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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晴川-过河-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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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  河

  作 者:王 晴 川 


 一、临行重托 

黄河早过了,但厉剑痴的眼前似乎还晃着那股峻急浩瀚的黄流,河沙俱下,喧腾而过,让久居江南的他领略到了平生未睹的雄奇壮阔。若非亲自凝望那无边无际的苍黄,亲自聆听那荡气回肠的咆哮,只怕厉剑痴永远也不会体味到什么叫做悠远苍茫,什么叫做恢宏博大。

一瞬间他似乎明白了老帅宗泽总是挂在口边的两个字:过河!

黄河一过,眼前的山岳就变得愈发威武峥嵘起来,高峻险要,锋芒毕露,处处充溢着一股阳刚之气。自开封过河北上,穿过脚抵黄河、臂揽燕赵的太行山,厉剑痴终于到了太白山下的盘龙谷。望着对面乱石横亘、野木林立的山谷,昼夜赶路疾行数日的他才吐了口气,耳边不知怎地又响起一阵剧烈的咳嗽声,临出开封前自己和老帅宗泽的一番话就如同眼前盘龙谷飘渺的云气一般在心头萦绕不去。

“剑痴,你摒弃‘江南第一神捕’的虚名,投入我帐下听命已有多久了?”宗泽咳嗽起来仿佛要锥心泣血,这时喘息渐平,直起腰来,那干瘦而又挺拔的身躯立时就恢复了往昔睥睨千军的气势。这气势迫得号称“江南第一神捕”的厉剑痴心中一凛,只得老老实实地回答:“自靖康之变后,小将只愿杀退金人复我疆土,投入大帅帐下至今已然一年有余了。”宗泽又咳嗽了几声,才道:“不错,你有武功有计谋,更难得的是遵从号令,象个真正的将官。这一年来你为我办了不少的大事,这一次为了以防万一,也只有派你去协助叶千寻一下了。”“叶千寻?”厉剑痴微微一震,咽了两口唾液,才缓缓出言试探,“听说……扬州的三桩血案都与他有牵连,难得宗爷还如此信他。” 其时金宋交兵正酣,一年前金人攻入东京汴梁(即开封)大肆洗劫一番之后又掠走徽、钦二帝,仓皇登基的高宗赵构虽然命大帅宗泽为开封知府驻守东京,摆出一副抗金复仇的样子,暗里却畏金如虎,自率一众大臣逃到扬州,偏安一隅。那时候的扬州,其实就是南宋临时的帝都。

宗泽有些混浊的双眼霍的射出一股摄人的光:“他一生独来独往,向来少与你等交往,但你认为他真的会杀那三人?”厉剑痴给那两道精光逼得低下头去,但依然底气十足地答道:“无风不起浪,最让我放心不下的是他的身份,扬州风传,他是金人派来的细作!而恰巧他回扬州的两个月间扬州就出了三桩血案,而随后他就回到了开封,更有人说他此时已出了开封,过河北上了。”到底是捕头出身,话虽短促,却锥子般有力。

宗泽的身子隐在黑暗中默然无语,沉了半晌,才缓缓道:“正是!黄潜善奏明皇上,要太行山上的八字军南归,皇上已然准奏。命老夫加紧联络八字军南归,叶千寻便是奉了老夫的军令过河联络八字军南归之事去了。”他叹了一口气,又道:“只是八字军南归实是一件大事,金人曾经吃过八字军的不少亏,南归之事不得走漏半点风声,途中更要有大宋兵马接应。否则只怕金人要对八字军不利!扬州的黄潜善偏偏要派他手下的悍将关浮云同上太行山联络南归之事……这关浮云虽是一个响当当的好汉子,老夫却怕黄潜善未必安得什么好心。叶关二人还要去永兴军路联络戍防的陕军,在西路沿线接应八字军南归。叶千寻身上带了两份老夫拟定的南归地图,八字军按图上线路南归,陕军按图上线路接应,”宗泽的虎目又射出了那种慑人的光,一字字地道:“两军联络的口令便是'过河'!”

那时节中原抗金的义军风起云涌,其中以太行山上的八字军威名最著。这支由王彦所帅的数万义军,均在面上刺“赤心报国誓杀金贼”八字,时人以“八字军”呼之,与金人大小百仗,斩敌无数。年近七旬的老帅宗泽一边苦心经营开封,一边时时关注联络中原各地义军,筹划渡过黄河收复失地的大计。眼见能征惯战的八字军身陷敌境,孤悬太行,实非长久之计,宗泽才定下八字军南归的大计。

“叶千寻目下身份不明,大帅将如此大事交与他办,岂非冒了大险?”厉剑痴终于忍不住嘀咕了一句。“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宗泽呵的低笑了一声:“只是扬州三桩血案牵上了叶千寻,朝廷的官老爷们日日向老夫要人,既然如此,我正好派你这个神捕过河。对外便说擒捉叶千寻回扬州!”厉剑痴拧眉问道:“那对内呢,”他见宗泽不言,又追问道:“叶千寻若当真是奸细,小将可否有当机立断之权?”宗泽似乎很喜欢厉剑痴的这股痴气,道:“既然是演戏,自然要将戏做足。你带上这三道密令!”他递给厉剑痴三个金漆布囊,“这三道密令只能按我规定的时机打开。布囊上有我的军漆火印,若有差错如违军令!”宗泽最后望着他又笑了起来,“这件事也只有你能办得好,哈哈……”笑声很快又被一阵剧烈的咳嗽声打断。 

 二、盘龙谷内 

眼下这盘龙谷地处太白山,较之太行山更加深入金地,四位谷主号称“太白四龙”,聚兵数千,与太行山上的八字军相互呼应,抗金的声势颇盛。此刻,那一团飘渺变幻的云气在谷中吞吐不定,更使暮色中的盘龙谷在厉剑痴的眼中显得杀气十足。他想起宗泽告诉自己的话,先入盘龙谷,若是见到关浮云,就可以先打开第一道密令。这里已是盘龙谷,厉剑痴很想马上撕开布囊上的金漆火印,但粘腻腻满是汗的手动了动终于忍住了。他心里暗暗念叨着:“'义薄云天'关浮云,此刻你在哪里呢?”

夜色渐起,盘龙谷内有几盏火把孤零零地燃起。阳婷婷站在火把下遥遥地望着大厅内四个不安的长辈,默然不语地想着自己的心事。“小姐,”丫鬟紫娟的一声唤让阳婷婷吓了一跳,“我还从来没见四位老爷这么着急,他们……”紫娟咬了咬牙接着说,“好象很怕那个叶千寻,那为何还要在这里伏击他?”阳婷婷怒道:“你胡说什么,这话让爹知道了仔细撕你的皮!”她望着一脸茫然的紫娟挺想卖个关子,但终究憋不住道:“这几日太行山上威震河朔的八字军,就要奉宗泽大帅之命南归了。这入太行山联络南归之人便是'义薄云天'关浮云和'乘风摘月'叶千寻……”紫娟忍不住问:“那叶千寻不就是自己人了嘛,老爷们干吗要跟人家过不去?”阳婷婷道:“我说你什么都不懂嘛!听说那关浮云和大伯父”卧龙“宋太平是过命的交情。前日关浮云竟派人送来讯息,说那叶千寻竟然是金人密派在宗泽大人身边的细作,宗泽大人给他骗得好苦。听说今日那叶千寻就要给关浮云诱入盘龙谷,大伯父得讯后立时齐聚四龙,要与那叶千寻拼个死活!”紫娟喃喃道:“怪不得盘龙谷内杀气重重,听说叶千寻号称'乘风摘月',天下没有他办不到的事,是个俊得不得了的美公子,是吗?”阳婷婷却不再理她,靠在树上,慢慢闭上了眼。

“来了!”大厅内一直焦躁不安的盘龙谷大首领“卧龙”宋太平蓦地一跃而起,呛踉踉一声,掌中的镔铁杖发出一声清脆的龙吟。斜倚在树下遐思的阳婷婷也被大伯父这声断喝惊醒,抬起头来,只见远处一条矫健的身影如鹰一般掠了过来。这时已是暮色四合,远处的太白山苍龙一般横卧在一片晚霞中。那鹰一般的汉子身上也披着一片晚霞的红。

“什么人?”当先拦阻的是二头领“筹龙”周望北的两大弟子云啸和云聚。这两兄弟各使两把板斧,正是在太白山一带赫赫有名的“云家四斧”。那人一声轻叱,身子毫不停顿,如一缕轻烟似的自怒涛般卷来的四把板斧间穿了过去。抢出屋来的周望北惊骇之下不及细想,笔管枪如惊蛇出草,点向那人咽喉。

“住手,是自己人!”宋太平这时才来得及叫了一声。与此同时,那人的右掌也拍在了笔管枪的枪杆上。周望北只觉双手一阵酥麻,踉跄后退几步,笔管枪好歹没有撒手。那汉子哈哈笑道:“久闻'筹龙'周二当家的算无遗策,不想手上功夫也如此了得。”周望北定了定心口翻滚的气血,才苦着脸笑道:“关大侠来得好快,请恕在下卤莽。”婷婷本是奉命在外巡视拦阻的七批人马之一,这时见这关浮云说来便来,直视盘龙谷内人马如无物,不禁心下又是沮丧又是气恼,眼见关浮云被几位伯父迎入厅内,心中好奇,便凑入厅内看个明白。明晃晃的烛灯映照之下,只见关浮云五短身材,颌下翘着乱云一般的一部虬髯,一双泛着血丝的环眼顾盼之间自有一股逼人的凛凛豪气。

关浮云环顾厅内,向对面一脸笑容的肥胖汉子和一个威猛无比的高大汉子拱手道:“这两位便是'笑龙'阳三爷和'苍龙'余四爷吧,关浮云这里有礼了。”适才他与周望北在厅外已过了一招,算是打过了招呼;对宋太平这老朋友更不必客套了。阳南溟脸上的笑容又多了几分,喃喃道:“关大侠客气个啥,你是大哥的朋友,便是自家人了。”“苍龙”余四海却性情暴躁,见关浮云不打招呼的贸然闯谷,只道对方颇不将盘龙谷放在眼中,心下暗暗着恼,昂起头对他不理不采。

宋太平皱眉道:“兄弟,你传信来说道让我们布置妥当,将叶千寻那奸贼生擒在盘龙谷内,却为何你自己又巴巴地跑来,不知到底出了何事?”关浮云脸上的笑容立敛,神色抑郁地叹了口气,“大哥,我急匆匆地赶来便为此事,凭盘龙谷的力量,若要硬来,只怕根本不是叶千寻那厮的对手!”余四海瞠目喝道:“仗还没打,关大侠怎知盘龙谷不是人家对手?”阳南溟点头道:“不错,咱们的七层人马已然将盘龙谷围得水泄不通,凭他什么金刚罗汉也跑不了的。”关浮云意兴阑珊地摇头道:“实不相瞒,今日午后我在盘龙谷外的镇子上和他动过手。”宋太平与周望北都知道,单从关浮云的口气中判断,这一仗他定然吃了大亏。偏生阳南溟搔着头问:“这一仗胜负如何?”

余四海道:“那还用问,关大侠若是胜了也不必急得这么狗上房一般。这一仗他定然是输得心服口服,一败涂地,丢盔卸甲,望那个什么及。”宋太平喝道:“三弟,哪来的这许多废话!”关浮云却又叹了口气,道:“余三哥只说对了一半,这一仗我确是心服口服、望尘莫及,却没有一败涂地,丢盔卸甲。只因、只因我们根本没有真正交手,我只是在中庄镇上的松月楼内趁他饮酒不备之时向他暴施杀手……”余四海撇了撇嘴:“原来你偷袭人家,叶千寻受伤之后还不跟你拼命。”宋太平道:“兄弟的金刚三昧掌柔中带刚,是当今武林一绝。叶千寻必是早有防备,不然中掌之后又岂能还手?”

关浮云垂头道:“兄弟出道以来,别说出手偷袭旁人,便是与人过招,也少有先出手的。只是这次事关重大,说不得也只能不要脸一回了,”众人见他语气凝重,全都屏气细听,连那余四海都不再插嘴,“哪知我运足十成功力击在他背后,叶千寻只是身子微微向前一错,随即若无其事地回头问道,关大哥这时怎地要伸量小弟的功夫?”众人先前全见了关浮云独闯盘龙谷如入无人之境的身手,这时听他说出这等话来全都心下称奇。 

 三、固若金汤 

关浮云又道:“我见他中了我的金刚三昧掌后,竟然不翻脸,不知他心内还有什么诡计,但若再与他硬拼又无必胜之望,只得与他虚虚假假地应付一番,便急急赶来报信。”阳婷婷见这关浮云一入盘龙谷时顾盼自豪,岂知一提起叶千寻立时垂头丧气,心中竟莫名其妙地对叶千寻生出几分好感和好奇。

“关大侠,在下心中有一事不明,正要请教!”一直闭口不言的周望北忽然开口了,“想那老帅宗泽向来知人善任,联络八字军南归这等大事更加要派一个绝密的心腹行事。乘风摘月叶千寻历来号称宗泽大帅的左膀右臂,为何关大侠说其是金人密作?”这句话一出,厅内众人均是点头称是。

关浮云的眼中忽然掠过一丝痛苦和畏惧的神色,缓缓道:“靖康之变后,朝廷畏金如虎,此刻皇上与众位大臣暂避扬州,与诸位所居的这太白山相距甚远。但近日扬州城内的三宗命案,各位想必也有些耳闻?”周望北点头道:“不知详情,只是隐约听闻李纲的弟子中散大夫欧阳澈、黄潜善的门生孙介然和太学生陈东在一月之间接连暴毙,凶手是谁却不得而知。”关浮云点头道:“诸位想必都知今日扬州城内有三股势力,那便是丞相黄潜善、右丞相汪伯彦和罢职在野的旧相李纲。这三人中李纲大人虽然甚得民心,却因极力主战而不为当今皇上所喜。主和的两位丞相黄潜善、汪伯彦权势正盛,只是李大人得民心,兼之黄、汪二人勾心斗角,所以三股势力分庭抗礼。中散大夫欧阳澈为李纲复相之事奔走呼号,不惜上书当朝天子,因此欧阳澈成了李纲的对头黄潜善黄大人的眼中钉。一月之前欧阳澈忽然在家中为人所杀。他被杀那日恰恰是叶千寻曾经在欧阳澈家中饮过酒,且不知何事二人起了争执,吵闹声甚剧,欧阳家一家皆闻。转天夜里,曾上书欲罢黄潜善、汪伯彦之相的陈东也为人所杀!三日之后,黄潜善的门生孙介然家中又出了事,据孙介然的仆人说,那晚曾见一袭白衣的叶千寻自孙介然的屋中跃出,老仆进门之后,却瞧见孙介然的头被人割去。七日之内,扬州城竟然出了三桩血案,九重震动。皇上责令三月内缉拿凶手,且将叶千寻列为第一疑犯,颁下文书捕捉。但孙介然死后翌日,叶千寻便出了扬州回到开封,随即便奉宗大帅密令赶赴太行山了。听说昔日的江南第一神捕厉剑痴已然奉命北上,追擒叶千寻!”宋太平沉吟道:“原来如此,只是……叶千寻即便是这三桩血案的最大嫌疑,可也未必便是金人的细作。此人虽然性格孤傲,可对宗大人也是忠心耿耿。听说他曾三次救过宗大人的性命。”关浮云双眉一挑:“宋大哥,凭你我十余年的交情,你还不信小弟之言么?”周望北忽然冷冷道:“关大侠义薄云天之名咱们早有所闻,但咱们也知道,关大侠似乎是黄丞相的人!”他本来沉默了一段,此时忽然发话,有意无意之间却将那“丞相”二字拖得极长。

关浮云面上红光霍然一闪, 似乎要拍案而起,但终究又忍住,沉声道:“透漏给我讯息之人,目下家眷为奸人所执。我还不能说出他的名号。实不相瞒,在下对叶千寻是奸细也不全信,但在去太行山的路上时,他曾对我言道,下太行山后由我独自去联络陕军兵马接应,他自己却要去金国的西京办些私事。我与他争辩,兹事体大,岂能一人前往。这厮却冷冰冰地道,那你便先找个地方等我好了,果然下山之后便一路向北而来。诸位请想,当此紧要关头,他却要深入金国重地西京,岂能不让人生疑?我便骗他道,盘龙谷的四位庄主久慕你的名号,要与你结交。大庄主更是好酒,当年东坡公传下来的”东坡真一酒“酿酒秘技,如今天下只他一人习得,路过盘龙谷时何不与四位好朋友一醉方休?这厮嗜酒,才答应下来!”屋中之人愣了片刻,一直与关浮云顶撞的余四海忽然叫道:“既然如此,还耽搁什么,便依关大侠所说,与叶千寻那厮拼个死活!”阳南溟道:“不错,关大侠,你说该当如何?”周望北却依然喃喃道:“只这么说,还是让在下心存疑惑!”关浮云急道:“事情紧急,周二当家的要如何才能相信?”

正自纷乱之间,忽听一人叫道:“在下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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