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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藏玄机之血色情怨-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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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吧。我……上回也不算骗你们,情况是这样的……”

  “好了。不说上回的事了。你那天回来后,大约在十点多钟,听到楼上有什么动静没有?”

  “这……”刘彼得的眼睛把屋子各个角落都扫了几遍,还想跳到窗外去。

  “快说!说实话是你的义务,也是做人最起码的道德。说谎是最下流的作风,可……”胡亮说。他最近最爱说做人和做人的道德话题,在这里他又找到可以发挥的地方了,不过,他突然想起现在这样做不合适,就打住了话头。

  “你肯定听到了什么。你们的楼上下层隔音并不好,何况是你的楼上。”古洛紧盯着问。

  “听到点儿。可我不知道是……那个……杀人呀!”刘彼得的额头上渗出了汗珠。眼睛停止了转动。

  “是什么样的声音?”

  “好像是有人闯进去了。不,我也不敢肯定,后来就听到上面的动静挺大,像是几个人在跺脚一样。我还寻思上去问问,告诉他们什么叫公德。可就那么一会儿工夫,就没动静了。”

  “大约是几点钟?”古洛说。

  “不是大约,我这人做事就讲究个认真。我看了挂钟,是十点五十多一点儿。”

  “那天你一直在家吗?没出门?”

  “没出门。”

  “你没听见走廊里有什么异常的声音?”

  “没有。我洗了个澡,就睡觉了。每天累得跟王八犊子似的,一落枕,就睡着了。啥也听不见。”

  “不是说谎吧?”

  “绝对没有。”

  “你走吧。”古洛挥挥手。

  “走?我能走了?”

  “快走吧。小心那年薪三十万跑了。”

  “嘿嘿。”刘彼得尴尬地笑了笑。

  李国雄满面红光,心情舒畅,最近他血压被药物遏制住了,自然高兴。其实,他到现在还不明白,高血压从得的那天起,就要终生服药。他总是觉得好一些,就不吃药了。他经常说:“是药三分毒!”几乎没有人不同意的,但那些人都没得高血压或其他慢性病。

  “我给你弄点儿中药吃吃。那玩意儿没毒。”妻子是个偏方大王。

  “嗯。祖国的瑰宝嘛。”他很是同意。

  中药确实好,没有副作用,但也没正作用,他的血压一下子就跳到190,把医生都吓了一跳。于是,就又服起了毒药。“等好点儿了,弄个好中医方子。”李国雄一边听着医生的教训,一边在心里下着决心。

  好心情总是不长久,大概人人都有这个体会。一个电话预示着李国雄就要变得烦闷了。是局长的电话,李国雄是个极其聪明的人,当然是在走仕途方面,他从局长的语气中听出来点儿什么,就急匆匆地赶到局长办公室。

  “你看看呀!这些日子怎么回事?还是刘毅民转来的告状信。”局长尽量掩饰着烦躁。这就是为官之道,一定要处变不惊,只有同样是做官的人才能察觉出来。

  “噢,我看看。”李国雄照样是纹丝不动。

  信是马清水爱人写的,要求公安局给马清水申冤报仇。说一是要抓住凶手,二是要还马清水以清白。“他是个人民的好官,公司全体员工像爱亲人一样爱他、拥护他,不知为什么,总是有些人造他的谣,什么男女关系,什么贪污受贿,捕风捉影,冤枉好人。就连你们那两个办案的警察也有这种倾向和表现。我忍无可忍,特向组织上反映,一定要侦破此案,使我丈夫能瞑目于九泉,我和孩子也可以昂着头做人!……”

  “是胡亮和古洛吧。”局长冷冷地说。

  “是。”李国雄觉得身上热了起来,似乎要出汗了。

  “你跟他俩说说。不要这样,带着个人感情。我估计是古洛,但也不排除胡亮,那个年轻人比较直。”

  “是。”

  “让他们抓紧把案子破了,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局长脸上忽然隐约地出现了笑容,不是肌肉的牵动,甚至皮肤都没放松,而是从内心里渗出的,像泉水渗出石头一样。

  “行。我催催他俩。”

  李国雄转身就走了出去,走得非常快,根本不像个超重的胖子。可是,体重就是体重,他进屋时带的风都能听到声音,把古洛和胡亮吓了一跳。他们刚回到办公室。由于梅兰英案有了新进展,胡亮要古洛和他商量商量。古洛除了破案后,爱大发议论外,平时是不和任何人分析案情的,但胡亮却有这个癖好。古洛拗不过他,只好和他回来了。

  胡亮先给古洛泡了杯浓茶,又拿出一盒他舍不得抽的中华牌香烟,自己也泡上茶,刚坐稳,就听到巨大的开门声和一阵风刮了进来。

  “干什么这么吓人?”李国雄喘着气,一时说不出话来,胡亮就问道。

  “还说啥呢?说啥呢?闲着呢?没事呀?惊天大案就在眼前,还唠呢!还不当回事儿?局长都炸庙了。你们还……”李国雄又急又气,不知说什么好。

  “慢点儿!别倒下!血压高,这么激动,脑血管‘啪’的一下,医生可有事干了。”古洛认真地说。李国雄也想起他的高血压,不由得害怕起来。“胡亮,给我茶,让我消消火。”他拿起胡亮的杯子,就喝了一口,烫嘴,他差点儿叫了出来。

  “慢点儿!别呛着。”古洛还是很关心地说。胡亮忍不住笑了出来,李国雄气得也笑了。

  “你们俩就气我能耐。局长你们敢吗?”

  “局长又收拾你了?”胡亮一副饶有兴趣的样子。

  “狠狠地收拾了我一顿。这火大了,我从来没看见局长这么生气过。”

  “怎么回事?慢慢说!”古洛说。

  “还不是马清水的案子。他那个老婆又把我们,不,把你们俩告了。说你们俩诬陷她的丈夫。局长让你们赶紧破案。”李国雄继续喝着胡亮的茶。胡亮皱起眉头,心想这茶杯可要好好洗洗,他是个爱干净的人。

  “嗯。我们见过那个女人。”古洛想起了马清水妻子的样子,说话诚恳,看起来是个厚道的人。“好厉害!‘蔫人出豹子’呀!”他想。

  “你们俩撂个话儿,能破不的?”李国雄一着急就说家乡话。

  “行。就先搞它。”古洛说。

  “好!我和局长说去。”李国雄放下茶杯就往外走,又突然回头问道,“多长时间?等我胡子白了呀!”

  “现在你就白了,不让你再白了。这个星期吧。”古洛说。

  “好。”李国雄高兴极了,狠狠地拉开门,挺挺胸,走了出去。

  其实,梅兰英案和马清水案是有连带关系的,虽然没有并案侦查,但在古洛和胡亮心中,已经将两案看作一体了。

  “走吧。”古洛在车上对胡亮说。

  “去哪儿?”

  “马清水那么好的人缘儿,没有仇人,只有一个人值得找找了,就是他最后的情人陈婉芬的丈夫了。”

  “嗯。有道理。可吃醋的绝不止他一个呀。”

  “也许有人在等待,西方谚语说:‘复仇是盘冷了才好吃的菜肴。’”

  “嗯。复仇。有道理。”胡亮一边躲过迎面违规冲来的大型卡车,一边点点头。

  “有的复仇是为生命,有的是为尊严。都是私刑,很不好……对了,我看咱们还是兵分两路,你去找找梅兰英案子的线索。我来干这里的事。”

  胡亮猛地打了舵,刹住车,说:“这就是那个陈婉芬的家。你去吧。我去那边。”

  中午并不是上班族的正餐,一般吃得并不好,就是在家里做,也是对付一些就行了。可是,陈婉芬家的中餐却很丰盛,有五六个菜,主食有肉包子、面条和大米饭,椭圆形的白瓷盆里盛着瓜片儿鸡蛋汤,几许翠绿的香菜漂在天青色的汤上,旁边点点的油花闪着金色的光亮,清香的味道直冲鼻腔,古洛才发觉自己还没吃午饭呢。

  “一起吃吧。”陈婉芬很热情。她是真心的。这个女人如果在封建社会肯定是个能得到皇帝嘉奖的人,“无才便是德”说的就是她。可时空转动了一下,她就让人觉得社会不公平了,尽管如此,她也不是个招人厌恶的女人。

  “吃过了。”古洛说着谎,祈祷着腹腔中的那个小怪物不要看到这丰盛的菜肴就惊呼出来。

  “找我们有什么事?”瘦小的孙昌胜微笑着说。

  “你是陈婉芬的爱人?”古洛看着他睁着的圆眼睛,一时间以为进了丛林。

  “是。”进化驱散了丛林的阴影,阳光照在客厅巨大的沙发上,代替了枝繁叶茂的大树。孙昌胜眨眼工夫就坐在了那里。这是间很大的客厅,餐桌只是其中的一角。

  “马清水的事知道吧?”古洛说。

  “知……知道。”陈婉芬口吃了一下,脸随之泛出红晕,但立刻就消失了,像空中的闪电。

  “我们想了解马清水的一些情况,譬如,他有没有仇人?因为从现场看,这是场精心策划的谋杀案。我们怀疑是仇杀,或者是情杀。”古洛看着孙昌胜说。

  “这有区别吗?”孙昌胜盯着古洛的眼睛问道。

  “有时是一致的。”

  “我们听说是车祸……”孙昌胜话音未落,古洛就说:“不会的。公司里已经传遍他的刹车被做了手脚,你们不会不知道。”

  “是吗?我……”

  “他不知道。他不是我们公司的。”陈婉芬忙插嘴道。

  “嗯。怪不得。我还可以告诉你详细些的案情。他的被杀确实有偶然性,凶手一方面精心策划,一方面还听天由命。很少见吧?这个古怪的家伙为什么要这样做呢?”古洛说。

  “为什么?”孙昌胜在沙发里移动了一下身体,敏捷、灵活,仿佛又回到了远古时代。

  “他是第一次杀人,或者想杀人,但胆量还没那么大,还不够残忍。良心、良知一类的东西在他的心里并没有完全泯灭,马清水被大卡车撞死,是有偶然性,但于事无补,开脱不了嫌疑犯的罪行。只能让他个人的心里得到一些安慰,或许在睡不着觉的时候,会自言自语地说,这是天意。”

  “是吗?我看你搞心理学肯定行。”孙昌胜由衷地说。

  “不,我不懂心理学,我最擅长的是凭着我的头脑推理破案,尤其是这种精心策划的案件。在我看来,这不是普通的杀人案,而是谜团,就是谜语,犯人在给我设谜。有的犯人智商高一些,这谜就难解一些,有的好猜,可是没意思。”

  “那这次的案子呢?”

  “普普通通。我的头脑只消一击,犯人苦思冥想的结果就粉碎了,成语叫摧枯拉朽。”

  “哈哈哈……”旁边听的陈婉芬笑了起来。这样的女人不会为语言的精彩或幽默而笑的,她立刻就判定古洛是个吹牛皮的家伙。孙昌胜也微微笑了笑。

  “闲话少说,言归正题。七月二十九号,就是马清水死的那天晚上……”

  “他不是凌晨死的吗?应该算三十号了。”孙昌胜说。

  “那是电视、广播的说法,他被撞是在十一点左右。听我说完!那个时间你们两口子在哪里?在一起吗?”

  “在一起。”孙昌胜说。

  “是吗?在哪里?”

  “在家。”

  “能证明吗?譬如,有客人吗?有电话吗?等等。”

  孙昌胜皱起了眉头,似乎在回忆着。陈婉芬则盯着他看,把思维的开关紧紧闭上了。

  “没有。”他面无表情地说。

  “你们的不在场证明是无效的。还是说实话吧。不过……”古洛看看陈婉芬变了颜色的脸,说,“这样吧。现在讲究夫妻之间也要尊重私人隐私。我就分开问你们。请孙先生先回避。”

  “我这儿成了公安局了?我回避?这是我家!宪法都规定了私人财产神圣不可侵犯。你一个警察,居然敢做这样的事!”孙昌胜大怒。但他没想到,古洛的脾气上来了,他如今年龄大了,那著名的火爆脾气改了不少,但俗话说得好:“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你不识好歹呀!走!现在就跟我去公安局,我尊重你的私有财产!你也去!”古洛指了指陈婉芬。

  “别,别的。”陈婉芬吓得要哭出来了,“就在这儿问吧。你出去一下!”一眼就可以看出,平常她对丈夫是颐指气使的。孙昌胜不得不走了出去,他连头也没回一下。“他是毫不在意呀!不是定了铁板一样的攻守同盟,就是真没事儿。”古洛想。

  但是,结果却出乎他的意料,这在古洛的侦探生涯中是很少有的事。

  “那天晚上……我实话跟你说了吧。我和马清水有那种关系,那天晚上我俩约会来着。完事儿了,我就先走了。我丈夫不知道,你可别给我漏出去。”陈婉芬说。她并没有流露出夸张的表情,只是皱着眉头,有些忧心忡忡的样子。

  “他和你见面时,没说什么?或者有什么异常?”

  “你可真说对了。他像是想要和我说啥。还露出那么一点儿,就是说,他退休了,也照顾不了我了。今后,他也不来公司了。”

  “嗯。他是想和你分手?”

  “有这个意思。哼!其实我真巴不得呢。”陈婉芬面无表情地说。

  “为什么?”

  “这不明摆着的事儿嘛。他不当总经理了,我俩还不黄呀!”“多好的推理!”古洛差点儿要笑出来。

  “还有一点,你是不是怕你丈夫知道了?”

  “这……嗯。怕!”

  “他现在真不知道?”

  “不知道。”

  “你能肯定?你为什么这么肯定?”

  “我和他夫妻这么多年,他是啥人,我不知道?放心吧。他不知道,就是知道了,他也不能咋地我。”

  “也可能会杀马清水呢?”

  “哎呀!你可真敢想。他不敢!有时候,他也能装出厉害样,可那是装的。杀鸡宰猪他敢,杀人他不敢。”陈婉芬信心十足地说。

  “那他那天晚上去了哪儿?为什么要对我撒谎?”

  “是啊。我也说呢。你就实话实说呗……莫不是他真知道了?不能,不能呀!”陈婉芬的眼睛里一片迷茫,她在自言自语。

  “事先他没跟你说?”

  “没有。你一问话,他不就接过去了?这人,是为啥呢?”

  “你让他进来,你出去一下,好吗?”

  孙昌胜进来了,他的表情和刚才完全不同,非常严肃。“好小子,真有两下子,知道露馅儿了。”古洛想。

  “你知道些什么?关于马清水,还有陈婉芬。”古洛很小心,他担心激怒了孙昌胜,他会拒绝讲出实情的。

  孙昌胜似乎茫然了几秒钟,他的脸色缓和了一下,说:“我不知道他俩的事,但是,我知道他们关系亲密,那天我老婆回来后,我问她去哪儿了,她不说。所以,我就知道她肯定有难言之隐,怕惹麻烦,我就说了谎。和她没关。”

  “这说服不了人。你肯定知道些什么。”古洛盯着孙昌胜的小圆眼睛说。

  “好吧。我怀疑他俩有那种关系,但只是怀疑。我也不太相信我老婆会干那种事,孩子都挺大的了,我对她也没说的。可我还是怀疑。”

  “那你为什么不证实你的想法呢?”

  “我……挺忙的,马清水和她要干那事,肯定是非常保密的,我到哪儿找他们?再者说了,就是抓住了,我又能咋样?”孙昌胜的眼睛是干燥的,但声音里却透露出悲哀和绝望,他的瘦脸也抽搐了一下。“讳疾忌医?不,他是个成熟的男人。”古洛想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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