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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英雄谁是英雄之02一怒拔剑-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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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天爷”姗姗莲步走出来的时候,八大天王眼也花了、舌也大了、人已站不稳了。
他大吐苦水、乱说话。
甚至还在何小河的裙子上呕吐。
事后温梦成和花枯发说过,都“所见略同”,就是:如果八大天王不醉、不吐,何小河未必会锺情于高大名。
就是因为八大天王吐了。
但,吐得一点也不像八大天王。
只像块烂泥。
何小河见一个大男人哭得那末伤心、那末难过,反而心软了:她什么男人没有见了?但见时总是先在心理筑起厚厚高高的围墙,可是八大天王烂醉如泥,只懂得在她身边拱着脸悲泣,一下子,何小河由小欢变成了心动。
她从未见过一个大男人哭成这个样子。
更何况是这样威武堂皇的一个男人。
这之后,何小河成了八大天王的知音。
那时候,何小河总是抚着八大天王的发,闭着双目的呻吟道:“啊,八大!”可是纸包不住火,事情终于传到佟劲秋的耳边。佟劲秋火了。佟劲秋一火,八大天王立时就感到畏缩了。
如果继续要和何小河在一起,不是不可以,而是他不只欠负佟劲秋,而且在‘好汉社’也不能立足,甚至是等于与整个武林的公理为敌。他常常这么想:我有外遇,关‘武林道义’什么屁事?如果你们娶了我这么一个丑妇,说不定也一样会在外拈花惹草,为何偏就我不得?八大天王当然很不服气。但他却不敢造次。因为他感念佟劲秋。
的确,没有佟劲秋,他就不会有今日。他也怕佟劲秋。所以他只有躲避。他逃避。他要躲开何小河。因而他与何小河就成了传说中的一对“怨偶”。其实如果仔细算一算,世上的“怨侣”总比“爱侣”多,而且是多很多。
不错,何小河来给花枯发拜寿,其中一个原因,便是想藉此机会,看碰不碰得上八大天王。结果是碰上了。碰上的结果是:八大天王又想回避。经冯不八把事情一闹,众人均心知肚明,何小河更加难过,掩泣而去。八大天王想起何小河对他过去的种种柔情,心又软了。
心软就会心动。心动就会情动。
八大天王紧追何小河。何小河掠出了花宅,转了两条街角,见一处废园,就跃了进去。
八大天王追出来的时候,瞥见何小河纤细的人影一闪就进了残垣破墙。
他也掠了进去。到处都是乱草茂树,残墙败瓦,八大天王转了两遍,都见不到何小河,只好轻喊了两声“小河,小河。”忽然间,他觉得脖子上一热。他用手一摸,湿的。难道下雨了?他仰首一望,就望见这一棵大树。浓枝茂叶间,有人。何小河。
何小河就躲在树上。她看见八大天王正在痴痴的找她,她的泪珠儿就要往下落。泪珠落到八大天王的脖子上。八大天王抬头,就看见了她。何小河看见八大天王有点痴痴的样子,仰高了头,喜不自胜的张大了嘴巴,脖子似短了那么一截似的,她就忍不住笑。噗嗤一笑。
易哭的人多爱笑。她们不能笑才会哭。何小河这一笑,八大天王望见了,也傻乎乎地张大了嘴巴。这一笑真好。八大天王道:“你……在上面?”
何小河学着八大天王的声调:“你……在下面?”
八大天王嗫嚅道:“我……可不可以……了”何小河见他呆呆的,一时涕笑,而忘了先前的不快,仍学着他的声调:“你……可不可:什么?”
就在这时,八大天王见何小河似乎没那末生气自己了,才敢说:……你要不要……下来?“何小河噘着嘴道:“我为什么要下来?”
八大天王搔了搔后脑勺子,灵机一触似的道:“我可不可以……上来?”
何小河看他楞头楞脑的,又是一笑。
嫣然。
八大天王心中一喜,何小河移了移位置,往身旁的树枝拍了拍,八大天王会意,一 而上,正要说话,何小河以手撮唇,小声的道:“这儿会有好戏看。”
八大天王正待要问,却忽闻几声呼哨,自废园的几个角落传来,人随声到,几条人影,已到了废园中间那一块碎石地上。
来的是八个人。
八个人身上有九把刀。
八大天王一着,几乎叫了出来。
他认得这八个人。
这八个人的外号跟他的绰号很相近:“八大刀王”。
八大天王不是没有见过八大刀玉。
他只是从来未曾一次见齐过这八个人。
这九把刀,九把名动京师、名震天下的刀。
他偷看何小河的脸色,只觉得何小河脸上的表情,既是奋悦,也有激动,还有点好杳和紧张。
他忽然疑惑了起来。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这些人来干什么的?
八大天王蓦然觉得身边温香玉 的何小河,却十分陌生:究竟她为什么要躲在这里?其实她又是什么人呢?
“不管什么人。”孟空空沉着声音道:“阻挠我们这个”化敌口行动的人,一律格杀勿论。“其他七名刀王都齐声答:“是。”
这时,又有两人出现。
一老一年轻。
任劳、任怨。
任怨环顾在场的人,柔声问:“都准备奸了吧?”
任劳立却回答:“都准备好了。”
任怨又问:“恙都下了吧?”
任劳恭敬地答道:张顺泰有把柄落在我们手里,而且他想当党魁想疯了,谅他也不敢不把这事办好的。“任怨点了点头,道:“很好。”
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悠然道:“现在,我们只等他来了。”
他脸上出现了一种,奇特的神色:“这出戏,他是主角,唱的是红脸,没有他,咱们的白脸是自当了。”
第三十六章 蚊子飞上了枝头
何小河在发现八大天王有所异动的时候,她就想立却阻止。因为祥哥儿和欧阳意意还未走远。按她所知,这两个人,有着不可低估的力量与身分。她还未来得及加以阻止,八大天王已经受到袭击。
何小河正想去助高大名,她自己也受到了袭击。她受到了文士的攻击。
“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对方一上来,就对何小河下了这四道杀手:尽、藏、死、烹。这四道杀手是以鸟的迅疾、弓的杀力、兔的敏捷、犬的精锐发出的。
来的是一名青衣文士。对方一面出手,一面还低声吟哦。吟的就是这十二个字。十二个忘恩负义赶尽杀绝的字。那青衣文士低吟的时候,神情十分专注陶醉。他是看着何小河低吟的。他的眼神也流露着惋惜、悲悯。但他出手绝不慈悲,也不容情。他就像是为何小河在颂经文:把何小河送上极乐西天的经文何小河立即反击。她的反击像一场舞。
复仇的舞。舞得美丽,越是美丽杀力越大。有时候,美丽就是最大的险恶。
太美丽绝对是场灾祸。何小河在旋舞中出招,美丽得可以令人原谅一切。当你原谅了别人对你所做的一切,却不见得别人就会放过你。正因为没有人相信你会忘记。没有记忆就没有爱恨。谁没有记忆谁就能无悔。何小河的舞,不是教人无悔。而是教人死。
她一面舞,一面动手,并不时射出了箭。出奇不意、鬼神莫测的利箭。而且箭中还爆出了小箭。小箭里又炸出了细如牛毛的小小箭。她的箭分成三种:
可以要人倒、可以教人伤、亦可以令人死。
何小河现在是发出“死的箭”。死箭。
可惜她却遇上了这个敌手……
这敌手就像在写文章,越写,越挥洒自如,越写下去,越是写得出气派来。那是一种“文气”,逼住了何小河。甚至也逼住了她的箭。更且还一直把她逼人了死路。死的尽头是什么?口
死巷的尽头当然就是死。口
何小河没有死。八大天王也没有倒下。因为石头。口又有两枚棋子,急取八大天王双目。八大天王还没有站稳,他因何小河遇险而情急莫已,瞪大了眼睛,而敌人要取的正是这双眼睛。先把他射瞎,再破他罩门。然后再敬他性命,就易如反掌了。可是幸好有石头。一粒石头飞起。石头撞着第一只棋子。那是“士”。
这一枚“士”反射了出去,恰好把另一枚“象”激飞。那枚“飞象”直射青衣文士的咽喉。青衣文士眉头一皱,一扬袖就收下了“象”,怒道:“怎么搞的……”然后他就看见了来人。
他认识的人。
他们今天的“猎物”。
其实他们赶过来行动的目的,就是要引出这个人,他们本来想杀了这两个探知秘密的人就立刻进行这项任务。
“把他从寿宴上引走。”这是上头的急令。
但青衣武士和他的战友此行私下还有一个目的。
他们要试一试这个人的功力
因为他们不服气。
人一旦不服气,就会干出许多让他出气的事来。
有些人认为一个人要是服气,就会泄气,所以他们不管以骨气还是傲气,都要跟对手一气。
他们的对手当然就是:王小石。
王小石是因为跟着何小河进了废园,眼见八大天王也上了树,心中大奇,他也和唐宝年及张炭找了一个地方藏了起来。
所以他听到了一切,也看到了一切。
他嘱唐宝牛和张炭先溜出去,通知花府群豪。
与此同时,他也发现有两个人已进入了废园,而且是两名高手。
两名绝顶高手。
按着他又肯定了这两名绝顶高手,已知道八大天王和何小河躲在树上。
他们一定不会放过知道秘密的人。
所以王小石留着,手里捏了块石子。
他一颗石子救了两个人。
同时也震住了那两名高手:一个青衣女士,一个羽衣高冠的出尘名士。
王小石一现身,羽衣名士就说,“你来了。”
王小石忽然感觉得到:这两个人旨在等他出来。
或者说,这两个人的“目标”就是他。
他知道事无善了。
而且事无好了。
他也不怕。
已经来了的事情、必须要面对的事情、应该要解决的事情,他是从来不感到害怕的。
他怕的反而是事情未来前的感觉。
那是一种压力。
偏是事情又末真的降临,想要痛痛快快的去面对、解决也有不能,这才令人惴惴不安,至少也使人不快。
王小石很轻快的走过何小河的身旁,用一种颇为轻快的语音道;“你是雷姑娘的人吧?”
何小河一怔。
王小石低声而迅速地道:“我们那次在三合楼,有人会向雷纯姑娘放讯号示警,箭号手段跟你的暗器手法如同出一辙。”
何小河水灵灵的大眼睛眨了眨,似笑非笑的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你是的,”王小石轻声道:“你见到雷姑娘的时候,请转一句话。”
何小河的睫毛对剪出许多梦影:“什么话?”
“你告诉他,昔日秦淮河畔的藉醉狂言,”王小石悠悠地道:“而今恐要成真了。”
何小河细眉一蹙即舒:“什么意思?”
王小石一笑,然后跟八大天王悄声道:“有一事,要你帮忙。”
八大天王瞪了他一眼,挺了挺胸,道 u你救了我一命,就凭你吩咐,高某没二话说。
王小石温和她笑了笑,仍是以极低沉的声音道:“逃。”
“逃?”
“逃到花府 去,通知大家。”王小石坚定地道:“我一动手,你们就逃,张炭和唐宝牛合接应你们的。”
他说到这里,他的两个敌手已不耐烦。
高冠名士耐着性子问:“都交代清楚了?”
王小石气定神闲地道:“清楚了。”
高冠名士抱拳道:“请。”
王小石微诧似地道:“请什么?”
高冠名士道:“我们兄弟俩,想请王少侠指教一二。”
王小石摇手笑道:“我一向不学无术,学无所专,学犹不及,焉敢教人?”
青衣文士忽道:“好,你不教人,那就让我们教教你。”
话一说完,抢先动手。
他一出手,就拨剑。
他的剑在那里?
他身上没有剑。
他拨的是王小石腰畔的剑。
他出手快到不可思议,他要拨剑的时候,剑已到手,剑已刺向王小石的咽喉了他才一动手,就夺了王小石的剑。
他才一动,王小石已大喝了一声:“走!”
八大天王毫不犹豫,拖了何小河就走。
八大天王并不是怕死。他只是看清楚了眼前的局势。他并不是这两人的敌手。救花府群豪事紧:
如果王小石并非这两人的对手,他和何小河留在这儿亦不见有助,不如他先去通报花府同道,再出来救助王小石。何况,他极不愿见何小河涉险,而且,他们大概也只有这个机会能逃出这废园。他们是逃出了废园,直掠枣林,急赴花府。
废园是个危险的地方。可是外面也并不安全。他们一眼就看见:唐宝牛和张炭正与人苦战。他们的对手是祥哥儿与欧阳意意。要过去相助,还是先进王府?
何小河决然地道,“我在这儿,你去花府!”
真正到了重大关头,有时候,女子比男人更能拿得了主意:尤其是在利和义、情和理的关口,女子总能比较明快的大胆的争取她们要得到的。而不像男人右时候婆妈起来要比婆婆妈妈更婆妈。
何小河一下子作了个“两全其美”的决定。因为唐宝牛已十分危殆。可是世间有些事,根本轮不到自己作主。有些人,天生下来就有办法替人拿主意。甚至替人决定生死。因为他们有权。权力通常是来自实力。在武林中,实力与功力往往同义。白愁飞在“金风细雨楼” ,不但实力雄厚,而且功力也高,所以他可以替人决定大事,而且,随着权力的膨胀,他也越来越喜欢替别人定夺生死。他们现在遇上的,正是白愁飞。
唐宝牛和张炭逸出废园,双双奔赴“发党”总部示警,穿过冬枣林,走到青石板道上,花府已然在望,张炭忽然叹了一口气:“恐怕……”
唐宝牛嗤道:“胆小鬼,花老头儿的大本营都快到了,你这同又怕啥子来着?”
张炭道:“恐怕我们到不了。”
唐宝牛嘿然笑道:“到不了?”发党总部“还会飞不成?”
张炭道:“发党花府不会飞,但我们身后的人却会走。”
他补充了一句:“而且走得好侠。”
唐宝牛停下步来,侧耳听了一会,说:“你错了。”
张炭奇道:“哦?”
唐宝牛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来的不是人。”
张炭怪有趣的间:“难道是鬼不成?”
唐宝牛张开大嘴一笑道:“是蚊子。”
他话一出口,猛回身,抱住了一棵树。
一棵大树。
他高大、豪壮,这棵树当真还经不起他用力一抱。
他知道有人在树后。
躲在树后的人,轻得像一只蚊子。
人遇到蚊子会怎样?
双掌一台,把它击杀于一拍中。
不过唐宝牛这一合,却并没有多大的杀意。
他只不过要把“蚊子”逮着。
但自古以来,杀蚊子易,逮蚊子难。
“蚊子”飞上了枝头。
飞上枝头的蚊子,虽然当不成凤凰,但居高临下,杀机大盛。
这么一刺,彷佛便不只是吸人的血,而是要人的命了。
这是“要命的蚊子”。
“小蚊子”祥哥儿。
第三十七章 走动的铜像
唐宝牛大喝一声,连根拨起,挥舞起来。
可是小蚊子祥哥儿就黏在树上,乜鬯不惊,微波不兴,任由唐宝牛大展神威,把一棵枣树舞得枝摧挫折,狂 涌卷,但祥哥儿就是黏在树上不下来。
张炭看了一会儿,已叹了十七八口气:“这大概就叫做‘四两拨千斤’吧?”
他在跟人说话。
枣林 有一个柔柔低低沉沉的声音无可无不可的道:“唐宝牛当真是力大如牛,力拨山兮气盖世。”
张炭无奈地道:“可惜到头来仍落得个虞兮虞兮奈若何的下场。”
“不对,应该是炭兮炭兮奈若何。”低低柔柔沉沉的声音道:“看来,你很喜欢说朋友的坏话?”
“坏话通常都是在人的背后说的,我这可是光明正大:“张炭道:“我这可都在他面前说,是料定他已腾不出精力来反驳,这才有意思。”
唐宝牛大吼一声,整棵树给他倒栽入冰河 去。
河面上正结了一层薄冰,给唐宝牛这一记倒插树,冰裂洞陷。
河面上,冰块互撞出清脆的声音,兀然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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