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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晴川-暗香传奇-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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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碧血,是他的丹心!”她取出银针和彩线,套上彩线的那一刻起,她忽然发觉自己已经不是昔日那个爱哭的女孩了,人世间还有什么苦难,她关妙荷都能挺下来。

随着那纤细的玉指灵活的跃动,干涸的血色在朝阳下慢慢化成一片坚强的铁红。

任孤虹的易容之术甚妙,二人虽是躲开了千秋阁的追兵,一路上却也历尽了险阻,这才到了塞外的猴头儿沟。这里紧靠木兰围场,北望便是绿意无尽的大草原。一月之后,草原上最大的盛会“那达幕”便会在此召开,听说这一回老皇上要亲临草原那达幕集会,并观赏赛马大会。但老佛爷的车驾如云,从京师奔承德,再折向猴头儿沟,总也要走几十日。在望眼欲穿的等待中,妙荷唯一能做的便是精心绣绘那幅《霜荷》。 

 7、纵天马,斥至尊

这一日的天格外的晴朗透亮,湛蓝湛蓝的天宇上挂着几条给风儿扯作游丝状的白云。那在金风中层层舞动的绿色草浪似是告诉人们,草原上最盛大的集会那达幕就要开始了。万千面色黝黑的牧民在各色华盖之外围成了一个巨大的空场。忽闻悠长的号声一声紧似一声地连响九次,万千牧民立时匍匐在地,一起向龙旗下的天子呼喊:“博格达汗,万岁万岁万万岁!”。

在万千子民的山呼声中,端坐在龙旗华盖下那个老人混浊的眼中终于忍不住又现出了一丝锐气。他想起几十年前亲临那达幕会见内外蒙古王爷时,自己还是个风华正茂的青年天子,这时却已是个垂暮老人了。随着他那只无力的手轻轻一挥,又响起了一通劲急的鼓声。草原大会的最激荡人心的万马节终于开始了。

木栏一开,立时千余匹鬃毛乱炸的骏马长嘶着扬蹄奔出,人声也随之鼎沸。却见枣红、栗色、乌青等诸色杂博的骏马大潮中,却有数十壮汉随马奔出,各自抢上看中的骏马。往年的万马节是驭手在马上追赶马驹,挥动手中的套竿套马。这一回詹中堂为了博天子一乐,改作骑者驯服烈马后要催马冲过那象征龙门的木栏,以最先夺得龙门上的彩绸者为胜。詹中堂将之叫做“马跃龙门”,胜者就是草原上的赛马状元,尚未被废的太子就要代替天子为胜者赐酒。为了力保曹怜花夺魁,詹中堂在骑士中伏下了七位千秋阁的绝顶高手,寻常牧民决不会在这八人手下讨得了好去。只要曹怜花接受太子赐酒,他那一手无色无嗅的奇毒“草间露”就能使太子活不过七日,这便是千秋阁的“跃马降龙”!

骏马怒潮般冲出,众驭手飞奔夺马,这场面虽然沸腾人心,却也有些混乱。詹中堂便向皇帝笑道:“皇上,草原上的晒佛节后儿就要办了,奴才昨儿招呼人办了个供佛大会。在这会上选出诸般精妙刺绣,在晒佛节上供给诸佛。祈请主子万福金安,长久住世!”这时候他那几个千秋阁的高手正对那些不知好歹、奋勇争先的牧民猛下狠手,詹中堂必须想办法让老皇上转过脸来。

皇上哦一声,昂首向詹中堂手指的方位望去,却见身侧十几步远的蒙古包上冉冉升起几十幅美轮美奂的绣品和书画。“唔,还都不错,”见多识广的老佛爷眯起了老眼,略略一扫,就觉东西虽美,终究还是些凡品,正待扭回头来,却见一幅红灿灿的刺绣翩然升起。这绣品六尺见方,比寻常苏绣大了不少,而那一片耀目的铁红又比常见的那些丝丝入扣、循规蹈矩的绣品多了一番遒劲。铁梗、铜叶、红荷、霜天,豪纵不失细腻,重彩不损清丽。老佛爷的眼不禁张开,轻声道:“那红荷是谁绣的?”詹中堂也是微微皱眉,笑道:“听说是个刚来此地的旗人女子,这绣叫什么'霜荷',名字好生古怪!”老佛爷一直盯着那幅《霜荷》,似是在咀嚼绣上那扑面袭来的凛然豪气,缓缓道:“传她过来!”便在这时,却听众人爆一声喊,已有四五个武艺精湛的骑者已经夺众而出。在他们身前更有几十匹桀骜不驯的烈马奋力奔腾,在众马之前,又有一匹红颜如火的骏马当先急奔。瞧那长鬃修腿,显是世间罕见的宝马。两个骑者忽然提气纵起,跃上了数丈之前的烈马,疾向那红马奔去,但几次挥动手中套竿,都给那红马躲过。围观的官员兵将和寻常百姓一起大声鼓噪,既是在为赛者鼓劲,也是在为那红马喝彩。

猛然间只听得一个紫衣汉子长啸一声,飞身跃起,疾向那红马扑去。这一纵一扑快如流星,眼见便要得手,却听那红马嘶叫一声,奋力一跨,那汉子便扑了空。众人一起惋惜着轰然大叫,叫声中却见一个黑衣人飞身自马背上跃起,凌空飞纵,冷电疾光一般向那红马扑去,半空中身子急沉,便落在了红马背上。草原上的众人看得心神激荡,一起奋力大呼:“博格达汗!”这黑衣人正是任孤虹,这万马节只要持有官府颁发的孔雀翎的大清子民就能参加,他用妙荷的银钗从一个蒙古骑士手中换来了一个参赛的孔雀翎。他要做的就是击败草间露。这万马节上的马都是无鞍无蹬的,骑上去甚是别扭,若非任孤虹力重千钧的双腿紧紧箍住,早给这神骏非凡的红马掀下去了。

前面那红绸飘飘的“龙门”已经赫然在望,这“马跃龙门”已经到了紧要关头。任孤虹一马当先,若无意外,这赛马状元就是他的了。众牧民齐声呐喊,为这衣袂飞扬的黑衣汉子鼓气助威。猛听得一声低叱,任孤虹身后的一个蓝衫人扬手打出了一团金光,直射向他的后心。围观的蒙古人都是直性子的人,眼见有人出此卑鄙手段,不由一起怒喝。任孤虹为赴这“马跃龙门”,就不曾带刀,只得右臂一挥,大袖鼓起一股疾风,将袭到的暗器震得倒飞回去。但这么一阻,两道灰影已经一左一右地扑了过来,四掌齐飞,泰山压顶一般拍向任孤虹头顶。任孤虹瞧这两败俱伤的招术,便知敌人奋不顾身地只想将他挤下马来。危急之间,任孤虹身子一滑,蹬里藏身,竟滚到了马腹之下。红马嘶叫声中,那两人齐齐扑空,任孤虹左手紧紧揽住红马的脊背,又翻了上来。

便在此时,一个白衣乘者已催着一匹通体雪白的骏马自他身旁电一般赶了过去。二马交错的一瞬,那人还向他甩来冷冷一笑。任孤虹望见那阴冷的眼神,心中一抖:“这人必是草间露!”那白马划出一道白光,已堪堪冲到了龙门之下。红马是个通人性的神物,嘶鸣着奋蹄一跃,有如燃烧的火焰般腾了起来。众牧民眼见两匹马几乎是同时撞向那龙门,忍不住又一起大喊:“博格达汗!”但白马终究是抢先了一尺,虽只一尺,曹怜花却已稳操胜券。他在马上探身而起,伸掌便抓向那龙门下的彩绸。猛听得任孤虹扬眉大喝,左掌凌空拍出,正是威震天下的腾雷飞龙掌!激荡的劲气震得那彩绸高高荡起,曹怜花竟一抓而空,那白马已嘶叫着穿过了龙门。便在此时,任孤虹已经怒飞而至,扬手便将彩绸抓到了手中。

“若是夺不得彩绸,就见不得太子,那中堂的'跃马降龙'之计便难如愿!”曹怜花想到此急得双目泛红,怪叫声中,身子一滚,竟从马背上倒翻跃起,疾向任孤虹扑来。任孤虹却一声冷笑:“给你!”反手将彩绸向他抛了出去。曹怜花心中急如油煎,这一扑之下竭尽所能,早伏下了飞星传恨指、五雷天心掌和“翻云覆雨十六式”的暗器手法。哪知对手竟会在这时将彩绸抛过来。他不费吹灰之力地将彩绸揽在怀中,登时一愣:“他怎会将千辛万苦得来的彩绸轻轻巧巧地还给我!”就在这一愣之时,耳边霍然响起一声轻吟:“男儿到死心如铁!”那劲气磅礴的一掌已经当胸拍到。这句词正是海青霜死前所吟,任孤虹的铁掌伴着这一声低吟拍出,更显得气势昂扬。曹怜花心胆俱寒,这气贯斗牛的一掌已拍到那红绸上,再随着红绸直贯到他胸前。曹怜花哼也未哼,五脏六腑便在空中一起粉碎。

任孤虹长笑一声,翩然而起,落在了那急驰如飞的红马上,如风般向西驰去。

广阔无垠的草原上先是一静,众牧民随即就一起惊呼了起来。皇帝也一愣,詹中堂更是咆哮起来:“什么人……竟敢在圣上面前殴死人命?”一群中堂的官吏党徒便群起鼓噪“将这厮拿住了”、“不要让这厮走脱了!”一群侍卫和千秋阁的伙计要待拦阻,怎敌得那红马神骏非凡,几个急跃便从人群之中疾冲了出去。

一片混乱中,却有一个婉妙女子徐步走出,向皇上叩拜道:“民女知道那人是谁?”声音犹如黄莺初鸣,在一片乱糟糟的男人聒噪之中,更显得清婉动人。老佛爷看着眼前这风姿绰约的女子,老眼中立时渗出些光来:“你又是何人?”“民女便是适才圣上召来的那幅'霜荷'的绣女,关妙荷!家严便是礼部尚书关龙江。”“关龙江!”老佛爷的脸立时一冷。詹中堂抢上来奏道:“已经查明,那人便是明镜堂主任孤虹!这人久怀不臣之心,对圣上的圣断心生怨奎,这才来此生事!”“圣上,任孤虹冤枉,海青霜冤枉,我爹也是冤枉!”妙荷不待他说完,就冷冷打断了他。一迭串地说了几声“冤枉”,泪水就在眼眶内打起了转,沉了一沉,终于在嗓子里发出一声呜咽:“詹中堂所言不实,民女有下情回禀!”詹中堂双目一寒,低喝道:“几时轮到你说话了?你、你胆敢在圣上跟前出言无状……”群臣眼见她竟敢直撄中堂之锋,都不禁为这娇弱女子担心。

一时老佛爷的须弥座前静得鸦雀无声,只有草原上的劲风吹得百十杆大纛旗猎猎作响。

“跟你爹是一个脾气,”老佛爷望着这张清丽曼妙的脸孔,却呵呵一笑:“你费尽心机,到了朕跟前儿,也不容易。有什么话,不妨说说!”“皇上,海青霜是被冤枉的!那晚他依例去探问鄂政,才进屋就发现鄂政中毒已深。海青霜想起进牢前恰见一个人刚刚走出,就拼力追出。一番厮杀,却被那人所伤!那伤他的人就是江湖中数一数二的使毒高手曹怜花!正是曹怜花先他一步,毒死了鄂政,却要嫁祸于他!”她伶牙俐齿,这时狠下心来,说得更加言简意赅。众人眼见这弱不禁风的娟秀女子竟会在千乘万众之前,揭出这样一个血腥之密,都不由心下惊愫。詹中堂更是面色发白,额头上已有冷汗涔涔而下。

皇上的老脸也如冰霜一般冷酷,低喝道:“那海青霜现在何处?”妙荷眼中的泪水刷地滚下来:“他……他说过爬也要爬到热河来,到您跟前鸣冤。但他终究躲不过那铺天盖地的仇杀,数日之前,终于毒发身亡……”“那曹怜花又在何处?”老佛爷一怒之下,喝问声愈加严厉。他身前几个近臣见了那冷肃无比的脸,都不禁拼力低下头去。妙荷却昂起头来,亢声道:“曹怜花已死,适才被任孤虹击毙的那白衣汉子就是曹怜花!此人丧心病狂,要在万马节上夺魁,借太子赐酒之际谋弑太子!”几十位近臣、上千肃穆森立的卫士,听了这话全不禁色变股战。詹中堂再也忍耐不住,颤声道:“胡……言乱语,你这话有何凭据?”妙荷冷冷道:“曹怜花身藏奇毒'凝血裂脉草间露',请圣上派人一查即知!”皇上凌厉的眼神一扫,早有侍卫飞奔而出,在曹怜花尸身上翻弄起来。

足足过了一柱香的功夫,两个侍卫才匆匆奔回,叩头奏道:“那白衣人身上空无一物!”众人全愣住了。什么东西也没搜出来,这可就是一个欺君的死罪呀!

“你还有何话说?”皇上的语气愈发沉冷,群臣都低下了头,没人敢去瞧那张日渐老迈日渐暴戾的脸孔。只詹中堂面露喜色,但这时也不敢胡乱言语。劲风吹来,舞得无数龙旗呼呼作响,千百卫士和群臣肃立在这单调的风声中,都觉得时光似是胶住了。

妙荷却抬起清澈的双眸,直视着眼前的万乘之尊,轻轻道:“民女手中却是毫无实据,民女甘愿领死!但若是因我之死,能换回天下的血性来,我这一死也是死得其所!”“你说朕的子民已没了血性?”一团火腾地燃到了皇上的脸上。

“太子被诬,奸佞当权,竟无人敢进一言。这样的天下,这样的臣僚,又怎能说有血性?海青霜拼死追擒凶手,却被诬为元凶,”妙荷想起海青霜,心内蓦地烧起一股酸痛,言辞愈发犀利,“鄂政若无贪迹,怎会锁拿到京?海青霜若要杀鄂政,在押解其来京的路上动手,嫌疑岂不小了许多?何必在看守鄂政时下手,天下哪有这样监守自盗的傻人?这分明是别有异图之辈借机生事,锋芒所指便是当今太子。太子一去,国本动摇,民心顿失。任孤虹冒死一搏,是为了圣上的天下,我爹爹抬棺上书,也是为了不失民心。其情可悯,其心可鉴……”啪的一声,那苍老的手重重拍在了身前的桌案上,顺势一划,将玉壶金杯银盘一股脑地扫到了地上。哗啦啦一阵杯盘跌落的声音,在群臣耳中却不啻惊雷乍做。众人全觉着筋酥骨软,惊骇之下齐刷刷地全跪在了地上。先是最近的几十人,随即就是几百人,再然后就是草原上的万千民众,黑压压地跪倒了一片。

一瞬间万籁俱寂,草原上只有一个清丽的娇弱女子挺立在招展的龙旗之下。和猎猎怒展的一面面大旗比起来,她那一身临风轻扬的衣袂显得那样的弱小无助,却又那样的孤傲不屈。

老佛爷的双眼几乎喷出了火来,似要将眼前这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灼得灰飞烟灭。妙荷偏就昂起头,执拗地和他对视,那双清炯炯的眸子中没有畏惧和惊恐,只有一股凛然。那是被凄风苦雨涤尽了喜怒哀乐后,唯余的一种意气凛然。

“皇上,”她的声音这时竟愈发冷定,“民女冒犯圣上,只求速死。只是海青霜临终前,还是有一句话儿要我代他说与圣上。他说,男儿到死心如铁,他海青霜只恨没有补天之手!”声音才落,皇上身后的一个人竟呜呜的低声哭了起来,这人便是只待一纸文告就会废去的太子。妙荷知道海青霜素来感念太子的知遇之恩,这时听他哭得悲切,眼中的泪水终于也刷刷地淌下。

“呵呵——”谁也想不到,这时候皇上居然笑了起来。或许是两人哀恸的泪水,或许是妙荷清凛的眼神,更许是她那万众之前大义凛然的几声质问,让这个万乘之尊骄固已久的心内起了一丝震动。“说得好,”他的声音中听不出一丝喜怒之意,“我堂堂大清当真还容不下一个关龙江和关妙荷么?朕……恕你无罪!”他这一笑让匍匐在地的万千子民明白了什么叫天威难测、喜怒无常。

他回过头来望着满面泪痕的太子,脸上神色又回复了先前的冰冷:“朕不会冤枉海青霜,不会冤枉关龙江,自然也不会冤枉你!但盼你日后也要以天下民心为心,不可骄纵,不可放逸,不要负了朕和天下苍生的重托!”众人已听出了他话中要赦免太子之意,心中全是一喜。只有詹中堂面色微变,似待言语,却终于忍住了。太子呜咽一声,叩头下去:“儿臣谨记皇阿玛圣训!”詹中堂目光闪了闪,终于抢先叩头道:“皇上圣明烛照,洞鉴万里,天下万事万物难逃睿智圣鉴!”草原上立时响起一片万岁万岁的呼声…… 

 8、尾声

那小庙噼里啪啦的着起火来,泥塑木雕、萧墙破门和海青霜的棺椁都慢慢给火光吞噬。妙荷和任孤虹就伫立在火前,两人的脸孔都给肆意舞动的火光映得通红。

“任大侠,”妙荷终于忍不住问,“曹怜花身上为何没有搜出那奇毒药物?”任孤虹的双眼眯成一线,缓缓道:“袁师爷一行在文昌祠前全军覆没,千秋阁见无人回去复命,必是提醒了曹怜花!况且此人下毒之技已趋化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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