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贼三国-第1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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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将近午时,市场口数百军马排开,将杨修、萧让押解出来。典满、吴质监斩,正欲开刀时,忽然许都城内外,十多处地方起火,蔓延附近人家,纷纷惊扰。接着一个大汉手提钢枪,一个泼妇挥舞双刀,齐声高呼:“休要伤我哥哥!”引百余人,砍开重围,杀进法场来。正是:拼洒颈内两斗血,无愧头顶三尺天。不知孙二娘、张青劫法场可曾成功,请看下回。
   
第八十六回:吴加亮反间害大将,卢俊义兴兵进徐州


    第八十六回:吴加亮反间害大将,卢俊义兴兵进徐州
    且说菜园子张青与母夜叉孙二娘两个,见萧让被曹军拿下,连夜商量了,待法场开刀之时,先教伙计把四下自家的十多处店铺都放火烧了,乘乱引百余人杀进法场,高叫:“休要伤我哥哥!”监斩官吴质待要喝问,孙二娘撞到跟前,手起一刀,吴质急拔佩剑格挡时,孙二娘刀快,左手一刀斩下右臂,右手刀劈面剁翻,再加一刀,眼看不活了。百十个汉子,齐把官兵乱砍杀。也是不识得大体,这许都乃皇城要地,屯驻上万军马,他这百十个男女,若何能得手?典满早跳起来,挥舞大戟,便斗孙二娘。张青乘机挺枪挑翻五六个军士,把萧让、杨修身上绳索,一起扯断,叫道:“快走!”萧让道:“兄弟,你两个来此作甚?”张青道:“既然结义,便水里火里,皆要一起去,今日便是来陪哥哥,要生同生,要死同死!”这时法场上数百官兵,一起围裹上来,母夜叉孙二娘银牙紧咬,断后厮杀,张青开路,叫小喽啰扶了杨修、萧让。才拐过一道巷子,前面一声号令,却是许褚闻城中乱,引虎卫军杀出弹压。萧让、杨修皆色变。张青叫道:“容我死战,保哥哥出去1正欲上前,早被一箭射中面门,向后便倒,眼看不起。后队孙二娘听得丈夫惨叫,心头一慌,回首看时,被典满一戟刺死。萧让看张青、孙二娘夫妇为自己而死,心头万般感激,一发俱起,长叹道:“我原以子建公子恩典,不忍背离,所以舍命相报。孰知又害了两个兄弟,有何面目见吴加亮也1捡起地下腰刀,自刎身亡。杨修听得莫名其妙,早被曹兵上前,再次拿祝此时张青、孙二娘所带百余人,尽数被杀。片刻,曹丕亲自前来视事,法场杀死监斩官吴质以下百十人。丕怒道:“天子降诏,斩杀二贼,竟有党羽前来劫夺,可知贼人气焰猖獗,可速斩之以儆也1便教将杨修立斩。修亦叹曰:“某自恃才略过人,却死于此庸夫之手也,必为后世所笑。”引颈就戮。有诗叹梁山三雄曰:
    曹丕淫威压许城,好汉全义同捐生。天罡地煞百八位,几个如他一处明?
    又有诗叹杨修曰:
    五车八斗未可恃,聪明自误总关心。敢理君王嗣权事,身死何必记虚名。
    又有诗叹金袆、韦晃并二吉等汉臣曰:
    苦心扶政尽谋划,成败在天不由人。曹魏雄霸张四海,此间未绝汉家臣。
    只说吴用在洛阳,先得到戴宗飞报,说曹丕调集青州军,复围许都。吴用闻报,冷笑不语。戴宗道:“军师,如今眼看曹植不敌曹丕,何以是好也?”吴用道:“曹植空有文才,原本便不是曹丕对手。我之所以挑动他夺位,原也未当真指望他成事,却是另有深意也。院长是个实在人,如何知之?”戴宗道:“请军师相告。”吴用道:“此刻还说不得。如今只等萧让、顾大嫂、蔡福兄弟来了,我好安排,然后回见宋公明哥哥,再说计策。”
    不二日,却看顾大嫂、蔡福从许都来,说萧让别有事情,路上耽误,特送书信与加亮军师。吴用心头一跳,拆开书信看时,信中道:
    “罪弟萧让,再拜宋公明与吴加亮众位头领:
    让本书生,得众位相待以兄弟,感激淋涕,本存同生共死之志。然自入汉十年,蒙曹子建推心置腹,古豫让有众人国士之论,子建既待我如腹心,敢不输胆沥胆以报!今曹氏兄弟相残,势如累卵,我若弃子建而去,岂不愧对圣贤?许都城危,让誓保扶子建,若得脱身,再转寻诸位兄弟相会;倘有不谐,则望诸位恕让情义不终之罪也!”
    吴用看罢,连连跺足道:“迂儒!迂儒!我梁山兄弟忍辱负重,安排如此大计,他却轻飘飘便去,真真舍大义而就小义也!”顾大嫂、蔡福、孙新三个听了,面面相觑,各自不悦。吴用道:“萧让既然回去寻曹植,只怕凶多吉少。如此,我遣戴院长再火急去许都打探。这里三位兄弟,可从我安排,往三处去。”便教孙新往汉中处,寻他哥子孙立;授予锦囊一个,并萧让伪做曹洪输诚曹植的信函;教顾大嫂往荆州,寻呼延灼,亦授予锦囊一个,并萧让伪做曹仁的信函;教蔡福先去曹植衙门中,把萧让伪做的曹休输诚信件,放入其中。蔡福入去,藏了书信;出来看丁仪、丁廙在堂上,俱各神情委顿,只是饮酒。左右军士、衙役,七歪八倒,显见大势去也。蔡福回来,吴用安排他去青州见卢俊义,如此如此。三人各带伴当,立时出发,不得延误;又遣戴宗往许都再去探看消息。
    不过二日,又有张青、孙二娘心腹人前来送信,吴用观之,信中说今日萧让哥哥被拿了,我等欲舍命去劫法场,恐怕难得幸免,在此先别过诸位哥哥;违背军令,还望恕罪云云。吴用看了,气的将桌上器皿,一把扫到地上。再等半日,戴宗回来,说许都内外,纷传曹丕进京,杀了群臣,囚了兄弟;处斩杨修、萧让当日,有一个恶汉子,一个泼妇人,如此形状,引人劫夺,反被官兵所杀。又报说探得官兵数千,正从许都往洛阳杀来。吴用摇头不语,也不敢再待洛阳,自己收拾细软,与戴宗两个,走投荆州寻宋江去了。孙新、顾大嫂在洛阳店铺,总店已为官兵知晓,自然不可留人;却在各处留下了十余处小铺子,也藏匿了六七十人在中。
    顾大嫂一路急行,赶到樊城,秘密见了呼延灼,交付锦囊。呼延灼拆开看了,是吴用安排,教他杀一小校,却把这封书信拿去与徐晃、文聘,假说是于路追杀细作所得,然后等徐晃、文聘自与曹丕相说。呼延灼仔细看了一番,微微皱眉道:“此等反间计策,毋太卑劣乎?”顾大嫂道:“军师安排,俺也不知。”原来呼延灼自入汉不久,便投效在曹仁麾下,相处十年,两个俱是名将大家,因此颇为相得。因此此刻,略有犹豫。前后思想半天,一狠心,教人请徐晃、文聘前来:“有要事相商也。”
    片刻,徐晃、文聘进来,与呼延灼见了礼。灼屏退众人,道:“某部下军士,数日之前,拿获一个细作——那人拒捕,已然被杀。却取得一封密信,诸君看如何。”出萧让伪做曹仁手书。徐晃、文聘看时,满篇尽是背丕向植之事。此时许都立嗣之争,这里众人也各自听得,并亦知曹植曾召曹仁相助。只是心知内主争位,外将不宜插手;且梁山军便在江陵,防寇责重,因此都严守军营,不敢多想。如今看了信,俱各大惊。文聘道:“昨日闻报,子建公子争位造反,已被大王所擒。子孝以书信勾结,亦是附逆之罪也。”呼延灼道:“何以处置?”文聘摇头不语。徐晃沉吟片刻,道:“大王与子建公子,皆是武王骨血,兄弟相争,先未论是非,甚可哀痛。征南宗室重将,有所偏颇,亦不足怪。只如今尘埃已定,若再起波澜,恐于国家无益。且书信自外来,不知真假;倘以奸人构陷,而自乱大将,非为明也。”文聘点头道:“公明所言有理。”呼延灼闻言,心头却不禁大松一口气,道:“既然二君所见如此,我等便将此书信销毁,如何?”徐晃道:“如此最好,全当无此事也。那细作尸首,炎之要好生处置,并得知此事之军校,切勿外泄也。”呼延灼道:“看过此书信者,只有我几个心腹,并不妨事。”于是事情平定。有诗赞曰:
    吴用深谋设新计,呼延苦虑念旧情。片言消弭谗陷祸,“公明”称道徐将军。
    曹丕进许都,一面遣许褚、许仪父子,引军三千,去往洛阳,将曹植余党根基,一举荡平。许褚、许仪领命,杀奔洛阳。守城兵不满千,又无人出首,早已自散。许褚兵到,即开门投降。许褚父子一路杀进去,丁仪、丁廙并党羽前一日出城逃跑,却被追兵拿获,连同搜罗文案,一发解押到许都,任曹丕发落。曹丕检视文案,却发现内中有曹休所写与曹植书信,只言效忠之意。丕览罢,大怒。正欲发作,转念想时,便请司马懿来,秘以书信与之。司马懿看罢,道:“此书必是伪造也。”曹丕道:“何以知之也?”司马懿道:“曹文烈镇守扬州,拥兵数万;倘是与子建公子早有勾结,则许都危急之时,子建公子何不直往扬州去?且这封回复书信,既已早在临淄侯文案中,则两人盟约,必在之前。然文烈何不广张旗号以为子建长势耶?”曹丕笑道:“若真要计较,许是文烈首鼠两端,故而不及应。然仲达之言,亦有理也。”遂把书信焚烧了,不再追究。
    曹丕虽放过曹休,却又欲杀曹植。贾诩谏道:“如今许都迭次变乱,子文公子又死,流言纷起。外则宋江、刘循、马超、黄忠仍为国家之患,内则先王诸公子并将士,各不自安。倘再杀临淄侯,恐更难收拾也。不如夺其权而赦其罪,保留爵位,如此,吏民见子建如此重罪,依然赦免,责众心可安也。”曹丕初尚不以为意,后思虑再三,教先把曹植禁在许都,遣甲兵严密看守,斩了丁仪、丁廙,以下尽赦其罪。一面留司马懿镇守许都,自家快马先赶回邺城,以完曹操葬礼。那皇太后曹节在宫中,生怕曹植被杀,急遣心腹火急往邺城报与卞太后。曹丕到邺,太后迎着,哭谓丕道:“我生你兄弟四人,皆是一般看待;如今曹熊早夭,曹彰又暴病生故;汝三弟曹植生性疏狂,作乱之事,必是奸人怂恿。汝可念同胞之情,存其性命也!”曹丕道:“子建才华,某亦爱之,然此造反,恐国家发令不行矣。”卞太后道:“子建是汝父生前最爱,他若死,汝有何面目见汝父也!”曹丕口中宽慰母亲,只不答话。
    曹丕在邺城,送曹操归葬。过不多日,忽有镇南将军夏侯尚,遣人飞报征西将军曹洪谋反,有曹洪写与曹植密信为证。尚为防变故,已然诛杀,并送首级于此。曹丕闻言大惊。
    原来孙新领了吴用计策,星夜赶往汉中之地,见了孙立,授以锦囊。孙立看过计策,默默点头,连夜去见夏侯尚道:“末将亲自巡夜,见一可疑人走动;上前喝止时,那人拒捕,格斗中不慎杀了,却搜出密信也。”于是奉上。夏侯尚取信看时,却是曹洪输诚于曹植,自言曹丕无才无德,不足为王,愿竭力保扶曹植之语。夏侯尚再细细看了笔迹,拍案道:“不料老贼这般大胆,竟欲勾结子建谋反耶!”孙立道:“将军宜速拿主意也。”夏侯尚道:“我欲遣人飞马回禀大王,如何?”孙立道:“只怕若曹洪勾结汉城梁山军、西川二刘,骤起事变,他营中军马又多,我这里难于招架也。”夏侯尚道:“然以文直看,该当如何也?”孙立道:“以某看来,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况如今临淄侯造反于京畿,征西倘起兵接应,国家大祸到矣。将军宜就擒住曹子廉,夺其军马,则功劳莫大也。”原来夏侯尚自幼与曹丕交好,二人曾往曹洪家中,告求钱财。曹洪虽然富裕,却性吝啬,不肯与之,因此结下仇怨。洪颇赏识曹植,更与曹丕不合。夏侯尚此次与曹洪合力进兵,攻灭刘备,两个于行军战策,却又彼此抵触,心中不满,思夺曹洪兵权。如今被孙立一说,心头不由动起来。又谓孙立道:“曹洪兵多我一倍,如欲擒拿,何以制之?”孙立道:“可设酒宴,请曹洪会饮。洪必不防,然后于酒宴上擒之。”夏侯尚道:“又有程昱、孙礼、王双等于曹洪幕帐中辅佐;我若擒曹洪,他们要干涉,何以是好?”孙立道:“倘如此,便当场杀之,以绝后患可也!”那夏侯尚与曹洪,若真论起来,曹洪还算夏侯尚之叔。如今为兵权,亦不顾得了。
    于是夏侯尚在自家军中设了酒宴,请曹洪去。可怜曹洪接到请帖,满心欢喜便要去,哪里想到却是送命筵席。去到军中,夏侯尚满面堆笑,连连敬酒,曹洪也不提防。喝了几巡,夏侯尚忽曰:“近来临淄侯植起兵许都,欲夺魏王之位,上次亦曾来招我效命。未知将军以为如何?”曹洪答道:“子建与子桓,皆是武王骨肉,兄弟相争,本是家国不幸。我等镇边武将,又岂能干涉其中?”夏侯尚冷笑道:“答的妙,然则此是何物也?”展开孙新拿来的密信与曹洪看。曹洪看时,大怒道:“此乃奸人构陷也!”夏侯尚将酒杯一摔,刀斧手四下涌出,曹洪待要抗拒,措手不及,早被打倒绑住。夏侯尚道:“子廉将军,汝自家写下亲笔书信,于今被我拿获,早早认罪,何必抵赖?”曹洪恨的牙齿咬碎,骂道:“竖子!某追随武王三十余年,岂能为此谋乱之事!分明汝欲夺我兵权,因此设此圈套害我!”口中“匹夫、奸贼”骂个不住。夏侯尚被他说中心思,不由无名火起,便令于酒席之上斩之。曹洪厮杀了大半生,枪林箭雨里穿过,今日却死在自家刀下。夏侯尚又遣人持了曹洪首级,去招降所部军马。
    曹洪从人听得帐中混乱,急急逃回营寨,报知程昱。程昱大惊。待要前去见夏侯尚分辨时,只听营寨外无数军马来,当先夏侯尚,令人持曹洪首级,高声道:“曹洪勾结临淄侯造反,已然诛杀了!”曹洪营中将士听得,俱各大乱。程昱挺身而出道:“伯仁说征西将军造反,有何凭证?”夏侯尚道:“有曹洪写与临淄侯的书信为证!”程昱道:“书信易于伪造,岂足为证!”夏侯尚道:“却是曹洪亲笔,仲德请自看!”从怀中取出密信,递给程昱。程昱接过,就火光下细细看了一回,狐疑顿生。转谓夏侯尚道:“纵然此信为实,亦当交大王发落,伯仁怎能擅自杀人?”夏侯尚道:“事态紧急,不得以常规行之也!”曹洪治军良久,颇得将士之心。孙礼、王双等各自愤怒,欲率本部军马,抵抗夏侯尚。程昱急止住众人,谓夏侯尚道:“既如此,伯仁可将事情飞报大王,听凭决断。我等暂且各自整顿军马,切不可先乱。”夏侯尚看程昱正气凛然,不敢再强求合并兵马,勉强应允,自回军营,一面飞报曹丕。
    曹丕闻报杀了曹洪,不由悚然。前后想了片刻,已知曹洪之事,多半又是有人构陷。然夏侯尚与己厚交,且曹洪往日仇隙尚在,此时免去一个后患,亦非全是不妙也。思度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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