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渡魂人-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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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来一切都是相安无事的，但是爷爷第二天发现这村子里面的住户门口都悬挂着一只风筝，所以疑惑的跟村子里面的村民询问了这风筝的出处，可没想到的是，当那些原本眉开眼笑的村民听见爷爷这么询问，他们马上沉默不语。
　　年轻人都有好奇心，越不说，就越想知道，所以当天，爷爷并没有选择离开这个村子，到了晚上的时候，他悄悄的将其中一家的风筝给拿了下来仔细观望，也就在这个时候，他明显觉得有人在他的身后，而且周围都开始一阵一阵的挂起了阴风，爷爷一回头，竟看见一个身高大约两米左右的男人正对着他阴笑，他下意识的丢下风筝想要逃跑，因为他看到这个男人是没有双腿漂浮在空中的。
　　
　　☆、第三十一章　　　“第一次”渡魂
　　
　　可是爷爷只有一条腿，怎么可能跑得过这种东西，就在他濒临绝望的时候，一个白色的人影竟出现在了他的眼前，那是一个女人，身材较好，手持一根枯树枝直接就将那个男人给挑了起来。
　　后来爷爷才知道，那个女人叫做姜新云，是广西姜家的女人，正好路过这聚龙村，发现爷爷正在被冤魂索命，所以就出手相助了。
　　可是还来不及等爷爷道谢的时候，周围的村名应声而出，当他们见到爷爷手中的纸鸢，在看看村民门口的纸鸢，竟然少了一只，当下就把爷爷给抓了起来，那个女人好言相劝，可都没有用，爷爷最后被架在了火堆之上，他们……想要烧死爷爷。
　　听到这里，我心中猛地一紧，马上问道：“爷爷，那你最后……”
　　“呵呵，最后我当然没有被烧死，但也就只剩下半条命了，那个女人见救不了我，就让我周旋村民，而她，则出去寻求救援，可是我等了三个多小时，那个女人始终还是没有回来，最后救了我的，反而是那些村子里面的纸鸢，就在火把点燃火堆的那一刻，周围的烈火将我身上的皮肤全部吞噬，那些纸鸢突然就好像有了魂一样，一只一只，集结成了风筝群坐落在我头顶的上方，接下来所发生的事情，我不记得了，唯一能够记起来的，就是我隐隐约约看到了一个女人，她漂浮在空中，手持一个木桶正在为我浇火。”爷爷笑着说道。
　　他看了我一眼，而后又看了一眼秦帅以及那个姜家小姑娘再次开口说道：“醒来之后，我第一个看见的人自然还是那个女人，她长得十分的丑陋，半边脸已经被烧毁了，她告诉我，自从我拿下那纸鸢起，这个村子就不会太平，如果想要救助这个村子，我就只能答应她一个条件。”
　　“条件？难道……难道她想要让你做渡魂人？”我惊讶的问道。
　　爷爷点了点头：“渡魂人，不生不灭，他是恶鬼的克星，同样也是恶鬼的救星，没有人知道渡魂人是怎么样渡魂的，也没有人知道，原来风筝，其实也能够渡魂，但是她当初告诉我，做了渡魂人，以后就要与冤魂为伍，并且子孙后代，代代不得好死……当时的我，答应了……但是我根本不知道，这一切才刚刚开始。”
　　我倒吸了一口冷气，我永远都想不到，这辈子最敬重的爷爷，竟然会以我父亲，还有两个伯伯的命，甚至我的命作为自己活下去的条件。
　　“小言，我知道，或许你会认为我自私自利，可是那个时候，我根本没有任何的选择，一是死，二就是答应她，关于以后，我想不了那么多，在往后的一个月的时间里面，那个女人教会了我做纸鸢，并且引荐了一个鬼女给我认识，她会做纸鸢，也出其不意的在一天的时间之内，教会了我做第一个纸鸢，接下来的事情，我想你应该都已经知道了，在那几个月的时间里面，我在村子里面到处渡魂，整整三个月，我渡了一千零捌拾只魂，而且各个凶残无比，身上的伤疤，也就是这么落下来的。”爷爷说道。
　　“爷爷，为什么你从来都没有告诉过我，在这五十年里，难道……难道你一直都是渡魂人吗？”
　　爷爷看了我一眼，随后点了点头说道：“所谓的渡魂人，也不过就是一个借用渡魂名义，来逆天行道的可怜人，在这些日子里面，我几乎每天晚上都在做着同一个梦，刚开始的时候梦到你父母出事，紧接着又是你的二伯，三伯，直到二十多年之前，我就开始梦到你出事，这一梦，就梦了二十年，我知道，作为一个渡魂人活在这个世界上的痛苦，要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一个死去，但是你却无能为力，这种痛，不亚于自己死，可是小言，你要活下去，你的命，是爷爷的命换回来的，你一定要活下去，只有成为渡魂人，你才能活在这个世界上，小言，你一定要记得……一定要记得……”
　　爷爷说着，身体一直不断的往后退去，我看了一眼那纸鸢的轮廓，迅猛的往前跑着，想要拉住爷爷，可是根本没有用，当我跑到那纸鸢前面的时候，爷爷已经不在，一切……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我慌了，拉着纸鸢到处在寻找着爷爷的身影，可是我就差把这纸鸢给烧了都没有找到爷爷，最后还是秦帅拉住了我，他一直在告诉我让我冷静，甚至还想把我手中的纸鸢给抢夺过去，我没有松手，因为我怕我一松手，爷爷就会离开我……永远的离开我。
　　“秦帅，你说我要不要继续这样下去，做渡魂人，走我爷爷一样的路？”我呆在暗无天日的房间里面，脸颊上的泪珠还没有彻底干涸，而秦帅，则是端坐在我床边一直在倾听我所说的话。
　　他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不过我不想你死，所以以我个人而言，我觉得，你应该选择这条路，当然，选择权在你的手上，我不便过多干涉，我所能做的，只是帮你做你选择之后的工作。”
　　秦帅是一个懂得分寸的人，他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就算那一次他逼我吃下……我都没有多说什么，因为我知道，他这么做，肯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做，做了至少我还能见到我爷爷，不做了，我就什么都看不到了，秦帅，准备准备，今天晚上，我要把这里的魂魄全部给送走……”我咬牙拍了一下床榻，而后马上站了起来，从旁边的墙壁将爷爷的纸鸢给拿在了手中，并且和秦帅一起再一次的来到了厕所之内的那一块镜子前面。
　　不管怎么样，我只要一天不动手，他就会在镜子里面一天，如果琚新宇哪天觉得好奇，把这东西撕下来了，那么我就完了，不光是我，在这屋子里面的所有人都完了。
　　“叶言，你真的确定要这样做吗？你不知道他是不是冤魂，如果不是的话，你是渡不了的。”秦帅在一边有些担心的说道。
　　我摇了摇头一下就把手上的风筝贴在了那一面镜子之上，这一次，我只不过是抱着试试的心态来做的，因为我觉得这个风筝是有灵性的，如果爷爷在风筝里面的话，他会帮助我的。
　　可是当我再次打开风筝的时候，那镜子里面的自己却一脸狰狞的盯着我，那一张符咒也渐渐地掉落，我和秦帅大惊，马上又将那风筝重新贴合在了镜子之上，而就在这个时候，我看到了风筝左边翅膀上有一丝血渍，这血渍是当初我在聚龙村的时候，那个鬼婆强迫我流下的，突然，我好像知道了一些什么，当即就将旁边的一个漱口杯啪嗒一下就摔在了地上。
　　秦帅似乎也明白了我的心思，马上将地上的碎片放在了我的手中，我右手拿着陶瓷碎片，眼睛一闭，右手猛地一划，那鲜红的血液瞬间就在我左边手腕之上流了下来，这时，我已经透过这风筝看到了那镜子后面的鬼影，说时迟那时快，我左手往前一撩，血液瞬间倾透了风筝的一脚。
　　“一”
　　“二”
　　“三”
　　我左手拉扯着风筝数了三个数字，随后一下就将镜子上面的风筝拉了下来，果不其然，那个“我”已经不在，我再低头一看，风筝内侧有一个黑色的影子，他就像是被打印上去的一样，我可以清晰的看见他的那一双手，还有头颅。
　　“如果不是冤魂，根本进不了里面，秦帅，你放心吧，以后我不会再莽撞了，要不要陪着我送它走？”我拿起风筝在秦帅面前晃悠了一下，随后微微一笑。
　　秦帅点了点头：“这一次真的是太险了，如果不能把他收入，你准备怎么办？”
　　我微微一愣，说实话，我当时并没有想太多，但如果不是冤魂，那么他也不会伤害我，所以我说我不会再打没有把握的仗。
　　“这不是都已经收了么？好了，不要那么多废话，看外面，现在是西南风，正是放风筝的好时机，你就陪着我走一遭吧。”我拿着风筝硬是拉着秦帅陪着我下楼。
　　
　　☆、第三十二章　　　诡异的黑色纸鸢
　　
　　秦帅说，在渡魂的时候其实是不能说话的，要将自己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纸鸢之上，然后双手还要不停的拉车风筝线，从而确保风筝不会随着阵风摆动，其实说实话，别看平时放风筝那么容易，要想放起这么大的一个风筝，而且周身还没有支架，就只有一根线和一张宣纸，这在常人的眼中是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而我却要一直将它放起来，而且还要等到风筝线断了我才能休息，这任务，简直比看一头母猪爬树都尼玛难啊。
　　“对，双目直视天空，心有风动，你要赶在那阵风还没有吹来之前，先将纸鸢拉到你可以掌控的那一面，你记住，你现在不是在放风筝，而是在渡魂，每渡一魂，你的阴德就能累计不少，这也对你未来的子女有帮助。”秦帅在我旁边，双手抱着自己的胳膊，认真的说道。
　　我不禁白了他一眼，积阴德？我爷爷在聚龙村渡了成千的魂魄，也没见我爹妈还有我那两个伯伯好到哪儿去，这些，估摸着也不过是秦帅用来安慰我的话。
　　就这样，我从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平凡人，变成了一个渡魂人，其实这都不是我自愿去选择的，秦帅说我命好，这样都能当上渡魂人，其实这对于我来说是一股子无形的压力，因为我在一个月之前，还根本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魂魄一说。
　　“崩”的一声，当我走到一处小弄堂里面的时候，风筝的细线突然崩断，我抬头一看，那紫色的风筝之上有个人，他正朝我张牙舞爪，我知道，这恶鬼是不情愿离开，我曾经也尝试过问自己，为什么明知道那些是恶鬼，我都要去送他们走，难道这个世界上真的就没有天理了吗？那些孤魂野鬼我不能渡，就只能渡这些恶鬼了？
　　这个问题自然是没有答案的，哪里都存在着不公平，别说阴间，就连阳间也是。
　　第三天的下午，我接到了阮心打来的电话，说是经过法医鉴定，蔡洋的死亡已经排除了他杀，验尸报告上面写的是呼吸道感染而导致的猝死。
　　我挂了电话，看着灵堂之上蔡洋的照片，心中不禁泛起了酸楚，他还那么年轻，出门打工也是为了自己父母能够生活的好一点，平时的性格也非常乐观，非常开朗，为什么老天要这么对他，他没有做错什么。
　　“洋洋……洋洋……”蔡洋的母亲在灵堂前面的蒲团上面已经跪了三个小时，眼泪一直往外涌出，不管我们说什么，她都不愿意离开。
　　看着眼前的这一幕，秦帅摇了摇头，在我身边轻声说道：“生死无常，这么一个年轻人，可惜了，叶言，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是要在这城里面渡魂，还是回乡下？”
　　“我……我不知道，回去能干什么，和大姑姑种地么？但是留下来，我又能做什么，每天在这里上班，等着爷爷从纸鸢里面出来陪我说说话？”我自言自语的说道。
　　“不管在哪里，都是会有冤魂的，还记得昨天你家的镜子么？没有冤魂会无缘无故找上你，一旦他们找到了你，就是知道你有能力帮助他们，但那不过就是潜意识的而已，他们根本克制不了自己，所以我觉得，是时候该找几个人来帮忙了。”秦帅摸着自己的下巴若有似无的说道。
　　我眉目一皱，马上问道：“什么帮忙？你又要做什么？我可警告你，最近事儿很多，你可别再给我惹出什么事来了，这不是乡下。”
　　秦帅笑眯眯的站在我身边没有说话，但从他脸上我能看得出，他又在打小算盘了，现在的我也没有功夫去理他，走一步算一步吧，先把这里的工作做好，到时候在看看我是要回去还是呆在这里。
　　一连三天，从重庆过来的亲属都陆续而来，作为蔡洋身前的死党兼同事，我当然要守夜，直到蔡洋的遗体被送入焚化炉之后，我才恍然醒悟，蔡洋是真的死了，他在也回不来了。
　　在蔡洋的坟墓之前，蔡洋的母亲给他准备了两件黑色的羽绒衣，她缓缓地将那两件羽绒衣盖在了墓碑之上，而后凄惨的对着那墓碑说道：“洋洋……你爸打你，骂你，都是为了你好，这是你最喜欢的两件羽绒衣，我知道，我知道你走的时候一直想带走，可是你性子倔，怎么都不肯回来再见见我们，洋洋，在下面，你需要什么，想要什么，拖个梦告诉妈妈，妈妈给你送过去，不要委屈了自己，知道了吗？”
　　“孩子他妈，好了，不要哭了，咱……咱们，也该走了。”蔡洋的父亲无奈的拍了拍他母亲的肩膀，老泪纵横的说道。
　　我从前没有见过蔡洋的父母，只是有时候在蔡洋的钱包里面能看到他们的全家福，说实话，经过这件事情，他的父母都苍老了许多。
　　“都怪你，如果不是你当初赶他出去，孩子……孩子能……呜……都怪你……”蔡洋的母亲猛地转身，带这泪水击打着身后的老伴，可他父亲却始终站在原地注视着蔡洋的墓碑，久久不能自己。
　　不远处的一颗松树旁，一个满脸泪水的青年男子痛苦的看着二老，我眨了眨眼睛叹了一口气，跟身旁的秦帅说道：“我们走吧，给他们一点时间。”
　　秦帅微微一愣，顺着我的目光看了过去，而后若有似无的点了点头就屁颠屁颠的跟在了我的身后离开了坟场。
　　“喂，你难道不想跟你这兄弟聚聚吗？虽然都已经死了，但是你能看得到他，你们也能交流啊。”秦帅跟在我的身后，有些不解的问道。
　　而我则是摇了摇头：“你以前不是经常说人鬼殊途么？蔡洋已经是鬼了，我又何必让他知道我能看得见他呢？他虽然死的冤枉，但死了终归就是死了，这一辈子了结了，我再去打扰他，你觉得合适么？”
　　离开公墓之后，我接到了一个神秘电话，电话里面的是一个男人，听声音好像跟我一般大，他说他知道工地的凶手是谁，但是前提就是我要把我手上的盒子交给他，他不单会告诉我那个人是谁，而且还能把他带到我的面前。
　　我当然没有答应他，那个盒子是爷爷给我的，在没有打开之前，谁都不要想从我身边拿走，而且陈熊给我的时候千叮咛万嘱咐，让我谁都不要给，就连最亲的人，都不能拿出来，这句话，我铭记于心。
　　不过我也觉得很奇怪，我手上的这个盒子里面装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先是那两个女人，再是这一通神秘的电话。
　　那男人听我直接拒绝，倒是也没有说什么，只是说如果我后悔了，可以给他打电话就匆匆挂掉了说来也奇怪，自从蔡洋死了之后，那个工地里面就再也没有发生任何的事件，别说死人，就连那些意外都没有发生过。
　　其实说句实话，工地里面发生意外是常有的，但绝对不可能那么频繁的发生，基本上如果工人操作得当的话，是没有这个机会的，除非是有人不按照流程做事。
　　整整七天，蔡洋死了已经有整整七天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