只觉他那柔软的身骨如水蛇一般缠绕住自己的身体,温润的唇瓣轻轻划过他的脸颊,轻咬他的耳垂。

“要专心哦,少爷。”他的嗓音低哑而迷离,令人无法抗拒。

韶宁和顿时心神一荡,全身酥麻如坠迷雾,眼里看的,耳边听的,脑中想的,便只剩下了伶舟,早将方才的异样抛到了九霄云外。

第五十五章

当韶宁和回过神来时,他已经将伶舟摁倒在床上,自己整个身子覆于其上,吻得毫无章法。

但伶舟始终表现得十分顺从配合,舒展的眉眼带着弯弯笑意,还透着一丝殷切的期待。

韶宁和蓦然一怔,他这是在做什么?他原本只是想帮伶舟释放一下而已,但是看这发展态势,如果不及时把持住,他很有可能会一时冲动要了伶舟。

伶舟见韶宁和突然停下了动作,眼中露出疑惑的神色。他微微曲膝,用膝盖轻轻摩擦韶宁和的下身,明显能感受到那个部位的坚挺与灼热。

他挑了挑眉,无声地望着韶宁和,仿佛在问:“都这样了,还想继续忍下去吗?”

韶宁和僵了僵身子,然后一手握住伶舟的脚踝,褪下他的亵裤,迫使他朝着自己张开了双腿。

伶舟脸上的表情变得惊疑不定,难道韶宁和突然兽性大发,想不做任何前戏就直接进去?细想起来,韶宁和之前的确说过,他在男男性事上没什么经验,但也不至于无知至此吧?

伶舟虽然很想与他将这段关系坐实,但这么个折腾法,他还是隐隐有些害怕的,更何况他自己对于这方面也是理论多过实战,万一韶宁和真的胡来,他也只有受伤流血的份了。

伶舟觉得此时的自己,就像是一条躺在砧板上待斩的鱼,就算最后血溅砧板,也必须无怨无悔了,谁让当初是他自己跳上去求斩的呢。

如此想着,他深吸了一口气,正要给自己做充分的心理建设,忽觉胯下一热,随即一股暖流逆袭而上,直冲脑门,激得他浑身止不住地轻颤。

“啊……”他忍不住低吟出声,定睛一看,发现韶宁和竟俯身跪在他双腿之间,低头含住了他的分身。

在最初的激荡过后,伶舟才真正意识到,韶宁和的技术的确不怎么样,动作笨拙不说,还经常冷不丁会磕到他,让他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痛并快乐着。

也许是禁欲得太久,虽然韶宁和口技不佳,但伶舟只要看着韶宁和低头抚慰自己的专注模样,便已情动不能自持,要不了多久,便已释放出来,溅了韶宁和一身。

“少爷……”伶舟低喘着,歉然望着韶宁和。

他正要礼尚往来地回报一下对方,却见韶宁和已经侧身下了床。

“少爷?”伶舟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他这是……打算走人了?

韶宁和握了握伶舟的手心,然后俯下身来在他额头上轻轻吻了吻:“我还不太会做,怕弄伤你,今晚……就先到这里吧。”

伶舟看了看韶宁和胯下依然没能得到释放的坚挺之物,担忧道:“可是你……”

“无妨。”韶宁和披上外袍,掩住了下身,“你早点睡吧,乖。”他揉了揉伶舟额前的发丝,便转身走出门去。

伶舟独自在床上呆坐半晌,然后趴倒在被褥上愤懑捶床:“要不要这么能忍啊,韶宁和你好样的!”

第二日早晨,伶舟起来洗漱时,正瞧见韶宁和从书房里走了出来。

“少爷,这么早就起来看书了?”伶舟笑着与他打了个招呼,然后眯起眼睛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怎么看起来精神不太好啊。”

韶宁和怎会听不出伶舟言语中调侃之意,面色镇定地道:“是啊,昨晚上被一只调皮的猫尿了一身,扰了清梦。”

伶舟皮笑肉不笑地回敬:“你怎么不以牙还牙也尿它一身呢?”

韶宁和面不改色:“我是君子,不与一只猫斤斤计较。”

万木在一旁听得云里雾里:“猫?哪里来的猫?捉到没有?”

伶舟只是望着韶宁和笑:“是啊,少爷,最后那只调皮的猫,捉到了吗?”

“没有,放生了。”韶宁和在餐桌前坐了下来,端起碗开始喝粥。

万木却是对这只猫上了心:“到底是哪里来的野猫,我怎么都没瞧见?少爷,下回若再见到那只猫,记得叫上我,我一定将它捉住。”

韶宁和奇怪地看向万木:“你捉那只猫做什么?”

“留下来养着,好帮我们家抓老鼠啊。”

韶宁和忍不住笑了,瞥了伶舟一眼:“那只猫只能娇养,抓不了老鼠。”

伶舟却不理会韶宁和的调侃,一本正经地拍了拍万木的肩膀:“万木,谢谢你的好意,不过下回若要捉猫,我与少爷两个人就够了,你就别瞎参和了。”

“为什么啊?”万木十分不解。

伶舟点了点万木的下巴:“你的姿色不够。”

万木还在纳闷捉猫与姿色有什么关系,只听“噗”的一声,韶宁和已经一口粥喷了出来。

这日上午,韶宁和说议郎阁有事,吃过早饭便匆匆出门去了。

伶舟百无聊赖地在院子里转了转,鼻尖嗅到一阵桂花的香气。他这才想起,桂花开了,他的生辰也快到了。

若是在上一世,每当这个时候,府中上下早已开始忙碌着为他准备寿宴了,但是现在,他却连自己的生日都不能光明正大地过,这对他来说,不能不说是一种讽刺与悲哀。

但寿宴这种虚华的东西,伶舟也不是特别在意,所以他只是略略伤感了片刻,便很快又想开了。既然不能光明正大地过,那就自己在心里悄悄地纪念一下吧。

他这么想着,转身进了书房,打算准备纸笔画一幅金秋丹桂图,算是送给自己的生日礼物。

他像往常一样,翻开了堆着画纸的书架,却不小心碰落了一本小册子。

那册子封面十分素净,没有书名,伶舟看得奇怪,便顺手翻开了封面,发现扉页也是一张白纸。

伶舟越发奇怪,继续往下翻,发现这竟是一本图册,每一幅图上都画了两名男子,身上不着一物,以各种姿势交叠在一起,图像旁侧还标有注解。

伶舟盯着那些图,渐渐瞪大了双眼——这竟是男男春宫图!更令人惊愕的是,其中被折了页的地方,竟然还留下了韶宁和的读书笔迹,比如对于书中几处较为奇葩的攻受体位,他就提出了质疑,认为实际操作中这样的体位容易对受的身体造成伤害,可行性不高。其严肃谨慎的学习态度,令人叹为观止。

伶舟想起早上看见韶宁和黑着眼圈从书房里出来的模样,忍俊不禁,难不成这傻子彻夜不眠,是躲在书房里研究春宫图来了?!

他想象着韶宁和一边揣摩春宫图,一边认真做笔记的模样,按着肚子差点笑岔了气。

门外的万木听见动静,推门进来问道:“伶舟,你还好吧,什么事儿笑得这么开心?”

“没事没事。”伶舟迅速将春宫图册原样放回书架上,一边关上房门走出来,一边叮嘱道:“万木,这几天,你就不要打扫少爷的书房了。”

“为什么啊?”

“如果你打扫了他的书房,反而会被他骂。”

“可是为什么啊?”

“总之你听我的没错,”伶舟拍了拍他的肩膀,“别问那么多为什么了,干活去吧。”

第五十六章

却说韶宁和正走在通往议郎阁的路上,忽然被不知何处窜出来的灰衣人温直拦住了去路。

韶宁和一见是他,面色便有些不悦:“上午议郎阁有会议,希望你长话短说,不要耽误了我的时间。”

“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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