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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宴无好宴-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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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半年前李耀明让她查的,她复印了两份,一份给了李耀明,另一份自己留着,嗨,这是我们搞档案的毛病,什么都想自己留一份。”乔纳笑道。
“李耀明最开始让你朋友查的是什么?是叶磊吗?”
“不,李耀明拿了张五月花照相馆的门面照片给我朋友,让她查这家照相馆的资料,等我朋友告诉他,照相馆的注册人是叶磊后,他又提出要查这个人的背景。”
看来,李耀明是知道这家照相馆后,才知道叶磊的,那他又是怎么知道这家照相馆的,难道也是通过安敏的那本书?
吃完饭,莫兰立刻给安敏打个电话。
“安小姐,我是小芬的朋友。还记得吗?前几天我们通过电话,”
“哦,是你。有什么事吗?”安敏问道,这次她的态度比上次好了很多。
“我想问一下,除了那位张建民警官,还有别人来找过你吗?”
“你是说,还是为了那两篇文章?”
“是的。”
安敏想了想才回答。“没有。”
“那位《黑夜的期待》的女主角,有没有提到过一家叫五月花的照相馆?她有没有提到过她的丈夫曾经跟踪过她?”
安敏似乎很为难:“莫小姐,我跟她谈的时候,曾经答应过她,只是选择性地登载一些她口述的内容,至于没有登载的内容,我会为她保密。我们之间有约定。”
哦,这女人还在转弯抹角。
莫兰不想再浪费时间了。她刚刚一回来,乔纳就告诉她,秦芝云的脚踝上有痣,这一点跟《黑夜的期待》的女主人公的生理特征相符,跟张建民用铅笔在这篇文章里圈下的关键词也正好吻合。他八成见过这颗痣,也许就是在李耀明的命案现场,所以他才会在临死前频繁联络她。另外,王若琳也说过,张建民曾经跟笑起来很像“松岛菜菜子”的女人在饭店约会,秦芝云还真的很像那个日本女星,就连高竞刚刚也承认她是李耀明命案的重要嫌疑人。所以,这个《黑夜的期待》女主角有99%的可能是秦芝云。
“安小姐。那个女人是不是秦芝云?”她开门见山地问道。
她的话立刻让安敏失去了镇静。
“啊!你是怎么知道的?”
莫兰没有给她思索的时间,她道:“如果是她的话,安小姐,她刚刚已经被警方带回公安局了。她的丈夫在四个月前被谋杀,她是重要嫌疑人。”
“啊……”安敏似乎是及时捂住了自己的嘴,才免得在电话里惊叫起来。
“所以,我很想知道,她有没有跟你提过她丈夫在跟踪她?”如果李耀明不是通过那本书找到照相馆的,那就是曾经跟踪过她。看过那篇《黑夜的期待》后,莫兰相信,任何一个丈夫都会产生跟踪妻子的念头,因为她在那篇文章里很细致地描述了自己急于摆脱现在的老公,寻找婚外情的焦躁心情。
安敏思考了几秒钟,叹了口气说道:“好吧,她说过。她说连她去照相馆印照片,他都跟着她。那个男人好像盯她盯得很紧。”安敏忽然侃侃而谈起来,声音里还带着些不耐烦,“她想离婚开始新生活,但那个男人不让她走。她发现我在酒吧找素材,就主动找到了我。她说想跟我聊聊她的私生活,我当然求之不得。然后她就说了一些她的一夜情故事。”
“一夜情?她真的有?”
“我没亲眼看见,但我认为是有的,而且她自己也承认了。”
“可书里好像没有。”莫兰道。
“书里是没有,因为后来她又变卦了,说不想把一夜情的事登出来。所以文章最后只呈现了一些她的心理活动,因为她的想法有一定的代表性,所以虽然没什么特别的故事情节,最后我还是用了。”
“她有没有跟你解释过她为什么要变卦?”
“书出版后,她才告诉我,她是想把那本书拿给她丈夫看,希望他能明白她的想法。她说她丈夫脾气不好,所以我猜,如果写一夜情,她老公一定会大发雷霆。”安敏说完,大声叹息道,“我早料到去酒吧寻找写作素材会发生些什么事,但没想到会牵涉到谋杀。”
“干脆写个后续故事吧,没准会很受欢迎。”莫兰笑着安慰道。
“谢谢你的建议。”安敏苦笑。
高竞不喜欢这样的偶遇。
晚上8点,当他兴冲冲提着蛋挞盒子赶到莫兰家时,看见莫兰正站在大楼门口跟司徒雷谈笑风生。她还把一个透明的塑料盒子递给对方,后者则微笑地接受了。这温馨的场面让他看得胸口发闷,脑袋充血。她在送礼物给他吗?他们站得可真近,有什么理由可以让一对男女站得这么近?难道这个男人耳背吗?
他想冲过去打架,又想转身离开,在踌躇了一分钟后,他最终还是走了过去。他想知道她给了司徒雷什么,特别想知道。他很希望那个盒子里装的是一包狗屎,但他相信不会,因为她是个淑女。
“蛋糕做得如何我无所谓,但你做的,我一定会吃。”他听到司徒雷在说话,声音还挺柔和,让他想到了老虎打瞌睡的样子。
莫兰刚想说话,就一眼看见了高竞,但她没有理会他,而是笑着对司徒雷说:“如果不合你的口味,就丢掉吧。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句话让高竞的心颤了一下?她送他蛋糕,还是她亲手做的蛋糕?
“开什么玩笑,这样的美食我怎么舍得扔掉?”司徒雷手里拿着那个蛋糕盒子,沉吟片刻说:“其实,莫兰,我今天来,是有事要找你。”
“啊,我知道。谢谢你特意送来小黑的行李。”她马上说。
司徒雷微笑。
“不,不是谈小黑的事,有空吗,我想跟你单独谈谈。”
“嗯,今天……”莫兰又朝高竞这边瞥过来,似乎期待他开口,他马上说:“莫兰!我来了。”
司徒雷这才回过头来,高竞看见他眼睛里凶光一闪,他禁不住在心里嚎叫了一声,妈的,司徒雷!少跟我瞪眼睛。我不怕你!
司徒雷又重新把脸转向莫兰。
“那么,我们再约时间。”他道。
“好的。”
司徒雷跟莫兰说了再见,便转身走进了停在旁边的那辆奔驰车。
等他的车开走后,高竞没好气地问莫兰:“这家伙来干吗?”
“还能来干吗?送小黑的家当呗。上次他放在车里我没看见。瞧,就是这些。”她指指身后,高竞看见两个塞满了东西的大号塑料袋斜靠在大楼门口。
“嚯,那么多!他怎么不帮你提上去?”高竞问道。
“他想上去,我没让,我说我妈在搓麻将,不喜欢有人打扰。哈哈。”她捂住嘴笑,然后抬起头,目光移向了他的额头。啊!她在关心他的伤势,他心里一暖,气马上消了一半,但他还是问:“那你干吗送他蛋糕?是你做的吗?”
“当然不是,你没看见盒子下面有蛋糕店的商标?”
有商标吗?高竞还真的没注意。
“那,那,那也不用送他蛋糕啊。饿死他!”他嘀咕了一句。
“他送来小黑的家当,我当然得对他客气点,再说,他又是黑帮老大,我也不能得罪他啊。”莫兰注视着他手里的蛋挞盒,笑着问,“这是给我的吗?”
“当然是给你的。还热着呢。”他现在心情好起来了。因为他发现莫兰想跟他和好,他把蛋挞盒子递给她,热情地说,“全给你。”
“是什么式的?”
“葡式的。”
“我要听你说,葡萄式的,快说!不说我不吃哦。”莫兰威胁道。
“嗯,是葡萄式的。”他低声道。
莫兰咯咯笑起来,拉住了他的手。
“走,我们上去吧,你帮我提东西。我妈要是谢你、你可别多嘴啊。”
“为什么?我可不想……”
莫兰回头瞪了他一眼,“就让她误会那全是你给小黑买的,又怎么样?你也说司徒是坏人,你还在乎什么?”
道理好像也没错,是没必要在乎司徒雷,坑他一次有什么关系?
走进电梯后,她又笑着恳求:“再说一遍那个葡萄。”
“不说了。葡萄式的蛋挞。这句话有什么好听的?”他觉得她是在笑他。
他说完,莫兰果然再次笑逐颜开。
“葡萄式的,哈哈。”她一边笑,一边踮起脚亲了下他的脸,轻声道,“好甜啊,葡萄式的刑警。”
“碰!”司徒雷把蛋糕盒子狠狠摔在了玻璃窗上,然后,他气喘吁吁地扑到桌前,抓起了电话,壁虎,壁虎的号码是什么?霎那间,他完全不记得了,他只记得她说的那句话,“这是我给表姐做的结婚蛋糕,里面放了很多核桃,不知道你爱不爱吃。”听到这句话时,他满心欢喜,但他回来后却发现,盒子的底部印着商标,虽然不是那么明显,但还是被他发现了。悠然小姐,你这么做,实在太过分了!本来我想送你份厚礼的,我已经准备好了,但现在……
“有答复了?”壁虎的声音忽然在耳边响起。
他这才意识到手里握着电话,这么说,已经拨过号码了?
“喂?是你吗?”壁虎见他没回答,又问。
他喘着粗气,找了张椅子坐下。
“喂,喂,喂,喂……”
“嘿。”他终于答应了一声。
“你怎么啦?”壁虎似乎有点担心他。
他望着玻璃窗上星星点点的奶油沫,耽搁了一秒钟才说:“我决定了。”
“嗯。”
“你干吧。”
“太好了。”壁虎很高兴。
“你准备什么时候动手?”他心情低落地问。
“当然是越快越好。”
“在什么地方?”
“养老院门口。一开始没留神,所以她比别人走得远,她终究要去那里的。”壁虎声音低沉地说,“我们就是在那里认识的,记得吗?”
“当然记得,要不是这块小石头,我们也不会认识。”司徒雷现在想喝酒,不是一杯,而是10瓶。
“认识他后,你就盯上了我。”壁虎道。
“我喜欢头脑清醒的人。你很清醒。一直都很清醒。”壁虎笑了笑:“我们合作得一向很愉快。”
“没错。”
“等我的消息。”
“行。”
打完这个电话,司徒雷觉得浑身乏力,他急需好好睡一觉,或者给女大学生情妇打个电话。那个女人叫什么?
宴无好宴 15、意外的谋杀
“啊,你是怎么找到我的?”《S晚报》的记者小杜在电脑那头跟莫兰聊天。
“说来话长。我打电话给你的同事,他们都说你出国了,我问他们,你还有什么别的笔名,我说想看你的文章,他们就告诉了我几个,接着,我在网上搜索你的笔名,发现几个月前有人用这个笔名在《女性》周刊的育儿专栏写文章,后面还带着一个你的msn,老实说,我不能肯定是你,我也只是试试,想不到真是你!”莫兰快速打字,最后给了对方一个惊喜的笑脸。
对方马上回了她一个“抱抱”的表情。
“我这边是晚上11点半。你那里几点?方便聊天吗?”莫兰打字问道。
小杜立刻回复了她:“我这边是早上,不过宝宝睡了,我正好有空。你想打听叶磊的事是不是?哇,这是我做得最成功的新闻报道了,你想知道什么?”
“怎么认识他的?”因为是打字,莫兰惜墨如金。
“上班途中。他看上去很不一样,长得蛮清秀的,也挺干净。哈,我喜欢帅哥。我当时还想,这帅小子怎么会沦落到这个地步?”
莫兰喜欢小杜的爽快,连忙送了个笑脸给对方。
“他在要饭吗?”
“不。他应该算是在找工作。他在自己脚边竖了块大牌子,说自己会拍照和修照相机。但可惜没人相信他。偶尔有人会扔给他一两块钱,他就用这钱买个包子充饥。他对我说,他一天一个包子就够了。”
“他住在哪里?”
“我遇见他时,他住在一个地下旅社的工具间,像狗窝一样脏,每晚10块,但他说,就这地方他也快住不起了,因为他妈给他的钱,被人抢走了一部分,反正那时,他境况很惨。所以我提出要采访他,他马上就同意了。”小杜很同情他。
“他一定也是希望得到帮助。报道登出来后,一定有人捐助他了吧?”莫兰喝了口茶打字道。
“有人捐钱,有人出力。”
“有警察帮他吗?”
“有个以前认识他的警察捐了200块给他,还有个警察来养老院看过他,也给过他一些钱,大概有1000吧,可惜这两个人姓什么,我都忘了。那是两年前的事了,我以前做过记录,但后来因为他突然走了,我找不到他,我就把那些原始资料都处理了。”
“你见过这两个警察吗?”莫兰打字问道。
“见过,捐200元的那个年纪较大,他说以前叶磊被打,他曾经接过警,后面那个年纪稍轻。”
“养老院是什么意思?”莫兰在报纸上没有看见相关的内容。
“有个好心人看到报道后,帮叶磊联系了一家养老院,让他暂时住在里面。我们本来想采访的,但院方不同意,说只是暂时收留他。养老院的床位很紧张,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赶他走。我当时还在想办法给叶磊联系别的住处,但后来发现这担心是多余的,叶磊在养老院住了两星期就被人接走了。”
小杜的打字速度也很快。
“被谁接走的?”
“养老院的人说是个大老板,开很好的车,我也没问是什么车。”小杜发了一个“害羞”的表情,“抱歉,那时候,我正准备出国,我没去养老院核实。”
这个大老板会是司徒雷吗?
莫兰耽搁了一下,小杜就继续发言道:“叶磊在离开养老院的时候,给我打过一个电话,他说有人帮他找了工作,又安排了住处,等安定下来,他会跟我联系。但后来他再也没跟我联系。”
“你找过他吗?”
“我没法找他,他没手机,养老院的人也不知道是谁接走的他,只是说,那个人来接他时,有个警察也在,所以,他们觉得应该没问题。”
“警察?是哪一个?”莫兰连忙问。
“就是那个年纪稍轻的警察。听说那个警察是坐着接叶磊的车走的。这是养老院的人说的。”
“那他们有没有记下那个警察的名字?”小杜发了迷惑的表情给她。
“不知道。门卫通常会记录来客的名字,但警察好像从来就不在登记范围内。你不妨去问问,如果原来那些工作人员都还在的话,我想总会有人记得他的。”
“你真的不记得那个警察的名字了吗?”莫兰不甘心地又问了一遍。
“Sorry。”
“如果你看到照片,能认出来吗?”莫兰想到,可以让表姐去弄几张嫌疑人的照片发过去。
“Sorry,我不敢保证,已经两年了。啊,宝宝醒了,我不能聊了。”小杜道。
“最后一个问题。养老院的名字和地址。”莫兰急急地打字。“名字不记得了,但我记得在兴国路上。那条路上只有一家养老院,其实他们区也只有这一家养老院。”
莫兰下线后,很快就通过网络找到了那家养老院的名字,红太阳养老院,兴国路235号。
早上10点,司徒雷在梦中被电话吵醒。
“醒了吗?”是壁虎的声音。
他猛然睁开了眼睛。
“醒了。什么事?”他坐了起来,看见床边有个空酒瓶,才忽然想起,昨夜临睡前,他猛灌了自己一大瓶酒,现在他的头还有点痛。
“昨晚说的事还记得吗?”壁虎道。
“当然。”他披了件睡袍下床,一边说话,一边走出了卧室,“想干就干吧。需要帮忙吗?”他觉得口干舌燥,很想喝口冷开水。
“她出发了。”
这四个字让司徒雷在走廊上骤然停住了脚步。
“从家里吗?”
“对。本来应该在她家门口干的,但我不敢接近那个小区,怕郑恒松在那里设了什么套,所以我只能在小区对面的什么地方等着。我看见她在小区门口拦了辆出租车,现在我已经跟上她了。”
“咚!”“咚!”“咚!”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捶打司徒雷的心,他拿着电话站在走廊上,一时间,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看见赵姐端着一杯水朝他走来。
“你是自己开车吗?”他问道。
“不,我也叫了出租。……我收线了。”
“等一等!”
“什么事?”
司徒雷喝了一口水,把杯子放回到盘子里,说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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